第145章 犯罪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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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這張英俊的臉快被自己給毀了,燕赤霞的手一頓,若無其事地縮了回去,起身,踢了踢寧采臣,喊道:「小子,你相好的來了。」
此時寧采臣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屋頂,似乎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燕赤霞見他這幅樣子,咕噥了一聲:「命都快沒了,還記掛著美色,嘖嘖,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
混沌的神智回歸,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寧采臣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抓著燕赤霞的胳膊便喊救命:「道長,道長,求求您救救小倩,我給您磕頭了。」
寧采臣說著,噗通一聲跪下去,砰砰砰地朝著燕赤霞磕起頭來。
燕赤霞:「.……」
這傢伙昨天還將他當成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來著,今兒怎麼就轉性了?
眼見這傻小子磕頭磕的暈頭轉向,燕赤霞生怕他就這麼活生生磕暈過去,連忙伸出手,一把將他從地上提溜起來。
寧采臣只覺頭暈眼花,眼前看什麼東西都是重影,他想起小倩那張清麗絕倫的面龐,想起她那滿臉絕望的模樣,心中一陣劇痛。
「道長,求你救她。」
燕赤霞已經被這個腦子一根筋兒的書生氣死了,他晃了晃還被他抓在手裡的寧采臣,吼道:「傻小子,那聶小倩是個女鬼,你知不知道?與其擔心她,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想起剛剛出現在屋子周圍的樹妖,燕赤霞便覺得心中一陣鬱結,以那傢伙睚眥必報的性格,他怕是在這蘭若寺呆不下去了。
***
且不說這邊寧采臣如何請求燕赤霞去救人,聶小倩回了自己的屋子,坐立難安,生怕姥姥會出現,這麼膽戰心驚過了半夜,天色亮了起來,姥姥卻並沒有出現,聶小倩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安慰自己姥姥未必知道她和寧采臣的事情,否則,姥姥哪裡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天亮之後,女鬼們全會到樹底下的金塔裡面歇息,做為樹妖的秦月卻並不懼怕陽光,植物喜愛陽光,這是天性,院子里的那棵參天大樹的葉子甚至都比夜裡要精神上幾分。
繞著大樹走了一圈,秦月突然想起樹底下纏繞在樹根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金塔來。
那些女鬼被她控制,皆因屍骨在她手中,若是將那些金塔還給她們.……秦月覺得,這些女鬼們定然會進入輪迴。
成為害人之物是逼不得已,若是可以再世為人,誰又願意這麼不人不鬼的活著?
給這些可憐之人自由是一方面,另一點,秦月覺得,有這麼些貌美如花的女人比較著,樹妖原本就醜陋不堪的容貌更加慘不忍睹,若是這些美人都離開了,或者黑山老妖看著看著就習慣了她的樣子,懂得欣賞她這另類的美?!
秦月為自己的機智點贊,這樣的點子,也只有她這樣聰明的人才能想出來。
**
燕赤霞被寧采臣纏了一夜,好話賴話說盡,這小子就是聽不進去,整個人就差掛在他腿上了。
被纏得沒辦法,燕赤霞心中冒火,可這就是個弱雞書生,打也打不得,罵這人也跟聽不懂似的,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同意幫他想想辦法。
等到天光大亮,燕赤霞帶著傢伙,領著寧采臣往樹妖的本體所在的小院兒去了。
他在這裡也住了有些日子,白天的時候,樹妖是不會出來的,這也是燕赤霞敢放心大膽過來的原因。
可誰來告訴他,這不男不女的千年老妖怪為什麼會在這大青白天里出現!!!!
怎麼可能!
見到樹妖的那一瞬間,寧采臣哧溜一聲便溜到了燕赤霞身後,見到真人寧采臣才發現,小倩嘴裡的樹妖還是經過美化后的產物,單看這東西的長相,便知道它定是無惡不作合該天打雷劈的妖怪。
秦月看都沒看慫包樣子的寧采臣,朝著燕赤霞招了招手,熟稔地打招呼:「燕赤霞,早啊。」
燕赤霞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全都豎起來,他將手中寶劍放在胸前,戒備地看著秦月,冷聲道:「你這妖物,又想耍什麼花樣!」
秦月:「呵呵。」
沒在意燕赤霞的態度,秦月笑眯眯地說道:「燕赤霞,今日我有事相求,不知你可否幫我超度了這些鬼魂?」
地面鼓起一個個的小包,白色的金塔被樹根拱了出來,很快便堆滿了整個院子的地面。
秦月咂舌,她知道這樹妖控制的女鬼眾多,可真沒想到多到這種地步,粗略數數,竟然有上百個金塔,這麼多的屍骨埋在腳下,日日夜夜被怨氣侵蝕,也難怪樹妖的脾氣秉性越來越怪。
燕赤霞也被秦月這一手弄懵了,這是什麼情況,不應該打個你死我活翻天覆地么?現在這樹妖讓他幹什麼?超度鬼魂,它是瘋了不成!
見燕赤霞似乎被嚇著了,秦月好心地沒在刺激他,朝著躲在燕赤霞身後的寧采臣招招手,控制著樹根將一個上面畫著一朵粉色梅花的金塔捲起來,送到了他的面前。
「這裡面裝著的是聶小倩。」
秦月說,既然兩人突破種族限制來了一場感天動地的人鬼戀,她就成全了他們好了,正好聶小倩是這群女鬼里長得最出色的,早點送出去,也省得黑山老妖惦記著。
秦月覺得自己的態度十分好,可是寧采臣卻並不這麼想,他看到滿院子金塔已經十分被嚇得魂不守舍,此時見一根粗壯的樹根卷著一個金塔往他面前送,寧采臣臉色一白,根本不敢伸手將那金塔接過了。
要是他伸出手那樹妖將他卷過去怎麼辦?它可是吃人的!!!!
愛人就在眼前,這男人卻不接,秦月皺眉,想起聶小倩那風華絕代的模樣,再看看那被埋在土裡時間太久而有些灰撲撲的金塔,心中瞭然。
美女就算是鬼人都愛,可若換了骨灰,有幾人會重口味到愛上一撮骨灰的????
秦月握著筷子的手一緊,有些慌亂地抬頭看他:「朗日禪師,可否容我在寺廟裡再待一日?」
秦月不想面對伽椰子,那樣可怕的力量,她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反抗,只要在躲過一天,她便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朗日禪師嘆息一般說道:「咒怨的力量何等強大,你躲在寺廟裡,也避不開死亡,昨夜那東西已經來過,佛門聖地,卻擋不住那東西,可想而知它的力量有多強大,那些符咒可保你一次,卻保不了你第二次,唯有將源頭解決掉,你方可性命無憂。」
話已經說道這種份上,秦月知道自己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她點點頭,低聲應了句是。
「我會護你周全。」
朗日禪師清朗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秦月霍然抬頭,那人卻已經轉身離開。
「你準備一下,稍後我們下山。」
**
出了神恩寺,秦月便感覺身上沉得厲害,她看到自己周身的怨氣似乎比之前更加濃郁,心底浮現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遠處黑壓壓的烏雲像是要沉下來一般,城市的高樓大廈好似下一秒便會被烏雲吞沒。
一絲涼意順著腳底爬上來,□□在外的肌膚浮起細小的疙瘩,秦月搓了搓胳膊,臉色蒼白無比。
他們出來的時候寺廟門還未開啟,山腳下卻已經聚集了無數的信徒,見到白袍的朗日禪師,信徒們自動地讓開一條路,讓朗日禪師通過。
朗日禪師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穿過信徒,朝山下走去。
走在人群之中,秦月不安的心稍稍平穩了一些,她低頭跟在朗日禪師身後,突然間,朗日禪師停下了腳步,跟在身後的秦月差點撞到了他的身上。
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腐臭味,秦月神情一凜,目光在人群中穿梭。
一個渾身蒼白的小男孩站在人群之中,漆黑的沒有一絲生氣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佐伯俊雄!
秦月第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小男孩是誰,她渾身的血液突然間像是凍結了一般,牙齒控制不住地咯咯作響。
他現在這幅樣子,哪裡會是個活人?
怨靈……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響起,佐伯俊雄的身影眨眼間便消散在人群之中,除了空氣中還殘留了淡淡腐臭味,剛剛她看到的那個人影就好似錯覺一般。
朗日禪師回頭看了一眼秦月,轉身繼續朝前走,秦月呆立了兩秒鐘,匆匆跟了上去。
從神恩寺到伽椰子家所在的地方,需要穿越整個東京市,搭乘計程車的話,需要三個小時的車程。
秦月摸摸空蕩蕩的口袋,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朗日禪師。
「無須擔心。」
朗日禪師說著,閉上了眼睛,手中拿著的念珠緩緩地轉動著。
秦月放下心來,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朗日禪師映在車窗上的面容,神情有些怔愣。
這個人,到底為何要幫她?
司機師傅原本是個健談的人,只是面對神恩寺的大師,他卻不敢說什麼,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冒汗。
扯了扯似乎有些發緊的衣領,從後視鏡偷偷地看了一眼大師的模樣,司機師傅偷偷地咽了咽口水,不敢繼續在偷看。
車內的溫度不知怎麼地降了下來,司機打了冷顫,咕噥了一聲:「冷氣壞了么?」
正巧遇到紅燈,車子停了下來,司機撥弄著冷氣開口,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一縷細細的黑髮從冷氣口爬出,纏到了司機的手指上,司機只覺得手指一痛,血珠滲了出來。
朗日禪師猛然睜開眼睛,一顆念珠從手中激射而出。
一聲短促地尖叫聲在車內響起,念珠深深地嵌在空調出口內,車內的溫度恢復了正常。
司機獃獃地看著嵌進空調口地念珠,僵硬地轉過頭看向朗日禪師。
「大師.……」
司機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音:「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聲尖叫聲司機同樣也聽到了,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的司機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無措地看著朗日禪師。
「有我在。」朗日禪師看著他,清朗的聲音裡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開車吧。」
司機惶恐不安的心平靜下來,有神恩寺的大師在,又有什麼可怕的?
之後的路程,在沒有意外發生,朗日禪師老遠便看到幾乎形成實質的怨氣,他看了一眼前面坐著的司機,開口:「你在這裡停下吧。」
對東京近郊的凶宅,司機也有所耳聞,原本心一直拎著,聽到朗日禪師如此說,司機鬆了一口氣,將車停在了路邊。
二人下車之後,朗日禪師將一個折好的符咒交給司機,囑咐他貼身帶著,司機感恩戴德地離開了。
郊區附近原本有幾戶人家,只是在佐伯家成了凶宅之後,周圍的幾戶人家便搬走了,有這樣的凶宅在,哪怕房主將房價降得再低,也沒有人願意買這裡的房子,那幾棟房子便空了下來。
天色越發得陰沉了,明明剛剛正午時分,天黑得卻像是夜晚,四周沒有路燈,黑漆漆的一片,隱在黑暗之中的樹木像是一個個猙獰恐怖的怪獸一般,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朗日禪師將幾個符咒交到了秦月的手中,囑咐她貼身帶好,說完,頓了頓,伸手,拉住了秦月冰冷的手。
「跟著我。」
「不要怕。」
朗日禪師的手很大很溫暖,惶恐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秦月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朝著佐伯家走去。
兩層的小樓矗立在曠野之中,庭院中栽種的樹木被狂風吹得嘩嘩作響,房子的大門不知何已經敞開了,像是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秦月渾身的汗毛根根豎了起來,她不由得握緊了朗日禪師的手,身子朝他挨得更近了一些。
跨進了房門之後,秦月眼前一花,身子像是透過什麼東西,握著那人的手一松,一直和她黏在一起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秦月慌了神,喊了一聲:「朗日禪師!」
黑漆漆的屋子突然亮起了燈光,在黑暗中呆久的人適應不了黑暗,眼睛控制不住地閉了起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漂亮的女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小林桑,你回來了?」
女人的聲音溫婉動人,她的臉上也帶著醉人的笑容,看著她的目光,帶著滿滿的情意。
秦月怔怔地看著這張有些熟悉的面孔,屬於小林俊介的記憶從腦海中翻出來。
佐伯伽椰子。
秦月的腦子有些發懵,弄不清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腿上突然感覺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秦月低下頭,看見一個黑頭髮的小男孩抱著她的腿朝她笑著。
「爸爸。」
小男孩笑嘻嘻地喊道,圓圓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伽椰子滿臉慈愛地看著小男孩,嗔怪:「俊雄,快從你爸爸腿上下來。」
佐伯俊雄乖乖地起身,站到了伽椰子的身邊。
秦月後知后覺地發現,自己身上居然穿著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右手還拎著一個褐色的電腦包。
伽椰子上前,秦月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戒備地看著她。
哪怕伽椰子現在表現得如何無害,秦月腦海里最深刻的印象依舊是她殘殺美奈子時的模樣。
這是個恐怖的怨靈,秦月不斷地告訴自己,無論眼前這一切顯得多麼真實,這一切都是假的。
她是小林俊介,她是秦月,她不是伽椰子的丈夫。
秦月躲避的姿態讓伽椰子有些受傷,她哀怨地看著秦月,輕聲問道:「老公,我做錯什麼了嗎?」
秦月看著伽椰子那張精緻完美的面孔,腦海里不斷浮現出美奈子溫婉的身影。
「這樣有意思么?」
秦月的手放在胸口,摸到放在那裡的符咒,她的心稍稍定了一些,抬頭看著伽椰子,臉上浮現出深刻的恨意。
屋子裡的燈光忽明忽暗,伽椰子雖然在笑著,眼中的冷意卻在迅速蔓延,披散在身後的長發發瘋似的生長著。
站在她身後的小男孩也變了模樣,他身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原本白皙的皮膚變成了青灰色的一片,眼白褪去,黑色的眼珠佔滿了整個眼眶。
佐伯俊雄張開嘴,黑洞洞的嘴巴里沒有舌頭和牙齒,他發出一聲凄厲地貓叫聲,屋子裡的燈光徹底暗了下去。
眼前的一切都陷入黑暗之中,秦月什麼都看不到,只覺得整個人像是陷入一團粘稠的液體之中,四肢被什麼東西緊緊鎖住,動彈不得。
危險的感覺不斷地從心底升騰而起,秦月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周圍的空氣似乎被抽盡了,秦月幾欲窒息。
懷中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周圍的黑暗飛速地褪去,被鎖住的四肢重新恢復了自由,秦月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貪婪地呼吸著帶著腐臭氣的空氣。
黑色的長發布滿了整個房間,無數的黑影朝著站在房間中央的朗月禪師爬去。
尖利地呼嘯聲震得人血氣翻湧,秦月哇的一聲,嘔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黑影幾乎將朗日禪師的身影淹沒了,金色的光芒一絲絲地透了出來,刺耳的慘叫聲在房間內回蕩,秦月看到伽椰子的身影如同烈日下的冰雪一般快速消融。
纏繞在整個房間中的怨氣在慢慢地消融著,空氣中的腐臭氣味變得越來越淡,伽椰子的身影消失不見,鋪滿了房間里的黑髮慢慢枯萎,輕輕一碰,便化成了灰燼。
結束了嗎?
朗日禪師的身影晃了晃,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秦月的瞳孔驀然緊縮,吃力地站起來,踉踉蹌蹌朝著他跑去。
「朗日禪師!」
秦月尖叫,將倒在地上的朗日禪師扶了起來。
「對不起。」
鮮紅的血液從朗日禪師的嘴裡湧出,潔白無塵的□□被鮮血染紅,他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緊緊抓著秦月的手,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的身影牢牢地刻在心底,永生永世,永不磨滅。
淚水模糊了視線,秦月已經看不清朗日禪師的臉,她死死抓著他的手,痛哭失聲。
朗日禪師笑了起來,吃力地抬起右手,輕撫她的眼睛。
「我認得你的眼睛。」
「我記得你是誰。」
「對不起。」
朗日禪師說著,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再也支撐不下去。
手軟軟地滑落下來,原本溫熱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秦月抱著朗日禪師僵硬的身體,獃獃地坐在那裡,腦子裡空蕩蕩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閃電劃破夜空,將這間房間照得透亮,秦月將頭埋在朗日禪師的已經涼透的胸口,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朗日禪師身上散發出一絲腐臭氣息,秦月愣了愣,神情有一絲恍惚,腦子裡紛紛亂亂,那些凌亂的記憶不斷地在腦海之中浮現,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低下頭,看著這張陌生的臉孔,與記憶里的那張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伸手摸了摸他冰冷的面龐,淚水洶湧而出。
「阿日.……」
他曾經以那麼殘酷的手段虐殺了她,這一次,他用他的生命救了她。
恨他么?
那樣的情況,根本不是他可以選擇的,秦月有什麼理由去恨?哪怕他殺了她,她仍舊獲得了他的愛。
心如刀絞,痛徹心扉。
謝謝你,秦日。
利爪已經伸出,只要輕輕揮出,眼前的這個生物便會死去,黑色的利爪堪堪碰到脆弱的皮膚,那股暴戾的*終於被它忍了下去。
不能殺她。
這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之中,喪屍眼中的紅光褪去了一些,它伸出略顯僵硬的手,將昏睡過去的秦月拎了起來。
不能殺她,不能吃她.……
這兩個念頭在喪屍的腦海里不停地湧現,將它自己強烈的本能生生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