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

    

    隨著紀鬱檸一句話, 常年平靜的湖麵如風吹過,漾起層層波。


    方白的手還被紀鬱檸握著,進也不是, 退也困難。她隻能反抓住紀鬱檸小臂,將兩人的手帶往身側。


    因為紀鬱檸貼在方白耳邊說話的緣故, 兩人的脖頸時而會蹭在一起,方白皮膚未褪下的溫熱在摩擦下, 愈發地熱了起來。


    方白嗓音有些啞:“小檸,你喝多了。”


    紀鬱檸坐到到了方白腿上,雙腿夾在兩側, 緊縛著方白身體的模樣像是怕被方白推開。


    紀鬱檸眉眼淡著,“沒多,隻是醉在了你身上。”


    …是怎麽一本正經說出這種話的?


    很土的話,可是紀鬱檸說出來, 毫無土味, 反而如星空墜落, 而她是唯一見證這個景觀的。


    方白斂神,“既然醉了, 就去睡吧。”


    紀鬱檸指尖劃過方白耳朵,“阿姨陪我?”


    這個時候答應了, 與綿羊主動去跟狼交朋友有什麽區別?

    極大可能一個不注意, 綿羊最後隻剩下雲朵般的毛了。


    方白不上當, 清了清嗓問:“多大了還要人陪?”


    方白以為她拿年齡說事,拒絕的意味已經夠明顯了,紀鬱檸應該會停止撩撥。


    可不曾想…


    “多大?”紀鬱檸疑惑地重複了句, 接著挺腰,身體不經意地蹭著方白, “阿姨摸過就知道了。”


    方白臉在紀鬱檸話落時爆紅,她徹底招架不住了。


    喝酒後的紀鬱檸跟平時就是兩個人!


    怎麽黏糊糊的!


    還滿腦子黃色廢料。


    這樣的紀鬱檸像是勾人的妖精,還是隻勾引她的妖精。


    麵色清冷,可說的話、做的事,與恬淡無欲掛不上一點勾。


    不得不承認,方白被誘到了。


    方白別過頭,燙紅的耳朵對著紀鬱檸,“不正經。”


    紀鬱檸自然地吻上眼前誘人的紅色,“跟女朋友談什麽正經?”


    女朋友…


    方白心驀地跳動著。


    耳朵的敏感使得電流感襲遍全身每個角落,四肢軟綿綿的。


    紀鬱檸清楚地感受到了方白身體的變化,眸光暗下,眼裏不由含笑。


    緩了幾秒,方白斜眼看向紀鬱檸。


    恰好撞見紀鬱檸眼裏的笑,方白覺得紀鬱檸在捉弄她。


    還覺得有些丟人,隻不過是聽了幾句哄人的話,被親了親,它的耳朵就敗下了陣。


    甚至渾身無力,布滿酥麻感。


    羞赧之間,方白說:“現在我是你阿姨,從我身上下去。”


    態度強硬了,可說話的嗓音依舊柔柔軟軟,起不到分毫震懾作用。


    尤其是方白穿的連衣短裙,堪堪包臀的那種,裙擺不知道什麽時候頂了上去,衣服淩亂著,說話時更顯楚楚可憐。


    紀鬱檸抑製著呼吸,撫上方白蓬鬆的發頂,輕聲說:“不做。”


    手指陷入方白發絲中,紀鬱檸低聲:“逗逗你,別怕。”


    方白掀起眼皮。


    怕什麽?

    她都一把年紀了,會怕這個?

    她就是,就是…


    方白還沒想好後麵要說的,耳邊響起紀鬱檸的聲音:“今晚跟阿姨一起睡,可以嗎?”


    要求提的太快,有種紀鬱檸繞了一大圈,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個的感覺。


    先提出一個方白不會接受的,大膽想象或許會有意外之喜,然後再說一個小的願望,對比之下,外加拒絕後的愧意,促使方白答應。


    以上是方白想的,紀鬱檸是什麽想法她不知道。


    騎在她身上的人已經站在了沙發邊。


    紀鬱檸俯身將方白的裙擺整理好,手撐著沙發邊,望著方白眼睛說:“阿姨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方白還想著紀鬱檸的那聲“別怕”,想了想後,她點頭:“嗯。”


    睡覺而已,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就是來京上這一個月裏沒有。


    見方白答應,紀鬱檸看著眼前人的胳膊,盯著她的作品看了幾秒後,拉起方白的手,“我幫阿姨卸掉。”


    方白點頭,她剛剛就想卸掉了。


    被紀鬱檸留下口紅印的地方,就像是燙在她身上的花骨朵,花瓣灼著她的皮膚,花根撓著她的血脈。


    心癢難耐。


    紀鬱檸雖然很少化妝,但該有的化妝品都有,很齊全。


    所以當方白被拉著進入紀鬱檸房間時,急著卸妝的方白沒有出聲勸阻,她坐在椅子上,由紀鬱檸握著她胳膊,卸著口紅。


    看著滿胳膊的口紅印,方白好奇她是怎麽忍著紀鬱檸這麽亂來的。


    像是被占有欲衝昏頭腦,用這種幼稚的行為占據巢穴,就差拿口紅在她身上寫字了。


    方白眼睫抖了抖,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回過神,方白目光停留在紀鬱檸身上,方才一陣折騰,紀鬱檸白色的襯衣蹭上不少紅印子。


    紅與白的搭配,幾道印跡不顯突兀。


    方白視線上移,看著正仔細給她清理的人,說:“一會兒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洗洗。”


    紀鬱檸聽到後抬頭:“不洗。”


    方白疑惑,“為什麽?”


    不是有潔癖嗎?難道直接扔掉?

    也太浪費了。


    紀鬱檸低聲:“有紀念意義。”


    “?”


    紀鬱檸輕柔地擦著方白胳膊,生怕太用力傷到方白,頭也沒抬,“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


    方白怔了下,理解紀鬱檸話的意思後,心化了。


    她柔笑了聲問:“那以後就不穿了?”


    “嗯,保存著。”


    方白盯著紀鬱檸衣服看了會兒,想到了什麽後動了動胳膊,“小檸,先停一下,給我根口紅。”


    紀鬱檸應聲停下,雖不知方白要口紅做什麽,還是照做了,拉開一個抽屜,“都在這兒,阿姨隨便拿。”


    說完紀鬱檸低下了頭,繼續未完成的行為藝術。


    紀鬱檸口紅隻有零星幾根,方白拿起靠她最近的一根,因為紀鬱檸還抓著她的手腕,方白隻能單手塗口紅。


    塗完口紅,方白抿了抿唇,確保顏色勻稱。


    一切就緒後,她揪起紀鬱檸的衣領,身體前傾,在對方地領口處親了一下。


    方白發頂的發絲蹭著紀鬱檸的臉頰,不過很快就離開了。


    紀鬱檸垂眸望去,純白色布料的領口,一個偏橘色的唇印蓋在上麵。


    似落日餘暉,似滿月暖光。


    方白滿意地看了眼,她手鬆開紀鬱檸的衣服,想坐回椅子時,一隻手覆在她的後腦勺,製止了她撤後的動作。


    方白還未反應,眼前紀鬱檸的臉放大,兩人鼻尖碰到一起,軟唇也貼著。


    紀鬱檸再次親上了她。


    是個很輕很柔的吻。


    從這個吻中,方白感受到了不一樣的紀鬱檸,細膩的,渴望被關愛的。


    得到月光照耀後,尋到回家路的孩子。


    她不用再偷望月亮。


    覬覦月光。


    一吻結束,方白臉頰有被東西掃過的感覺,她緩緩睜開眼,跌入了紀鬱檸如深淵般的黑瞳中。


    紀鬱檸指尖撥弄了下方白劉海,說:“我好開心。”


    得到方白的回應,她真的很開心。


    方白坐回椅子,不自然咳了一聲:“我就是覺得這樣好看些,沒什麽別的想法。”


    “嗯,阿姨好棒。”


    不管方白怎麽說,紀鬱檸相信她的第一感受。


    阿姨好棒?


    怎麽跟誇小孩似的?


    方白視線亂瞟著,思索著紀鬱檸的話。


    可是當她視線掃過窗戶邊時,所有的想法瞬間拋空。


    餘光瞥見了個東西。


    有些不確定,方白轉眸望去。


    遠處牆邊的桌子上,除了堆摞著的書籍,筆筒外,兩盒指套如同擺件一樣立在那。


    方白一眼看出,那是之前紀鬱檸送給她,有被她送回來的那兩盒。


    轉頭時,恰好看見紀鬱檸收回視線的樣子,方白忍不住出聲問:“你就那麽放著?”


    紀鬱檸否認:“不是我放的。”


    方白當然知道,因為那是她放的。


    “我是問,你怎麽不收起來?”


    紀鬱檸眉挑了下,“那是阿姨的東西,我不能隨便碰。”


    這個時候搞起了原則那一套?

    顯得還挺乖。


    眼見胳膊上的口紅印被卸得差不多了,方白起身向外走。不過在走了兩步後方白腳步一頓,又轉身走到桌子前,將那兩盒指套拿在手中,才又轉頭離開。


    不出意外的,等到紀鬱檸換好睡衣去敲隔壁房門時,門緊鎖著。


    紀鬱檸又一次被拒之門外。


    不過這次紀鬱檸沒離開,反而依在門邊,曲指輕輕敲了兩下門。


    “阿姨,我發燒了。”


    紀鬱檸刻意壓低了嗓音,等到聲音透過門傳入臥室,聲音更虛了。


    幾秒後,緊閉的房門從內拉開。


    紀鬱檸扶上門框。


    方白沒有想關門,她雙手抱臂,緊緊看著紀鬱檸表演。


    但誰知她不開口,紀鬱檸也不出聲,兩人就這麽四目相對的耗著。


    最後還是方白忍不住,率先開口:“不是發燒了?”


    紀鬱檸:“好了。”


    方白勾笑:“好的真快呀~”


    紀鬱檸麵不改色:“嗯,體質好。”


    “還有事嗎?”方白想看紀鬱檸能裝到什麽時候。


    開門之前她心裏就知道紀鬱檸不是真的發燒,但抱著一絲緊張心理,她還是把門打開了。


    方白主動問,紀鬱檸也就主動提起,“阿姨答應要和我一起睡的。”


    “有嗎?”方白說,“我忘記了。”


    紀鬱檸推門,挪了一步後走到方白麵前,“聽說接吻能夠幫助人改善記憶力,我幫阿姨加強一下。”


    方白後退一步,駁回:“有科學依據嗎?”


    “沒有。”紀鬱檸雲淡風輕,“阿姨跟我試一試就知道了。”


    方白笑了一聲:“為科學獻身?”


    紀鬱檸自然接話:“阿姨好偉大。”


    “……”


    方白覺得不論跟紀鬱檸怎麽扯,對方都能找到話回她,讓她啞口無言。


    認清現實,方白當即轉身:“把客廳燈關了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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