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女人很漂亮, 是那種張揚豪爽的美,及耳的短發隻有發梢濕潤了些,脖頸處殘留著幾滴水珠, 鎖骨分明,往下的重點部位都被浴巾裹住。
郝迎曼一出浴室, 看見房裏站著個陌生人當場就怔住了,撩頭發的手停在了發間, 她本能看向方白問:“這位是?”
郝迎曼更想問方白的是來人怎麽不告訴她,雖然她對被人撞見這副樣子並不在意,她又不是光著出來的, 但要是知道來了別人,她肯定會穿好衣服再出來。
還有為什麽二十幾度的天氣,她居然感覺到陣陣冷意。
郝迎曼看著大敞的房門,說:“快關門, 有點冷。”
等方白關上了房門, 那股冷意並沒有消退, 還又重了些。
郝迎曼不由望向門前站著的人。
好像是…來自對方。
對方嘴角勾著抹弧度,像是在笑, 可臉上沒有一點笑意,滿是淡漠的眸中在兩人對視時閃過幾分不明顯的凶戾, 像是故意泄露給她看, 做出警示。
就像是護食的狼, 警惕著靠近的外物,防止他們逾越過警戒線。
郝迎曼怔然,大腦一時頓住, 等她反應過來再去看對方時,對方已然麵向了方白。
這些隻發生在兩秒內, 快到方白絲毫沒察覺到氣氛不對,見紀鬱檸看向她,方白以為紀鬱檸是想要問跟郝迎曼同樣的問題,想到兩人知道彼此但沒見過麵,方白當即想要介紹。
方白還未開口,就聽紀鬱檸問:“郝阿姨?”
沒有驚訝紀鬱檸猜了出來,方白點頭說:“嗯,你打個招呼。”
紀鬱檸盯著方白看了看,見對方麵色無異後望向郝迎曼,宛如聽話的孩子聽從方白的話,打招呼道:“紀鬱檸。”
三個字平靜的說出,語氣沒有一點起伏,眼中的淡漠也少了很多,仿佛變了一個人。
前後態度轉變過於快,郝迎曼足足愣了幾秒才有所反應,一向瀟灑自如的她轉變得客氣:“你好,郝迎曼。”
說完,郝迎曼腦子裏過了一遍紀鬱檸的名字,總覺得有些耳熟。
紀鬱檸在說出名字後,視線便從郝迎曼身上收回,她淡聲對方白:“我去做飯。”
方白正要說不用,紀鬱檸已經轉身了,留給方白的是一個背影。
直到紀鬱檸身影拐進廚房,餘外兩人才有了對視。
郝迎曼扶著浴巾準備走向方白,腳挪了一步後想到什麽,身體頓在原地。
方白看了眼郝迎曼,扶額道:“去穿衣服。”
郝迎曼低下頭,這才想起她隻裹了個浴巾,“剛才怎麽不讓我穿?”
發生的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提醒,而且…她被紀鬱檸的出現衝突到都忘記自己要做什麽,又怎麽會記得郝迎曼。
方白說:“我不知道是小檸,以為是外賣。”
郝迎曼瞪大眼睛:“還是突然來的?”
隨後郝迎曼捕捉到了點信息:小檸…紀鬱檸?
本還不明所以的她忽然就頓悟了,視線落在方白身上,遊走的眼神逐漸曖昧。
郝迎曼手環胸,含笑道:“這就是你那個小情人?長得還挺好看。”
就是有點冷,有點…讓人發怵。
郝迎曼這次走到了方白身邊,肩膀撞了撞方白說:“咱倆像不像是被捉奸在床?”
哪裏來的床?
還有什麽捉奸?
方白皺眉:“說了沒有。”
方白又道:“小檸都叫你阿姨了,你能不能有個阿姨的樣子?”
郝迎曼眨眼:“叫了嗎?我可沒聽到,她全程隻跟我說了名字,還是你讓她說的。”
方白默然,紀鬱檸詢問的她,確實沒有當麵叫郝迎曼阿姨。
這時,廚房傳來紀鬱檸不清不淡的叫聲:“阿姨。”
“叫你呢。”郝迎曼拍了拍方白的肩,“我換衣服去了。”
郝迎曼轉身去了側臥。
方白在原地站了會兒,等到眉心的皺起舒展,她踱步走向了廚房。
邊走邊問:“怎麽了?”
五步左右,方白到了廚房。
紀鬱檸外套脫下係在腰間,正俯身洗著菜。
餘光瞥見方白走近,紀鬱檸直起腰,把菜放到了一邊,甩了甩手上的水,轉身麵對方白,兩條胳膊呈vv擺在身邊兩側,“衣服。”
方白上前,伸手解著紀鬱檸係在腰間的結。
紀鬱檸係了兩個結,當方白解開第一個時,她柔聲說:“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
紀鬱檸垂眸,凝視著身前低著的腦袋,強裝的淡定有了崩塌的跡象。
她低聲說:“想給你一個驚喜。”
方白將係著的結全都解開,將衣服抽到她的手上,整理衣服的同時看向紀鬱檸,“真的是驚喜,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了你。”
方白把衣服抱在了懷中,問:“很累吧?我來做飯,你去休息。”
她沒等到紀鬱檸回答,等到的是紀鬱檸的靠近。
紀鬱檸抱住了她。
紀鬱檸手還未幹,所以用胳膊摟住方白的腰,頭貼在方白的肩頸處,低聲問:“想我了嗎?”
方白抱著衣服的手位置恰好在紀鬱檸腹部,當碰到紀鬱檸緊致的皮膚時,手指下意識快速收回,她抿了抿唇,說:“想。”
還在想該怎麽跟你聊天。
紀鬱檸沒有被這個回答取悅,克製的占有欲軍裂著,她在方白耳邊低喃,“如果我沒來,阿姨準備跟她做什麽?”
沒說名字,她指的是誰,兩人都清楚。
方白說:“可能出去吃個飯。”
“不是說要自己做飯?”
方白沒有掩飾:“我以為你要給我點外賣才這樣說的。”
紀鬱檸嗅到方白的體香,啞聲問:“那阿姨給別人做過飯嗎?”
方白搖頭:“沒有。”
她想了下,補充道:“隻給你做過。”
沒人能拒絕被當做特例,隻給你三個字,足以讓人心動。
紀鬱檸眼底的冷意開始回暖,手已經幹了,她手掌貼著方白的腰,慢慢收緊,像要把方白揉進她的身體,融入她的血液,合二為一。
方白被紀鬱檸抱過很多次,有簡單碰到就停止,也有像現在這樣,不阻止就不會止息的擁抱。
無論哪種,她都已經習慣。
所以就算紀鬱檸把頭埋進了她的頸窩,方白也沒覺得奇怪,隻是紀鬱檸呼出的氣息噴到她身上,略微有些癢。
方白手指戳了戳紀鬱檸,本想讓她離遠一點,話到嘴邊說的是:“小檸,你是在撒嬌嗎?”
就在方白以為紀鬱檸不會回她這個問題時,耳邊響起一聲:“嗯。”
很輕的一聲。
紀鬱檸承認了,承認她在撒嬌?
方白恍惚間,感覺脖子上蹭過一抹柔軟,比紀鬱檸的呼吸還要癢。
接著肩上的重量消失,方白聽到紀鬱檸說:“飯很快就好,阿姨去等著吧。”
紀鬱檸說的自然,表情也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方白隻當是不小心,當她產生了錯覺。
可鼻間縈繞的草莓味揮散不去。
抱著紀鬱檸的外套,方白低聲:“好,有需要叫我。”
從廚房到客廳,方白把紀鬱檸的衣服隨手搭在了沙發上。
郝迎曼換好衣服從側臥出來,看見的就是方白站在沙發邊發著呆。
她走過去,“幹嘛呢?”
方白被喚醒,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正好,問你個事。”郝迎曼手在嘴邊形成半弧,壓低聲音道,“紀鬱檸不會是F.J.的那個紀鬱檸吧?”
穿衣服的時候她怎麽想也覺得這名字在哪聽過,後來拿起手機看到陸蕘玫發消息給她時,她想起來了。
難怪耳熟。
這次合作不就是跟F.J.嘛!
見方白頷首:“嗯。”
郝迎曼捂著嘴,想起幾分鍾前紀鬱檸的眼神,聽著廚房傳來"dada"剁菜板的聲音,頭皮一陣發麻。
她想了想,拿起包往肩上挎,對方白說:“我先走了。”
方白詫異:“不吃飯?”
她能吃嗎?這個情況,多待一秒就會亮一瓦。
郝迎曼:“嗯,有約了。”
方白沒有強留,“那好吧,開車慢點。”
郝迎曼嗯了一聲,“明天我來接你。”
等送郝迎曼出門,方白沒有去廚房,而是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著。
十五分鍾後,方白坐在餐桌前,看著桌上的飯菜,一時語塞。
飯是買的饅頭,菜…
方白隻是看著臉就皺起來了。
兩盤菜。
清炒苦瓜,涼拌苦瓜絲。
方白拿著筷子的手遲遲不敢動,她抬眸看著對麵坐著的紀鬱檸,“怎麽都是苦瓜啊?”
紀鬱檸麵色自若,“下火。”
“……”
一頓飯很快結束,方白覺得這是她吃過最苦的一次飯了。
難以忘記。
見紀鬱檸起身,方白搶先拿起了兩人的碗筷,“我來洗碗,你去休息。”
紀鬱檸沒拒絕,“嗯。”
方白洗完碗從廚房出來,客廳裏已經沒有紀鬱檸得身影了,她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走到臥室門前時,手已經擦幹了。
將紙團扔到了門口的垃圾桶,方白抬眼看到紀鬱檸一動不動地站著,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盯著某處。
不知道站了多久。
方白走進臥室,“看什麽呢?”
她順著紀鬱檸的視線望去,發現紀鬱檸看的是堆在角落裏的兩個行李箱,一個立著的,一個隻裝了一半還沒收拾。
在行李箱不遠處,一件白色短袖躺在床上。
床邊的衣櫃被打開,裏麵空無一物,隻有那條短袖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不屬於衣櫃,也不屬於行李箱。
方白將遮眼的碎發撩到一旁,解釋道:“那個是你的睡衣,我不好帶走,就想…”
扔了。
她沒想過給紀鬱檸郵去,她覺得紀鬱檸不需要這件睡衣。
那三條昂貴的吊帶睡衣,每一條都比得上這件短袖。
讓紀鬱檸沉默不是短袖。
她手指了指角落裏裝滿方白行李的箱子,語調很平地問:“阿姨打算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