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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吳梅走下閣樓,轉頭就見到靠在欄杆處的方白。


    女人隨意的靠著,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能看出周圍散發出的低落情緒。


    吳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在方白看向她時舉起手中的空杯子,“小姐,我看著小紀把牛奶喝光的。”


    “嗯,那就好。”方白站直身子,“麻煩你了吳姐,你也早點休息。”


    方白回了房間才想起紀鬱檸牛奶沒有喝。


    怕紀鬱檸會偷偷倒掉,她準備再上樓去紀鬱檸房間一趟。出門後正好撞見了吳梅,想了想,方白讓吳梅上了樓。


    紀鬱檸對方白的態度,讓方白感到了一絲挫敗感。


    方白能感受到紀鬱檸最開始對廖黎的態度也很冷淡,但才打了三次電話,這就緩和了下來。


    當然,方白也知道最關鍵的還是因為原主做過的那些,所以匆匆離開紀鬱檸房間倒不是因為生氣,而是方白自己喪了氣。


    不過這種頹廢的情緒隻持續了一晚。


    用整晚的時間想通活命最重要後,第二天一早,方白早早起床,收拾好後下樓,看著坐在餐桌邊吃飯的人,方白走過去道:“早呀,睡得好嗎?”


    紀鬱檸側頭看向方白,僅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眼睫閃動:“嗯。”


    吳梅將餐食端給了方白,粥和小花卷。


    方白喝了一口粥後,道:“那看來每晚一杯牛奶還是管用的。”


    方白說著想起紀鬱檸去學校就沒有牛奶喝了,便道:“一會兒帶你去買些,拿去學校喝。”


    “不用。”紀鬱檸說,“學校超市有。”


    方白點了下頭:“喔,好的。”


    紀鬱檸端著碗起身,走到廚台前,剛挽起袖子,就聽到方白問她:“你做什麽?”


    紀鬱檸擰開水龍頭,在嘩嘩水聲中,她的聲音不清不淡地響起:“洗碗。”


    方白:“有洗碗機。”


    “對,小紀,你把碗給我就行。”吳梅說著走向紀鬱檸,想要去阻止紀鬱檸洗碗,但等到走到,紀鬱檸已經關掉了水龍頭,碗已經洗好了。


    吳梅見狀,隻能說:“以後不用你來洗,吃過飯就收拾收拾去上學吧。”


    紀鬱檸嗯了一聲:“謝謝吳姨。”╈君/羊 ㈧㈦㈠㈥㈧㈢㈠??

    紀鬱檸走出廚房,她的書包就放在了剛才坐的椅子上。


    紀鬱檸剛拿起書包,坐在主位的方白忙說道:“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吃完。”


    吳梅:“小姐,小紀去上學,你慢慢吃。”


    方白說:“我送她。”


    “啊?”吳梅以為自己聽錯了,重複問了句,“小姐你要去送小紀?”


    “嗯。”方白不急不慢地喝完了最後一口粥,起身對看著她的紀鬱檸說,“我去送你。”


    紀鬱檸拒絕的話剛到嘴邊,頭頂就被一片溫熱覆蓋。


    方白揉了揉紀鬱檸的頭頂,“別拒絕我,好嗎?”


    “…”


    方白拒絕了李叔要送的請求,自己坐上駕駛位。


    隨後方白打開了副駕的門,讓紀鬱檸上車。


    紀鬱檸上車後,方白隻是說了句係好安全帶,就專心開起了車,沒有再說話。


    當車駛出別墅區,路過公交站台時,方白輕聲說道:“怎麽樣?是不是比坐公交快很多?”


    方白估計紀鬱檸今天的心情還算好,她問出的白癡問題居然得到了回應。


    紀鬱檸說:“嗯。”


    方白淺淺笑道:“你要是跑校,我天天接你上下學。”


    這次紀鬱檸沒有再說話,因為對道路不熟悉的原因,方白也沒有再搭話,聚精會神地開著車。


    半個小時後,車停在湖一中校門前。


    紀鬱檸解開安全帶,抓起書包,“謝謝。”


    “不客氣。”方白說。


    見紀鬱檸已經打開車門要下車,方白叫:“小檸。”


    紀鬱檸頓了下,轉過頭就見方白遞給了她幾張紅票票,“生活費。”


    紀鬱檸眼皮撩了撩,抬起胳膊,藏在校服下的手露了出來。


    手碰到錢,紀鬱檸發現另一端的人手沒有鬆開的跡象。


    紀鬱檸抬眸望向方白,與方白對視過後,剛要收回手,就聽方白問道:“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沒有之前的強硬,也不是讓人不爽的命令語氣,紀鬱檸默然,等待方白的下文。


    方白感知到了紀鬱檸的意思,彎眸提出了她的請求:“每晚看一眼手機。”


    紀鬱檸:“…嗯。”


    方白鬆開了手,錢落在了紀鬱檸手中。


    剛才的談話就像是一場價值五百元的交易,雙方從中獲取利益,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方白坐正,對著紀鬱檸彎了彎小拇指,“一言既出,就這麽約好了。”


    看著紀鬱檸將錢裝進了校服口袋,方白道:“對了,如果你跟那個叫…忘記叫什麽的同學住在一起不自在,可以去找何老師說一下,讓何老師幫忙調解調解。”


    何薇留給方白的印象還算不錯。


    紀鬱檸頷首:“嗯。”


    方白對其說:“沒事了,你快去上課吧,別遲到了。”


    車窗慢慢升了起來。


    待車玻璃升到半空時,紀鬱檸轉身向學校走。


    不少認識紀鬱檸的學生早就看到了送紀鬱檸來的車,但是他們沒有看清送她來的人是誰,等到紀鬱檸從他們身邊路過,都會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賀紫顏一樣看到了紀鬱檸從豪車上下來的那一幕,與別人不同的是,她知道送紀鬱檸來的人是誰。


    攔下走到身邊的紀鬱檸,賀紫顏厲聲問道:“方白為什麽會送你來學校?”


    紀鬱檸先是低頭看了眼攔在她身前的手,隨後斜睨了眼賀紫顏,默不作聲。


    賀紫顏早已習慣紀鬱檸默然的樣子,她也沒想得到紀鬱檸回話,冷笑一聲後收回手,雙手環胸,趾高氣昂地說:“你以為周五那天她為什麽會幫你講話?還不是因為你如果真的被汙蔑偷東西,那麽丟臉的就是她。”


    賀紫顏蔑笑:“她隻是在幫她自己而已,你不會以為她對你好了吧?像你這種要什麽沒什麽的,不過是方家的一條狗罷了,她之所以還養著你,不過是因為維護方家的麵子,等到方白結婚…喔或許等到你成年,方家沒有義務再養你的時候,你肯定就會被踢出方家。”


    校慶的後台發生的事,在周末兩天已經在全校師生身上傳遍了,他們都知道賀紫顏指使於米米汙蔑紀鬱檸一事,現在看見賀紫顏攔下紀鬱檸,不少人圍在一邊看起了熱鬧。


    賀紫顏說話時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許多人都聽到了內容。


    賀紫顏眼睛掃向兩邊,最後朝紀鬱檸挪了挪腳,靠近紀鬱檸後小聲說道:“到時候…你就從家狗變成了流浪狗。”


    賀紫顏自認她說的話很難聽,因為她就是故意的。


    賀紫顏不想看紀鬱檸麵無表情的模樣,無論是考試第一,在舞台上彈琴,又或是被指責偷東西,紀鬱檸都是一臉淡然。


    賀紫顏想看到紀鬱檸臉上出現別的表情,想知道紀鬱檸表情猙獰會是什麽樣。


    但結果不盡賀紫顏意,紀鬱檸隻是後退一步,拉開了與賀紫顏的距離,隨後輕聲說了句:“檢討寫好了?”


    說完紀鬱檸便朝教學樓走去。


    獨留下因為她的話而原地暴怒的賀紫顏。


    “紀鬱檸!”


    看著紀鬱檸越走越遠,賀紫顏重重地跺了下腳。


    直到上課鈴聲響起,賀紫顏回頭看向校門口,剛才停著的車早已沒了蹤影。


    -

    方白以為拒絕了原主的那些朋友,她們就不會再給她發消息了,但方白沒想到那些人會找上門。


    回到家看著坐在客廳裏的三四個人,方白愣了愣,最後調取原主記憶後才知道這幾個人就是常跟原主混的那幾個人。


    其中一人雙腿交疊,姿勢優雅地坐在沙發,看到方白進家門,放下腿,將手中茶杯放在了茶幾上,慢悠悠地問:“大忙人回來了?”


    悠閑的就像是在自己家。


    方白心裏冷笑,“你們怎麽來了?”


    那人見方白表情不太好,才起身輕聲說:“都多久了,姐妹聚會你不來,我們隻好親自來找你啊。”


    她們幾個人家裏都是靠著方家才能在湖市立足,接近方白也是家裏的意思,起初她們還是一副討好方白的模樣,但隨著方白對她們越來越好,早已忘記了最開始的目的,心裏對方白的鄙夷有時會顯露在表麵。


    這幾天與方白取不得的聯係,她們從最開始無所謂到緊張慌亂,最後一致決定來找方白。


    那人說完,緊接著疑惑地問道:“你家保姆說你去送那死孩子上學了?”


    她們討好方白的最有效的一條,就是罵紀鬱檸。


    每次罵都很有效果。


    但這次卻不如意,那人見方白皺起眉,冷聲重複:“死孩子?”


    察覺到方白的轉變,說話的人表情僵了僵,接著鬆懈地笑了笑:“怎麽了?我說錯了?不是你一直說紀鬱檸就是個死孩子嗎?”


    方白斂眉:“之後不要這麽說了。”


    其中一人問:“怎麽?你不會是想要認真養她了吧?”


    方白:“嗯。”


    那人繼續問:“所以你這幾天不跟我們玩,就是因為這件事?”


    “不是。”方白說,“隻是單純覺得跟你們在一起玩沒意思。”


    “不跟我們混在一起,你還能做什麽?養那個狗東西?”


    “這跟你們沒關係,從我家離開。”


    方白突然覺得剛才她就不該顧著原主的麵子,心平氣和的跟幾人聊天,一嘴一個狗東西,她們能是什麽好人。


    另外一人驚訝道:“朋友一場,你現在就為了那個狗東西跟我們絕交?!”


    果然就不該跟這幾個“朋友”多說一句話。


    “吳姐,送客。”


    方白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上樓。


    突然來的幾人擾亂了方白還算不錯的心情,尤其在聽到那些人是怎麽叫的紀鬱檸,方白就知道她們肯定不少在原主麵前這麽叫過。


    方白再一次心疼起了紀鬱檸。


    不過那人說的一句話引起了方白的注意。


    她還能做什麽?

    現在她要做得就是得到紀鬱檸得原諒,可如果之後沒有沒有得到呢?


    她不可能坐在原地等死,隻能悄悄離開,逃避紀鬱檸。


    到時候…她一切就要從頭開始。


    -

    周三晚修結束。


    紀鬱檸與木雪柔結伴回到宿舍,洗漱過後,紀鬱檸坐在床邊看著書。


    身邊的手機正顯示著開機的畫麵。


    三個白天過去,紀鬱檸第三次打開手機。


    第一天,紀鬱檸按照與方白的“交易”,打開手機,一直到了十點半,她看完書睡覺才關了機。


    手機安安靜靜,沒有任何新消息。


    第二天,紀鬱檸依舊按照約定,與前天一樣,手機開到十點半,期間收到了木雪柔的好友申請,在同意了木雪柔後,紀鬱檸把頭像換成了一張純黑色照片。


    那是她無意間摁到拍照鍵,拍下來的。


    第三天…


    紀鬱檸關機前沒有關數據,開機後自動聯網。


    紀鬱檸看書恰好要翻頁,翻書時下意識地瞥了眼手機頁麵。


    綠色app上多了一個紅點,上麵顯示有兩條未讀消息。


    紀鬱檸遲疑了下,沒有拿起手機,隻是翻書的手指伸出,點了下那綠色方塊。


    未讀消息是備注為方阿姨的人發來的,發來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她上晚修的時間。


    至於備注,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想來是方白自己改的。


    紀鬱檸背挺直坐在床邊,視線卻斜著下落在手機上。


    方阿姨:[換頭像了?]


    方阿姨:[今天學習怎麽樣?]

    紀鬱檸依舊用那根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嗯。]

    對麵人似乎在忙,隔了七分鍾左右回了消息:

    方阿姨:[那就好。]

    方阿姨:[跟那個同宿舍的小女生相處的怎麽樣?尷尬嗎?]

    消息提示音響起,紀鬱檸一手拿書,一手勾起手機。


    紀鬱檸:[她換了宿舍。]

    方白窩在沙發,咬了一口草莓。


    方阿姨:[那新換來的同學還好嗎?你認識嗎?]

    紀鬱檸:[賀紫顏。]

    方白坐起身,她盯著紀鬱檸發來的那三個字,不能理解。


    方阿姨:[?]

    方阿姨:[她換到你們宿舍了?!]

    紀鬱檸抬眸掃了眼對鋪,正躺著敷麵膜的人,回複:[嗯。]

    方白這次很快回:[能打電話嗎?]

    坐在床上的人看到這條消息,稍稍一頓後起身,走進陽台關上了門。


    方白拿著手機等了會,就看到紀鬱檸發來:[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小紀日記二:

    星期一:方阿姨說讓我晚上看手機,我還以為她會給我發消息,我等啊等,等到我睡覺也沒等來方阿姨的消息,冰冷的手機上隻有方阿姨之前的那條“知道怎麽用了嗎?”,我要不要把這個當做新內容,回一下?

    星期二:這天我換了頭像。當然,我換頭像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第一次拍照,感覺好看才換的,才不是因為方阿姨不給我發消息想引起她的注意,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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