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現在,我想聽
查理說起夜南,語氣都變得有些激動了。
不知道是佩服夜南當初這樣的心機,還是因為覺得他比夜南無辜?
“你說這些,誰知道是事實如此,還是為了給你自己開脫?如果我父親真的這麽十惡不赦,為什麽沒有遺臭萬年?”
對她這樣的問話,查理一個冷笑,側過臉看向寒愈,“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他,他最清楚不過了!”
於是,所有人都往寒愈看過去。
男人神色沉淡,隻是看著她,再一次提出:“你要不要先去休息?舟車勞頓,身體會吃不消。”
夜千寵亦是神態淡然,“我不累。”
從他的話裏,其實她已經可以看得出來,也許查理沒有說假話,否則他不至於這樣吞吐,反而還想把她支開。
倒是另一邊的老太太也開了口:“千千,要不,你先去休息?剛到就來這裏,確實累了。”
她回頭,淡笑,“我不累祖奶奶,搭乘飛機已經睡了一路了,哪會累?”
繼而,她看向寒愈,“查理先生說的,都是真的嗎?”
寒愈薄唇微抿,目光深深的望著她。
查理已經嗤然冷笑,“如果我說的不是真話,你覺得他會坐著聽這麽久?”
“既然他沒話可說,幹脆我接著給你們講故事?”
查理先生到這個時候,已經沒了最開始的情緒,好像毀壞了夜南的名聲,他今天來這裏就跟賺了一樣。
隻聽他繼續道:“夜南的心思,最開始就已經被唐啟山看出來了,畢竟都是在政圈混出來的資深人物,唐啟山也是找他談過的,隻是最開始,他並沒有點頭。”
“他是個聰明人,唐啟山找他,他就知道隻要自己點頭,以後都要分一杯羹,他怎麽可能輕易點頭?”
“但在他知道唐啟山又找了我的時候,卻主動去談了,因為他必須提防我。”
說到這裏,查理忍不住笑起來,“可惜,他夜南是聰明人,我們也不傻,他提防我們,我們同樣在提防他!”
“我和唐啟山明麵上是跟他合作,實則,我們早就計劃好了,一旦基地所有權到手,打入洛森堡內部,那麽,我們就會第一個滅了他。這個計劃,想必寒愈現早幾年就查得很清楚了?”
寒愈依舊沒說話,臉色深沉。
查理看向夜千寵,“說到這兒,是不是就該說說你爸是怎麽死的了?”
“夜南的確死在寒愈的槍下,當時他們身為戰友,雖然隻有寒愈一個人在場,看似沒人知道凶手,但夜南身上的子彈是屬於寒愈的。”
查理看著寒愈,“既然是那天的詳細過程,由我來說有失偏頗,還是你自己來吧?總歸夜南被你謀殺的這個案子,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誰撬開你的嘴,在這兒,你總能說了?”
一個人的審判,變成了兩個人的回憶錄。
夜千寵看向那個男人,“我當初一再的保你,就是為了終有一天能聽到你親口講述當年的事。”
“現在,我要聽。”
當初,她是因為相信他的無辜,或者迫不得已,現在看來,複雜多了。
老太太也看向寒愈,那意思很明顯了。
寒愈並不是不想說,隻是沒想到是這種情況下。
但她要聽,他也隻能說。
“南都的一些曆史,你可能不知道。”他是看著她的,好像就隻是說給她一個人聽的。
“最開始平定南都的就是我寒家的前輩,但是兩個世紀下來,權力結構、製度已經有了變化,最明顯的,當然是現在的南都已經沒有了總統、總理事,寒家幾代人掌權,對這種變化並無異議,但有些人卻想恢複以前的製度。”
這就好像古代的匡複前朝,總有那麽些人是打著這種算盤的。
唐啟山就是。
“唐啟山想恢複以前的製度,想奪走南都當今的主權,我父親後來乃至我自然不會點頭,因而,我與他們就是兩個陣營。”
他的父親,和唐啟山、夜南、查理,屬於兩個對立的陣營,隻是表麵上誰也不會說明,政圈見麵還要客客氣氣。
寒愈目光微轉,看向座上的老太太,“我父親的死,雖說是唐啟山直接造成,但間接凶手裏,有夜南、有查理、有唐啟山,更還有您。”
“這些我沒有跟你說過。”他已經看向夜千寵,“因為你沒必要知道,這也都不是你該背負的。哪怕你如今是這樣的身份。”
他整個人顯得很平靜,好像並不是在認罪,嗓音沉沉的,平緩的,聽起來是挺舒服的,不帶多少情緒。
又或許,他不帶情緒,不表現出對唐啟山、老女王等的宿怨,對夜南少許的怪罪,她心裏也會好受一些。
“我必須聲明。”他看著她,“哪怕最後我處決了你父親,但他身為我的前輩、我的兄長,我對他的敬重依舊。”
因為他剛進軍營開始,就是夜南在帶他,夜南對他的恩情、照顧,寒愈都記在心裏。
在他看來,夜南就算謀略那些東西,可他謀的是洛森堡主權,不是南都的,夜南不是他的敵人。
唐啟山和查理才是。
更何況,最後夜南會死,是因為唐啟山和查理的設計和逼迫。
寒愈心裏閃過很多當年的畫麵,還沒說出來的,他都想了一遍,但想的隻有他知道,還是必須說出來的。
他坦白的道:“當年我進策魂,就是祖母的意思,因為父親去世,我有仇必報,唐啟山和查理也必須解決,否則南都不安穩。”
“當然,我進策魂時,也已經知道了策魂是唐啟山、夜南、查理等人的老巢,那時候我的姓名少有人知曉,因為我不姓祖先的姓氏,唐啟山對夜南也有所隱瞞,所以夜南不知道我的身份。”
可能就是因為不知道他的身份,夜南對他才會傾囊相授吧。
但在寒愈看來,這些都不重要,他敬重夜南,這就夠了,這點一直都沒有變。
“出事那天,夜南是去出任務的,我隻負責接應。”寒愈微微平淡的聲音依舊清晰,隻是看向了查理。
“所謂的任務,當然隻是唐啟山和查理的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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