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打發老太太
兩個護士和滿月樓一起把夜千寵帶了出去。
宋庭君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表情冷淡的男人,也轉身往外走。
但是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還站那兒的林介,“你不走啊?”
站這兒等跟老太太打一架怎麽的?真是個木頭。
林介看了站在一旁的男人,道:“伍先生,等您和寒夫人聊完,我送寒夫人。”
原來是等著把老太太送走。
宋庭君輕挑眉,木頭是木頭,不過腦子其實還是挺好使的,生怕等千兒昨晚檢查回來還受到老太太刁難,所以幹脆親自把她送走。
外麵說話也不方便,寒愈和老太太就在病房裏沒出去。
寒聞之還在氣頭上,轉頭看了他,瞧著他麵無表情的冷臉,總覺得是因為護著她,所以氣下不去,倒也問了他,“你的傷好全了?”
男人轉身邁了兩步坐在茶幾旁的沙發上,“還沒。但也不礙事。”
因為他並不覺得有什麽痛感。
他這樣輕描淡寫,明顯是沒把當初自己受傷當一回事,所以老太太皺起了眉,“你到底是還想怎麽樣?”
“當初為了拆散你們,我費了多少心思,現在好了,她被查理家帶走了,你反倒自己還往上湊了是嗎?你為了表真心自己挨一槍還不夠嗎?”
“我當初就是知道會這樣,就是知道那些事你翻出來,你們之間就是個你死我活,就這樣的關係,你們能談感情麽?”
男人依舊是語調平平,“您也說了,我一槍表了真心,這事也算過去了,她這不是一直沒追究我的罪責?”
說罷,他抬眸看向老太太,“所以,現下隻要您點了頭,幹脆不再阻撓,我跟她的可能性,小麽?”
寒聞之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拄著手杖,“咚咚咚”的到他跟前,緊盯著他,“你這話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啊?”
這不是明擺著就是要跟她死纏到底了?
寒聞之一想,當初他還能跟自己表態,知道有悖常倫,會拿捏分寸、解決好這件事,現在好了,竟然索性就是跟他對著幹了?
“你這是非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才甘心?”老太太聲音稍微提高。
男人沒搭腔,手裏漫不經心的把兩個小橘子當核桃盤來繞去。
老太太見了他手裏的動作,皺了一下眉,因為以前沒發現寒愈有這個習慣,但也沒有多加在意,她在氣頭上呢。
男人薄唇微微扯了一下。
放下了小橘子,抬眸,“您不是說,從爺爺那一輩開始就為南都鞠躬盡瘁,我父親也是為了那些事英年早逝,您就不希望我能翻一片天出來,光宗耀祖?”
他看著老太太,說是光宗耀祖,以敬先烈,但眸子裏沒有多少親情,隻是鋪滿野心。
聽到他這麽說,老太太好幾秒都沒吭聲,因為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成功了就是名揚天下,但若是失敗了,那就是遺臭萬年,估計寒家在南都都待不下去。
老太太已經老了,心理趨於安寧,“早多年我是這麽教育你的,但我已經老了,人一老,隻想安安寧寧,就像前兩年跟你說的,我退而求其次到慕繭逢年過節陪著我都很開心一樣,如今隻求你安安穩穩,尤其,你已經封爵這麽多年。”
這個地位,不低了。
隻見他笑了笑,“一個封爵,您就知足了?”
老太太沒說話,這跟她知不知足關係也不大,隻是擔心,她百年之後,寒愈一個人怎麽辦?
寒峰一家早就遷居國外不涉足這些,他豈不是單槍匹馬,他一旦出事,寒家也差不多是到頭了。
“您怕,我自然也怕,所以,走捷徑是個好辦法,比如她,您說呢?”男人悠悠淡淡的道。
老太太不明白,“什麽意思?”
男人直接道:“策魂是她父親建立的,就算目前掌控權在我手裏,總有一天也許她能奪回去,可如果得到洛森堡的支持,甚至我坐上那把交椅,手裏再捏個藥聯核心人物……”
“這樣一來,有了藥聯那個夜博士,我可以把當年的事抹得幹幹淨淨。有了洛森堡的力量,一步步坐上那個位置也不難?”
寒聞之聽得有些懵。
“洛森堡剛換了女王沒多久,你接觸過了?”
男人勾唇,“您不也剛接觸過了麽?”
老太太愣著,什麽意思?
“你說……千千?”
她不是被查理家族接走的麽?怎麽忽然又換了個身份?
男人也不多解釋,這些都不重要,他隻是道:“所以,我和她的事,您就別插手了。”
寒聞之心裏打著鼓,“你真要追求她,甚至把她帶進寒家族譜?”
他搖頭,卻說:“人說,愛情是麻痹女人最好的工具。”
這又是什麽意思?
“你是……想用感情麻痹她、利用她?”
“要不然,您以為呢?”他似笑非笑,其實眸子一片冷光。
不知怎麽的,寒聞之看著這樣的寒愈,總覺得有那麽點看不透。
“難道這些年,你跟她不遠不近,甚至不清不楚,其實壓根就是為了這些事考慮?”
男人從椅子上起身,雙手別進兜裏,“難道您以為我是真為了談情說愛?”
寒愈也許就是跟她談情說愛,但他可不是!
老太太看了他老半天,雖說她應該是放心多了,但是總覺得還是不那麽寬心,也說不上為什麽。
而且,他這麽一說,寒聞之心裏頭,反而生出一點點莫名的愧疚了。
寒愈要利用她,最後可能甚至用完了就扔,她一個老太婆難道還要惡著一張臉處處為難?好像做不出來。
相反,她這兒,倒是想對夜千寵稍微好一點了。
男人大概是看出了老太太的心思,道:“您先前對她什麽樣,她心裏一清二楚,您再忽然變形,難道人家不懷疑您的用心,您還是好好回去歇著吧。”
送走老太太之後又過了二十幾分鍾,夜千寵才被推著回來。
男人立在病房門口,老遠見到人不是走回來的,而是推著回來的,眉峰擰了一下。
真受傷了?
長腿稍微邁了幾步迎麵去接人。
宋庭君看他走過來,擺擺手,一點也沒客氣,“讓道讓道。”
男人瞥了他一眼,“人怎麽樣了?”
滿月樓也在一旁,聲音平穩,“沒有大礙,但是受涼嚴重,正好趕上例假,難免的痛經。”
進到病房,沒見老太太,滿月樓看了看男人。
不知道奶孫倆都聊了什麽,老太太性子滿月樓也了解,不那麽容易善罷甘休的,居然就這麽走了?
看來這人和寒愈也沒差哪兒去,能十幾分鍾把老太太擺平了。
夜千寵是昨天後半夜沒怎麽睡,加上實在是難受,所以即便很疼也還是睡過去了,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能聽到周圍的說話聲,辨不清內容而已。
躺到病床上,宋庭君指揮林介:“你去買個暖寶寶給千兒貼上。”
林介皺眉,“為什麽是我?”
宋庭君:“貼身保鏢不就是專業跑腿的?”
“暖寶寶又是什麽?”林介問。
敢情他是不知道這東西所以不願意去。
宋庭君說了是“減輕她疼痛的東西”,林介才二話沒說出去買了。
然後宋庭君看了那邊的刻薄男,“老滿說你想追求她?你這是追著她往閻王殿報道啊?就算想來個英雄救美,也沒有明知道她畏水,還直接把她推下去的道理吧?”
男人悠淡淡的轉眸,“再心虛帽子也不用扣這麽快,螺絲誰擰的,還要我查麽?”
宋庭君一愣,“你……你什麽意思?”
男人沒理他,就因為挨了一巴掌,好像也不追究,隻是轉頭看了看床上的人,“她什麽時候醒?早飯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