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卡裏錢不夠?
滿月樓見著宋庭君把電話掛了,才淡淡的看過去,“你混的場子多,有知道的就給他推薦一個,與其讓他暗地裏耍奸,不如讓他把心思放在千千身上。”
宋庭君一聽這話,後麵說的什麽他先不說。
“什麽叫我混的場子多?”他就不愛聽了,“小爺我混那些個場子那叫人脈,你當我金融小王子是鬼混來的?”
滿月樓懶得聽他滿嘴飛花,雙手環胸,宋庭君再來勁他都是那副疏冷表情,“有人脈就給他介紹一個,現在這天氣,遊艇出去一圈也正合適。”
宋庭君輕哼一聲,“我就給他牽線搭橋介紹那種會漏油的,要麽配件忽然會壞的,要不然,他若是真把千千追上了,你讓老男人氣死去?”
滿月樓倒是不擔心,“他能追上千千?”
嗬嗬,怕是沒可能。
下午三點多。
宋庭君橫趴在客廳沙發上午休眯一會兒,半夢半醒之間被一巴掌拍在屁股上,猛地驚醒。
猝然坐起來,眼睛還不夠清明,略混沌的看著男人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了。
宋庭君這才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挪著位置,“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好你守到晚飯,我過去替你守夜的?”
男人手裏搓著兩個文玩核桃,不知道從哪裏買的,看著確實精致。
滿月樓聽到車聲就從樓上下來,他平時就不是個話多的人,但目光早已把沙發上的男人看了一個遍。
見到他手裏盤著的核桃,也沒覺得奇怪。
隻淡淡一句:“一上午的戰果?”
可想而知,他中午去買核桃了,並不是一直在醫院陪著乳母。
這男人並非濃情之人,甚至可以說是無情,親情在他眼裏可能就是一種關係,相互關心也隻屬於一種責任,沒什麽溫情。
至於愛情,純屬利益關係的附屬品。
他搓核桃的習慣,十幾年前就有,滿月樓還以為這次醒過來沒了,這麽看來是之前沒時間去買。
宋庭君聽明白了,所以瞥了一眼男人,光明正大的罵他:“沒良心,乳母住院著呢你去逛市場了?”
男人掌心裏不疾不徐的搓著核桃,“乳母已經醒了,我陪著是能減輕疼痛還是能提前出院?”
都不能,陪著幹什麽?
滿月樓微挑眉,所以說他眼裏沒有溫情的概念。
說著話,男人左手搓著核桃,右手在自己上衣兜裏摸了摸,摸出打火機和香煙,轉手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裏。
宋庭君打眼掃了一掃,沒吭聲。
寒愈抽煙,衣服裏時常都備著。可是這刻薄男不抽,甚至討厭香煙。
刻薄男盤核桃,寒愈覺得那是低俗玩物。
才聽男人開腔:“你給的電話我讓杭禮問過了,今年沒有新款遊艇,沒有其他認識的了?”
宋庭君翹起二郎腿,“沒有新款就買去年的唄,反正也沒隔著幾個月。”
其實是宋庭君特意囑咐那邊了,除了舊款和二手,其他都說沒有。
男人轉過頭,用那種沒有聲息,但又深不見底的視線盯著宋庭君,連眨都不眨,好一會兒,從坐著改為倚著,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宋庭君喪著氣,一臉受不了的樣子:“你別這麽看我,我已經替你打探了一遍,最好的都給你介紹了!”
“先前就問了幾家,都說幾年一個新款,每一款限量幾艘而已,除了土豪傻大個,誰買這東西?人家都是租……”
男人眯起眸子,“土豪傻大個?”
宋庭君立刻抬手投降,“行行行!我再給你找。”
傭人在一旁抿了抿唇,宋財神做戲做的是真足。
兩小時前,傭人都聽到宋財神和滿神醫說的話了。
他此刻就是故意的,第一家會讓先生不滿意,第二家也會讓先生不滿意,而他介紹的商家會一次比一次差勁。
但是作為傭人,她也不敢直接在這兒就戳穿宋財神的小算盤,誰不知道他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伍先生還是自求多福吧!
因為被刻薄男盯著,宋庭君一臉不情不願的,當著他的麵幫忙聯係南都那邊的商家。
打了第一個電話之後,他看了男人,“你也聽到了?人家說了,最後一艘昨天剛賣出去,同款還有一艘隻供出租的你又不要。”
男人薄唇溫冷,“你不是說沒人買?”
宋庭君聳肩,“世界上的傻大個不止你……咳咳,我再聯係一個!”
第二個電話打完,宋庭君一臉遺憾的表情入木三分,“聽到了?年檢手續還沒辦完,像這種情況,一般是質量不過關所以檢不過,沒戲!”
連著第三個、第四個都是這樣的,情況各異,但結果都一樣。
宋庭君終於看了男人一眼,一邊嚷嚷著:“手機都燙了,晾會兒。”一邊往沙發上窩著。
才問他:“這麽急幹什麽?”
明明早上才和他打聽,為什麽今天就恨不得定下來?
男人終於收了剛剛的那種表情,道:“席澈,就是席氏現任總裁,是她的同學還是前任?”
這問題夠直接。
滿月樓雙手環胸,難得問:“怎麽忽然問這個?”
席澈這兩年雖然崛起夠快,但畢竟和第一集團沒有生意衝突,所以不存在什麽威脅和競爭。
“聽她接電話的意思,近日席澈會與她見麵,約了遊艇出去辦個小規模酒會。”他聲音悠淡,但語調並不是那麽回事。
滿月樓似乎彎了一下嘴角。
難怪他想巴結千千這麽上心,原來是剛有了心思就聽到了’情敵’的風聲?不巴結也不行了?
所以這會兒,硬逼著宋庭君必須聯係到,然後從南都當天給他送過來。
宋庭君滿是為難:“必須在南都買?這兒不行?這邊買多方便?送貨時間都省了。”
話倒是有道理。
男人搓著核桃的動作慢悠悠的進行著,橫了一眼宋庭君,“他們在南都約見,我買雲南的遊艇,我傻?”
宋庭君裝腔作勢的蹦了一下,“你現在跟小爺說話客氣點,想買到遊艇還得靠小爺打聽呢!”
男人眼神涼涼,“今天之內搞不定,自己跳湖裏喂魚!”
嘶!宋庭君隻覺得一股子涼意,感覺這男人肯定幹得出來。
所以他又拿起打電話打到發燙的手機繼續埋頭很’努力’的聯絡狐朋狗友。
“這麽說,千千這兩天回南都一趟?”一旁的滿月樓問起來。
男人薄唇淡淡:“大概。”
他也沒聽太多,總之聽了個核心意思。
晚上吃飯的時候,夜千寵全程不與刻薄男交流。
“嗷!”一聲,宋庭君嘴裏的飯差點吐出來。
他放在桌子底下的小腿骨都快被踢裂了,日了狗啊,這個臭男人下腳沒輕沒重的,真是停留在剛出部隊那會兒的蠻勁兒!
寒愈平時天天晨練的好身體真特麽是便宜了這臭屁男!
眼神想狠狠瞪刻薄男,但是深吸一口氣,忍了。
然後裂開嘴,皮笑肉不笑,轉頭朝向她,“千兒哪天去南都啊?”
夜千寵抬眸,沒回答,而是給他抽了一張紙:“擦幹淨再說話。”
剛剛他那一嚎,半截油麥葉兒在唇邊搭了一溜油漬。
她已經淡淡的問著:“你怎麽知道我去南都?”
宋庭君伸手摸了摸桌子下的小腿骨,訕訕的笑著,眼神想瞟寒愈給她傳信號,卻見了寒愈寒光微掃。
慫了,“嗬嗬,我會算唄!”
夜千寵笑了。
沒回答。
當天夜裏,宋庭君在湖中央的橋頭站了好久,吹冷風。
滿月樓就在一旁陪著,“行了沒?行了我回屋,怪冷。”
宋庭君轉頭,“老滿,你這兩年真的越來越沒愛心了,我要跳湖啊,你就這麽看著?”
滿月樓在衣兜裏摸了摸,遞過去,“抽根煙,熱熱身再跳。”
“去你爺爺!”宋庭君氣得跳腳,“我告訴你啊,你一會兒別攔著我!小爺跳下去還就不上來了,反正整個行業我都打過招呼了,看少了我他能不能買到遊艇哄女人,我急死他!”
哼。
終於抽完一根煙。
“你別拉我啊。”
滿月樓點頭。
宋庭君低聲罵娘,往橋頭走,往後伸手:“你特麽千萬別拉我,老子下去了皇天老爺跪著請都不上來!”
滿月樓終於慢悠悠的滅了煙,終於伸了手,“差不多行了,走吧。”
宋庭君立馬扯住他伸出來的手,嘴裏還嘀咕罵著:“我算看明白了,你特麽也是個沒良心的。”
滿月樓回頭看了他一眼,“要不然讓他揍你一頓?”
宋庭君剛想說他不怕。
就聽他繼續道:“我還怕他動武又把自己弄出個好歹來。”
靠!
宋庭君一臉生無可戀,“你居然是心疼他不是我?”
滿月樓想收回手,被宋庭君死活抱在懷裏,瞥了一眼,隻好任由他抱著,繼續往前走,“人我不心疼,可身體是寒愈的。”
那可是他好容易才救回來的人,就跟自己的成果一樣,當然心疼。
宋庭君冷哼,“總歸不心疼我。”
“遊艇聯係好了?”滿月樓沒搭理他,問。
宋庭君也不搭理他。
其實滿月樓知道他肯定聯係好了,隻是做戲給寒愈看,故意讓人著急而已。
*
夜千寵去南都那天,是一個人去的機場。
滿月樓、刻薄男、宋庭君加上張馳一行四人在她後麵安檢。
她回頭看了一眼,不意外,但也皺了一下眉,然後自顧往裏走了。
原本她買的頭等艙,登機之後發現那男人已經坐在她的相鄰座上,他手裏握了一份報紙,墨鏡都沒摘,一副泫然高冷的姿態坐著,目不斜視。
實則,男人餘光能見著她。
下一秒,墨鏡下的眉峰皺了起來。
因為她幹脆的轉身往外走了。
夜千寵出去跟林介換了座位,讓林介坐她的頭等艙去,她坐林介的位置。
林介這次本就是幫她辦事來的雲南,她去南都,順路跟著過去,無形中已經升級成為貼身保鏢。
宋庭君看到林介坐在刻薄男相鄰座位的時候微微挑眉。
放在往日,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但是放在此刻,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一旁的男人終於不裝了,放下報紙,摘下墨鏡,冷漠的打量了兩眼林介。
然後眯起眼,“你哪來的?”
其實男人看林介會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可惜想不太清楚到底在哪見過,也懶得思考。
林介正襟危坐,隻是側首,麵不改色:“先生有事?”
男人想了想,最後略微動了一下眉,沒再問。
但是下一秒,他忽然起身。
夜千寵看著男人朝她的方向走來,索性戴了眼罩。
而她隔壁是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見了他走過去,已然兩眼冒星星。
男人神色的眸子裏略微泛起厭煩,長腿立住。
“先生,飛機馬上起飛,請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謝謝配合!”空乘人員的聲音。
男人在她邊上站了會兒,因為她戴了眼罩沒搭上話,也放棄了接觸她隔壁的惡心女人,又被灰頭土臉的攆回頭等艙了。
兩小時不到,飛機落地。
夜千寵的行李由林介負責,車子也是林介安排好的。
那會兒,男人倒是沒準備和她一路,因為他們要直接去看遊艇。
宋庭君一番“努力”,杭禮已經提前過去物色了,隻等他親自過去看一眼實物,然後付款。
四十多分鍾。
一行人抵達港口。
遊艇老板等了好久,但是依舊好脾氣,一看到寒愈等人下車,立刻笑臉相迎,一看就是一副馬上就要占到大便宜、嘍都嘍不住那股竊喜勁兒的臉!
主動跟寒愈握手,“您好您好!總算來了久仰大名!”
男人麵部表情稀缺,看了一眼停泊的遊艇。
直觀上的確奢華、瑰麗。
因為他話不多,而且是趕著貨物到手的樣子,所以老板也不墨跡,招手叫了不遠處的人過來。
那人手裏端著pos機。
看到這裏,宋庭君心裏笑得不行,這老板也真是實在,生怕煮熟的鴨子跑了啊!
事實證明,這鴨子確實跑了。
男人也不囉嗦,一切妥當,頷首讓張弛刷卡付款。
張弛:“先生,我沒您的卡……”
杭禮已經上前兩步,他長時間隨身跟著寒愈,平日用卡都是杭禮來。
第一張卡,杭禮刷了一下,輸入密碼。
那老板的喜滋滋在幾秒後有點兒變化,那表情一言難盡,又嗬嗬笑著,看了男人,“寒總……卡裏錢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