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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你這是控訴我?(4)

  一次無人接聽,寒愈還不怎麽在意,但是兩次無人接聽,他的表情一點點變得凝重。


  杭禮見他從桌邊起身的時候也不明白是什麽事,隻是跟同坐的人打著招呼,“寒總出去打個電話,我先給各位敬一杯,權當暖場了!”


  這個月份,酒店裏雖然都有空調,但走廊總歸是有些冷的。


  寒愈隻著一件襯衫,單手叉腰站在走廊一頭,撥著電話的身影透出一股子煩躁。


  打了一遍還是沒接,他已經轉身大步往包廂返回,看樣子是要直接離席回去一趟。


  不過,走了幾步,他又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撥過去的電話被接通了。


  “你去哪裏了?”男人嗓音沉沉,很明顯透著焦急。


  焦急過後又有著不悅,“為什麽一直不接電話?”


  夜千寵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相比他的聲音就平穩多了,甚至略微的輕描淡寫,“我不是給你發短訊了麽?到庶奶奶這邊來了。”


  寒愈沉默。


  如果沒記錯,她到南都,也隻住了一天而已。


  良久,寒愈終於問:“不是要住一段時間再下去?”


  昨晚才說過的話,到今天,卻忽然走人了,毫無預兆。


  “出什麽事了麽?”他嗓音很低。


  可她還是那樣的輕快,“沒有,我過來看看庶奶奶啊,她身體不舒服,一個人住著會越難受,你一個人反正應該差不多習慣了?”


  寒愈隱約聽出了別的意味。


  她在與不在,他都像是一個人住著的時候,沒有因為她在而做出不一樣的安排是麽?


  “是嫌我太忙了?”他問。


  夜千寵有些無奈,“沒有,我就是想過來了。”


  然後岔開話題:“應酬結束了?”


  寒愈抬手按了按眉間,知道她刻意避開了話題,隻好不再問,隻是低著聲:“餐廳說送餐的時候你不在,既然過去了,就抓緊把晚飯吃了,別餓著。”


  她點了點頭,“好。”


  “已經到了,還是在機場?”寒愈還是多問了一句。


  她說:“快到了。”


  可能就是因為對她的了解,男人沉默片刻,後告訴她:“我這兩天就過去,你應該不會明天就飛紐約?”


  夜千寵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抿了抿唇,模棱兩可,“還沒定。”


  “我知道了。”


  寒愈說完掛了電話,神色略微沉著,回到包廂後,讓杭禮不必陪著,去訂了明天一早的機票,又讓他連夜去加班,把公司裏棘手的細節處理完。


  他繼續應酬,杭禮不在,意味著今晚喝的酒是少不了的。


  *

  水雲宮。


  寒宴看到她的時候一臉驚訝,“你過來怎麽不說一聲?”


  他還沒摸清楚這邊的情況呢。


  夜千寵笑得有些無力,“我來看庶奶奶還得給你報備麽?”


  寒宴結果她手裏唯一的一個包,目光在她身上轉悠了一會兒,從那座橋上下去,但是還沒進水雲宮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生病了還是暈車了?”


  精神不濟。


  她歪過頭,彎起嘴角,“沒啊。”


  寒宴微蹙眉。


  才聽她道:“可能是餓了。”


  偏偏,要說餓了,寒宴坐在桌邊看著她吃飯的,她根本就沒吃下去多少,好像也沒什麽胃口。


  吃過飯後,夜千寵陪庶奶奶坐在客廳。


  伍紀秋蘭本就心細,更別說她今天忽然變得不怎麽愛說話,隻是拉著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


  “庶奶奶。”半晌,終於聽到她開口。


  “嗯?”


  夜千寵沒抬頭,從跟宋仁君打完電話,到這一路過來,她心裏一直沉甸甸的,一下子完全沒了頭緒。


  除了盡快離開他遠一點,她實在是不知道要做什麽。


  三叔默認了她的猜測:那編號的子彈是爸爸的死因,而那個編號屬於寒愈。


  但是偏偏,其餘更多的,她卻一個字都不敢跟那個男人求證。


  又忽然醒悟,他不讓她自己查爸爸的事,用意也不僅僅是他說的那一個吧?


  所以他當年收養她是因為什麽,出於對死者的愧疚?


  “您說,如果忽然發現一個特別親近的人,並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樣子,您會怎麽辦?您有過這樣的經曆麽?”


  她已經盡量的不去過分揣測,但他畢竟是她最親近的人。


  伍紀秋蘭眉頭輕輕皺著,看了她好一會兒。


  才道:“算是有過。”


  夜千寵這才看了她,“那您怎麽做的?”


  怎麽做?

  伍紀秋蘭以為她是和寒愈吵架了,前一段時間兩人應該就在鬧別扭,看來她過來也沒借解決好?


  於是道:“這輩子不會想見第二次,哪怕生活在同一個國度,也避得遠遠的。”


  不過,伍紀秋蘭看了她,“當然,我這個跟你的事不一樣。”


  婦女短暫的沉默了會兒,目光裏帶著勸慰,“感情的事,或許是他無意的,沒考慮周全,又或者是你純屬誤會?”


  婦女看了她,“你問過他麽?”


  夜千寵搖頭。


  她哪裏敢問?

  連麵對都不敢麵對了,第一反應就是想要避得遠一點,如果真的全如她的猜測一樣,她又怎麽辦?

  “很多事一定要溝通。”伍紀秋蘭略語重心長,“當然,女孩子會有一段時間不想交流,那就晾一晾,但機會怎麽也一定要給,讓他坦承的給你說一遍事實最好不過。”


  婦女笑了笑,“寒愈雖然性子古板沉悶,但是碰上你的事,他不可能還是那個樣子,一定比誰都急!”


  晚上。


  夜千寵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她隻知道,自己至少目前沒辦法跟寒愈坐著談這件事。


  她是真的怕,怕聽到事實。


  一整晚,她幾乎沒有睡,輾轉糾結,竟然也隻得出一個辦法。


  那就逃避吧。


  連宋仁君都默認的事實,就算寒愈有其他說辭,她也做不到若無其事的繼續跟他的關係,泉下的人該怎麽看她?


  如果寒愈有不一樣的辯解,那就等他能給她說清楚再談吧。


  也是有了這樣的決心,夜千寵才發現,以前鬧矛盾也一時氣急跟他提過分開,但那都不嚴重,相反這一次真正想離開他的時候,她嘴上反而害怕說那些話了。


  *

  寒愈下了飛機到水雲宮的時候,她已經起床了。


  本就一晚上幾乎沒睡,可早上還是睡不著,她起來去湖上橋頭坐了會兒,覺得冷了才折回來。


  她跟寒愈,就在那個小斜坡下方碰到了一起。


  準確的說,她準備慢步走上斜坡回家時,看到了從那邊走過來的男人。


  還隔著一段時間就能看到他目光緊緊落在她臉上,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


  夜千寵明明已經看到他了,但又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甚至想先一步回到水雲宮。


  寒愈看著她的動作,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他在她走了不到一半的斜坡上追上她,迫使她停下來轉過身看著他。


  斜坡角度也並不是很嚴重,即便他站在路的下方,依舊要垂下視線去看她的臉,目光幾乎是在她沒有表情的臉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薄唇卻抿著,無從問起。


  倒是她反而扯出一些笑意,“你怎麽這麽早過來了?”


  隻可惜,她想表現得意外一點,實在是表現不出來,氣氛反而顯得很怪。


  寒愈就那麽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然後才把她擁進懷裏。


  既然她不鬧,他就當做看不見,什麽也不問。


  “你不喜歡我太忙,就在這兒陪你過完年。”他低低的道:“行麽?”


  她沒說話。


  不會告訴他,這兩天她就會回去的,元旦也不可能在這兒過了。


  為了不影響氣氛,早餐、午飯和其他時間,夜千寵都沒怎麽表現出自己心裏那種沉重感,反而陪著庶奶奶說了不少話。


  寒宴忍不住鄙夷的看她,“敢情你昨天情緒不對勁兒,是因為我小叔不在這兒?”


  很明顯,小叔一過來,她整個人情緒都變了。


  其實夜千寵也演得累,就為了不想讓寒愈覺察她的想法。


  她知道最不能跟他提的就是分開,否則絕不會讓她走的,可是她無論待在南都還是雲南,都覺得喘不過氣。


  一個極有可能射殺了她親生父親的人麵前,她又怎麽能若無其事?

  偏偏,她也做不到一瞬間和他撕破臉,化身仇敵。


  她隻能選擇暫時遠離,否則肯定會忍不住查下去,到時候他們之間的氣氛隻會更尖銳、更糟糕。


  她把表麵情緒做得再天衣無縫,親密的人還是能敏感察覺的。


  就算剛抵達時她想避開自己的事寒愈能忽略,第二天傍晚吃過飯她就沒了影,又一個人出去溜達,寒愈也該知道她不正常了。


  寒愈在湖底那個棧道找到她的時候,她正麵壁安靜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到他的腳步由遠及近才轉頭看過去。


  第一反應,又是想拾步避開他。


  男人臉色明顯的沉下去,人幾乎已經到了她旁邊,兩步的距離,他長腿一步就邁了過去,精準握了她的腕。


  夜千寵被迫站定,看到他略陰暗的眸子。


  “你又想折磨我是不是?”雖然是深沉的口吻,又透著無奈,“到底是怎麽了?”


  她終於又挪出一點笑,還算情況,“沒有啊。”


  寒愈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那點笑。


  逐漸的,她才笑不出來了,看著他那一副今天不說出所以然就不會放過她的表情。


  最終是歎了口氣,“就是心情不太好。”


  他問:“與我有關?”


  夜千寵抬眸望著他,然後才點了點頭。


  帶著猶豫的表情,“我說了你不能生氣。”


  “你不說我才更生氣!”寒愈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她,這麽兩三天,總算願意跟他張口了?

  她表情很到位,一臉不確定的看著他,“其實,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的。”


  “我的工作,要接觸的東西有很多不確定性,有些元素對常人有害,所以組內提過當前不允許戀愛成家,除非結束工作、離開那個環境一定時間後。”


  寒愈至此也沒有插話,薄唇抿在一起看著她。


  夜千寵頓了頓,繼續道:“先前隻是建議,最近可能要切實施行了。”


  “你必然不會允許我選擇工作放棄你的?”她終於看了他的眼睛,“可是如果非要選,我怕自己做的就是這個選擇。”


  男人低著五官,依舊不見多餘的表情,“就因為這個事?”


  她抿了一下唇,“我不知道怎麽和你提。不想因為這個,像上次一樣吵架,甚至受你逼迫。”


  聽她說他逼迫她的時候,寒愈才目光微動,“你這是控訴我?”


  她沒搭腔。


  寒愈目光依舊凝著她,眉宇間同樣有著沉重,“難道你非要選工作,我還能選擇不等你?”


  除了等她,他又能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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