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以為你很喜歡(1)
夜千寵沒多想,隻輕蹙眉,“怎麽了?”
清水說:“沒事,磕、磕到床角了。”
然後是輕輕的吸氣聲。
夜千寵也靠在床頭,聽清水的話就知道她準備睡了,才道:“本來想約你出來的,得祝賀你即將闔家團圓,不過好像有點晚,明天吧。”
沈清水鬆了一口氣,就算現在千千約她出去,她也出不去,她連療養院病房都不能去,被男人堵在這裏。
“好,你也早點睡!”沈清水盡量平穩的聲音。
夜千寵點了點頭。
掛掉電話,她還抱著座機。
睡不著啊,那總得找點事做,隻能打電話,可是沒有能打的人了。
這麽一想,忽然覺得清水真的比她幸福多了,她往後有了完完整整的家人。她呢?
還是跟以前一樣。
一場病後記不清了父母長什麽樣,連一件像樣的遺物都沒有,如果哪天那根枕巾真的爛透了,變成了稀碎的布料纖維,她就真的什麽都不剩了?
她知道庶奶奶對自己好,是她的家人,但終歸是太遠,而且清楚她的生活作息,這個時候不可能貿然打攪她的。
那就隻剩一個人了。
可惜那人到現在也沒理過她,還不知道在哪兒逍遙或者忙碌。
那晚具體也不知道幾點,她酒店房間的門被人敲響。
有門鈴不按。
她微蹙眉,抱著座機正好從臥室出來找水喝,心裏不悅的抱怨了一句。
打開門。
是他立在門口,五官低下來,視線正好定定的落在她臉上。
夜千寵皺了一下眉,看著麵前的人。
他還是之前在寒公館的那身裝扮,隻是多了一件大衣在身上,此刻他正一手鬆著領帶,一手撐開她的門板。
這個動作看起來多少有點不雅,可誰叫他是寒愈?哪怕這麽一個動作,也是透著貴氣的,沒覺得不妥。
“讓我進去。”沉沉的嗓音。
她沒動,手裏依舊抱著電話,就那麽看著他。
之前給他發了幾條短訊都不回,心裏多少也有氣,“喝酒了?”
寒愈不說話,眸子很深,看著她,又道:“讓我進去。”
“你要是找錯地方了,就讓杭禮來接你,寒公館又不在這兒。”她必須承認,是因為他已經來到自己房間門口,這一刻的矯情她才會撒出來。
要不然真長誌氣,之前也不會巴巴的想給他發短信。
既然有台階,作為女孩子,下台階之前端一下,應該也不為過吧。
寒愈眸子越發深了,緊緊的凝著她,“你還有理了?”
雖然聽起來應該是滿含情緒的,但是他這會兒說出來,除了過分的低沉了一些,也並沒有怎麽的咄咄逼人。
夜千寵抬眸,仰著臉,“我怎麽沒理了?”
“元旦你又沒告訴我等你。我也不會未卜先知。”
“你傍晚去機場接我也沒說一聲,我總不能下了飛機在那兒幹等?有白馬王子的年代,瞎等我可以嚐試,現如今有麽?”
寒愈被她說的氣結,似乎也跟她較上勁了,“你回來就告訴我了?”
如果不是他忽然心血來潮,總覺得她差不多該回來了,就去了一趟機場,又去了席氏,他還真不知道她今晚抵達。
對此,夜千寵理直氣壯,“我想給你驚喜不行?”
男人薄唇抿著。
行的,當然行了。但是他想給她驚喜不行,占著二十九的老男人,玩什麽小姑娘的驚喜呢,他還真說不出口。
於是,他手上再用力了幾分,把門推開,龐大的身軀擠了進去,順勢翻身將她抵在門邊,一並把門也鎖上了。
他做什麽都不占理,什麽也不能說,那他做總行了吧。
夜千寵沒想到他會忽然霸道的進門,甚至又是那樣的癖好,一下子將她壓在了門邊,一手握了她的腰肢,一手穩穩托著她的後腦,已經不由分說的堵了她的唇。
她手裏還抱著酒店的座機,忽然被他整個壓入懷裏,又被吻住雙唇,一時間的怔愣之後終於反應過來的要掙紮。
手往他身後推。
座機“哐”的撞在門板上,然後從她手裏滑落,哐哐當當的。
而他更是再一次將她往自己胸膛深處帶了帶,舌尖很強勢的撬開她沒有準備的貝齒,他在索吻,但也要誘使她回吻,一寸一寸的纏著她攫取。
座機落地的聲音讓她更清醒了一些,空手握著不大的拳頭,“伍、伍叔……!”
她還在打電話。
電話那頭聽起來的聲音,就是她門剛開,就被男人霸道的強行闖入,一陣混亂的“哐當”聲,聽得出男人糾纏她的氣勢,是怎樣的一番激烈。
席澈許久沒說話,然後終於默默掛掉。
他需要冷靜。
緊緊握著手機,指節有些泛白,但他自己還沒怎麽發覺,有一種不期然的感覺從聽到她被吻住而掙紮的時候瘋狂的鑽了出來,扯不住的往他神經邊緣試探。
席澈隻知道她和寒愈脫離了先前的關係,她依舊喊寒愈一聲伍叔,頂多不過是已經叫習慣了,很難改過來。
在他看來,他們不住在一起,交集就少了。
但是他忘了,徹底沒了親屬關係,有些事情就不用那麽避諱了。
當然,這是他第一次知道她和她伍叔,還有這樣的實質關係。
他隻是被驚訝到了,
席澈這麽給自己解釋的。
反觀酒店房間,氣氛不降反升。
女孩擰不過他,隻單單在門邊,她就已經被吻得神魂顛倒,但又想端著她剛剛還不肯放下的架子,總不能隨便一個吻,她就乖順。
於是強撐著攀著他的衣襟,巴掌大的臉微仰,“都這樣吻過幾個女人?”
要不然,怎麽她出去一趟回來,忽然發覺他又精進了呢。
眼眸有著醉意的男人正深深的睨著她。
那感覺,就像在無聲的警告,又好像憋著冤屈,讓她明白她這麽說,根本就是對他身體、乃至靈魂的侮辱。
夜千寵確實被他這種眼神看得不自在,甚至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麽大不敬的忌諱,以至於他這麽盯著她。
她都想逃。
但是房間酒店可就那麽大點,逃哪兒去?
甚至都還沒從入門玄關的地方挪上兩步,就被他給手腕連人的帶了回去。
這一次的吻,帶上了酒後噴薄而出的欲念,他將她壓在牆邊,指尖不安分起來。
夜千寵被他丟到床上的時候,腦子裏都是暈的,趁機呼吸著氧氣,床邊的人已經俯身壓過來,又一次堵了她的唇,剝奪了她好容易汲取的氧氣。
她感覺,伍叔是真的喝多了。
他今晚對她的霸道超過了之前那一次。
她當然不會知道,在一個喝多了,但還沒有酩酊大醉的男人麵前,女孩此刻那淩亂著發絲,微露香酥,媚眼朦朧的模樣有多要命。
寒愈在她身上向來就控製不了,身體裏深埋的欲念幾欲衝破而出。
女孩被吻得渾噩,但也是因為他不可自控的重了幾分力道,她的唇被碾得微痛,微微睜開眼。
見到男人開始動手解自己的襯衣紐扣,而她身上早就不著寸縷。
她又一次感覺這人的確喝多了、帶著情緒喝多了的時候,已經驀地睜大眼,水眸帶著微微赧色感受著身體深入的侵犯。
臉頰一下子變得彤紅,他又吻住她。
這麽快節奏,她還真是第一次。
卻不齒的美妙。
可不是。
夜千寵想一想,她的所有第一次都是在他這兒的,這再多一個也不覺得奇怪,而且以後都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個不一樣的第一次。
那晚,寒愈去之前,心裏是有情緒的,越告訴自己二十九的老男人不配鬧情緒,越覺得憋屈,酒精更是在火上澆油。
他來之前,女孩也沒見的情緒好到哪兒去。
但是接連四次的翻來覆去,聲稱喝多了的男人變著花樣壓榨結束之後,彼此那些情緒也不知道都鑽到哪裏去了。
夜千寵趴在床上,無力的閉著眼,“裝醉算什麽男人!”
這是喝醉的人幹得出來的事麽?
寒愈靠在床頭,饜足之後有些放空,這時候才將她一把撈過來,還是以往的調子,低低的,“說我醉的是你,我沒說。”
她還能說什麽?
但是女性生來就不是好惹,女孩就更是了。
被莫名其妙冷落,死活不說原因,然後吃幹抹淨,難道就這麽完了?
肯定不行的。
“口渴。”她閉著眼,語氣聽起來軟軟的,可是寒愈怎麽也聽出了一些頤指氣使的意味。
他嘴角微弄,倒是看似漫不經心扶著她身前的掌心輕微收攏,在她輕聲驚叫的時候低頭,吻了她,“我去倒水!”
流氓耍完了,也去滿足她的要求,讓人無話可說。
那晚,因為水的溫度不對,男人就站在床邊,無暇顧及身上穿的是什麽,盡心盡職的幫她把水倒涼,一邊兩個杯子互倒,一邊輕輕吹著。
可是等他忙活完,床上的人竟然已經睡著了。
夜千寵確實是累,航班落地前她也忙,回來也沒休息。
不過,水到嘴邊,她也喝了。
喝水的時間,清醒了一些,又道:“晚飯沒吃好。”
男人斟酌的看了會兒她的眉眼,像要分辨她現在是故意刁難,還是真的餓了。
可女孩一雙朦朧睡意的眼裏隻有清澈和無辜。
“想吃什麽?”他放低了聲音,縱容著,遷就著,是心甘情願的。
關於,元旦的事,她連個解釋也沒有,明明是他委屈,結果現在成了他哄人,這麽詭異的角色變幻,他哪有空去想?
夜千寵看了看他,本來想說“要吃你做的。”
但是想到了杭禮說,他也三十幾個小時沒閉眼了,心裏還是軟了下來,弱弱道:“算了,不吃了,累得慌。”
嘴巴都懶得張的累。
但她既然說了一個“餓”,寒愈就絕對必須看著她把東西吃下去,怎麽能罷休?
他把她放回床上,“你先睡,飯好了我叫你。”
她輕蹙眉,總算是回握了他的手,“真的不用。”
“不然,我吃兩顆糖墊著。”
糖和飯怎麽能一樣?
寒愈剔了剔她的鼻尖,又吻了吻她的唇,拿起地上長褲直接往上套就出去了。
反正後來那頓飯,夜千寵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吃的了,填了肚子,之後又被他抱去浴室洗了個澡,刷了牙,終於可以酣暢淋漓的睡。
*
第二天,不知道幾點,夜千寵隻覺得睡得非常踏實,連一個夢都沒有做。
不過,她還是被電話跟鬧醒的。
不是她的電話。
那人已經拿著手機走到臥室門口了,她隱約聽到伍叔微微挑著的低沉:“查不到是什麽意思?”
他在查什麽嗎?
她隨意想了一下,也隻是一下,打了個哈欠就沒去在意了,靠在床頭,又開始昏昏欲睡。
那時候其實已經上午九點多,這一覺可以說十分的冗長。
不光是她,寒愈也覺得睡得很滿足,這麽長時間忙承祖的案子,終於得以放鬆了一下精神,睡了個好覺。
當然,歸根到底,還是跟她睡起來安心。
但是當初,他可沒少因為她隨便進他臥室而訓斥。
電話那邊是鮮少露麵的張馳,可能在部隊的時間多,張弛說話永遠幹淨利索,也是一板一眼,道:“除了葉博士三個字,查不到多餘資料。”
寒愈站在那兒,略微閉目緩了一會兒,查不到就查不到吧,也不是非查不可。
隻要知道不是敵人就好。
接著,張馳又道:“這邊已經知悉承祖的事了,策魂功勳章理應補發,我自己安排?”
提到承祖的事,寒愈不免神色沉重,點了一下頭,“你安排。”
“是!”
到了這裏,寒愈似乎才反應過來,問了一嘴:“接職了?”
張馳點頭,“接了。”
因為先前,張馳回部隊訓新兵是不要職、不要薪的。但是看起來,今年破了例。
隻聽張弛道:“您處理完喬鳴,就該下一個了,我覺得接職,方便幫您辦事。”
想的挺周到,這一點,比寒愈本人周到,至少他還沒想到這個。
“挺好。”寒愈點了頭。
“提前祝您過個好年!”張弛掛電話的時候板著聲音給了囑咐。
寒愈嘴角彎了一下,這還真是他今年過年最大的願望。
隱約聽到臥室的門打開,寒愈回頭去看,對著張馳一句“同祝,掛了。”
然後收起手機朝那邊的女兒走過去,“睡得好麽?”
夜千寵抬眸,心道,睡得好不好你心裏沒數?
不過說實話,酒勁兒過去了,跟他現在一派悠閑、溫文爾雅的樣子,真是完全兩個人。
她端過了杯子,溫溫涼涼的開口:“以後再喝醉了找我這樣,我去找一位小姐給你消遣。”
腰都要斷了。
男人聽完反而忍下笑意,很認真,“沒醉。”
再說了,就昨晚吻她的套路不對,她都說他是偷腥了,還能允許他那麽放肆的碰別人?
他讓她坐在了沙發上,自己則繞過沙發背站著,彎下腰,正好的高度從她伸手撐著手臂,低聲:“以為你很喜歡。”
喜歡?
聽到這裏,夜千寵喝水的腦袋垂得更低了一些,沒理他。
他知道她什麽意思。
昨晚她不但腰快斷了,嗓子也快失聲了,是情不自禁的那種失聲。
這能說明她反而喜歡昨晚那樣的調調麽?
不能!
喜歡她也必須說不喜歡啊。
“早餐出去吃還是?”他也收起了略微的邪惡,問著。
夜千寵啜著熱水,“都可以。”
但是明明聊到了早餐,他卻忽然定定的看著她。
“……怎麽了?”她心裏有些沒底,因為生日夜那晚,早上起來,他是又來了一輪索取才罷休的。
該不是每次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