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一條男士內褲【2】
夜千寵還沒能做出反應,麵前的人已經勾起她的下巴,薄唇覆下來吻住。
她不得不仰起頭,否則呼吸不暢。
可是就算極致的仰著腦袋,所有氣息都被他奪走了,唇畔輾轉,逐漸變得纏綿有力,獨屬於他的男性氣息混著浴室裏的空氣讓人一陣陣暈眩。
她就穿了他的一件襯衫,薄薄的衣料之下,就是她細嫩姣好的身體。
上好的襯衫紐扣在男人捎帶霸道的指尖下敗落,“吧嗒”落到地上打了幾個滾兒才落進洗手台下的角落。
紐扣滾落聲平定,男人熾熱的氣息又重了一些。
剛剛蓋過臀部的襯衣下擺,修長的指尖探進去,剛觸及她的底褲就要往下扯,頗有些不自持的迫不及待。
夜千寵微微回神,輕喘著按住他的手。
現在才想起來正事,“我……有禮物給你。”
寒愈知道是她補給她的生日禮物,上次就說了的。
按說,這個時候,他就算一把年紀表現不出滿臉歡喜,至少眸帶期許,安靜的等她把神秘禮物拿出來。
但這個節骨眼上,寒愈實在做不到氣定神閑了,下腹熱燙翻騰的緊繃甚至有些疼。
於是他不準她中途叫停,不由分說的去堵她的唇。
夜千寵覺得好笑,吻過一陣後,雙手撐著他的胸口。
幾乎是學著某一次他對她說過的調子,“伍叔,你年紀一把,比不得人家年輕小狼狗,節製點。”
一聽這話,男人眸子輕輕眯了一下,第一反應就覺得她嘴裏所說的小狼狗是席澈無疑了。
捏著她精致的下巴,沉沉吐息,“看你明天再說這個話麽。”
襯衫衣擺下的障礙被他扯掉,又一粒紐扣被無辜的拽落,衣襟歪扯到了左肩,她整個左肩香豔的呈現在他麵前。
那會兒浴室裏的氤氳蒸汽逐漸散去。
夜千寵甚至能看到鏡子裏兩個糾纏的身影,雙頰立刻一片彤紅,不敢直視。
他要她的時候,英峻的五官也俯下來,重重的吻住她裸露的左肩,一下子就見了豔麗的吻痕。
門邊的糾纏並不能讓他就此罷休。
她被扔到換衣台的時候,雙眸朦朧的看了他,“你變臉怎麽也跟翻書一樣。”
男人欺身覆下,吻著她,“怎樣?”
夜千寵一個手被他扣住壓在了頭頂的鏡子上,另一手勾著他的脖子。
“剛見我的時候……明明歡喜,還板著臉訓……訓話!”
她說話被弄得斷斷續續,但也沒停,“車上又那樣……”
看她說話費勁,寒愈特意給了些空間,放過她的唇,轉移了陣地。
“進門又是傷春悲秋的,怕我……跑了……結果這會兒,就興致高昂。”
她終於表達完,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了,大概就是想說,他真是太不節製,總是想來就來,一路上變臉至少三次,結果他一碰還是抵擋不了,她也太委屈了。
“說完了?”寒愈輕輕抬眸。
精窄的腰身正好站在她雙腿之間,壓低身體遷就她,氣息湊近她,正好算賬,“車上是你滿足了,我沒有……”
言外之意,這會兒該他滿足,不過分。
何況,“我聽著你自己和慕繭說要我連夜辦正事的?”
夜千寵無話可說了,也說不動,任由他折騰著,氣息忽高忽低,思緒一片片飛得握不住。
浴室這個戰場在淩亂中得以安靜時,她半趴在換衣台上,被他翻過身來又坐到了上邊,不肯再動的抱著他的胳膊,像一隻樹懶。
寒愈想拿了新的浴巾給她裹上,她也不鬆手。
沒辦法,他低身吻了吻她的後頸,“當心受涼。”
她還是不鬆,寒愈隻得伸手把東西夠了過來,單手給她裹上,然後將她抱出了浴室。
夜千寵在被子裏緩了好幾分鍾。
看到他端了一杯水進來,問了件正事,“怎麽忽然到這兒出差了?”
“這兒怎麽了?”寒愈把水遞給她。
女孩接過去抿了兩口,又給他還回去。
才聽他道:“上次在雲南張羅了一個糖果店,品牌是別人的倒無所謂,但產品、供應鏈也都是別人的,來回折騰難免增加不必要的成本,想著自己弄一個。”
聽這意思,什麽都具備,但是要引進別人的品牌,等於說是加盟。
“你還不如自創呢。”她不怎麽上心的一句。
寒愈隻是微微彎了唇角,不說什麽。
他想要什麽都可以自創,人力、財力揮手即來,但有些東西,情懷在那裏,習慣了的味覺在那裏。
因為她從小吃到大的就那麽一個品牌,他怕自己做砸了,所以,寧願不惜重金打破這個品牌不加盟的慣例。
也是那會兒,她好像才記起來他在雲南的那件事。
說到底,是為了她。
所以她也沒說話了,心裏暖暖的,安靜看著他。
“我的禮物呢?”寒愈喝了她剩下的水,終於幾分期許的看著她。
這麽一提,夜千寵更不說話了,一臉諱莫如深的看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不給他的好,要不然她可能得沒命。
於是笑了笑,“這麽晚了你不打算休息?我還很累的。”
寒愈俯身到了她身邊,撐著床榻,沉聲:“你睡你的,禮物給我。”
否則他今晚可能睡不著。
她無奈的看了看他,看他一臉不會罷休的樣子,隻好指了指那邊的包包。
等他一離開床榻,她就趁機躺回去,一副躲難的姿態,“……那我先睡了?”
寒愈原本還想著,她一個小丫頭能送出什麽神秘的東西?
要不是什麽跟她一對兒的情侶物件,就是頂多給他弄個袖扣、領帶之類的了。
結果,等他拆開那個還算包裝精美的禮盒,一層層解開,看到最後的東西時,整個人是真的愣了一會兒。
隨即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麽什麽表情,端著從大洋彼岸飛回來的禮物回到床邊。
“這就是禮物?”
一條男士內褲。
夜千寵背對著他,很想假裝已經睡著了,可是整個人被握著肩膀翻了過去,非常認真的眼神等著她回答。
她索性也坦然了,“不喜歡嗎?”
又道:“我覺得你什麽都不缺,好看的你都有,好玩的你沒興致,貴的我又買不起,便宜的大概配不上你。”
寒愈嘴角微微犯抽,“所以,你覺得我會缺一條內褲。”
“……”
她看著他那表情,有些想笑,又不太敢。
輕咳一下,伸手去,“最不行,我到時候再換一樣,這個拿去送別人……”
果然,男人一縮手,臉色一沉,“送誰。”
“比如,財神?”她小小的試探著。
寒愈把東西收了起來。
夜千寵才仔細看了看他,“真的不喜歡?”
男人不說話,但是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讓他一個二十九的男人說喜歡一條內褲?像什麽話。
她有些悻悻然,不是不高興,反而心裏憋著好笑,畢竟她送他禮物不求別的,深刻就行。
正想著呢,感覺他從身後環了她,又握了她的手,一個東西塞到她手裏,布料很舒服。
起初夜千寵以為是被角,鬆開了。
可是他又一次把東西放進手心,並讓她在他胸前轉過身。
夜千寵這才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看了一眼,看到自己手裏握著的就是他剛剛“嫌棄”的禮物時,臉一紅,眸子微抬,“幹什麽?”
男人臉色沉著,一副不情不願,卻又往她身邊挪了挪。
啟唇:“幫我穿上。”
“!”
因為她愣著沒動,他低眉,滿是高傲的坦然,“通常,男士送戒指、項鏈都會給對方戴上,一個道理。”
她看著他那別扭的樣子,低了頭,憋著一點笑。
行,天下沒有理,他寒總說的才是理。
*
慕繭原本去見了她舅舅喬鳴,可是喬鳴一見她,就是讓她回南都去,並不準再管沈雲芝的事。
她皺著眉,“為什麽?”
喬鳴冷臉就是向來不近人情的樣子,“讓你回去就回去,哪那麽多話?我正在風口浪尖,一個女孩子,你就算要追尋寒愈也好歹有點分寸。”
慕繭知道自己舅舅什麽性格,但也總覺得他忽然過來,這會兒的情緒可以說陰晴不定。
“舅舅,我都把夜千寵引回來了,你不打算做什麽?”
她就是最普通的名門閨秀,除了比別人好的家世和學問以外,那些謀略心計的事情,她確實不擅長,所以才這麽長時間都沒辦法多走進寒愈一步。
她自己是這麽覺得的。
但舅舅不一樣啊,難道上一次輸了,就這麽吃癟著,卷土重來不行麽?
“讓司機送你回去。”喬鳴隻這麽一句。
至於那個沈雲芝,他去過那個醫院,但是人已經不在了,更看得出這人有問題。
他找不到人可以,但有些塵封的事被翻出來之前,他也得做些準備。
哪還有心思去管一個夜千寵?
*
早晨伊始,北方的冬天,空氣幹冽而稀薄。
夜千寵睡一覺起來口幹舌燥,所以摸到床頭一杯溫度剛好的水時整個人都舒坦了。
不過,看了一圈,並沒見到為她準備這杯水的人。
下了床,她端著杯子往外走,隱約聽到了伍叔打電話。
具體聽不真切,隻是她走出去的時候,他從那邊轉頭朝她看過來。
隨即說了幾句就掛了。
他身上穿得整齊,看樣子都是出過一趟門了。
果然,聽他說:“衣服給你放臥室了。”
又問:“哪天考試?”等於在問她哪天返回學校去。
夜千寵想了想,在這兒肯定不能久留,但她得回一趟南都跟席澈做個交流,還要去見沈浪一麵,這些又不能告訴他。
“看時間,你出差結束,我就走。”
寒愈點了點頭,算是準許了。
“我今天有事,你別亂跑。”他囑咐。
她淺笑,點頭,“我在房間看一天電影。”
那天寒愈走了之後,夜千寵當然也沒有閑著,不可能真的看一整天電影。
她手機裏收到了退款的短訊。
所以給沈浪撥了電話過去,“什麽意思?那錢是給伯母請護工的,不是給你花的,你退回來做什麽?”
沈浪還沒見她的人,不過從一開始,對她就存著不一樣的敬重。
從公事上轉到了私事,那種感覺就更重了。
連聲音也鄭重了很多,道:“謝謝您的幫助,不過我母親目前是不需要了,醫療和護工方麵都有人幫忙,不過還是要謝謝您……”
夜千寵輕輕蹙眉,清水家世什麽樣,她是知道的,沈阿姨躺在床上,能把一切包攬下來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這樣的親戚,她先前可沒聽清水提過。
“我能問問是誰麽?”
沈浪猶豫著,因為伍先生要求家屬,這件事對外是要保密的,具體原因,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你不告訴我這個也沒事,要不你把醫院地址給我,我去看看沈阿姨。”她道:“清水過年才能回來,我這段時間在這邊,有什麽事幫個忙、搭把手都可以。”
結果,沈浪還是說不行。
她這才覺得沒那麽簡單。
沈阿姨在那邊出事,轉眼就被接回國內,接一趟人要動用的陣仗不小,沈浪就在西關工作,雖然升職了,也還沒闊綽到這個地步。
“我跟你也不是陌生人,有什麽事你沒必要瞞著我。……或者,如果電話裏不方便說,我可以過去找你。”
沈浪微蹙眉,麵色略微凝重,“我最近不太方便與人接觸。”
這自然也是寒愈的要求。
因為沈雲芝的出現,喬鳴必然都會把跟沈雲芝有關係的人都摸個遍,為了避免讓喬鳴順藤摸瓜,沈浪最近除了上班,最好什麽都不做。
避免私交,也算是對別人的安全考慮。
“說說。”夜千寵很難得的端坐在了沙發上。
沈浪說:“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對方隻簡單透漏過跟我母親的身份有關係。”
夜千寵隻知道清水說,她和沈阿姨不是親生的母女,不知道怎麽的,她忽然就想到了可以給沈阿姨獻血的慕繭。
她稍微斟酌了會兒,“你別生氣,我問你個問題。”
“您說。”
“沈阿姨,是你親生母親?”
沈浪倒是不覺得有什麽,笑了笑,道:“清水跟你說過吧?這在我家也不是什麽秘密,我們兄妹倆其實都不是親生的,但我們母子三人從無到有,什麽日子都是一起經曆過來的,跟親生的沒什麽兩樣。”
夜千寵點頭,說起來,就這短時間,她身邊的事情太多。
可是歸結起來,最讓她深刻,也就是席澈不是親生兒子,慕繭也不是慕家的,而是大叔的女兒這兩件。
大概就是因為這兩件事的影響,她的思維很直接的就轉到了身世上。
“寒愈是不是找過你?”她直覺的問。
沈浪皺起眉,沒想到她居然會一句猜中。
“看來是了?”夜千寵越發確定了某種想法,“沈阿姨就是被我伍……被寒愈接走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猜到的。”沈浪想了想,還是道:“但既然伍先生這麽交代,我不想你涉險其中,你還是裝作不知道吧。”
她也不想瞞著,道:“清水沒告訴你我叫夜千寵麽?”
南都誰都知道這個名字,是和寒愈綁在一起的。
沈浪卻捋了半天。
終於理順,葉博士,是夜千寵,寒愈的侄女。
也就是說,這事告訴她,也不算泄密。
“但,不是不想告訴你,是我確實不知道伍先生把我媽接到哪兒去了,隻讓我不用擔心。”沈浪說。
“沒關係。”夜千寵跟他說了幾句後掛了電話。
她在想,慕繭是大叔的女兒,清水不是沈阿姨的親生女兒,而慕繭可以給沈阿姨輸血。
加上伍叔對沈阿姨這麽上心。
她能推出來最隱秘的原因隻有一個:沈阿姨就是慕繭的親媽,也是大叔的妻子。
如果是真的,大叔該多高興?
下午四點多。
她專心等著伍叔回來一起吃飯,當然,也想好了把這件事跟他攤開來說。
他回來的時候,她難得走到玄關處接人。
寒愈略微側麵,“有事?”
女孩淺笑,“能看出來?”
男人眉峰淡淡,一種“你哪一點我看不出來”的神色。
“說吧。”他一邊褪去外套。
瞧他那一副吃飯前談完,否則吃不下飯的樣子,她笑了笑,也不跟他客氣。
“你上次跟我說過,慕繭的爸爸叫承祖,也跟我說了承祖入獄多半是你害的,既然都說了這些,你是不是應該也不避諱告訴我,沈阿姨,其實就是承祖的妻子,慕繭的媽媽?”
寒愈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忽然和他說這些。
看著她的目光深了深,“中午出去見人了?”
她搖頭,“你沒必要瞞我這些,我現在理解你當時為什麽會選慕繭了,你想彌補,想贖罪?”
“甚至我想,你當初無論怎麽對待承祖,一定有你的迫不得已。這些年你肯定想過幫他走出監獄,甚至一直在考慮怎麽行動,對麽?”
夜千寵並不提大叔跟她的交情,隻就事論事。
走到他跟前,主動幫他接過領帶,替他解了一粒襯衣紐扣。
“有時候,我不希望你隻把我當做小女孩,慕繭在你身邊,我雖然沒有危機感,但會膈應。所以,也盼著你幫承祖洗清冤屈,幫他一家破鏡重圓,這樣也算還完債,不用再照顧慕繭了。”
“換句話說,也是為我好,清除身邊的爛桃花,我覺得應該站在你身邊幫幫你。”
聽到這個話,寒愈終於低眉看她。
她那一臉成熟女性的模樣,加上這一段分析,確實不一樣。
可在他眼裏,她就是小女孩。
倒也沒打擊她,薄唇微動,“怎麽幫?”
夜千寵想了想,“怎麽幫都好,隻要幫到你。”
男人捏了捏她的鼻尖,“陪我吃飯。”
也算是幫了。
她鼻尖輕皺,“我說認真的!”
寒愈一邊解開袖扣,帶上一身休閑,去握了她的手。
“先吃飯再說。”
她特意點了幾個大菜,等菜的間隙可以跟他聊一聊正事,這種氛圍回了房間就沒有了,滿腦子別的事兒。
“慕繭既然是承祖的女兒,沈阿姨也活著,為什麽就跑到慕家去了?”好奇得緊。
寒愈已經習慣的在替她晾好一杯開水。
啟唇:“因為她有個好舅舅。”
杯子放到她麵前,稍微往裏推了推,道:“至於喬鳴當初怎麽把慕繭抱到親妹妹家的過程,除了他自己,估計也就沈女士最清楚。”
“這其中,夾雜著一些政事因素,有待查清。”
提到政事因素,夜千寵看了一眼包廂門。
服務員來上前菜,她也就抿了唇,等著人下去才說話:“就算那些因素不查清,光是抱走一個孩子給自己妹妹養著,喬鳴後半輩子也得蹲著過了吧?”
寒愈微蹙眉,“如果雙方當初都同意這事,那就是另一種結局。”
夜千寵輕輕嗤了一句,“誰願意把孩子送給別人養?”
想那晚大叔的反應,也看得出,他那孩子是被人偷偷弄消失的。
“所以沈女士是重要證人,證明她的孩子被搶,證明喬鳴還對她有過其他脅迫,尤其關於丈夫的入獄。”寒愈語調一直淡淡的。
其實今天出去一趟,並不順利,“問題在於,如今沈女士並不願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