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再過幾日就是傅老爺子八十大壽的生辰。雖說是過八十大壽, 但其實過的是虛歲，到了這個年歲，都有過九不過十的習俗。
明枝提前準備好了禮物, 是一副國泰民安的國畫, 也希望傅老爺子能夠長命百歲。
明枝對傅家的人沒什麽好感，但唯獨挺喜歡傅老爺子的, 隻因他是這傅家唯一一個對傅景淮好的人。這些年如果不是傅老爺子照拂，傅景淮的童年過得可能還要淒慘些。
“大小姐，明日的行程表已經發您郵箱了, 記得查收一下哦。”助理在散會的時候, 提醒了一下明枝。
明枝點了點頭, 回到辦公室坐下, 靠著椅子伸了個懶腰。她看了眼行程表, 最近一段時間她忙的腳不沾地, 就是為了把後麵的時間空出來。
這會兒沒什麽事, 明枝窩在椅子上玩了會兒手機。宋佳人約了她好幾次都被她拒絕了, 正好現在事情告一段落, 就答應了她今晚去酒吧喝一杯，順便跟傅景淮發了條消息，讓他晚上不用來接她了。
下班後，宋佳人來接她。
“枝枝，你終於有空了，咱們都好久沒見了。”宋佳人有些委屈的控訴, “你有了未婚夫是不是就不要咱們姐妹了。”
“這不是來陪你了嗎？”明枝雖然這麽說，但語氣卻是漫不經心。聽到此, 宋佳人扭頭看了眼她, 明枝正低頭對著手機笑的極其溫柔。
說實話, 她第一次見明枝露出這樣的笑容。想到某個原因，宋佳人好奇的問：“枝枝，你在跟傅景淮聊天？”
“嗯。”
“難怪。”宋佳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明枝放下手機，看了她一眼，“你說什麽？”
“我說。”宋佳人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道：“你栽了。”
明枝笑了笑，並未否認。
到了地方，兩人在二樓找了個清靜的位置坐下，各自點了杯酒，樓下是駐唱歌手在唱歌。
明枝發現今晚來的人還挺多，大多是女生。
“枝枝，你快看樓下那位主唱大大，帥不帥？他在網上可火了，今晚在場的這麽多女生，都是來看他的。”宋佳人壓抑著激動的聲音，她一向都很八卦。
明枝朝樓下看了眼，據說很帥的那位主唱此時支著一條腿，眉眼低垂，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盡顯溫柔。他彈著吉他，偶爾眼睫輕抬，唇角微彎，露出一抹痞笑，引得在場的小女生春心蕩漾，驚叫連連。
明枝隻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
“怎麽，不帥嗎？”
“一般。”明枝興致缺缺道。
“行行行，知道了，就你家傅景淮最帥了。”
想到他，明枝嘴角自然向上揚起，有些驕傲的挑了下眉，“那是。”
宋佳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她心裏，明枝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她耀眼，聰明，冷靜，驕傲，隻有別人追逐她的腳步，她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明枝露出這麽小女人的樣子，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真的是好可愛啊。
可惡，甜甜的戀愛什麽時候能夠輪到她啊？
酒喝到一半的時候，明枝察覺到身側坐下一人。
“枝枝，好巧啊。”
聽到聲音，明枝微微側眸看向她，“鍾菡兒。”
鍾菡兒朝她友好的笑了笑，“枝枝，聽說你要訂婚了。”
“嗯。”
“那個傅景淮？”
明枝朝她看過來，她和鍾菡兒不過是點頭之交，關係還沒好到讓她過來關心她的婚事。
“有事嗎？”
鍾菡兒並沒有將明枝冷淡的態度放在心上，她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杯盞映著她精致的臉。她抿了口酒，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一笑，放下酒杯湊到明枝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麽。
酒吧裏人聲嘈雜，宋佳人隻看到鍾菡兒嘴唇微動，卻聽不清她說了什麽，但她能感覺到明枝的情緒一下子冷了下來。
鍾菡兒很快就走了，明枝還保持著剛剛那個動作。宋佳人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問：“枝枝？”
“她剛剛跟你說了什麽？”
明枝緩慢回過身來，神情看不出喜怒，但語氣還算平靜，“沒事。”
“可你這表情不像沒事的樣子。”
明枝將杯中的酒飲盡，漫不經心的嗤笑一聲，“不過是一些挑撥離間的話罷了，這些年我聽的多了。”
兩人坐到了11點，這個點才是夜生活的開始，酒吧也比剛剛更加熱鬧。放在手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傅景淮給她發來的消息。
【下雨了，我來接你？】
明枝盯著對話框不知道在想什麽，宋佳人喝的有些微醺，腦袋湊過來靠在她的肩頭，看到了對話框裏的內容，感歎道：“枝枝，我有時候真嫉妒你。”
明枝這才回過神來，側眸看了她一眼，“嫉妒我什麽？”
“很多啊。”宋佳人掰著手指道：“你長得漂亮，人又聰明，家世也好，連未婚夫都又帥又溫柔，還一心一意的對你。你就是被上天眷顧的寵兒，你太優秀了，跟你在一起，你的光芒就會蓋過所有人。她們還嘲笑我是你的小跟班。”
“老天真是不公平。”宋佳人歎了口氣。
“那你還跟我一起玩？”明枝有些好笑的反問她。
“我們是姐妹啊。”宋佳人蹭了蹭她的肩頭，自顧自的說，“我們家枝枝，護短又不講道理，對自己人特別好。”
宋佳人有些累了，聲音也低下來，“我就願意當你的小跟班。”
明枝靜默了片刻，宋佳人靠在她肩頭閉上了眼睛，她今晚喝了好幾杯，後勁應該上來了。她伸手攬住宋佳人，讓她靠的舒服些。想著她剛剛的話，明枝垂眸笑了笑，低聲道：“護短倒是真的。”
她看著宋佳人，語氣有些認真，“你是我的自己人，就一輩子都是。”
可惜宋佳人睡著了。
明枝有些無奈，她給傅景淮發了個定位。大概半個小時，傅景淮告訴她自己在酒吧門口。
“佳人，醒醒，我們回家了。”明枝輕拍了一下她的臉。
“嗯？”宋佳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我睡著啦。”
“走吧，我送你回去。”明枝扶著她起身，宋佳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一出酒吧的門，明枝就看到傅景淮撐傘站在車前。看到她們出來，他邁步走了過來。
明枝沒想到今天會下雨，而且雨下的還挺大。雨珠劈裏啪啦的砸在他純黑的傘麵上，又滾落至地麵，濺出一片片水花。男人的步伐很大卻不顯急躁，在這急雨中走出了閑庭漫步的感覺，一如他這個人。
傅景淮很快走到了她們身邊，他的目光很快掠過宋佳人落在明枝的臉上，和她目光相觸，低聲道：“先上車。”
他將傘麵完全推至兩個女孩的頭頂，雨水很快打濕了他的後背。
明枝有些猶豫，“你……”
“沒事，先送她回去。”
明枝點了點頭，扶著宋佳人很快上了車。傅景淮上車後問了她地址，然後安靜的充當司機。
明枝陪著宋佳人坐在車後。一路都很安靜，宋佳人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到她家門口了。
宋爸爸舉著傘正站在路邊等她，不時的盯著手表。
宋佳人隔著玻璃朝宋爸爸使勁揮了揮手，宋爸爸立刻小跑過來。
“枝枝，我到家啦。”
“嗯，回去吧。”
宋佳人正要開門，她動作一頓，抿了下唇，突然回身抱住明枝。
明枝愣了愣，就聽宋佳人說：“枝枝，你剛剛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你也永遠是我的自己人。”說完，她似乎有些害羞，頭也不回的下了車，衝到了宋爸爸的傘下。
宋爸爸摟緊她，嘴裏還不忘念叨，“慢點慢點，別淋著雨，回頭又感冒了折騰我和你媽。”
“知道啦，爸爸你好囉嗦。”
“不想我囉嗦你就乖乖聽話，每天早點回家。”
明枝望著他們父女倆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眶微澀，有句話她沒有告訴宋佳人。
老天是公平的。你得到了一些東西，必然也會失去一些東西，沒有人是完美的。
明枝發了會兒呆，直到身側的車門再次被人打開。她轉身望過去，傅景淮舉著傘站在車前。
“怎麽了？”
男人朝她伸出手，“到前麵來。”
“哦。”明枝將手給他。
這回坐到了副駕駛，明枝安靜的一言不發。傅景淮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沒有立即開車，而是側身望著她，“為什麽不開心了？”
明枝驚訝於傅景淮的敏銳，她抿抿唇，卻沒有否認。她看到男人濕透的後背，目光一暗，“先回去，你淋濕了。”
傅景淮看了看她，沒有強求，“好，回去再說。”
到家之後，明枝讓傅景淮先去洗澡。洗完澡後，傅景淮去廚房煮薑湯，等到明枝從浴室出來時，薑湯剛好，隻是還有些燙。
傅景淮幫她吹頭發，明枝抱著膝，目光漫無目的的望著前方的地板。
她今晚有些心不在焉。傅景淮卻不知為何，隻是她這樣的狀態令他有些擔心。他關了吹風機，房間裏安靜下來，隻有淺淺的呼吸聲。明枝微垂著頭，長發散落下來，卷翹的睫毛此時耷拉著，白皙漂亮的麵容顯得有些落寞，像是象牙塔裏被關著的公主。
傅景淮心一緊，他不想看到明枝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彎下腰，長臂一伸，將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為什麽不開心？”他又問。
明枝看著他，突然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裏，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覺得有些不真實。”
好半晌，她又問：“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傅景淮輕揉著她的腦袋，在她唇邊落下一吻，“會的。”
明枝笑了起來，臉上已經沒了剛剛的落寞，解釋道：“今晚喝了點酒，跟宋佳人說了點推心置腹的話，有些感慨罷了。”
“嗯。”
明枝看著男人英俊的眉眼，伸手輕撫他的側臉，目光有些深幽。時光太短，情感太深，有些話不說，也許會後悔一輩子。
明枝捧著他的臉，突然吻了上來，唇舌交纏片刻，曖昧分離。
“傅景淮，我喜歡你。”
女人雙瞳剪水，直勾勾的盯著他。她絲毫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感情，就是想要告訴他，她喜歡他，想要跟他在一起。
“你呢？”明枝竟有些緊張。
傅景淮沒有讓她失望，男人彎起唇，深邃的黑眸有讓她沉淪其中的溫柔，他輕抵著她的唇，聲音也溫柔。
“枝枝，我亦是。”
明枝輕輕咬了下唇，雙頰緋紅，像是染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美得令人心驚。她很少露出這樣小女生嬌羞的模樣，傅景淮被她吸引住，扶在她腰間的手緩慢收緊，尋著她的唇吻了下來。
溫柔與旖旎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傅景淮突然想到了什麽，低聲道：“薑湯。”
明枝摟著他的脖子，在男人耳邊輕吹著氣，“阿淮，我覺得出一身汗比喝薑湯管用多了。”
“你覺得呢？”
雲雨過後，明枝從傅景淮懷裏醒來，她睜開眼，眼裏並沒有什麽睡意。她靜靜的看著傅景淮，過了一會兒，明枝小心翼翼的從他懷裏退出來，翻身下床。
她打開了電腦，郵箱裏有一封未讀郵件，發信人未知。
明枝微眯了下眼，雖不知裏麵的內容，但她多少猜到了一些。她想起鍾菡兒今晚在她耳邊說的話——明大小姐，你的未婚夫和他的大嫂關係曖昧，你知道嗎？
明枝打開郵件，裏麵是一張模糊的照片，黑漆漆的，一看就是偷拍的。
但裏麵的人，隱約能夠分辨。
躺在沙發上的是傅景淮，而坐在他身側的——
明枝瞳孔微縮，是陸悠然。
*
很快就到了傅老爺子大壽這天。傅老爺子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所以今年的生日沒有大肆操辦，而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頓飯。
不過傅家人多，一大家子也有不少人。
明枝帶著賀禮去赴宴。
從前因為傅景淮的身份尷尬，一向沒有人太關注他。隻不過今年卻有些不一樣了。明枝的到來，昭示著明傅兩家的這場聯姻是正兒八經的定下來了。
自然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傭人端上來一些擺盤精致的水果，正好將一盤芒果放到了傅景淮麵前，被陸悠然看到了，她走過來，語氣溫柔的叫住傭人，“景淮芒果過敏，將那盤換了吧。”
“是。”傭人驚了一下，立刻回去將那盤芒果撤下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明枝若有似無的看了眼陸悠然，後者朝她笑了笑，“不知道明小姐喜歡吃什麽，可以告訴我，我讓人去做。”
明枝漫不經心道：“大嫂有心了，我沒有忌口，也不挑食。”
“那就好。”陸悠然寒暄了一會兒，朝明枝道：“我還要去廚房幫忙，先失陪了。”
明枝收回探究的目光，看向傅景淮，“你芒果過敏？”
傅景淮頓了頓，點頭。
“大嫂倒是挺關心你的。”
傅景淮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道：“小時候吃芒果過敏，差點進醫院。”
“哦。”
過了一會兒，傅景淮被叫去書房。明枝閑著無聊，則去花園裏逛逛。傅家老宅很大，花園裏還有一片人工湖，明枝站在湖邊吹了會兒風，轉身時看到了站在身後的陸悠然。
明枝挑了下眉，倒也不意外。
陸悠然朝她微微一笑，“明小姐怎麽一個人在這？”
“吹風。”
“起風了，小心著涼。”陸悠然說話一直都是這麽柔柔的，像是弱不禁風的小白花，讓人心生保護欲。
男人最吃這套。
陸悠然陪她站了一會兒，然後扭頭看向她，像是長輩一樣叮囑，“明小姐，景淮從小性子淡，從不與人爭，吃了許多委屈，希望以後你能多多體諒他一些。”
“自然。”明枝瞧著她，目光中帶有審視和壓迫感，仿佛看穿了什麽，讓陸悠然微微有些不適。
她偏過頭去，伸手挽起頰邊的碎發，笑道：“明小姐怎麽這麽看著我？”
“聽說大哥身體不太好，大嫂這麽些年應該也受了不少委屈吧。”
陸悠然笑了笑，“未庭對我很好，那些都不算什麽的。”
“是嗎？”明枝飽含深意的看著她，“大哥和大嫂如此恩愛不移，情比金堅，真是令人羨慕。”
明枝此時走上前來，在她耳邊輕聲道：“大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不該有的心思不要有，否則吃虧的隻有自己，對嗎？”
陸悠然麵色一僵，總覺得明枝像是看穿了她內心最陰暗的一麵，讓她無所適從，她勉強勾起一抹笑，“明小姐為何突然說這些？”
明枝知道她聽懂了，懶的跟她再說，直起身，“快要開飯了，我先回去了。”
明枝走後，陸悠然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她沒由來的有些不安，可卻不知道這不安來自何處。
*
晚飯過後，傅家的小輩們被傅老爺子叫去了書房，而蘇曼容作為當家主母則留下來招待其他人。
“明小姐，要不要來看看相冊？景淮不愛拍照，不過還是有一些的，都是他小時候的照片。”蘇曼容手裏捧著一本相冊坐在沙發上，邀請她過來看。
“好啊。”明枝欣然答應。雖然她和蘇曼容不和，但麵上卻是“融洽”。她坐了下來，從她手裏接過相冊。傅景淮的照片不多，大部分都是全家福。但是，每一張，傅景淮身邊站著的都是陸悠然。
她目光有些冷。
明枝合上相冊。
“不看了？”
“不看了。”明枝起身，“反正也沒幾張。”
蘇曼容笑著道：“明小姐和景淮認識時間太短，這過去的時光可隻能通過照片來了解了。”
明枝頓了頓，轉身看她，牽了牽唇角，“夫人多慮了，我這個人向來隻在意未來。”
蘇曼容看著明枝的背影，笑意略深。
晚上明枝沒在傅家留宿。
第二天中午，趁著午飯時間，明枝開車去了一家咖啡館。包廂很私密，也很適合談話。
沒過多久，包廂的門打開，有個人走了進來，在她對麵坐了下來。明枝翻著菜單，“喝什麽？”
“熱美式。”
“卡布奇諾。”明枝合上菜單，等到服務員將咖啡端上來後，蘇曼容才緩聲開口，“明小姐今天怎麽會約我？”
“自然是將昨天沒說完的話說完。”
“哦？”蘇曼容有些好奇，“明小姐想說什麽？”
“那張照片是你讓人發給我的。”明枝語氣篤定，也不在意她是否承認，“蘇女士，有些事我們倆心知肚明。我這個人呢，最討厭別人在我麵前挑撥離間，同樣的事做兩遍可就沒意思了。”
“是嗎？”蘇曼容不急不慢的攪動著麵前的咖啡，笑意溫婉，“明小姐是為了景淮才來找我的？”
“我和傅景淮無論如何都會結婚。如果你想在背後做小動作，我不介意讓你的如意算盤落空。”明枝抿了口咖啡，笑了，語氣慵懶又隨意，“傅景淮雖然是私生子，可他到底姓傅。如果我想，明家會成為傅景淮背後的助力，你覺得最後的結果會如何？”
蘇曼容笑意緩緩收斂，目光沉沉的看向明枝。良久，她又笑了起來，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同情？
“明小姐，我很好奇傅景淮做了什麽讓你對他如此。”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不勞你費心惦記。”明枝不喜歡她這樣的眼神，既然話都說完了，她也沒必要再待下去。她起身拿了包，剛轉身，就聽到蘇曼容在身後問她。
“傅景淮愛你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明枝停下了腳步。她也不知為何，本應該頭也不回的離開，可雙腿卻立在了原地。
蘇曼容見她停了下來，便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她語氣也輕鬆起來，甚至胸有成竹，“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為他付出全部，值得嗎？”
明枝緩緩轉身，神色微冷，“你什麽意思？”
蘇曼容卻是優雅從容一笑，“景淮雖然一直待人溫和，但他到底姓傅，身體裏流的是傅家人的血。明小姐可千萬別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這男人啊，最會欺騙女人了。”
明枝覺得自己是吃飽了撐的才會留下來聽她胡說八道。
“三年前通知你去酒店的人不是我。”
明枝蹙了蹙眉。
蘇曼容緊接著起身，路過明枝身側的時候略停了一下，聲音悠悠的道：“我雖然喜歡錦書，但如果你嫁給莫知，我不會反對。明小姐可以想想，你和莫知分開，漁翁得利的那個人是誰。”
“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
蘇曼容抿唇一笑，“明小姐問我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你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一個男人可以對你好，裝□□你，但不可能裝一輩子。明小姐是個聰明人，時間能夠證明一切，希望你不要自欺欺人才好。”
“作為長輩，我也是希望你能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