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謀皮
「那依照左庶長所言,卻是何意?」
陳均問道。
「何意,難道你以為老夫不知道秦王此舉,就是讓你來制約老夫嗎?不得不說這秦王還真是異想天開,居然派了你這樣一個牙尖嘴利,乳臭未乾的小子過來。」
贏熋的面上儘是一些輕蔑之意,顯然對於陳均是完全不放在眼中,或許是因為有了依仗。
「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這秦王乃西秦正統,陳均身為西秦臣子,理應效忠秦王,難道有錯嗎?」
既然對方已經是挑破,陳均也不在打算隱瞞下去。
「說了半天你難道不清楚老夫這是何意嗎?」
對於陳均的回答,贏熋不甚滿意。
「不知。」
陳均一本正經的說道。
「呵呵,老夫聽你是出了名的孝子,可今日一看,老夫倒是覺得不像啊,身為人子,至生母安危於不顧,你說你孝不孝!」
看來這陳均是想繼續和自己裝糊塗下去,贏熋也不生氣,反而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直接捅到了陳均的軟肋之處,陳母。
「母親……」
提及母親,陳均是頓時色變,猛然間,整個人看起來猶如泄了氣的球一般,萎靡了不少,這一切都是被贏熋看在眼中。
「你……你上次讓我所做之事,我也是做到,此刻你還想怎樣,不要忘了,這西秦不是你贏熋的,還有秦王呢!」
陳均身為秦王的傳信之人,這消息本來就是要讓對方知道的,可是在告訴對方消息之前,陳均想多在對方面前爭取一個條件,而這個條件就是母親,能夠面見母親一面。
「哈哈,陳均,秦王現在才派你來監視老夫,你不覺得時間已經晚了嗎。你所學法家慎子一脈,難道不知道凡是要看其勢嗎。前幾日王宮大宴,就連那秦王見了老夫也是禮讓三分,這大勢已定,難道你還能翻天不成。這識時務者為俊傑,陳均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母親想想吧!」
本來一提到陳均的母親,陳均就有些慌神,而此時贏熋更是趁熱打鐵,循循善誘!
「那左庶長要陳均如何做?」
眼見得這火候已經是差不多了,陳均就順勢問道。
「這秦王是不是想暗中對付老夫?」
贏熋好似很隨意的說道,看得出來,這是在試探,想要套出陳均話來。
啊!
「你如何……」
陳均話還未說完,馬上閉上嘴巴,裝作一副惶恐之際的模樣。
對方尚且如此,這贏熋心中更是大驚,為何一提到這茬陳均就是這幅模樣,難道竟是被自己隨口一說,不幸言中,贏熋眼生當中透露出極其細微的慌亂。雖說非常隱晦,還是被陳均看在眼中。
看來秦王的預料是正確的,這贏熋老賊此刻還是沒有完全準備妥當,不然怎麼會有一絲慌神!
「快說!」
贏熋言語已經是沒有了剛才那副勝券在握的姿態了,而是變得有些著急。
「左庶長真要聽嗎?」
陳均驚魂未定道。
贏熋重重的點點頭。
「殺機四伏。」
陳均一字一句的將這四個字吐露了出來。
……
「這……」
贏熋皺了一下眉頭,看了陳均一眼。
陳均死死地盯著對方的神情,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呼呼!
一陣微風吹過書房,帶著一絲涼意。此時,這風聲是清晰可聞。
忽然!
贏熋一聲怒喝,陳均只覺得耳邊想起了一個晴天霹靂,震得耳朵嗡嗡作響,書房中堆放整齊的竹卷,更是散亂成一團。隨即陳均胸口出猶如受到重石頭壓著一般,非常壓抑,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全身更是大汗淋漓!
「噓噓……」
莫非自己露出了什麼破綻不成?
贏熋更是虎目暴睜,濃眉倒豎,一臉猙獰的盯著陳均,顯然對這話是一點都不相信。
「豎子,你當老夫會信你信口開河嗎?」
陳均急忙運轉起玄氣,才堪堪擋住了這一下。而面上卻是不敢有絲毫的變化,不懼贏熋,直視對方。
「下官言盡於此,左庶長要是不信,陳均又有何言!」
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
好魄力!
「你……」
贏熋,當時梟雄,又是入會因為陳均這番話就相信。雖說這各種緣由一時之間還是想不清楚,可是直覺告訴自己,這陳均多半是在撒謊。
「來人,將陳母請上來。」
陳均是萬萬沒想到事情演變成這樣,這贏熋竟然是完全不相信自己所言。
「慢著!」
「喔!準備說實話了?」
贏熋怒氣漸漸收斂起來。
「贏熋,你果真就是自大到如此地步了嗎,公羊國士的母親,難道你就不怕滿城風雨。」
陳均已然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去做了,此時說的話更是口不擇言。
「哈哈,你母親死於匪盜之手,難道還算在老夫頭上不成,幼稚,難道這就是秦王給你的依仗嗎?」
贏熋這一言,倒是很快找到了破綻。陳均也知道,公羊國士給不了自己多大的依仗,要想救出母親,這主要的還是要靠自己。
「陳均,你以為老夫是那麼好騙的,你和秦王還是太嫩了一點。」
啊!
聽及此話,陳均更是大驚。
果真,這計謀已是被這老賊所識破了。
陳均從未遇到過如此困難,此時不知道如何做才對,亂了方寸。
贏熋看到陳均這幅表情,更是覺得不對。
「你誘騙老夫到底是何意?」
不對!
這秦王算無遺策,怎能如此簡單就被贏熋識破,真要是這樣那秦王還是秦王嗎?
贏熋剛才這話又是給陳均一個提醒。
原來如此。
慌亂中,陳均已有了對策。
「贏熋,枉你活了這麼多年,難道前幾日黑冰台宗令的態度你覺察不到嗎?」
陳均情急之下,竟然是記起了這茬,此時直呼贏熋之名,大喊出來。
贏熋一聽,頃刻間呆立原地,猶如一隻木雞一般,怔怔不語。看來陳均這話,對贏熋終於是產生了一定的殺傷力,讓贏熋思索起來。
「左庶長大人,以秦王的實力,何能是你的對手,要是再加上這宗令可就說不定了,下官剛才所說的殺機四伏,左庶長還是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吧!」
形式倒轉,陳均趁熱打鐵的說了起來。
贏熋是回過神來,面色猙獰,一種從未見過的可怕神情在贏熋面上出現,好像是刑犯赴死之前的瘋癲,最後的狂歡!
「嬴政,你要殺老夫,也好,老夫也是等不及了!你到倒是給了老夫一個殺你的好由頭,哈哈!」
贏熋猛然間轉頭看向陳均。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陳均啊,沒想到這上天卻是將你送到老夫面前,哈哈,這西秦合該是我贏熋的。」
贏熋看到陳均,竟是如獲至寶一般,眼神當中都散發出奇異的光芒。
「咳咳!」
陳均刻意的乾咳兩聲。
「秦王治下,左庶長還是不要說這些胡話了吧。」
「陳均,你將此事告訴老夫,便沒有退路了,以後便跟著老夫吧!」
贏熋拉攏陳均道。
「下官倒是什麼都沒有和左庶長說過,還請左庶長不要誤會下官了,倒是左庶長答應在下見母親一事,也該兌現若言了吧。」
陳均又是恢復到剛才那副淡定的模樣。
贏熋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
「尉遲兮,帶他去!」
贏熋輕聲說道。
這是?
陳均環顧四周,難道這裡還有另外一人嗎?
「是,大人。」
一女子輕聲穿了出來,竟是讓陳均有了些許酥麻之意,猶如鴻毛落地,輕靈悅耳,又似垂柳遇風,溫柔動人,彷彿這一聲,讓人的這骨骼都是要化了一般,沉淪於無盡了溫柔之中。
光是這聲音,就是讓人浮想聯翩,喜不自勝!
這到底是誰?
難道這老賊還是在金屋藏嬌?
陳均有些狐疑的誹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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