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脅迫
此時,正值正午。
咸陽城大門口正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絡繹不絕。自變法西秦強大至今,咸陽已經是有了齊國臨淄那種「連衽成帷,舉袂成幕,揮汗成雨」的氣勢。而這往來的SD六國商人,更是數不勝數!
「咦!前面那頂轎子有點眼熟!」
陳均對初雪說道。
「是,這……這好像是長公主府的。」
初雪仔細看了一會兒才說道。
什麼!
長公主府,難道是嬴瑩沖著自己而來的!陳均並未來的及多想,這轎子已經是落到了面前,只見轎子旁邊一內侍打扮的人對著行了一禮。
「陳先生,路途勞頓,我家殿下早已為陳先生備下接風宴席,還請移步。」
陳均也就是個西秦里正,一個芝麻大小的官,級別要比宮中這些宦官低了不少,可是對方此時稱呼自己為先生,看來這是嬴瑩事先安排過的。
陳均並未說話,而是將視線投在了初雪身上。自己是是被這黑冰台護送而來,所以這具體的情況還要看看初雪的意思。
「陳先生稍等。」
那內侍看見陳均此舉,好像是突然回想起來什麼,見其從袖子中掏出一卷書寫的綾羅,直接遞到了初雪面前。
「來之前殿下交代過了,說是陳先生身邊有一個黑冰台的大人,想來這位姑娘就是了,殿下說只要將這個交給她就可以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初雪也是有些疑惑,接過這白綾打開一看,皺著眉頭,沉思了起來。
「陳均,這上面寫到進了咸陽,如何行事,以你為準!」
什麼!
這難道是黑冰台給初雪的手諭嗎,可是這為何會在長公主手中,難道這黑冰台和左庶長已經是沆瀣一氣,同流合污了嗎?
此時,由不得陳均不這麼想。
「不去!」
那內侍聽了居然沒有一絲驚訝,反而是露出了笑意,好像陳均的拒接也早預料當中一樣。
「殿下交代,要是先生不去,就讓在下告訴先生一句話。」
「喔!說來聽聽!」
「先生就不想知道那夜泊之事,殿下是否知情呢?」
啊!
提起這話,陳均不由得有些心寒。上次西域之行,自己已是將嬴瑩當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上次遭到夜泊的刺殺,可謂是九死一生,而這人就是左庶長派去的。說句心裡話,陳均很想弄清楚嬴瑩是否之前就已知情,若是知情之後又會如何做呢?
也不知為何,陳均總是覺得只有知道結果才能心安!
「好吧,我隨你去。」
陳均進得這轎子當中,居然沒有聞到任何的味道,記得上次上這轎子的時候,迎面而來就是一股奇異的香味,讓人久久不能忘懷。可心在竟是什麼氣味也沒有,這轎子除了和嬴瑩的轎子長得一樣之外,並無任何嬴瑩的特徵,讓陳均覺得有些陌生。
一會兒之後。
陳均感覺轎子落了下來,在轎中等了半天並無反應,也聽到內侍走路的聲音,好像他們都突然間憑空消失了一樣。
好生奇怪!
陳均拉開轎簾,哪還見得有內侍和轎夫,此時只留下自己一人。
放眼望去,只見自己身一個巨大的園林當中,而眼前就是一片池塘,這地方怎麼看似倒有些熟悉,尤其是不遠處的亭子更是分外眼熟。陳均不由得想到了那一晚,第一次與嬴瑩第一次接觸。
旖旎!
這裡不就是自己剛進咸陽時,被嬴瑩誘騙寫下了那藏頭詩的地方,就因那一次導致自己的仕途一下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被貶為了現在的黑林溝里正。
可此刻卻不見一個人,也沒人搭理自己,陳均覺得有些奇怪。忽然見到前面有一閣樓,正是大門半掩,好像剛剛有人進去一般,陳均直接快步走了過去。
雙手輕輕推門!
吱呀一聲!
只見這裡面正站著一個人,正對著陳均,好像就是在等自己一般!
這哪裡來的長公主!
眼前這人膚色黝黑,兩條濃眉毛倒豎,下面一雙鳳眼睜的渾圓,暗含煞氣;鼻子英挺,鼻尖帶點鷹鉤,氣質略顯陰沉;身姿筆挺,站立那裡,猶如淵亭山立,屹立不拔。雖還未動,但已令人想到那舉手投足之間的威勢,必定是虎嘯龍吟,熠熠生輝!
一代梟雄!
「陳均!」
對方一說話,聲如洪鐘,雖然聲音並不大,可是聽在陳均耳中卻顯得非常嘹亮,餘音不絕,好似將軍破陣時的怒喝,帶有一股肅殺之氣。看來此人應該是嘗嘗行走於行伍之間,經常遭遇冰與火的洗鍊,不然為何會有如此風姿!
這麼精彩的人物,會是誰呢?
「正是下官。」
陳均朝著對方拱手道。
「我是贏熋。」
這人直截了當道。
啊!
贏熋!
左庶長!
陳均私下裡不止一次的想過這左庶長是何等人物,直至見過大月駭廉,得知贏熋***女之事,頓時對贏熋的此人的秉性不屑。可是今日一見,只覺得不同凡響!
「里正陳均拜見左庶長。」
贏熋微微點頭,又是轉頭看向窗外。
「老夫好你來,所為何事想必你是清楚吧!」
陳均當下明白根本就沒有什麼嬴瑩,自己就是被這贏熋騙過來的。果然,這贏熋騙自己來就是為這事。
「恕陳均駑鈍,不知!」
「後日黑冰台會審,有些言語老夫不想聽到。」
贏熋非常篤定的說道,給陳均的感覺是霸道,非常霸道,就好像陳均必定會聽他話一般。
「不知左庶長不想聽到的是什麼?」
「哦!」
贏熋回過頭來,面上帶著一絲笑意,可在那眼球的深處透露出一絲殘忍來,陳均突然之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陳均,你只要服從老夫,老夫定然會保你平安,如果你表現好的話,說不定老夫高興之下,或許還會讓你做個大官什麼的可好?」
贏熋說這話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施捨陳均一般,猶如往湖中丟食,非常隨意。
贏熋此人,老謀深算,做事更是不擇手段,不會是像這樣狂妄自傲的人。但對方此可表現卻是非常反常,分明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下官實在不明,還請左庶長明說!」
「我要大月駭廉之事從嬴瑩探親那裡就結束,你明白嗎?」
這竟然是與秦王想的不謀而合,這左庶長是為了保全自己,可是秦王這樣做是為了什麼,陳均實在是想不通。
難不成是先放縱贏熋,然後在贏熋最為得意的時候,也就是最為放鬆的時候,突然收手,一擊必殺,斬草除根!就算本來罪不至死的,這下必死無疑,捧殺!
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朝堂上的一切豈不是都在秦王的算計當中!什麼是帝王之姿,就是帝王之術而已,真是好謀略!
「我要是不答應了。」
此刻對方的行徑卻是讓陳均有些好奇,難道這老賊還留有後手不成?
「哈哈,陳均你覺得老夫今日喊你來就是單純的浪費時間嗎?」
「還請左庶長明示。」
陳均還是一副無知道。
贏熋聽完之後並未說話,而是直接朝著閣樓上面走去。陳均也不做多想,直接跟了上去。
陳均看去,這閣樓上面並無特殊之處,這茶具餐飯什麼的一應具有,完全就是個住人的地方,無非就是從窗外看去比外界高些。
「你且看那裡。」
左庶長左手抬起,指著前方。
陳均過去一看,也並無特殊之處。
只是這府邸中的一個小院子當中……
陳均竟是怔住了!
這院子非常熟悉
……
這不就是自己長大的地方嗎,只見這院子當中有屋子有三間,左邊的房檐上面依稀看得到乾枯的葡萄架,屋子前面是一片菜園。這屋子陳均認得,中間那間有左邊那間是住人的,而廚房在右邊,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這……
忽然從中間那屋子當中出來一個身著青色衣服的那人,看身影是那麼的熟悉!
「母親……!」
陳均雙眼通紅,歇斯底里的喊叫出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還是來了。
「贏熋狗賊!」
「找死!」
贏熋忽然一聲大喝,只見其右手輕輕一揮,一道無形的氣息直擊陳均而去,所過之處,屋中的一應傢具都是翻到在地,好不駭人!
頓時。
陳均只覺得身體猶如重鎚一樣,腦海當中轟的一聲,感覺整個人震顫起來,氣血翻騰。
「哇!」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人摔倒在地。
陳均之前的舊傷並未復原,而此刻又添新傷,母親又被贏熋挾持,這已經是走上了絕路嗎?
「哈哈!」
陳均竟然是陷入瘋癲一般,痴痴的笑了起來!在這時間,自己最擔心的就是母親,可是現在竟然淪落如此地步,連母親的安危也顧不了,談何自己。
陳均只有恨意!
恨贏熋!
跟恨自己,愧為人子!
贏熋看到陳均這都模樣,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現在擺在你面前只有一條路,就是臣服於我!」
「狗賊,休想!縱是是死,也不會和你苟合!」
陳均雙眼通紅,雙手要不是握著長生家,只怕拳頭都握出血來了。
噌噌!
一道耀眼的白光!
忽然間,長生劍劍光大盛,好像是感覺到了主人的悲鳴!
陳均雙手握劍,用盡全力,含怒一擊。頓時,這閣樓的牆壁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被劍氣所傷。
「放肆!」
贏熋輕蔑道。一腳直接朝著陳均踢過來,這速度是極快,猶如閃電一般,霎時又收了回去。快到好像這贏熋根本就沒動過,陳均已然挨了這一重擊。
這下,陳均竟然是直接飛了出去,撞在了閣樓欄杆上面,才堪堪停留下來,否則再往一步,就會直接掉落下去。
「老夫的耐心是有限的,只要你答應老夫,一切都好說!不然你母親……」
啊!
「贏熋老……」
聽到母親兩個字,陳均竟然是將最後一個「狗」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不管自己如何,母親一定不能收到牽連!
「哈哈!」
看的陳均躺在地上,贏熋眼神當中透出一股得意之色。
「啊!」
此時,陳均雙手拄這劍,想要硬生生的爬起來,可身子好像是被萬噸巨石壓著,剛站起來一點,又是一點一點的滑了下去,這樣來來回回幾次,突然不止從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是雙腿顫顫巍巍的站立起來。
贏熋正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
「我…咳咳…我有個條件。」
陳均神色萎靡,但眼神中的殺意卻是正濃!
「說!」
贏熋倒是毫不在乎對方的恨意,只關心自己的結果。
「我母親必須安然無恙。」
「呵呵,這個放心,他會在我這裡過得很好,錦衣玉食,只要你以後聽話就行。」
看到陳均屈服,贏熋露出一絲冷笑,很殘忍。
(求收藏,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