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雀占鳩巢
第47章 雀占鳩巢
“宋叔,你受寒了。”嶽中行拍了拍對方,“你等著,我去找趙公子來。”
宋玉的眼睛睜開了片刻,隨即又閉上了。
很快,趙臨江就跟著嶽中行過來了,診斷過後得知宋玉是吹多了寒風,夜裏沒睡好引起的。
嶽中行按著趙臨江叮囑的一一做了,宋玉的燒才慢慢退了一點。
“宋叔,吃點東西吧。”嶽中行端著一碗粥坐在榻邊。
“沒胃口,放那吧。”宋玉靠坐起來,頭沉重不已。
嶽中行拿著調羹攪了攪碗裏的東西,“這都中午了,您早上都沒吃過東西,懷病了哪有不吃飯的道理。”
“晾會再吃吧。”宋玉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滿臉疲憊。
嶽中行舀了一勺,“待會就涼了,宋叔莫要倔了。”
這話倒是聽起來很是耳熟,以前每次肖闞老是在宋玉耳邊說他倔。
“宋叔要是使不上勁,我喂您吧。”嶽中行說著,就把勺子往對方麵前遞過去。
“把碗給我吧。”宋玉別開臉,“你出去吧。”
“也行。”嶽中行把勺子放回碗裏,把碗交給對方,“還有點燙,宋叔注意些。”
對方出去後,宋玉才一臉寡淡的吃起了粥。
嶽中行的手藝實在有些空乏,宋玉越吃越是覺得口裏發苦。
粥裏沒有加山藥,喝藥沒有糖水送,生病沒有肖闞養,宋玉覺得這病得他缺氧了。
嶽中行一直候在門外,推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進去收了碗。
宋玉一直沒起床,仍舊渾渾噩噩的睡著,下午嶽中行煎好了藥,送到宋玉房裏後又出到了門外等著。
這湯藥聞著都覺得苦得不行,宋玉微抿了一口,怎麽也咽不下去。
一場心理鬥爭後,宋玉舉起碗,仰起頭直接一口悶盡。
刺鼻的、發澀發苦的味道迅速在他嘴裏散開,剛剛咽下去的湯藥立馬又吐了出來。
“嗬咳……”宋玉拍了拍胸口,大口的喘著氣。
待到嶽中行再進來的時候,隻見床邊上的一地狼藉,和再次沉睡的宋玉。
嶽中行一聲不吭的又去端來了一碗藥。
“宋叔,起來喝藥了。”嶽中行摸了摸對方的額頭,發現溫度又升回去了,似乎比今早嚴重得多。
“嗯……”宋玉眯著眼嘟嚷了一聲,但是沒有任何動作。
嶽中行把藥碗放到一邊的凳子上,一手撈起宋玉靠在在懷裏,“我喂你。”
“不,不用……”宋玉強撐睜開眼,渾身發熱的感覺讓他好像被燒糊了的一張紙,隻要輕輕一碰,就灰飛煙滅。
“你病了。”嶽中行一手箍拿著對方的手腕,一手拿著調羹。
宋玉晃了晃腦袋,咿咿道:“徑雲,苦。”
“你說什麽?”嶽中行捏牢了對方的手腕。
“苦。”宋玉擴了擴肩膀。
嶽中行像是被點了一把火,但話音一轉,“玉叔你病了,徑雲喂你喝藥,乖些好嗎。”
宋玉不安分的身子總算是定了下去。
“……”嶽中行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一勺一勺的給對方喂起了藥。
喝完藥,嶽中行就讓對方睡下了,他坐在榻邊端詳了對方許久,心裏有些怨氣。
他知道,他這是雀占鳩巢了。
當榻上之人發出均勻且淺的憩息聲時,嶽中行心裏的怨氣也沒了。
他俯身下去,勾起對方的一縷頭發嗅了嗅,鬆垮的內衫包裹不住宋玉那白皙的後頸。
發熱的身體透著一股通透的紅,宋玉耳背上的細小血管隱約可見。
嶽中行目不轉睛的盯了好一會,才懷揣著緊張和心虛的情愫逃離了這裏。
………………
晚上的時候,關謠過來了。
這是嶽中行第一次見到關謠,在此之前的近三個月,關謠一直都不在寨子裏。
關謠見到院裏的嶽中行,明顯一愣,“你是?”
“我是,新來的。”每當別人問起,嶽中行都這麽回答。
關謠打量了對方一番,突然想起來這之前趙臨江跟他說過了,“哦,好像想起來了,鄙人關謠。”
“嶽中行。”嶽中行謙聲道,又想起了什麽,“二當家”
關謠笑了笑,“重錦呢?”
“宋叔在房裏睡著。”嶽中行也開始打量起對方。
“行,我去瞧瞧他。”關謠擺了擺手,轉身走向東廂房。
嶽中行立馬叫住對方,“二當家,宋叔他……他睡在西廂房。”
關謠腳步一滯,回頭轉身,“哦對,我這東西方向不太分得清。”
嶽中行也跟著賠笑,看著關謠進了西廂房。
他現在心裏已經不再懷疑,並且肯定,東廂房才是宋玉原本的房間,西廂房是肖闞的房間。
簡單而言,宋玉一直占住著肖闞的廂房。
……
聽到推門聲,榻上的宋玉坐起身來,麵掛驚色,“二哥,你回來了?”
“昨晚剛剛到,本想著一早就過來看你,不過……”
關謠說著就沒聲,他總不能說自己本來打算今早過來,然而卻和趙臨江苟亂了一晚上睡過頭了吧。
“不過,有些疲勞多睡了些。”關謠半真半假的接了下去,“聽聞你又懷病了?好些了嗎?”
宋玉拍了拍自己的額門,“好些了,吃過藥就好多了……”
說到這,宋玉忽然有點懵,他明明記得自己是把藥吐了,後麵怎麽又好像喝了?
關謠坐到榻邊,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受熱了?”
“嗯,這雪落得急了,沒顧著。”宋玉心裏開始細想關謠會不會想起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你向來受不住冷,這趕冬了,你也別那麽忙著了,那些大小事你不做也不會怎麽樣的,多顧著自己。”關謠抱怨道。
宋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無力消受。”
“好好養著,我才離開三月,你怎的憔瘦了這麽多。”關謠開始忍不住埋怨了,“徑雲要是知道了,不可得怪我了?”
宋玉原本垂著的眼眸,立馬抬起盯住關謠,心裏一陣緊張。
關謠立馬明白自己說漏嘴了,也有些局促起來。
說來也是,兩人對此,至今都沒有互相坦誠過。
宋玉一直一副毫不知情關謠和趙臨江的事,就如同關謠一副視若無睹宋玉和肖闞的事一般。
“二哥,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