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誤窺秘密
第9章 誤窺秘密
宋玉突然覺得肖闞今天言語有些過於直白和頻繁了,嚴肅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莫要多問。”
“義叔若是喜愛她,徑雲,亦會……待好她。”肖闞冷靜說著。
宋玉不知對方是有心無心,“行了,回去休息吧。”
“義叔。”
宋玉進了自己的房門,就把門關上了,肖闞駐足了片刻才回去。
第二天一早,肖闞到宋玉房前叫對方起身吃早飯時,卻發現宋玉房裏早已無人。
轉到了杜奴嬌的側房,在門外才聽到屋裏傳來宋玉的聲音。
“為什麽瞞著我?還有人知曉嗎。”宋玉立在床沿,表情凝重。
杜奴嬌兩手握著被邊,額頭一片虛汗,微微晃了晃頭說:“沒有,我沒告訴任何人。”
宋玉輕歎一口氣又背對著房門說:“進來。”
門外的肖闞腳底抽涼,抬著遲疑的腳步進了門,“義師,杜姑娘。”
“站在外麵多久了。”宋玉轉身看他。
肖闞看了一眼榻上之人,“剛剛來。”
杜奴嬌麵滿愁容,看起來極其不適。
“你跟我過來。”
宋玉領著肖闞去了自己房內,提筆寫了些東西。
“拿著這張方子去趙醫頭,不,去找臨江,讓他給你把這些藥抓來,莫要再讓他人知曉。”
宋玉把單子交到對方手上,肖闞瞥了一眼,問:“杜姑娘身子不適?要不還是尋趙醫頭過來瞧瞧吧?”
“她不想見醫。”宋玉收好筆硯,“早飯備好了?”
“備好了。”
宋玉嗯了一下,“趕緊去吧,早些回來吃早飯。”
肖闞心裏有點怪異的疙瘩冒起,“是。”
到了醫坊門口,肖闞正麵碰上了趙醫頭。
“少當家?”趙醫頭端著一個大簸箕。
肖闞把手中的方子藏到身後,“趙伯,臨江呢?”
“臨江去給二當家送東西去了,有啥事直接跟趙叔說就是了。”趙醫頭立馬把手中的簸箕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肖闞連忙擺手,“沒什麽沒什麽,就尋他問點事,我去找他了,趙叔你忙。”
說完,肖闞就一溜煙的跑了。
黑夭寨由四座大山圍成,東南西北各落一峰,銅樓位於丘地中間。
黑夭寨一半多的人口都在東峰腳下東寨,其次就是南寨,北邊常有落石,無人居住,最後就是青玉案所在的西寨了。
醫坊位於南寨這片的山腰下,關謠的戶邸則在半山腰上,從醫坊上去,沒幾戶人家,常人也不常來這裏。
關謠所居僅是一座竹舍,連個前院都沒有,門前僅有一個石梯。
肖闞沿著石梯上去,剛剛到窗柩前,就聽到了什麽。
“關西樓,你看著我!”
“臨江,我乏了,別胡鬧。”
“你帶那女眷是給三爺的還是給你的!”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
這聲音,肖闞再熟悉不過了,除了關謠和趙臨江還有誰。
肖闞還猶豫著接下來要怎麽辦,就又聽見裏麵傳來更難以入耳的聲音。
“趙臨江!把繩子給我拿走,起來!”
“謠叔三月才回來一次,在外麵玩樂夠了了嗎?”
“出去,嗚嗬……”
隔著竹柩,裏麵的悉索聲越來越清晰,布料撕裂的聲音雜夾著拍打聲。
肖闞一時間不敢動,像根木頭一樣杵在原地。
屋舍裏發出令人麵紅耳赤的嬌嗔聲,肖闞無法把平日裏那個大義豁達,溫柔和煦的關謠與此時裏麵那個關謠聯想到一塊。
肖闞手裏捏著那張方子,又下山了去。
再回到醫坊的時候,趙醫頭不在,肖闞幹脆硬著頭皮照著單子在藥櫃前自己去抓藥了。
當他回到青玉案時,宋玉還在杜奴嬌房內,肖闞把藥遞過去後,宋玉掂量了一下,皺了皺眉頭。
“是臨江抓的?”宋玉問。
“不,不是。”肖闞突然想到趙臨江此時此刻正在跟關謠做的事,說話都沒了底氣,“臨江不在,我自己抓的。”
宋玉也沒察覺到什麽,“拿去煎吧,過午後再去找臨江抓兩幅回來。”
“是。”
肖闞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杜奴嬌似乎睡著了,桌子上還擺著吃剩的粥食。
“去把早飯吃了。”宋玉看到肖闞滿頭大汗。
“是。”肖闞說不上是的感覺,心裏亂糟糟的,端走了桌上的殘羹。
肖闞一邊煎藥,一邊想著那件事,想想趙臨江不過也就比自己大一歲,平日裏性情寡淡,不喜熱鬧,安分守己的一個人,聽著那些話,卻似乎是把關謠壓在下邊的。
這件事一直圍繞著肖闞的心頭,以至於今日宋玉對杜奴嬌的種種關切,肖闞都沒怎麽放在心上。
午飯過後,趙臨江竟隻身來找肖闞了。
然而趙臨江並依舊是平日那般禮賢待人,肖闞解釋了一番,就拿著方子跟著趙臨江去了醫坊。
去的路上,兩人在溪邊橋上逢到了關謠。
肖闞頓時有點不自在,感覺自己像是正在麵對什麽偷窺到的秘密似的。
反而趙臨江卻毫無異樣的先開口說了句:“見過謠叔。”
“謠,謠叔。”肖闞也連忙跟著喊。
關謠也仍舊是那副風度翩翩的樣子,溫聲道:“嗯,趕著去哪?”
“杜姑娘身體不適,我跟臨江去抓些藥。”肖闞看著關謠的眼睛說,希望能看出個什麽來似的。
關謠嘴角忽然下垂,“那你們趕緊去吧,我去瞧瞧。”
“是。”肖闞和趙臨江異口同聲。
三人背對而馳,肖闞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趙臨江。
“徑雲,怎麽了?”趙臨江直接看過來,兩人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肖闞扯出微笑,“沒什麽,就是,哦對,方子,你看看。”
說著,肖闞把方子遞過去後,趙臨江立馬看了起來,隨即露出了一個難以定位的表情。
“這方子,是誰寫的。”
“玉叔寫的,臨江,怎麽了?方子有問題?”
趙臨江回以一種陰鬱的表情,“沒問題,不過,這個,你怎麽不跟我爹去抓藥?”
“這,杜姑娘讓保密。”肖闞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索性說了實話。
趙臨江點點頭,“明白了。”
“怎麽了?明白什麽了,臨江你倒是說啊,這方子是……”肖闞雖然迫切想知道,但是還是一副語氣輕鬆的樣子。
趙臨江巡視了四周確認沒人後,才低聲道:“這方子上開的白術、當歸、白芍、菟絲子等,你可知道是作何藥用?”
“我要是知道,還尋你做甚,別賣關子了。”肖闞唏噓。
趙臨江把方子折起來收好,表情也不大好看,“益氣養血安胎常用代表方藥為胎元飲,大體用藥如白術、當歸、白芍、杜仲等。”
肖闞愣了愣,“安胎?”
“沒錯。”
緊接著,兩人相對無言走了一路,一個臉色比一個還黑。
到了醫坊後,趙臨江便拿著方子去抓藥了,肖闞呆坐在一邊,心裏五味雜陳。
這杜奴嬌有孕了,那誰是胎中孩兒的父親呢?這個問題可以有很多答案,但卻避免不了往一個方向懷疑。
抓好了藥,臨走前,肖闞再次叮囑:“臨江,這件事,勿告訴別人。”
“明白。”趙臨江眉頭壓的很低,看起來心事重重。
然而肖闞還沒有抬腳走人,不由得問了一句:“臨江,你覺得……”
“應該不會。”趙臨江直接搶話。
肖闞被對方的突然反應給驚到了。
“我是說,應該不是三爺,當然也應該不是謠叔,我猜的。”趙臨江嘴角抽了抽。
肖闞也不想繞什麽圈子了,對方這麽說的緣由他自然明白,“嗯,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先回去了。”
“行,過兩天再來抓藥,我把方子配全些。”
肖闞把藥揣在懷裏,兩眼空洞的往回走。
關謠來過後,和宋玉在杜奴嬌房內敘談了一個下午,晚飯時杜奴嬌也沒有下床,三人心事重重的吃著飯。
第二天,肖闞決定再去找一次趙臨江。
兩人心照不宣的避開了旁人,挑了個安靜地。
“你這臉色不太好。”趙臨江說。
肖闞看著對方,也沒覺得對方臉色多好,“你會看脈吧。”
“不是說……”趙臨江猶豫了。
肖闞心裏的顧慮重重,“你有辦法吧。”
“有。”趙臨江眼神黑沉,“可以用微量迷香。”
趙臨江感覺眼皮跳了一下,有些看不透麵前人,又感覺對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什麽時候。”
“謠叔和義叔剛剛下山去了。”
兩人打了個商量後,就打算先各自回去準備準備。
別前,趙臨江不由得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徑雲,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肖闞定定的看著對方,淡定道:“對方來曆不明,我不想兩位義叔他們攤上麻煩。”
“……”趙臨江想了想,“也是。”
肖闞但願趙臨江是相信他的,“臨江,你為什麽幫我。”
盡管肖闞對趙臨江的秘密已經知曉一二,對方這麽幫他,無非就是擔心杜奴嬌腹中胎兒是關謠的。
“你的忙我沒有不幫的道理。”趙臨江淺笑,“我的顧慮與你無差。”
兩人平日裏私交不多,但寨中人互相扶持親愛都是常態,肖闞往常裏不曾有多注意趙臨江這個人,此時卻覺得對方似乎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謝了。”
“不必,你先回去,待會我帶著東西過去。”
作者有話說:沒有人比趙臨江玩的更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