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發

  之源很煩躁。


  火皇的話言猶在耳，可是他始終想不通，隊長到底想說什麼？

  輸在哪裡，不就是輸在謝一言的這些歪點子上嗎？

  有什麼了不起，都是些髒得不得了的小聰明，有本事來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之源發了很，三槍點殘了對面的奶狙，隊友激光妹發現之後，一個炮彈丟過去，準確地砸在方格身上。


  方格卒。


  msg坐席——


  「方哥真厲害，用奶媽跟牛仔拼槍法，你的英姿會永遠印在我等屁民心裡。」謝一言微笑著說。


  ——臭小孩！居然嘲諷他！


  方格摸了摸鼻子，咬牙乾咳了一聲：「一時上頭。」


  雖然他自認為槍法也不錯，但是奈何奶狙的殺傷力太小，就算雙方同時打中對面，死的也是自己，他剛才一個腦熱忘了看自己血量，等達達喊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本想殘血溜走，或者砸了治療瓶在腳下，沒想到被對面的激光妹用炮彈糊了一臉，立即滾回了出生點。


  這一幕偏偏還被導播給切到了，哎呀呀，真丟人，丟人丟到全國觀眾面前了。他彷彿都能想象出直播間里自己那些比黑子還像黑子的粉絲會何等嘲諷。


  「國服第一奶單挑牛仔啦，哈哈哈哈哈。」


  「完了完了，方媽晚節不保，這一槍絕壁要讓他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23333333333333333333」


  「msg真是一支神奇的隊伍，所有隊員輪著膨脹，時不時就好似被下了降頭，為啥我還看得這麼開心呢233333我真的是msg的粉啊哈哈哈哈哈。」


  和方格想的差不多，直播間被帶起節奏，一撥人一邊笑一邊刷著「身敗名裂」，不過並沒有惡意，更多的是一種尋梗似的玩笑。方格平時在微博和粉絲互動最多，雖然因為平時比較忙而沒有開直播，但也經常去謝一言的直播間做客，所以網友對他也十分熟悉。


  方格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道：「來！一口氣把這個點拿下！」


  「好！」


  msg徹底打出了自己的風格。無論是戰術的配合，還是個人的發揮，都達到了空前的高度，但是glg也並不示弱，鐵壁一般的防守幾次化解了殘局，將msg重新逼回了車后。


  這其中給msg造成最多困擾的除了前排的神級主t火皇，就是後排的之源。


  雖然這場比賽之源的打法和glg的風格一樣穩健保守，並沒有謝一言高調，但是也分毫不弱，國服前十的實力如假包換。有之源在後排的冷槍和壓制，可以說方格和達達活得如履薄冰，而因為要保護後排，傑米的大鎚也十分警惕，每次收盾前都要跟後排溝通，確保無誤。


  在火力這樣捉襟見肘的前提下，想打下最後一個點並不容易。


  「穩一點，他們還有時間，不要掉以輕心。」火皇一邊指揮，一邊揮舞巨錘，和前排敵人肉搏。


  兩位解說此刻也十分緊張。


  「現在雙方在車邊僵持，互相試探，但是都沒有找到特別合適的機會。如果這個情況繼續下去的話，顯然對攻方的msg是不利的。我們看到雙方激光妹的大招都已經好了，時間還剩下一分鐘，不出意外最後這一波團戰將是本場比賽的賽點！以往這種時候通常都是glg來發起團戰，不過今天glg在第一場時吃到苦頭，現在打得比平時更加穩健，這樣的情況下，msg很難突破。」


  「沒錯，時間還在流逝，還剩四十秒了，車子距離終點還有一段距離，msg還不主動出擊嗎？再不來就晚了，一旦進入加時階段，對於glg這種高水平的隊伍，msg很難守住車子的！」


  「動了！」男解說激動地道，「我們看到msg的大鎚衝鋒了，撞到了對方的副t，哎呀這……雖然撞得很不錯，但是以副t激光妹的血量，大鎚這一下應該是撞不死她的。要是撞到一個奶媽什麼的，或者輸出，這一波團戰就穩了，非常可惜。而且大鎚衝出去之後，隊友沒有了屏障，後排推車就有一定難度。」


  「但是同樣因為大鎚衝進了敵方陣營，glg肯定也要分心去打他，不可能讓對面的人到家門口來轉一圈就回去，所以說現在車邊的壓力也相對小。這對雙方而言都是個機會，我們看看誰能把握住。」


  「glg的□□組又上天了，試圖從天空打擊地面，但是……不行！很可惜，yiyan的□□準星始終跟緊天空，獵鷹並沒有機會發揮。而且這個時候神女已經有了復活的大招，她只要出現在視野內就會成為被優先集火的對象，現在的神女只能躲起來走位，是不敢迎著yiyan的槍口跟獵鷹在天上飛的。可見yiyan給對面也造成了巨大的壓力，但是yiyan自己好像也比較受限制，畢竟地面上還有一個同行，水平相當。」


  msg坐席——


  「傑米能回來嗎？」方格一槍一槍地遠程抬著傑米越發危險的血線，「快頂不住了。」


  「小葉來接我一下！」傑米喊道。


  猩猩頓時一個大跳跳到了車子與敵人中間，兩個t的出現再一次成為glg的集火目標，子彈瘋狂地向小葉和傑米身上掃來。


  「回來，添什麼亂！」方格氣得大罵。


  一個傑米他已經奶不過來了，又過去一個小葉，這不是給敵人送充電寶嗎？

  「哎呦方哥別這麼無情，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小葉來幫我分點火力，我絕對能活著回來。」


  「說得是！」謝一言跳到車頂，嘚瑟著挽了個槍花：「那個誰！放開我傑米哥！」


  話音剛落，居然遠程六連發打到了敵方牛仔身上。


  雖然因為距離原因並不能直接打死人，但是六連發的後座力很大，通常用來作為近戰接閃光彈的連招用，遠程能打到人就不錯了，別說爆頭了。


  之源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車頂上蹦躂著的謝一言，大概是想不到謝一言居然在緊盯獵鷹的同時還能分心來偷襲他。眉間一凜，之源一個戰術翻滾躲到牆后，他大概掃了一眼戰局，然後一聲不吭地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這張圖c點的二樓有一條小道，通常是牛仔忍者等角色繞后的通路。之源走的非常小心，每到拐角處都摸著腰間的閃光彈，生怕下一秒竄出個什麼東西。而後他又想到，msg的陣容里根本沒有英雄能走這條路，正是他繞后的時機。


  為了隱藏腳步聲，之源甚至故意按下contrl半蹲，就這樣從敵人頭頂走過，繞到後排。


  msg的隊員，包括謝一言在內，全力在車邊鏖戰，奶狙的大招激素已經給在了大難不死的傑米身上，而傑米此刻正渾身通紅彷彿噴火一般地在敵陣內揮舞大鎚。獵鷹也在二樓輸出，不過因為有謝一言的全程緊盯，獵鷹打一兩下就要躲起來會回血，一旦血量低於100她就有被秒殺的危險。


  所有人都在忙碌，完全沒有人意識到自己就在他們身後。


  大招能量已經滿了，槍管在發熱，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完美的角度。


  就是現在。


  聰明？


  這個世界上並非只有你一個人聰明，而別人都是笨蛋，ok？


  msg坐席——


  謝一言緊盯戰局，除了騷擾敵方空隙，謝一言也沒忘了自己另外一樣責任——火皇。


  之前用暗影在英雄上比較克制火皇，所以打起來也容易，這會兒換了牛仔，火皇的盾舉起來的時候，她基本上就沒什麼辦法。只有在團戰中，火皇撤盾，她才有機會機會輸出。


  謝一言左右張望了一圈，略微思索，突然道：「傑米哥，你回來一下。」


  「幹什麼？」


  「後面有人。」


  「開什麼玩笑？」傑米有些不信，「你背後長眼睛了？」


  傑米倒是沒有時間去觀察整個戰場，他的英雄體型大，動作慢，視野也相對狹窄，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能看見謝一言面對著自己，而在謝一言的背後，什麼也沒有。


  謝一言表情嚴肅，一點兒也不像在開玩笑：「傑米哥你快回來，不然來不及了！」


  狠狠地又敲飛（卻敲不死）一個敵人，傑米無奈道：「好了好了！方媽你看是一言非要我回後排的，你可別說我慫。」


  「快滾回來吧，哪兒那麼多廢話！」說著，方格也問謝一言，「怎麼了，是不是聽到聲音了。」


  「不是，msg少一個人。」


  方格一怔。


  傑米很是吃驚：「厲害了我的妹，這你都能注意，數學果然是數學老師教的。」


  「你以為你體育老師教你數學有加班費嗎？」方格白了嘴欠的傑米一眼，又道：「不是神女嗎？應該在躲著，我看看……」


  「別回頭。」謝一言突然道。


  啊？

  方格被嚇了一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謝一言說得是遊戲里還是他本人。


  「別往後看，他來了。」謝一言精神高度集中，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卻又好像根本不是在看屏幕。


  神鬼泣無聲地掃來一眼，有些詫異。


  大多數時候謝一言打遊戲的狀態是輕鬆愜意的，甚至是有些瀟洒，就算是比賽中，只要她不想，那麼幾乎沒有人可以強迫她緊張起來。但是像這樣全神貫注，大腦高速運轉的狀態的謝一言，他也曾見過一次，那時候他就驚嘆過——一個人居然可以集中注意力到這個程度。


  那是在斗神網吧的那次小規模練習賽上，最後一場謝一言用節奏戰術贏得了勝利。那場比賽是連他都認為的不可能輸的比賽之一，因為儘管斗神閣有謝一言，但是其他隊員的水平差出太多，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可是那一回合，斗神閣其他人卻好似突然換了個人，整支隊伍整齊如軍隊，謝一言號令所指，便是他們鐵蹄所向。


  那時候謝一言就是這樣，眉頭微皺，雙目炯炯，認誰看了都知道她恐怕正在進行什麼極為吃腦力的思考，連額頭都冒出些汗珠，對周圍的世界一無所知。


  就好像武林高手入定，萬物皆在我眼，卻無一物入心。


  「一言，到底怎麼了？」


  方格也發現了謝一言狀態不對。


  然而謝一言只是眉頭緊皺，不發一語。


  半晌，她突然道：「傑米哥，舉盾。」


  傑米幾乎是在聽到謝一言開口的瞬間，連過腦都沒有，身體自己舉起了盾牌，穩穩地將眾人罩在身後。


  下一秒，令人聞風喪膽的大招語音自眾人背後響起——


  「午時將至……來決鬥吧！」


  背後空無一人。


  又是啞炮？


  就在現場觀眾和隊員都詫異的瞬間，msg背後二樓落下一個人影，在半空中鎖定眾人。


  「砰！」


  槍聲響起。


  「漂亮！太漂亮了！」解說也為這一幕所震撼，「牛仔繞后了！之源的這個繞后絕對是個史詩級的走位！他先是在二樓頂潛伏，然後放大招的同時從天而降，利用空中角度鎖定了眾人，落地后瞬間開槍。這讓我們想到《功夫》電影里的那句台詞：你還記得那招從天而降的掌法嗎？實在是太別出心裁了！看來經過msg的屢次挑戰，godlike的新鮮血液也不服輸地拿出了自己的創造力！精彩！」


  「可是……好像是……」女主持支支吾吾了一會兒，確定了畫面上msg的人都好好活著，這才確認地道，「空大！」


  沒有傷亡！牛仔的大招空了！


  男解說也是一怔，等了半晌，見確實沒有擊殺提示，不由道：「哎？還真是……這麼巧被擋住了。」


  巧嗎？僅僅是巧合嗎？

  ——不可能！


  之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擊殺聲音，也沒有擊殺提示，msg隊員都在盾后好好地活著。這不可能，大鎚舉盾是需要時間的，就算他在聽到自己語音的同時舉起盾牌，也來不及阻止他鎖定，除非是他事先就知道他在後面，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他絕不相信！他所在的位置是視覺死角，謝一言他們不可能看到他！

  「我們再看一遍剛才的動作回放。之源在二樓，蹲走，走位，跳下來，開大，空中鎖定，落地，開槍，非常完美，但是我們也注意到msg的大鎚，在之源跳下來的一瞬間就把盾舉起來了，雙方几乎同時——所以鎖定失效，傷害全都被屏障擋了下來！」


  「從慢動作上來看，如果說之源這一次繞后是史詩級的走位，那麼傑米這一擋簡直就是傳奇級別的防禦，如果電競界出一套精彩對戰合集，毫無疑問這一幕必然名列前三。太精彩了！無論是進攻思路之奇巧還是防禦速度之迅捷，態度之堅決，都讓我們大開眼界！」


  傑米怔怔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屏障，剛才那一瞬間，謝一言開口的時候，身體搶在大腦前做出了反應，等到對面的牛仔翻滾躲回掩體，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場上爆發出如雷的掌聲，傑米聽不到，卻能從玻璃后觀眾的表情猜出來。


  可是，那真的是他的反應嗎？他只是在謝一言發出指令的瞬間去執行而已，速度快得超乎自己的想像……


  「傑米！厲害啊！」小葉狠狠地在傑米肩上打了一下。


  傑米被拍得往前一慫，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麼，是一言提醒及時。」


  「別謙虛了，你可救了全隊的命，要是換了我，就算一言喊我，我也反應不過來啊。」


  「本能吧……」傑米乾笑了兩聲，有些納悶，心想那是因為謝一言沒喊你！她要是喊你了你試試，簡直跟不這麼做就會死一樣！也許這就是領導氣質，叫人忍不住聽從，信任。


  「別分心！推車！」神鬼泣突然道，「抓住機會！」


  此時車子已經到了終點前，由於之源走位繞后，神女藏身，銅牆鐵壁的glg終於出現四擋六的局面，而此時msg全員皆在，尤其是車子上還站著視野極佳的謝一言，火力輸出達到了最大值。


  之源暗叫了聲「不好」，連忙向回跑，可是卻被小葉擋住。


  「來了就留下吧，還想回去？」小葉冷笑一聲，直接跳臉，毫不留情地將腿短血薄的牛仔滿血收掉。


  「他們輸出掉了，快上！」小葉回頭喊了一聲，開啟了q鍵大招。


  只見鋼鐵猩猩站直身子大吼一聲，渾身通紅，暴怒著跳向c點內，將對方拍了個雞飛狗跳。火皇雖然因為血厚而不至於被秒，但也被衝擊力撞飛。


  「吃我一錘！」火皇猛然開大，將衝擊波範圍內的地方擊倒，自己則衝鋒到車前，鐵鎚過境之處血肉橫飛。


  小葉的q技能「暴怒狀態」結束后，立即地上放了個罩子，可是還是晚了一步，達達被打飛，又被獵鷹跟蹤一炮秒掉。


  「厲害了我的皇！我們看到msg火皇這一錘準確地瞄準了對方的治療，車子馬上就進入c點了，這個時候治療掉人肯定會對msg不利。火皇還在輸出，不愧是國服第一戰鬥錘，我們雖然是主坦，但是我們有一顆輸出的心！這想必是許多大鎚玩家的心聲！」解說道，「火皇這名選手其實是一名英雄池很深的全能型選手，賽前我們也採訪過他，對於身為國內數一數二的輸出卻轉為隊伍的主坦這件事，他給的回復是，他選擇位置的原因不只是自己玩不玩的轉，還有他在哪個位置對隊伍的貢獻能夠最大化。而從這場比賽中我們可以看出，火皇作為隊伍的主t，三番五次挽救局面，確實是隊伍的核心角色。」


  「觀眾朋友們，比賽還有二十秒，二十秒之後會進入加時時間。而雙方此刻正在c點僵持，沒有人離開車，一旦被推離，馬上有其他隊員補上來，戰況異常焦灼！」


  之源從重生點復活出來就看見車子前面一團亂戰，局勢不容他沉浸在剛才的失敗中。他躲在箱子后，時不時地點上兩槍，但是msg的陣容太肉了，很難造成秒殺。之源看準了此刻還存活的奶狙方格，正準備放冷槍，卻被傑米的盾擋住，而一旦傑米的盾撤掉，又立刻有小葉的罩子套了上來。


  失去了達達的msg，雖然全隊都在奮戰，卻時刻不忘記保護後排，方格被重重保護起來，很難做到遠程擊殺。


  之源心中焦急，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破綻。


  突然，他眼尖地看到車子下面的一道縫隙，這裡能看到角色的腳在移動。


  就是這裡！


  之源蹲下身，準確地從車子下方打擊對面。而方格雖然感覺到自己受到傷害，卻並不知道子彈從哪個方向來。


  「有人在打我！」方格喊道。


  謝一言掃了一眼：「離開車子，方哥後退，小葉推車。」


  之源剛要得意，就見方格閃開，車子邊沒人了。


  他咬牙——那更好，巴不得你們不要車子！

  他轉而專心向前排輸出，傑米的屏障已經出現了裂痕，眼看就要頂不住了，之源只等盾碎的那一瞬間，分分鐘爆掉大鎚和激光妹的腦袋。


  「屏障要支撐不住了！」傑米已經開始報盾的能量剩餘，「五百，三百，二百……一言！」


  「到！」


  「撤盾了！」最後一百，傑米猛然收起盾牌，輪著大鎚沖了上去。


  就是現在——之源舉槍瞄準。


  就是現在——謝一言眼色一沉，按下q技能。


  「午時已到……」


  全場響起低沉的，彷彿比每一次都更有殺氣的磁性聲音。


  是西部黃沙吹進了眼角，磨礪得血肉生疼，是寫了你名字的雪茄吸入鼻腔，像刀片一樣凌虐心肺。


  我穿著花哨，但不撼動赤子之心，我行為粗狂，但心性純粹，我除惡揚善，我伸張正義，我是自由，我是孤傲，我是西部的代言，我是本色的自我——


  「來決鬥吧！」牛仔端起左輪，和命運宣戰。


  無人可阻我嚮往自由。


  當這一最後一聲槍響時，映入眾人眼前的是牛仔背後冉冉升起的紅日，是西部的黃沙和仙人掌，是槍與雪茄，是玫瑰，是正義。


  「三殺！」


  系統音響起，謝一言再度拿下全場最佳瞬間！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msg這一次贏定了，幾乎謝一言自己也這麼認為——


  「還沒結束！」火皇猛然道，「我還在車邊！回防！」


  他沒忘記第一場神鬼泣最後用一個大招將眾人推離車邊的事，早早就盯上了神鬼泣，而被他纏身的神鬼泣不敢正面硬抗，只能迂迴走位拖延時間，導致無暇顧及車邊。


  謝一言見狀，果斷從二樓跳下來，加入了傑米身後的站樁輸出陣容，死死地貼著車子。


  「比賽進入加時——」系統女音響起。


  雙方鏖戰許久，連謝一言自己最後也記不住對方到底復活了幾波人。她只知道自己現在是隊內唯一的純輸出，決不能死，同時說什麼也要保護住達達和方格。而對方的大鎚簡直像是不死之身，每每被點殘后，立即就會有隊友將他的血線抬起來。


  「鋼鐵暴怒！」小葉不知不覺已經又累計出一個大招，毫不猶豫地釋放。


  「你被強化了，快去送！」而方格則直接將激素打給了猩猩。


  「火箭彈幕……」


  「自忘川歸來——」神女也終於出場。


  大技能像不要錢似的輪番放，所有人都在堅持，儘管很痛苦，儘管累得手指都要抽筋，可是不能鬆懈，一瞬間的鬆懈就會讓比賽全盤崩潰。


  「我們不能輸！」之源說。


  「我們不會輸！」謝一言說。


  加時賽的進度條在飛快後退，可車邊還是圍滿了人。好幾次進度條幾乎要退到0點，馬上又有敵方的人撲到了車上，哪怕連一下傷害都打不出來，只是為了碰車一秒，也值得拿一條命去換。


  雙方奶媽更是這場持久戰壓力最大的人。毫無疑問，這場血量與時間的比拼中，誰先死，誰就輸！glg的奶媽進攻非常積極，一直試圖打掉msg的輔助位，而達達憑藉走位始終維持著和車的距離，眼看對面又撲上來，他想也沒想用右鍵的音障一推。


  「走開！」


  音障將敵方奶媽猛然彈飛五米。


  「比賽結束！」


  畫面突然開始慢放，看著從屏幕上方掉下來的勝利/失敗大字，所有人都好像還在夢裡。


  結束了。


  ——黎明將至，英雄唱起凱歌，然而無人歡笑。


  方格的眼睛突然就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