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七宗罪【二】
諾忒走下樓的時候，夏洛克和斯托克各佔據一個沙發，面對面坐著。氣氛凝滯，彷彿只要一點火花就可以進去爆炸。
她一步一步走下來，兩人的目光都停在她身上。
諾忒頓了頓，在哪裡坐下就是一個選立場的問題。諾忒不玩曖昧，沒什麼好猶豫地，直接坐到夏洛克身邊，把事情和他說了。
管家哈德森不知什麼時候站到諾忒身後，一副聽從吩咐的樣子。
諾忒還是有一些著急的，「我帶你去客房。」
夏洛克不急不緩地問，「你知道死者在哪一間客房？」
諾忒一噎，「我不知道，但是哈德森知道。」
「你午餐還沒吃，先去吃點東西。我陪你。」夏洛克安撫著諾忒的情緒，一點看不出來有急迫的樣子。
「哦……」諾忒被他這幅沉穩的樣子蠱惑了，乖乖答應了。
次奧，夏洛克面對案子也會有這種淡定？！這不科學！
諾忒在多方的壓力下（在一堆僕人面前狼吞虎咽她自問還放不下臉，尤其是管家和斯托克都在旁邊看著），花了半個小時吃完了午飯。
「我們走吧。」諾忒擦了擦嘴，催促道。
「好。」夏洛克答應著。
斯托克跟著站起來，雖然沒有人問他的意見，但是他必然要跟著諾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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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洛溫城堡非常大，同時它的管理系統也非常龐大。哈里森是總管家，而客房還有另外的管家——卡爾·馬庫斯。
諾忒打量了一下卡爾，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但是生的一張精緻的娃娃臉，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得多。謙遜地站在那裡，風姿還真有一兩分像斯托克。
總得來說，一個俊俏的小白臉。
諾忒偏頭問哈里森，「我記得客房女客比較多？」
這個家裡，墨洛溫太太不會管事，諾忒不樂意管事，所有的事務都是全權交給哈里森。哈里森直接聽命於夏佐，諾忒這樣問，是在質疑他的判斷了。
哈里森面色不變，恭恭敬敬地回道，「卡爾這些年表現的一直非常優秀，先生也很看好他在我退休之後接任。客房是非常好的歷練的地方。」
「我知道了，你去做你的事吧。」諾忒擺了擺手。她也就是隨口一問，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午安，小姐。」卡爾微微鞠躬，禮節倒是做得非常到位。
「別廢話了，進去吧。」諾忒擺了擺手，伸出手就要開門。
「小姐。」卡爾微微提高了聲音，「裡面是命案現場，場面有點可怕，您最好不要看。」他臉上恰到好處地浮現擔憂的神色，既體貼又不逾矩。
諾忒沒理他，直接開了門。
然後她看到了□□插著一朵純白色百合花的女屍。
百合一直都是純潔的象徵。所以兇手是在暗示什麼嗎？諾忒稍微走近了一點看，瞬間臉色大變。
在美劇《漢尼拔》中，有一個可怕的故事。醫師用人體種植蘑菇，菌絲從血液中汲取養分，在肌肉中生長，從表皮鑽出，覆蓋滿整個人體。
諾忒因為害怕，對於這個片段記憶格外清晰。
屍體靠坐在床上，不著寸縷，雙腿被綁在身側，最大程度地暴露出□□，一朵嬌艷的百合花從私密處長出來，盛放著。
諾忒臉色變了又變忍不住回頭乾嘔了一聲。
斯托克扶了她一把，關切地問，「你沒事吧？我帶你要不要先離開？」
諾忒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夏洛克盯著女屍看了一會兒，回頭問諾忒，「百合的生長周期是多久？」
諾忒虛弱地擺擺手，「我不知道，也許我可以給你找個花匠來。」說完她就反應過來了。生長周期，怎麼也不會低於兩個月吧？如果是移植得晚一點可以把時間壓短一點，但是總不會低於一周吧……
她保持這種姿態多久了，活著或者死了？
諾忒一個激靈。
「凱瑟琳多久沒有出過房門了？」諾忒問卡爾。
卡爾思考了一下，反應迅速「是這樣的，戈勒夫先生上周來過和凱瑟琳小姐大吵了一架。戈勒夫先生關了凱瑟琳小姐禁閉，到今天剛好十天。」
他又補充了一句，「女僕每天送的飯菜都是動過的。
諾忒眉心跳了跳，這算什麼事，既不肯養，又要管，想得倒好。
「你去找個花匠來……『諾忒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要膽大心細嘴緊的。」
「不用了。」斯托克插了一句，「我來吧。畢竟我還懂解剖，比花匠更合適。」
「麻煩你了。」諾忒感激的笑了笑。
「我想你最好不好急著檢查。」夏洛克俯身看了一下屍體，「她得了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症，簡稱aids。」
諾忒臉色一變，艾滋病。
那確實不能檢查。艾滋病能夠通過血液傳播，只要身上有一點傷口，接觸到病人的□□就有很大可能被感染。
而且這……弄不好就是家族醜聞啊。
她開始頭疼了。
「德爾林，麻煩你去把這棟樓控制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出。」諾忒看了一眼卡爾，「包括這位管家。」
卡爾震驚地看了她一眼，很快恢復了從容。
「好。」
斯托克剛剛離開房間，警察就匆匆趕到了。
「墨洛溫小姐，下午好。我是弗朗索瓦·馬丹。」高大傲慢的領頭人對諾忒伸出手，臉上帶著疏離的笑容。
「你好，馬丹先生。」諾忒輕輕和他握了一下，立刻抽回了手。她本能不喜歡這個男人，而且他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墨洛溫小姐，我想這種地方並不合適您呆著，你看？」弗朗索瓦說的客氣，卻是在趕人了。
諾忒咬了咬牙，父親報警是在故意給夏洛克製造麻煩。
「哦，對了。還有這位先生……」弗朗索瓦把目光轉向夏洛克。夏洛克正對著牆研究什麼。
諾忒以為夏洛克要和這位馬丹警官杠上了，正想著怎麼解決呢，夏洛克卻非常配合地回答了，「哦，是在說我嗎？我和諾忒馬上離開。」
「雅克琳，把他們帶到隔壁房間里。」弗朗索瓦對著一個女警下令。說完又轉頭彷彿徵詢諾忒意見似的問，「您不介意配合我做一下調查吧？」
呵呵呵，一言不合就把她□□起來了？在別人地盤這麼自說自話的警察她也是第一見，好醉啊。
說好的資本主義權力是有錢人的遊戲呢？警官你這麼大公無私總理知道嗎？
諾忒在自己的地盤，有了底氣脾氣也硬了起來。但是夏洛克走過來，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當然了。」諾忒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這是我的榮幸。」
於是諾忒和夏洛克被請到了隔壁。
隔壁是一間會客室。裡面已經呆了八個女人，還好這裡寬敞，不覺得擁擠。
她們乍一看一個個都面色不好，或驚慌或焦急或害怕。諾忒只從服飾看出來兩個是女僕，剩下的一個都不認識。
看見女警官幾個人眼睛都亮了起來，擁上去七嘴八舌地問。
「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
………………
女警察不耐煩地打斷她們，「我們警方正在調查此事，希望你們好好配合。等會兒會有警察來給你們做筆錄。」
「那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一個尖銳的女聲問，口氣不善。
「再等一刻鐘。」女警官匆匆給了個時間，關上了門。
幾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找地方坐了下來，尚且維持著大家閨秀的姿態，強自鎮定。
諾忒和夏洛克坐到角落，悄悄咬耳朵。
「你認識哪幾個人？」
諾忒尷尬，「我一個也不認識，老實說，我從小的時候就開始被禁止到客房的這片區域來玩。」
「為什麼？」
「這一片與其說客房的一部分，不如說是修道院。住在這裡的，都是墨洛溫家族以及和墨洛溫家族沾親帶故的，那些沒有經濟能力的離了婚或者未嫁的老姑娘還有就是像凱瑟琳那樣的未婚小姐。」
「她們身份非常尷尬，而且不受重視，對家族來說，價值也不高。」
夏洛克看她，「但是你價值非常高。」
「不過我現在墮落了，尤其是在我找了一個權勢財力都不夠的男友之後。」諾忒聳聳肩。
「所以她們也不認識你了？」
「是這樣沒錯。」
夏洛克狡黠地笑了，「那這正是套資料的好機會。」
諾忒：「……」
感謝馬丹先生成功送夏洛克狼入羊群。
前排點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