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畫地為牢
雲月華覺著作為陸悠然的自己很無辜,臨死前留給蕭子卿的東西稱為遺物才更正常些才是,無端成了兩人口中的定情信物,現如今這兩人針尖對麥芒,曲解其意不說,這無形瀰漫的硝煙讓她無言以對。
燼塵似乎總有意無意在她與蕭子卿提起關於陸悠然的事兒,而蕭子卿則坦然應對,說來說去,夾在中間丟臉的人卻是她。
「月華,你覺著王爺這定情信物如何?」燼塵見她垂首盯著自己的腳面,以為她因定情信物的出現膈應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引她注意。
雲月華抬眸,對燼塵展顏一笑后,挽著蕭子卿的胳膊,俏皮眨眼道,「不如何啊,我瞧著就是普通的長命鎖而已,我與我哥出生時,我父親也給我們兄妹訂做過,可比王爺手中這個好上許多,作為定情信物,我手中的這個更合適。」
若說裝傻充愣,她已練到爐火純青,不管燼塵予以何為,但不會是善意,她不會讓蕭子卿失了顏面。
燼塵撫在肩頭一縷發上的手頓住,緩緩收回負於身後握成拳,緊了緊又鬆開,對上她清靈的眼眸時竟無法宣洩心中憤懣,自嘲笑嘆,「瞧,是本公子多管閑事了,王爺身居高位,紅顏知己多不勝數,區區一個已逝的陸悠然算什麼。」
見蕭子卿要發作,雲月華挽著他胳膊的手暗中掐了掐他,讓他稍安勿躁。
雲月華將葯囊遞還給燼塵,「你幫了我許多忙,於情於理王爺都會感謝你,擇日不如撞日,不若就今日,王爺做東宴請你在京都最出名的酒樓安居坊小酌幾杯如何?」
燼塵接過葯囊,神色複雜盯著她看了許久,隨即輕哼一聲便拂袖離去。
「改日吧,最近沒空。」
說翻臉就翻臉,雲月華看得咋舌,無辜地對著蕭子卿眨眼,「瞧瞧這德性,就跟你欠了他幾萬兩銀子似的,果真是財大氣粗,你一句話都沒說都能讓他如此生氣。」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在外有愛妃為本王撐腰,他銀子再多也無濟於事,只得羨慕嫉妒,無端生悶氣。」情之所至,饒是冷然自持的他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將她攬進懷中。
無論何種處境,她總是將他放在前,燼塵的挖苦譏諷他全然不放在眼中,她卻替他回擊,即使她感激燼塵以往的幫助,但她最先選擇的永遠是他,不會是別人。
如此明目張胆的親昵對雲月華來說是頭一回,緊張地用餘光四處瞄,幸好四周無人注意到,她才鬆了口氣,頗為鬱悶道,「還不是怪你太弱,任人欺侮也不吱聲,但燼塵真的幫了我不少,這些恩惠全算在你頭上,日後你尋機會還給他。」
「他既是出於自願,咱們心安理得接受便是,我們從他手中所得之物皆是岳母大人所贈,恩惠自然是岳母大人所施,與他無甚干係。」蕭子卿鬆開懷抱,與她十指相扣,拉著原路返回,「你出身定國侯府,對治病救人一竅不通,外人只知你命格極貴,有旺夫之相,與疫病打交道之事還是交由大夫來做,咱們回府。」
他是要讓她坐實了草包千金的名頭,只需養尊處優,苦活累活讓別人來做?
雲月華小聲嘀咕道,「你與陛下果然是一母所生,由里到外都是黑的,陛下比你狠一些,他不僅算計別人,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放過,我真擔心日後你也如他一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蕭子卿腳下一頓,沉默良久才問,「你知曉皇兄的事了?」
雲月華撇嘴,「沒你知曉的多,我只知他……總之就是夠狠,難怪會這麼著急將你拉入朝堂,他膝下就只有皇后所出的一位皇子,除了你,他也找不到可信之人。」
「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回來,你信我,再給我一些時日,我會將一切處理好的。」蕭子卿眉宇間盡顯無奈,緊緊握著她的手往前走。
靜默無言,直到上了馬車,雲月華才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交到蕭子卿手中。
「這個你拿著,緊要關頭能救他,但也只是暫時的,以我之能,目前也只能替他續命。」
蕭子卿愣愣看著掌中的瓷瓶,恍然明白前段日子她忙得不見人影是為何了,也是到了如今他才明白她的用心,默默為他排憂解難,事事以他為先。
翻湧的情感竟無法用言語來表述,此生在劫難逃,他已陷入她的牢,心甘情願為她畫地為牢。
「悠……月兒,此生若是離了你便不再有我……」口拙的他說不出甜言蜜語,簡短一句話字字情真意切,擁緊了她,惟願天長地久。
他很少有如此感性一面,除了死別那一次,她甚至無法確定他的心意。
靜聽他的心跳,她在想是何時對他上了心。
那年初見,他在崖底奄奄一息,她恰巧經過出手相救,他被毒啞了,一直跟在她身邊,那時她的醫術尚不純熟,用了兩年終於讓他再度發聲。
還記得當時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他喚的是她的名。
『悠然』是他對她的第一聲輕喚,外人只道他是她的隨從,可她與他之間的關係卻甚是微妙,多年相伴,他於她而言是最親之人,也是她最信賴之人,在陸家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也只有他在身邊才讓她不覺孤單。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兩個孤寂的心漸漸靠攏,彼此再難割捨。
「阿言……」
「嗯。」
「他是君,亦是你同胞兄長,過去他如何對待我,往日種種我都可以不計較,現如今我是雲月華,我會如你一般敬他為兄。」為他,她能放下過往的怨恨,對凌帝暗中所做的一切釋懷,不願計較便試著忘記。
蕭子卿久久不語,垂首去看她。
雲月華抬眼對上他的,釋然輕笑,「我已知當初重傷我之人是他派來的,他是天底下最會算計人心之人,所以知曉我定會為你擋下那一擊,留下的半條命終究在疫病中淹沒。」
「這些我都知曉。」
「你一心尋死是想結束愧疚自責的痛苦,你無法為我報仇。」
她含笑講述過往被掩埋的真相,句句戳在他的心窩,她越是平靜、寬容、原諒,他越是心痛、疼惜、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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