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145章

    當初秋的第一縷微風吹上這片大地, 萬物都在悄無聲息中進入另一個輪回, 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嚴寒,和下一個萬物複蘇的季節。


    四十分鍾後秦嫣已經抵達蘇城國際機場, 端木翊早早候在那裏, 他在機場將一個不大的行李箱交給她,並告訴秦嫣她要的東西都在裏麵了。


    他陪同秦嫣辦好登機手續, 寄存完行李把她送到安檢口,兩人停下腳步, 秦嫣回過身望著他:“東西你收好了, 趕緊給我哥啊。”


    端木翊穿著暗紋襯衫, 從身後掏出一張機票:“我票都訂好了,送你進去後我親自飛去蕪茳把東西給他,放心吧。”


    秦嫣如釋負重地拍了拍他:“這次真要謝謝你了端木哥,你下個月的婚禮我可能參加不了, 以後有機會一定去看望嫂子。”


    端木翊卻擰著眉說:“其實你沒必要非跑去國外啊, 你要怕鍾騰找你麻煩, 實在不行我找個地方安頓你。”


    秦嫣歎了聲:“我不是沒想過, 隻是不敢冒這個險, 明天南禹衡正式對外宣布上任東祥集團董事長,也就等於正式和南家宣戰了,接下來他應該會和南港那邊爭奪淮龍倉的控製權,這場收購我保守估計沒有一兩年打不下來。


    如果我這時候回到南禹衡身邊,等於所有視線都回到我身上了,他現在還需要東岸商會的支持, 我要是回去東岸商會的人肯定會鬧,鍾騰那邊估計也不會消停,南家人說不定也可能會盯上我,總之,我這時候肯定回不去的。


    如果鍾騰發現我不見了,他所有的精力都會用來找我,這樣,南禹衡那邊的壓力會小點,而且待在國內我不敢保證他一定找不到我,我現在不比從前了,不能冒這個險留下來,因為…”


    她臉上浮起一絲幸福的紅暈對端木翊招了招手,端木翊彎下腰,她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四個字,而後微笑看著他:“所以也不好和南禹衡聯係讓他知道,我怕他冷靜了一輩子在緊要關頭亂了陣腳,保密哦!”


    端木翊震驚地低下頭望著她,而後眼裏湧動著複雜難受的神色:“但是…但是你一個人出去…太艱難了。”


    秦嫣深吸一口氣對他揮了揮手:“誰說我是一個人的,你要是同情我呢,你就多幫幫南禹衡,首富大人。”


    她說完回頭望了眼時間:“真的走了。”


    端木翊緊緊繃著臉:“保重,一定要保重。”


    “會的。”


    ……


    秋風掃落葉,落葉聚還散。


    白雲消散在藍天中,浪花隱沒在大海上,薄霧消失在森林裏,她離開了這片生她養她的土地,祖國讓她戀戀不舍,但也讓她更加不懼未來!

    因為“未來”終於要來了,她不再是一個人。


    ……


    鍾騰一覺醒來後,天都黑了,可是秦嫣還是沒有回來,他撥通了她的電話,可她的手機卻在房間的另一頭響了起來,他赤著腳跑下床衝進她的房間,他買給她的衣服,她一件都沒有帶走,連同那個躺在床頭的手機。


    鍾騰忽然感覺大腦一陣暈眩,那晚,他跑去蘇城藝術中心,可藝術中心的人卻說最近根本沒有邀請什麽音樂家來表演。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秦嫣走了,就這樣從此離開了他的世界,沒有任何眷戀,就像不曾來過。


    第二天的黎明如期而至後,東祥航空集團公布了一則重磅消息,當鍾騰通過視頻看到意氣風發的南禹衡時,他才知道,從頭到尾,秦嫣都在模糊他的焦點,轉移他的注意力,甚至提前拖他來外地都是為南禹衡爭取了最後的時間!


    他從來沒有贏過那個男人!

    在秦嫣走了以後,鍾騰就已經陷入狂躁,他顧不得南禹衡為什麽會成為東祥的老總,隻是第一時間跑去找南禹衡要人,那時南禹衡才知道秦嫣離開了。


    他不比鍾騰好過,甚至當下就派人去查秦嫣的行蹤,最後賴躍京告訴他根據航班信息顯示,秦嫣從蘇城國際機場登機,中途轉了三趟航班,最後落腳點在斯洛文尼亞,是中歐南部的一個小國家,臨近阿爾卑斯山脈,之後就再也查不到任何關於她的航班信息了。


    當南禹衡得知她去了斯洛文尼亞時,便知道肯定有人幫著她離開,否則這些手續她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搞定,她所有的行程都刻意避開了東祥的航班,就是不想讓他知道!


    他立刻讓賴躍京聯係斯洛文尼亞駐華大使館,安排人親自飛去斯洛文尼亞找人,實在不行在當地聘用私家偵探,將整個斯洛文尼亞倒過來也給他把人找到!


    第三天的時候,南禹衡就出現在了端木翊的辦公室,他如今已經全麵接手端木明德的生意,成了南城首屈一指的首富。


    端木翊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非常得豪,一進門就有一座金象,不知道的以為去了泰國寺廟,不過這是他找風水先生特地布的格局。


    當南禹衡坐在他麵前時,端木翊沒有感到驚訝,隻是淡笑道:“知道你會來找我,但比我想象中早了很多,果真是南禹衡啊,總是能幹出讓人出乎意料的事,唉我問你啊,你小時候身體是真不好還是假不好啊?你要假不好我要跟你道歉,不應該喊了你那麽多年病秧子,應該尊稱你為影帝啊!還是奧斯卡的那種。”


    南禹衡完全沒有心情應付他的調侃,臉色陰沉得嚇人逼問道:“秦嫣呢?”


    端木翊終於等到南禹衡拿他沒辦法的時候,一副我是大爺我牛逼的模樣吊著他:“我怎麽知道啊,你老婆你問我啊?”


    從知道秦嫣走了以後,幾天來的折磨早已讓南禹衡失去了耐心,他猛然站起身直接提著端木翊的衣領狠聲問道:“我再問你一次秦嫣呢?”


    端木翊輕哼道:“我是不知道啊,怎麽?你還能動得了我啊?”


    南禹衡一把鬆開他滿臉煞氣:“你等著。”


    他直起身子大步走向門口,端木翊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還真有點擔心南禹衡衝冠一怒為紅顏對他動手,隻能幹咳了一聲。


    南禹衡走到門口停住腳步回過頭,他對南禹衡說:“我真不知道她最後會去哪,她也不肯跟我說,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她有她必須走的原因,我們都是從小認識她,你應該清楚她不是一個衝動的人,秦嫣一直很獨立,我覺得你與其擔心她,不如抓緊你手頭的事。


    還有鍾匯那邊,你不用分心過來了,我和秦智來壓。”


    南禹衡微微蹙起眉望著他,端木翊看著他質疑的眼神,笑罵道:“我特麽不是幫你我告訴你,勞資是從小看鍾騰不順眼,早他媽想弄他了!”


    南禹衡沒說話拉門離開。


    一個月後,斯洛文尼亞傳來消息,整個境內沒有一個叫秦嫣的華人,南禹衡接到這個消息後,直接讓派去的人回國吧。


    他大概猜到秦嫣一落腳就應該用其他陸地途徑離開了斯洛文尼亞,她不傻,知道別人如何能找到她,也知道如何能讓自己銷聲匿跡。


    而從那天開始南禹衡徹底將自己的精力全麵投入收購戰中,他再竭盡全力地毯式搜尋都找不到秦嫣後,反而沒那麽擔心了,如果連他都找不到,那其他人更不可能找到她,起碼她是安全的。


    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鍾匯集團的戰略部署和新開展的工作步步遭到外界掣肘,就像有人能洞悉他們的每一步動作,第一時間作出反應讓他們根本應接不暇,損失慘重。


    本來鍾洋出事後鍾匯集團就元氣大傷,大大不如從前鼎盛時期,半年時間的耗損相繼關停了許多子公司。


    後來集團內部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就是再巧,也不可能他們每走一步都能被人掌握動向,以前跟著鍾昌耀後麵的一個元老,通過技術手段在董事會內部排查,最後目標鎖定在鍾騰身上,鍾匯集團的戰略部署基本上都是從他的電腦上泄密出去的。


    就在鍾騰還沒找出源頭替自己洗白,當年那個內鬼直接被南禹衡甩了出去,矛頭直指鍾騰,鍾匯集團幾次遇劫都和鍾騰有著扯不開的關係,消息一經炸開讓整個社會都膛目結舌。


    最後鍾匯集團董事會為了保下最後的產業決定以董事會的名義正式起訴鍾騰,以此和鍾騰撇清關係,將損失降到最低。


    彼時的鍾匯已經落魄潦倒,端木翊不費吹灰之力就吃下了鍾匯,秦智也親自飛回來看望了被捕的鍾騰,條件很簡單,他銷毀那些對秦文毅不利的偽證,他讓端木翊想方設法把他的事件影響力降到最低。


    這個買賣鍾騰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就在鍾匯集團這邊打得熱火朝天之際,商界又一大傳奇性的商戰直接震驚了所有人。


    南禹衡自從在東祥正式上位後,便高調的用南家岷派的名義和沱派達成了合作關係,他背有整個東岸商會那麽多企業的支持,又先瞻性地取得了北方商圈的合作資源,彼時的他火力全開,將雄厚的商業背景全部甩了出來。


    老南家岷派以前從南禹衡爺爺輩就開始來往的合作商,開始慢慢找南禹衡接洽,所有和老南家有往來的客戶走東祥貨運南禹衡一律開出了極大的誘惑條件。


    南港那裏越來越多合作了很久的老客戶開始倒戈,一方麵看到了甜頭,一方麵垂涎南禹衡背後的商業資源,另一方麵從傳統上來講南禹衡的確是南家岷派現今唯一的嫡長係血脈,所以就憑他的出生,在情感上就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認可!


    他趕在這時動手也是因為南港那邊開始對淮龍倉進行收購,這個動作對南港極其重大,然而這步棋早在南禹衡的預料之中,他對南家下的第一個手就是淮龍倉項目。


    他一係列靈活的策略直接迫使南港抬高收購價,讓南港原本盡在掌握的收購變得十分被動,此時南禹衡直接宣布收購國行證券所持的淮龍倉股份,致使他手上的淮龍倉股份和南港持平,讓南港的發展大計受到阻礙。


    三個月後,南灝將手上的淮龍倉股份轉給他控製的企業,減輕個人財務負擔,正式開始和南禹衡周旋。


    而南禹衡不僅沒有退讓,反而增購淮龍倉的股份,彼時南禹衡所持的股份已經大於比例,按照規定需要全麵收購,這迫使南灝必須增購淮龍倉的股份和他爭奪控製權。


    恰恰就在這時,南禹衡一招金蟬脫殼,將被抬高數倍的淮龍倉股份全部賣給了南灝,全身而退,獲得了大量的資金。


    等南灝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中了南禹衡的圈套,雖然他在增購時已經小心避開一些企業,但最後還是輸給了南禹衡的深謀遠慮,南灝不知道不管他增購的股份來自哪裏,最終都在南禹衡的手裏。


    如果他是棋子,那麽南禹衡就是棋盤,他將南港的每一步都算計在內,就連他宣布增購計劃的日期都是謹慎挑選的,那天正是南灝和歐盟理事會晤,南灝這個人狂傲愛麵子,南禹衡正是掌握了他的心理,才選在那天偷襲惹怒他,讓他順利走入他的圈套。


    這麽一搞,南港損失慘重,而這精彩的收購與反收購讓所有商界的人對南禹衡這個來勢凶猛的年輕人肅然起敬。


    也是在收購案結束沒多久,南禹衡收到了消息,南家岷派和沱派的家主正式發話,請南禹衡去蓉城參與抉擇岷派家主之位。


    這一天,他等了整整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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