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喜歡你室友(33)
第33章 我喜歡你室友(33)
上午兩節大課結束後,苗飛逸給羅亞撥了幾通電話,又發了幾條信息,無一例外,均無回應。
這下連苗飛逸都開始皺眉了。
曲揚問他:“怎麽了飛哥,聯係不上他嗎?”
苗飛逸點了點頭,說:“嗯。”難得臉上也掛上了一絲虞色。
“不會出什麽事吧?”曲揚擔心地問。
“這倒不會,”苗飛逸安慰他道,“這麽多年以來,他別的本事沒有,自保的本事還是挺強的,雖然他脾氣不怎麽好,可也從不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正常來說不至於有什麽風險——”
“那怎麽……”
苗飛逸拍了拍他的肩,“先別擔心,這樣吧,我跟我老家的朋友聯係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羅亞。”
“羅亞回老家了?”
“大概率是的。”
“他不是沒有朋友嗎?你朋友認識他?”
“有幾個是見過的,但確實不大熟,羅亞不怎麽喜歡跟人交朋友。我可以把羅亞可能出現的地點告訴他們,讓他們去找找看。”
“如果沒有怎麽辦?”
“沒有的話……哎先別想那麽多,先找再說吧。”
“也行吧。”
……
苗飛逸找到了老家的一位朋友,名字叫向宇,並把詳細情況跟他說明後拜托他幫忙找找羅亞,有消息的話第一時間告訴他。
向宇是苗飛逸的初中同學,兩個人由於家住得近關係一直都挺不錯的。向宇高中沒讀完就自己在老家做起了生意,從燒烤攤、大排檔做起,現在在老家也有了幾家連鎖鋪子,是個人脈通。
當初他跟羅亞也有過接觸,因為羅亞想學習賺錢之道,所以苗飛逸才帶著他來找向宇取經。
當時向宇還挺喜歡羅亞的,覺得這小夥子人是冷了點,但很聰明,也很能幹,還一度想讓羅亞跟著他幹,幹幾年出師了開幾家連鎖快餐店完全不在話下。
結果苗飛逸讓他不要妄想了,人家羅亞是個學霸。
向宇這才打消了念頭,這麽多年了,他一直都覺得羅亞是個學霸這件事挺可惜的,浪費了下海經商的好天賦。
“羅亞回來了?怎麽沒跟我聯係?行,你先別擔心,我去找找他,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這小崽子,等我找到他看我不收拾他,走到哪裏也不吭個聲,淨讓人擔心——”向宇在電話裏說道。
“行了,你兩本來也沒多熟,羅亞跟你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麵好吧,你先去找人吧,有消息再聯係。”苗飛逸吐槽道。
“放心吧,除非他沒回來,不然我肯定能幫你把他找著,不用擔心,他一個學生能有什麽事,隻要不是殺人放火,我都能幫他擺平——”
“你就吹,繼續,別停。”
“哈哈哈——”
……
兩個人又隨便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曲揚湊了過來,“怎麽樣怎麽樣?能找著人嗎?”
“這不才剛剛跟他說完麽,我這個朋友人挺機靈的,對老家那片也熟,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先別急。”
“好。”
兩個人一直等到了晚上,才等來了向宇的電話。
苗飛逸接了起來,聽著聽著,麵色就慢慢沉了下來。
“那他現在怎麽樣?”
……
“精神狀態還好吧?”
……
“他現在住在哪裏?”
……
苗飛逸問完便掛斷了電話,回頭看向曲揚,平靜地問他:“你要不要跟我回老家一趟?”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曲揚問道。
“他跟家裏鬧了點矛盾,有點自閉,好像還受了點傷。”
“……什麽?嚴重嗎?”
“應該還好,向宇隻是打聽到了消息,還沒見到他本人,不過情況應該不嚴重。”
“哦,這樣……”
曲揚的心吊了起來,他想到第一次見到羅亞的時候,因為他向家裏公開出櫃,所以大吵了一架,一激動就把胳膊給割傷了。
所以羅亞到底是生長在怎樣的家庭裏啊?為什麽會有如此深的矛盾?
結合之前苗飛逸的描述,曲揚能想象得到這絕不會是什麽幸福的家庭,但矛盾深到這種程度是他沒有想到的。
“我跟你去。幾時動身?”
“明天吧,今天晚上就請假。”
“請幾天?”
“請到元旦吧,反正也是回我的老家,剛好請你們兩來我家過節。”
“好。”
……
假請得很困難,好說歹說輔導員才批準了兩人的申請。
當晚,苗飛逸就訂了兩張動車票,第二天一早,兩個人便一起去了車站,踏上了去苗飛逸老家的動車。
四個半小時後,兩人下了動車,走出車站。
這是一個二線城市,經濟還算發達,人們的生活條件都很不錯,城市街道也都是幹幹淨淨的,少了省會城市的忙忙碌碌,卻多了些小城市的清靜和悠閑。
隔著老遠,兩人就聽到有人在大聲叫著苗飛逸的名字。
兩人順著聲音往那邊看去,是個長得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在熱情地衝他們招手。
——是向宇。
苗飛逸衝他揮了揮手,便和曲揚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苗飛逸笑著跟向宇打招呼。
要說久,其實也沒多久,也就兩個月吧,畢竟十一小長假的時候兩個人才剛見過麵。
向宇是個糙老爺們,熱情似火,一把抱住苗飛逸,爽朗地哈哈大笑。
“好久了好久了,好幾個月了,咱兩還真沒分開過這麽長時間。”
曲揚在一旁看著直想笑。
向宇放開苗飛逸後,轉頭看向曲揚,“這就是你室友吧?”
“你好,我叫曲揚。”曲揚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
“哎喲,你們大學生是不是都長得這麽帥,一個賽一個的好看。”
向宇性格好,又是混街頭的,朋友的朋友也一定是朋友,連羅亞這種拽得一逼的人,向宇都能把他當成自己人看待,何況是曲揚這種人見人愛的小可愛。
向宇對曲揚一見如故,拉著他和苗飛逸就往外走。
“走吧,先帶你們去我新開的店裏吃飯。”
“你又開了一家店?”苗飛逸問。
“是啊,之前的燒烤店、粥店都請了專門的人打理,我閑不住,又開了一家土雞店,專門吃土雞的,我跟你們說啊,我家的土雞可不是市麵上的那種雞,說是土雞,其實都是喂飼料的,我們家這可是正八經的竄山雞……”
一提及他的事業,向宇就開始喋喋不休,說個沒完。
苗飛逸習慣了,好朋友的事業發展得好,他也很開心。
“你這都第幾家店了,忙得過來嗎?”
“嗨,請專門的人來管理了不是,再說還有我老婆呢。”
“對了,你和小玲什麽時候結婚?這都多少年了,人家姑娘跟著你也不容易,你這天天拖著算怎麽回事?”苗飛逸問。
“這哪是我不想結婚啊,天大的冤枉,是我老婆她自己幹事業幹上癮了,生怕一結婚就得回家生娃養娃,沒空出來當老板了,小逸你都不知道,她現在管著粥店那條線,幹得有多開心,每天忙的都沒空搭理我,還嫌我煩——”向宇幸福地抱怨道。
“哈哈哈,你兩可真行——”
曲揚跟在兩個人後麵,心裏一直掛念著羅亞的事情,沒心情聊天,但看著兩個人聊得正開心,又不好意思打斷人家談話,隻能兀自幹著急。
一直到上了車,向宇才回頭問道:“這位小兄弟怎麽不說話?感覺心事重重的樣子。”
直到此時,曲揚才有機會開口問詢羅亞的情況。
“那個,兄弟,能不能問問羅亞現在怎麽樣了?”
向宇哈哈笑了幾聲:“我說怎麽不說話呢,原來是擔心羅亞啊,他挺好的,就是有點自閉,人沒事。”
“要麽你先帶我們去看看他吧?”曲揚說。
“你兩不餓嗎?這都中午了,先吃飯,吃完飯我就帶你們去。”向宇說完發動了車子,開了出去。
苗飛逸在路上的時候已經跟向宇聯係過了,雖然羅亞的電話依然打不通,發信息也沒有回複,但是他知道羅亞人沒什麽事,也就放心了。
他安慰曲揚道:“先別急,羅亞在自己的住處待著呢,咱們先安頓好,之後再去看他,不會有事的。”
“好吧……”
苗飛逸都這麽說了,曲揚也就不再糾結,聽從安排就好。
向宇先是帶兩個人去了他自己新開的店吃土雞鍋,隨後又開車送苗飛逸回家放行李。
這裏是苗飛逸的老家,所以回來以後肯定要住在家裏的,三個人到的時候苗飛逸的爸媽還在上班沒回來,家裏沒人,苗飛逸把行李放置好,帶著曲揚簡單地參觀了一下,就出門了。
苗飛逸擔心曲揚在他家裏住不慣,太拘謹,於是就貼心地在附近的酒店給曲揚開了個房間,讓他在那裏住幾天。
曲揚拿好房卡,放置好行李後,也不休息了,直接拉著向宇和苗飛逸去找羅亞。
向宇覺得很新鮮,他悄悄問苗飛逸:“這小兄弟是羅亞的什麽人?怎麽感覺他比你還擔心羅亞?”
苗飛逸笑了下,說:“是,他們兩關係好著呢。”
向宇聽了嘿嘿一聲:“奇了,就羅亞那個狗性格,竟然也能交得到朋友?我還以為他這輩子除了你,不會再有別的朋友了。”
苗飛逸聽完搖了搖頭,說:“別這麽想,人和人之間都是緣分,再說,羅亞也不會一輩子都這麽封閉的,對的人出現了,自然會改變的。”
“哦吼,是麽?”
向宇的思維是條直線,沒那麽多彎彎繞繞,苗飛逸這話他聽完總覺得裏麵還有一層別的意思,但又想不出來是什麽,隨後就放置一邊,懶得琢磨了。
向宇開車載著兩個人,到達一個舊小區。
這小區一看就有些年頭了,有些破舊,還沒有物業,隻有一個看門的大爺坐在崗亭裏,半昏半睡的,有陌生人進出也不會去管。
樓房都很破舊,外立麵黃土土的,經過風吹雨淋,爬滿了破敗的痕跡,各個住戶都在自家窗外安裝了防盜欄、晾衣杆,上麵花花綠綠地,掛著各種洗幹淨的衣服、尿布片,還放置著些疏於打理的花花草草,大片的床單剛洗完就掛在外麵晾曬,正淅淅瀝瀝往下滴著水,一看就是無人管理的老式小區,居民應該大多都是本地的老人或外來的租戶,管理比較混亂。
“這裏是?”曲揚出聲問道。
“羅亞就住在這裏。”向宇說。
曲揚還是有點意外的。
羅亞平日裏的消費等級和行為舉止,一看就不缺錢,雖說他從初中開始就自立更生,但看他那氣質也不像窮苦人家出身的小孩。
可是這小區,真的有點落後,想不出羅亞怎麽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苗飛逸似是看出曲揚的疑惑,於是解釋道:“這裏是羅亞長期租住的地方,他初中以後就不怎麽在家裏住了,那時候一個小孩,就算自己能打工養活自己,也賺不到多少錢,所以就在這裏租了個邊角套,房租很便宜。後來他長大了,自己賺的錢也多了起來,就在這邊長租了個大套。沒想到他上大學了這裏也沒有退租,真是個念舊的人。”
“哦。”曲揚心下了然,就跟著兩人往小區裏麵走。
三個人走到中間的一幢樓,此時有不少吃過飯的老人家,趁著午後陽光溫暖,搬著小馬紮在外麵曬太陽。
“張大爺,在外麵曬太陽呀?”苗習逸衝那老人家熱情地打招呼。
被叫做張大爺的老爺子正眯縫著眼睛,裹得嚴嚴實實地,此時正坐在躺椅上曬日頭,聽到聲音後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向麵前的三個小夥子,立刻綻出和藹的笑容來,“哎哎”地打招呼:“小苗啊,你來了呀,大爺好久沒見著你了,在哪念書呢?”
“我去外地上大學了,這不才回來就來看您了?”
“哦上大學了啊,上大學好哇,今天是來看小羅的嗎?”
“是啊,他在家呢?”
“在呢,前兩天還看見他了,不過這幾天就沒見著人,不知道是不是走了。”
“那我們先上去了啊——”
“好啊,去吧去吧——”
三個人打完招呼就往樓道裏走去,這是老式居民樓,沒有電梯。
曲揚一邊爬樓梯一邊問道:“飛哥你認識剛剛那位大爺呀?”
“嗯,老爺子總在下麵曬太陽,來得次數多了就熟了。”苗飛逸說,“這大爺人挺好的,以前看著羅亞年紀小,又是一個人住,怕他沒人照顧,還會經常去關照一下羅亞,偶爾給他拿點吃的,時不時地上門看看小崽子在不在,怕他出事,人特別善良。”
“哦,那真的挺好的。”
“是呀,過年過節的,羅亞還會經常到這位大爺家坐一坐,買點水果補品什麽的送過來,相處得還不錯。”
“那羅亞也不是那麽無情嘛。”曲揚小聲說。
向宇的大嗓門在後麵響了起來:“羅亞這小子就是看著麵冷,其實心腸挺好的,也聰明,嗨可惜了是個學霸,不然跟著我做生意多好,我就喜歡這樣的小孩,能吃苦還聰明,主要是能打,道上還沒什麽人敢隨便惹他——”
苗飛逸都聽笑了,“拉倒吧你,人家都上大學了你還沒打消這念想,做夢吧——”
曲揚也笑了,這羅亞不是挺招人喜歡的麽,多好,幹嗎老是那麽封閉自己。
三個人上到五樓,這裏一層有三戶人家,向宇直接走到中間那戶,敲響了門。
老式的防盜門沒有門鈴,被向宇敲得哐哐直響,感覺再使大點勁都能隨時敲倒了一樣。
可敲了半天,也沒有人應,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不會不在家吧?”曲揚問道。
“不會,他肯定在,我讓我兄弟在這裏盯了一天,這人就沒出過門。”向宇大喇喇地說,一點也不覺得這種社會行為有什麽不妥。
“再敲敲吧,”苗飛逸說,“他自閉的時候是容易這樣,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誰也不肯見。”
向宇就又開始“砸”門,敲了很久,隔壁鄰居打開門往外麵看,見到是苗飛逸,便點了點頭,笑著打招呼:“敲這麽響,還以為是要債的呢。”
苗飛逸趕忙跟人家道歉:“抱歉啊阿姨,打擾你們了。”
“沒事沒事,找小羅吧,他應該在家呢,要麽你們給他打個電話?”
“好的好的,這就打。”苗飛逸說著掏出了手機。
鄰居阿姨隨後也關上門回去了。
苗飛逸給羅亞撥了通電話,響了半天也沒人接。
“這怎麽辦?難不成要去找個開鎖師傅來?”曲揚問道。
苗飛逸想了想,說:“印象中我家應該還有一把備用鑰匙,不知道有沒有丟掉,我得回去找找看。”
“你有他家備用鑰匙怎麽不早說。”向宇問。
“因為從來沒有用過,那還是好幾年前他剛租到這裏來的時候放到我家備用的,後來就一直放著了,我都忘記掉了。”苗飛逸解釋說。
“那你回去找找吧,我開車送你去,還能快點。”向宇說。
“好。”
曲揚說:“那飛哥你們兩回去拿,我在這裏守著,免得有什麽事。”
苗飛逸點了點頭,也就隨他了,自己轉身跟著向宇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