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天地為媒,日月清風為證

  第281章 天地為媒,日月清風為證


    文武反倒是都在他一個人身上實現了。


    而且長子的氣質更像他,剛毅英挺。


    安陽侯十分自戀的覺得兒子像自己。


    於是看謝硯越發的笑容有餘。


    語氣溫和的和他聊著。


    謝賦一個人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大哥神態沉穩的和父親聊著天。


    謝賦十分的羨慕,這是他渴望,卻不能實現的。


    他每回見到父親,話沒開口,人就先膽顫了。


    每次麵對的都是父親嫌棄的眼神,話沒說兩句,父親就揮手讓他走了。


    遠不像和大哥之間這樣的父慈子孝。


    謝賦說不羨慕是假的,又兀自的垂下了頭。


    家宴過後,回了院子,謝賦自然又被自己的姨娘一頓訓斥,說他撐不住場麵,上不得台麵。


    “你看看你那個大哥,外出遊蕩了三年,回來依舊一副派頭的模樣,我說賦哥兒,你什麽時候才能給姨娘爭爭氣?”


    謝賦不想說話,垂著頭,低聲呢喃“大哥是侯府嫡長子,又是世子,身上的氣勢自然是別人比不了的。”


    “你……”


    謝安的妾室,溫氏恨鐵不成鋼的指著謝賦。


    謝賦卻繃直唇角“姨娘,夜色晚了,我要歇息了。”


    “不日我要下科場,不能耽誤了。”


    他說這個話,溫氏自然是不敢再說什麽了,兒子已然壓不過別人,就指望著這場科考打翻身仗呢!


    溫氏出去了,謝賦躺在床上,卻是久久的沒有睡著。


    睡不著的不止他一個,謝硯躺在床上也是一樣,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以往都是摟著葉芸睡的,現在人不在身邊了,他一時很難適應。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沈惠和齊若然。


    齊若然在沈惠的房間裏,委屈中帶著苦澀的開口“姨母,表哥既已娶妻,怕是若然就要辜負姨母的一番心意了。”


    沈惠拉著她的手,眉心也是一片惆悵,不過卻篤定開口“你莫要胡說。”


    “什麽娶妻?”


    “一個鄉下的農家女,就是給我們家當丫鬟,我都嫌粗糙的慌。”


    “那不過就是你表哥流落在外,打發寂寞的玩意。”


    “你莫要多想,不說我不同意,就是侯爺也是不會同意的。”


    “你表哥不日肯定是要重新在京城擇妻的,所以到時候自然非你是不二的人選。”


    “你隻要多多在你表哥麵前露臉就好。”


    沈惠這邊和齊若然打算的很好,可謝硯第二天卻就宣布,自己浪子回頭,誠心悔改,要去軍中改造自己。


    沈惠“……”


    齊若然“……”


    楞了半晌,等沈惠回過神來,就是強烈的反對。


    “去什麽軍中?你都已經離家三年了,這……這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又要離開?你……”


    沈惠說著激動的紅了眼眶,捂著心口抹著眼淚“你這是要娘的命啊!”


    謝硯隻能沉默不語。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


    如果當初他沒有一早就卷進這場漩渦中,那麽他可以置身事外,可以不管。


    可一早他就站在了漩渦中心。


    現在不去想,不去做,隻等著說自己無辜,那麵臨他的也隻是待人宰割。


    而且不僅是他自己要成為砧板上的肉,連家人也是一樣。


    為了謝絕有那麽一天,那麽今天的分離和痛苦是必然要承受的,當然也是短暫的。


    沈惠沒有辦法,又看向謝安,“侯爺,你說說他啊!”


    “你……你就這麽一個嫡子,難道你真的要看著他……”


    謝安無動於衷的麵色終於因為這一句話,出現裂縫。


    他不滿的看向沈惠“婦道人家的,胡說什麽?”


    “硯兒就是去曆練曆練,又不是真的當個小兵往前衝,你胡言亂語什麽?”


    謝安怎麽可能不看重自己的嫡子,不僅看重,而且看的比自己的眼珠子還重。


    所以才不許沈惠說那些不中聽的話。


    沈惠抹著眼淚“可……”


    “可什麽可?”謝安斥她,“這件事就這麽定了,孩子的事,他自有打算,你切莫再出去胡言亂語了。”


    “我……”沈惠依舊抹眼淚。


    這個時候,女人以夫為天,既然當丈夫的都一錘定音了,就說明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她再說什麽都沒用。


    隻能一個勁的掉眼淚。


    謝硯到底不忍,坐到她一旁,拿起帕子給她擦眼淚“好了,我保證不會有事的,就像爹說的,我又不會衝鋒陷陣,你怕什麽?”


    沈惠嗔了他一眼“哪有那麽好的,刀槍無眼,誰能防的住。”


    謝硯不說話,隻道:“我就這兩天就要離開,你不給我準備些東西嗎?”


    果然,這句話衝散了沈惠的傷感,她點頭“對,是該給你多準備些東西。”


    這時候齊若然忍不住插話“表哥真的要去軍中嗎?”


    “姨母等了你這些年,每日的盼著,就是想著等你回來可以團圓一番,你這一走,姨母該多傷心呐!”


    謝硯眉心立馬蹙起來。


    果然,沈惠剛被打斷的悲傷又凝聚起來,眼看著她又要掉眼淚。


    謝硯隻能道:“我隻是去曆練,很快就會回來,不會幾年不回來的。”


    這話謝硯算是說謊了,去都去了,到時候就得看情況了,哪裏是遊曆一番就回來的事。


    但是沈惠不懂,就抹了抹眼淚“不騙娘?”


    謝硯點頭。


    沈惠這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不過卻想起什麽似的,突然抓住齊若然的手看向謝硯,“你去軍中也可以,但是去之前,得把一件事辦了。”


    謝硯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是直覺不是什麽好事。


    皺著眉問“什麽事?”


    沈惠又瞥了一眼外甥女“給你和若然把親事定下來。”


    謝硯驀地站起身,周身凜冽“娘,你到底在胡說什麽?”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成過親了。”


    沈惠也站起身“你那是什麽成親?”


    “無父母在場,我和你爹都不知道,你們可能連個媒人都沒有,說什麽成親?”


    謝硯身姿英挺,眉目堅定,一字一句“天地為媒,日月清風為證。”


    “她至死是我謝硯的結發妻,這件事沒人能改變。”


    謝硯說完這些話,直接轉身“我不日就要離開,還有許多東西要準備,就不陪爹娘久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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