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皇族暗影
第335章 皇族暗影
從影第一次出現在秦婉面前，他便是身穿黑衣，面帶黑巾的形象，他的理由是，因為皇家影衛，是隱藏在黑暗中的一個影子，見不得光的。
雖然看不到表情，但是秦婉可以從對方的眼神，態度，說話的語氣中，感覺到對方是恭敬的，這種恭敬，尤其在每次要她做些什麼的時候，尤為明顯。
有求於人么？自然是要畢恭畢敬。
這是第一次，對方如此氣急敗壞的跟她說話。
秦婉餘光虛虛落在後方，眼瞳中，閃過複雜的意味。
是因為她是前朝皇族血脈，卻對故國沒有半點好感，觸動了他的逆鱗？還是……他所求近在眼前，只差一步就能拿到，而她卻不配合，所以急怒攻心？
秦婉從來就不是個蠢人！
相反，她很聰慧，善於察言觀色，懂得分明什麼是虛情假意。
因為打開了地宮，看到了此間的窮奢極華，她確信了自己的確是前朝皇族後人，但是，對於這個所謂的前朝皇家影衛，她從未徹底的相信過。
此刻，尤其不相信，甚至說，是異常的戒備。
她本能的，覺察到了某種危險。
「是啊，我被他們養這麼大，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嗎？」
秦婉笑了，「這麼多年，你對我不聞不問，直到事情快要敗露的時候才跳出來，告訴我，楚氏皇族是我的仇人，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使命，是搞亂大楚，趁亂汲取力量，取而代之，可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做不到，我從生來，就被教導做一個貴族小姐，我想要的，不過就是錦衣華服，美滿一世而已。」
「可你每次都用所謂的家國大義來告誡我，讓我謹記滅國之恨，呵，現在都宣仁三十年了，前朝滅國快七十年了，我出生的時候，前朝便是釘在歷史恥辱架上的一個名字，你讓我怎麼對它有感情？怎麼去感受所謂的滅國之恨啊？」
也許是萬萬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庇護了這麼久的主子，竟然是這麼個完全付不起的阿斗，影沉默了許久，終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是我思慮不周，不應該讓你承受這樣的重擔。」
「可是擔子，總得有人挑起來，你無法感同身受，可我能，主君是我親眼看著，被仇敵殘忍殺死的，還有主母，若非仇敵追捕，她又怎會產下你后就力竭咽氣，他們的仇，無論如何，我要替他們報。」
「主君臨死前，告訴我，一定要庇護小姐的安全，等小姐平安長大，找到《太音曲》，小姐就可拿著這個鑰匙，打開地宮，拿到傳國玉璽，號令四方，破亂反正，光復嘉明大業，為他和無數枉死的皇族中人，報仇雪恨。」
他朝秦婉叩首：「小姐不願意，卑職絕不勉強，但還請小姐，將傳國玉璽請出，卑職答應過主君，一定會為他報仇雪恨。」
情真意切，端的是忠心耿耿。
秦婉卻譏誚出聲。
「你黑巾下那張臉，肯定時常板著吧，所以，做起戲來，才會這般的生硬，讓我努力想感動一些，都感動不起來。」
說話間，她忽然面色一變，從面帶譏誚，變成了失望、悲慟、仇恨等等複雜情緒，她將方才影說的話複述了一遍，聲音帶著小主人無盡的失望隱痛，和對故主的深厚感情，讓人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傷她之傷，恨她之恨。
影眼中的恭敬神色，瞬間變成刀鋒般凌冽。
好似沒覺察到他的變化，秦婉解釋道：「自從秦姝來到秦府，我便時常的做戲，經驗比你豐富多了，自然做得比你像一些。」
影陡然站起身來，渾身散發著冰寒之氣。
就連旁邊只顧著打量地宮奢華的溢彩，都感覺到了，詫異看過來。
秦婉臉上笑意不減，只是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發抖。
她剋制住心裡不斷漫上來的寒氣，不閃不避的，對上影的視線。
「果然是陰險狡詐的皇甫氏之人，年紀輕輕，就如此的有心計的，一直裝成懦弱無能的小白兔一樣，對我言聽計從，直到摸到我的底牌了，就懂得跟我談條件了。」
影身形一動，快如閃電的，來到秦婉旁邊，伸出手，捏住她白皙的脖頸間。
「可你以為，你還有選擇嗎？」
他輕輕的笑起來。
那笑聲充滿了某種說不出的惡意，秦婉后脊樑一股涼意直竄而起，想要後退，躲開他的禁錮，然而她一動也不能動，就連想叫高啟幫忙，也開不了口。
「別白費力氣了，你就沒想過，為何我把高啟變成傀儡，你卻能號令嗎？」他手指在她脖頸上游移，「因為從你出生起，我就跟你結了血契。」
他的手指漸漸收緊，眼神冰冷下來。
「我能把高啟變成傀儡，自然也能把你變成傀儡，只不過，因為你血脈特殊，所以控制起來麻煩很多，好在，我花了這麼多年的功夫來研究，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以我的血，將養出這寶貝。」
影拿出一個盒子。
盒子中，是一隻奇怪的蟲子，成紫黑色，唯有一雙眼睛是赤紅色的，看起來陰邪詭異，秦婉瞳孔急遽緊縮起來。
是本已世間絕跡的傀儡蟲。
顏色越深，控制力越大，像這樣的紫黑色，乃是傀儡蟲之王。
在皇莊里，她親眼看到，高啟被顏色要淡得多的傀儡蟲給咬了，蟲子順著血口，鑽進身體里，片刻后，高啟就成了主人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傀儡。
「皇甫氏，世代以皇族之血，將養傀儡蟲，用傀儡蟲，控制武藝高強之人，收為皇家影衛，為他們做暗地裡見不得人的種種勾當。」
「每一代的影衛，最終的結果，都是被傀儡蟲吃得屍骨無存，他們能感覺到傀儡蟲的存在，可是卻無能為力的，眼睜睜的看著傀儡蟲控制自己的身體，執行皇帝下的每一項命令，無論那個命令如何的殘暴無道，他們根本無法選擇。」
「如今這種滋味，也該換皇甫氏的人，來嘗嘗了。」
影眼中露出笑意，將盒子中的傀儡蟲王，往秦婉身上一拋。
他的目的，從來不是什麼扶助舊主，光復故國榮耀，而是拿到傳國玉璽，成為天下的至尊，原本，看在秦婉幫他打開了地宮的份上，若她乖乖聽話，他不會這麼快展露自己邪惡的一面，可惜啊，誰讓她不知進退，那麼，就別怪他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