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黃雀在後
第233章 黃雀在後
就在三皇子夫婦衷心為華清祈禱之時。
秦婉也滿懷擔憂的，向寧氏請求，准許她前往宏福寺上香，祈求公主平安歸來。
秦姝回鄉的當天，因秦暄貪涼，一碗接一碗的水果冰沙下肚，到下午，就鬧起肚子來，王氏照顧了半天，秦暄才緩和些，迷迷糊糊的睡去，夢囈中一直喊娘，聽得王氏十分辛酸，正巧秦永瀟下衙來，也聽到了，轉身就去了書房，片刻后，帶著一張協議書去了寧府，直接將協議書拍在寧氏跟前，放下話，若還想回寧府，就簽下協議。
協議書上，是十條禁令，包括禁止寧氏踏進春合苑，禁止寧氏過問秦姝的事情，禁止寧氏端出母親架子，為難秦姝等等。
寧氏還以為秦永瀟是服軟來接她，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個，這跟啪啪扇她耳光有什麼區別，氣得夠嗆，當場跟秦永瀟吵起來，可惜她哪裡會是秦永瀟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得轉頭哭求哥哥們幫她做主。
寧府大老爺、二老爺還沒來得及開口，秦永瀟就把寧氏對秦姝做的惡事，條條樁樁都說了出來，擺明底線：若是寧氏不接受協議，可以，那和離好了，誰也不耽誤誰，他正好可以另娶個良善夫人，來照顧兒女。
寧氏氣得當場吐血，氣急之下，揚言要告御狀，讓世人知道秦永瀟陞官了，便要拋棄糟糠之妻，還要讓世人知道，秦姝是何等的不孝。
寧府大老爺、二老爺，表面上呵斥妹妹胡鬧，話里話外，卻隱透威脅，說秦永瀟若執意半點不顧及寧府的臉面，如此苛待寧氏，大不了，兩家徹底撕破臉，從親家變仇人，讓秦永瀟徹底沒法在官場上立足。
然秦永瀟，豈是會因威脅而害怕的。
當即一口應了下來，要告到御前，正好，那他就讓皇上好好了解，堂堂都御史，天子耳目風紀之司，教出來的，是怎樣一個好女兒？
轉身就要回府寫摺子。
寧府中人傻眼了。
反應過來，連忙攔住秦永瀟，齊齊從端著身份，到低聲下氣，寧府大老爺、二老爺，更將寧氏狠狠訓了一頓，讓她跟秦永瀟誠心認錯，簽下協議書，要不然，寧府以後，就不再是她的娘家，他們也沒有這樣糊塗的妹妹。
寧氏兄弟，本來就不是打心底的想給寧氏撐腰，他們得知了寧氏所作所為之後，也很無語，可終歸是兄妹，若是能嚇一嚇秦永瀟，幫她掙回些臉面，也是好的，哪裡知道秦永瀟這人，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這等情形，不趕緊服軟收場，難道還真等秦永瀟開炮啊？
這秦大炮的威力，就是連皇上的親兒子，囂張乖戾的八皇子，也抵不住的。
就這樣，寧氏滿肚子憋屈的，回了秦府。
秦婉自然也跟著回來了。
以前秦婉處處給寧氏長臉，寧氏看她，無處不順眼，無處不熨帖。
可如今，秦姝天才之名，早就蓋過了秦婉，還得太后青眼，就是開鋪子做生意，也能做得與眾不同，引得京城有身份的人家，全都趨之若鶩。
有時候，不免會想，若不是因為秦婉，她當初也不會失手推了親女兒，在母女之間劃下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從此越走越遠，相互仇視。
若沒有秦婉，她如今，也不會活得如此憋屈，婆婆不喜，丈夫不愛，女兒不親……作為天才少女的母親，她本應該是走到哪裡，都受到關注和欽羨。
曾經對於秦姝孤魂野鬼上身的懷疑，也在秦姝隨同張公公堂堂正正的入宮，又安安全全的出宮歸來時，徹底打消了。
皇宮是天底下浩然龍氣最盛之地，孤魂野鬼，根本承受不住。
在寧府的這段日子，每每一想到這些，寧氏看向秦婉的眼神，當初有多疼愛，如今，就有多複雜，那複雜中，又有多少的後悔和埋怨。
秦婉全都看在了眼中。
她一如既往的孝順，天大的事情，也絕不會在寧氏面前，大聲的說半句話，以免驚擾母親，只是溫言細語：「母親，公主待女兒那樣好，常跟女兒說，女兒跟她的情誼，就像姐妹一樣，如今公主出事，讓女兒如何能什麼都不做，在家中等消息呢？」
說道最後，淚如雨下。
到底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就算近來，因為一系列的變故有所埋怨，可寧氏到底是心疼秦婉的，尤其事關華清公主，當即應允下來，還拿出幾張銀票給她。
「想去就去吧，我讓李媽媽陪你去，多捐點香油錢，讓菩薩看到我們的誠心。」
秦婉乖順應下來，在李媽媽的陪伴下，帶著兩個貼身丫環出了府。
馬車駛出長寧街，出東華門，路過泰安街，李媽媽看到外頭熱鬧的賭坊，捂著肚子哎喲哎喲痛叫起來，「小姐，老奴估計是吃壞肚子了。」
「那可如何是好？祈福之事，耽擱不得。」流光急了。
「要不，小姐先走，我一會兒趕來宏福寺跟小姐匯合？」李媽媽苦著臉說。
「也只能這樣了。」溢彩讓車夫停下馬車。
李媽媽眼中一喜，就要下車，突然秦婉叫她，「媽媽，等等……」
轉頭，一張面額十兩的銀票，塞在她手裡，李媽媽眼睛倏地亮了，口中卻推辭道：「小姐這是幹什麼？」
「媽媽可是母親身邊最得力的人，一定要保重好身體，才能伺候好母親，既然不舒服，也不用急著趕來，找個郎中看看，身體沒問題了，再來宏福寺接我就好。」
「小姐體恤老奴，老奴感激不盡。」李媽媽歡天喜地把銀票收下，感激涕零的目送馬車走遠，立刻一轉身，鑽進了賭坊里。
馬車中，秦婉將剩下的銀票，遞給溢彩收起來，問流光，「我讓你打探的事情，你打探得怎麼樣了？」
流光興奮道：「已經都打探清楚了，兩壺好酒一入李媽媽的肚裡，夫人有多少田契地契，錢莊里存了多少銀子，家裡銀票有多少，鋪子有幾個，全都吐得乾乾淨淨，奴婢才知道，原來夫人這麼有錢啊。」
秦婉笑了，「不愧是十里紅妝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