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治破傷風
第222章 治破傷風
「果然我沒認錯人。」沈縣丞撫掌，旋即皺眉看向李虎子，「你這孩子，之前瞧著你，還以為你是個懂事的，背地裡，竟然這般不學好，竟然還坑到了五小姐頭上，這件事，我定要告訴你爺爺，看他怎麼收拾你。」
李虎子一聽要告訴爺爺，嚇得面無血色。
「縣丞大人，求求你，別告訴我爺爺，我跟你磕頭。」可被綁著，無法磕頭，情急之下，竟用後腦勺去撞樹。
阿翡時刻盯著他，忙一掌托住他後腦勺，順手擰住他衣領，將他從樹上放下來，扔到沈縣丞跟前，交給官府處置，免得這小無賴磕到碰到哪裡，藉機賴上她。
李虎子得了自由，立刻噗通跪在沈縣丞面前重重磕頭。
「哎你先起來。」沈縣丞想著上次見這孩子的情形，有幾分心軟，將他拉起來問道：「你老實說，這件事是你自己想出來，還是別人教唆你的？這是第幾次了？你原原本本的都告訴本官，若有半句謊言，我決不輕饒。」
李虎子瑟縮了一下，他一個小孩子，對官員，有種本能的畏懼，不敢隱瞞和撒謊，加上沈縣丞又幫過他們家，當時還誇過他，內心裡，又無比的羞愧後悔，當即低著頭，將自己這幾日做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交代了。
聽到他差點死在馬車底下，不僅沒有就此收手，反而借著壓驚休息的兩天，總結成功經驗，今天特意選上秦府面善的車夫，眾人的表情，相當一言難盡。
這孩子，小小年紀，就會總結思考，改進作案方法，這份聰敏，要是用在正道上，多好，偏偏用在歪門邪道上，若不嚴加管教，把性子正過來，那他以後長大了，肯定是個禍害，而且還是個了不得的禍害。
沈縣丞當即面色嚴肅，「你這件事性質惡劣，我必須告訴你爺爺，讓他對你嚴加管教，以免你將來鑄成大錯。」
「不要，求求你，縣丞大人。」李虎子帶著哭腔。
見沈縣丞神態堅決，他面露絕望，跪著爬向秦姝，用力磕頭，「五小姐，求求你，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這件事，不能讓爺爺知道，求求你。」
秦姝最不喜歡看人跪來跪去的，更何況對方是一個孩子，伸手將他拉起來，看著他的眼睛，「為什麼不能讓你爺爺知道？還有，你想訛錢來幹什麼？」
「因為……爺爺病了，我想給他治病。」
「下白雨那天，屋子塌了，爺爺受了傷，他說沒事的，過幾天就會好，可是都一個月了，還沒好，傷口都流膿了，村裡的人說，這是破傷風。」
眼淚大滴大滴，從李虎子眼睛里冒出來，這一刻，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狡猾散去，露出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孱弱無助來。
「我不想爺爺死，我想他好好的活著，長命百歲，我去了縣裡的醫館，問大夫，大夫說，這種病，原先是沒救的，但是前些日子，宮裡的太醫，開發了一種叫青霉素的葯，可以治很多疑難雜症，但是價格很貴，打一針要十兩銀子。」
「我想賺錢，給爺爺打青霉素，可是我太小了，招工的人家，都不要我，我去求果園的老爺，想用未來十年給老爺看果園，換取十兩銀子，可老爺說，今年瓜果價賤，果園不賺反虧，他幫不了我，能幫我的，就是准我摘桃子去賣。」
「那天，我想著爺爺的病，精神恍惚之下，被馬車驚嚇了，那個善心的小姐，給了我一兩銀子壓驚，我鬼迷心竅，就想著，用這種方法，可以早日攢夠給爺爺的看病的錢。」
年紀大的人，最聽不得這種可憐事，顧媽媽聽得淚眼摩挲。
沈縣丞表情也有所鬆動。
阿翡也不氣了，眼巴巴的看著自家小姐，幫忙求情的神態十分明顯。
秦姝想了想道：「先去趟李家村吧。」
李虎子一慌，哭著衝到前頭，張開雙臂想攔住眾人，被阿翡擰了起來，丟上車，「閉嘴，我們小姐是去看你爺爺病情，你的賬，晚點再算。」
李家村不遠，一行人很快就到了。
村民們都認識沈縣丞，立刻通知了村長，村長很快趕過來，得知一行人是來看李老頭的病情時，村長忙道：「李老頭是傷在腿上，傷口周圍，爛得觸目驚心，這樣子，十有八九就是破傷風了，真是太可憐了，虎子還這麼小。」
李虎子一聽，又要飆淚，阿翡怕了他那驚天動地的高音，忙瞪村長：「你胡說什麼呢？他爺爺又沒死，破傷風又如何，治好不就得了？」
得了破傷風，等於被宣布了死刑，還想治好？
村長心說這個小姑娘可真會異想天開。
不過看在她們是縣丞大人領過來的，縣丞大人對她們無比客氣，還處處的以那個帶面紗的小姐為先，便違心附和道：「姑娘說的是。」
不多時，就到了李老頭家。
李虎子先跑了進去，眾人隨後，一進去，就看到堂屋裡，放著不少東西，有米有面還有雞蛋青菜什麼的，還有一些銅錢，村長道：「這些都是村裡人送來的，希望李老頭能安心養病，爭取早日康復。」
其實是可憐他估計是時日無多了。
沈縣丞不由點點頭，「你這個村長，當得不錯。」
當即秦姝去診看，果然，如村長所說的一樣，傷口爛得觸目驚心。
這樣嚴重，她身上帶的，趁著在京里這段時間，抽空去楊太醫那裡，用太醫院的設備和原料配置的消炎鎮痛丸，只能抑制病情，不能治癒。
還是得打青霉素。
秦姝將消炎鎮痛丸，給了李虎子一些，吩咐他一天三次，每次兩顆給病人服下，又吩咐宋電，「你去找楊太醫，要兩支青霉素和注射器，立刻帶回來。」
宋電領命而去。
李虎子傻了，反應過來，立刻熱淚盈眶的給秦姝磕頭。
「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動不動就跟人磕頭。」秦姝說：「比起磕頭，你可以用另外的方式來回報。」
李虎子聞言立刻起身，像個小大人似的抱拳道：「五小姐大恩大德，無論讓虎子做牛做馬，還是上刀山下火海，虎子都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