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兩軍開戰
第208章 兩軍開戰
「晟兒，你可知，父王為何，給你妹妹取名思歸？」
「悲離居之勞心兮，情悁悁而思歸。」
「因為父王在西境的每一天，都想著妻兒，父王的職責，是擊退西嶸賊子，護我西境的百姓，保大楚的子民，也是活著回來，因為我的妻兒，在家裡等我。」
「父王跟你母妃，一直想為你添個妹妹，以免你孤單，許是上天聽到了我們的祈求，所以把她送到父王面前來，以後，你就有妹妹了，你只要叫喚她的名字，你就知道，父王雖然人不能時常陪在你身邊，但是父王的心，一直陪著你。」
有被掩埋的記憶，掙開束縛，破土而出，浮現在腦海之中。
跟著一起帶出來的，還有歇斯底里的聲音。
「什麼上天送來的禮物？什麼取名思歸，是想跟我們母子團聚？騙人，都是騙人的，你父王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騙子！」
「晟兒，你知道嗎？那丫頭不是撿來的，那根本就是你父王，和外面的野女人生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因為我不能給凌家開枝散葉嗎？」
「對，一定是因為這個！靖西王府三代單傳，急需開枝散葉，母后和皇兄都勸我，給你父王納妾，讓你多幾個兄弟姐妹，免你將來獨木難支。」
「可是晟兒，我的丈夫，我為什麼要跟別人分享？你父王答應過我的，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會納妾，絕不會負我的！」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出生，毀了我的身體，無法再孕育孩子，你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上？你不配叫晟這個字，你帶來的根本不是光明，而是黑暗。」
無數狀若癲狂的聲音，齊齊湧入大腦，讓人頭痛欲裂。
凌亦晟抱頭蹲下身去。
城樓下，西嶸鐵騎，呼嘯而入，追逐著城中的百姓，一路殺傷搶掠。
勝利的滋味太美妙，羊羔們滿臉驚恐，嗷嗷大叫著逃竄的場景，比西嶸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格鬥會，還要有看頭，讓他們無比興奮的。
興奮的西嶸先鋒軍，無暇注意到，那些驚恐逃竄的百姓，步子穩健得，不像是普通的百姓，且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避開要害。
城樓上，張平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看不清自家將軍的樣子，只能看到將軍抱頭的雙臂，青筋暴突，十分可怖，好像下一秒，暴突的青筋就會炸裂開來。
「將、將軍。」
「您別擔心，思歸小姐不會有事的，杜風已經帶人去了，準備秘密接近森泰，伺機救下思歸小姐。」張平趕緊吐露道。
是啊，即使不是親妹妹，思歸小姐，也是跟將軍相依為命長大的，情誼深厚，跟親妹妹沒有區別，雖然說為了麻痹西嶸，引君入瓮，一舉殲滅，將軍突然把暗中跟隨並調查姦細安嬤嬤的杜風，調了回來，故意讓思歸小姐，落入西嶸之手。
但是，親眼看到妹妹被當成人質，將軍還是受不了了吧。
所以才這般反常！
這個念頭剛轉完，張平就見將軍抬起了頭，看著他，勾唇笑了。
「那朵食人花，從來都不是我妹妹。」
那是一種，張平從未見過的笑容，詭異、陰邪、惡毒……像是被惡魔附身了一樣，讓他心下毛骨悚然，忍不住，倉惶後退了兩步。
「讓開讓開，保命符來了。」
忽然邵雷衝過來，揮舞著一方帕子。
「將軍，快看這是什麼。」
只見帕子上，是一支長勢狂野的薔薇，還有一個小小的姝字。
凌亦晟看著那個小小的姝字，那個字，有種神奇的力量，讓他接近狂亂的神智，得到安撫，他唇角詭異的笑容，也頃刻間消失了。
一切彷彿只是張平的錯覺。
眼見著主子恢復正常，邵雷長舒了一口氣，心想夏雨那傢伙，不愧叫『及時雨』，讓人八百里加急送來的這東西，簡直太有用了。
要不然，緊要關頭出差錯，這場仗，還不知道如何打呢？
邵雷一邊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一邊滿臉憨厚的說道：「將軍，這是五小姐特意命人送來的，五小姐帶話，她在京城，等著你平安回去。」
一瞬間，凌亦晟腦中，那些癲狂的聲音，混亂的思緒，讓他喘不過氣來的東西，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清晰的念頭——
她等著他回去……
凌亦晟小心翼翼的接過帕子，彷彿接過他此生，最重要的東西，他摩挲著上面小小的姝字，而後，小心的將帕子收起，放進了貼身的暗袋裡。
「通知林毅，鳴鼓，備戰。」
張平還在發懵，邵雷給了他一肘子，才反應過來，「末將領命。」
「通知杜風，速回，違令，斬立決。」
「是！」邵雷一口應下。
兩人一同走出密洞，去通知傳令兵。
傳完令，張平忍不住滿心好奇，將邵雷拉到一邊，「剛剛什麼情況？」
「你沒長眼睛么？就是我送來一張保命符，救了你的小命。」邵雷冷哼一聲：「不然，就憑你和杜風背著王爺，自作主張，王爺一怒之下，早就將你斃了。」
「哎我這不是擔心，若真的大義滅親，從此王爺就孤苦伶仃了么？」張平嘆了一口氣，「畢竟，安嬤嬤是姦細這件事，思歸小姐不知情，不知者不罪。」
「不知者不罪？哈！說不定，她才是最大的原罪。」
要不然，主子為什麼會態度驟然轉變。
原本的計劃，是安嬤嬤劫走凌思歸后，杜風暗中跟隨，一路探查安嬤嬤接觸過的人，待到緊要關頭，由易容者，替換下凌思歸。
原本，沒打算讓凌思歸真的涉險。
是自從接到張安傳回的密信后，主子突然改變了計劃，變成了易容者取代安嬤嬤，將凌思歸送到森泰手中，而真正的安嬤嬤，被杜風帶回，主子親自審問。
很快，戰鼓響，狼煙起。
城中殺燒搶掠正歡的西嶸鐵騎，停住了腳步。
「噢喲，看來林大將軍，看不慣咱們的殺羊遊戲，想要學他下地獄的主子，奮起反抗。」森泰高立馬上，聲音震天，「那咱們還等什麼，沖啊，殺光楚軍，屠盡滿城！」
「殺光楚軍，屠盡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