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血海深仇
第197章 血海深仇
西嶸王豪情萬丈，直接提起一壇酒，仰脖喝下，空壇摔地。
「天佑西嶸，鐵騎一出，踏平中原。」
八部首領緊緊追隨，大帳內響起啪啪啪的空壇摔地聲，緊接是如雷的應和聲：「天佑西嶸，鐵騎一出，踏平中原。」
「我等誓死追隨王上，殺盡楚人，殺！殺！殺！」
聲威撼天動地，人人熱血沸騰。
他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西嶸各部，自來民風彪悍，馬背上的民族，來如電去如風，一旦部族中物資短缺了，西境十六城，就是他們後院的糧倉。
那些瘦弱的中原人，根本不堪一擊，一千鐵騎，就能將他們上萬人衝擊得四下潰逃，他們只需舉著沾了馬糞的利箭和砍刀，一路暢通無阻，收割弱雞們的性命。
便是命大未死，那更好了，那些沾染了馬糞的傷口，也會讓那些弱雞們，從傷口處開始潰爛，受夠痛苦折磨，最後像條蛆蟲一樣死去。
他們的祖先，甚至曾經一路殺燒搶掠到中原人的京都，擄走了皇帝和無數後宮妃子，讓中原人高高在上的皇帝，給他們西嶸貴族提鞋，讓那些嬌花一樣的後宮妃子，屈身他們西嶸士兵的生下，更別說是手無寸鐵的百姓……
在長達上百年的時間裡，他們一直都是，中原人深入骨髓的噩夢。
可就在中原皇位上，換了姓楚的人，鎮守西境的，換成姓凌的靖西王之後，西嶸祖輩相傳的鐵血榮光，戛然而止。
那些孱弱如羊羔，一嚇就奔逃的中原人，竟然敢應戰了，更讓西嶸人憤怒得無以復加的是，陰險狡詐的楚軍，布下詭異的砍材陣，竟然把他們戰馬的馬腿，當成材來砍，用一種古怪的武器，一砍一個準，打得他們措手不及，人馬死傷慘重。
彷彿一個不祥的預兆，從此仗開始，西境十六城，再也不是西嶸來去自如的後院了，明明他們站在烏拉山上，依舊可以看到西境十六城，可這中間，像是忽然架起了無形的銅牆鐵壁，他們一次次的衝擊，都不能將屏障擊潰。
就算先鋒軍衝進去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楚軍會不要命的，前仆後繼，切斷他們的隊伍，再用陰毒的計策，將先鋒軍分化，消滅。
失敗了太多次，祖輩的榮光再也無法激起他們的鬥志，西嶸各部逐漸分裂，蟄伏起來，直到兩年前，如今的西嶸王，當日的安格部首領墨多，率五千鐵騎，兩萬族人，突破邊關，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短短一個月，侵佔了六座城池。
消息傳到各部，人人嘩然。
各部首領這才知道，鎮守西境的主將，早已不是靖西王。
靖西王已經死了，而其子，文弱無用，不成氣候。
上天終於站到了他們這邊，西嶸復仇的時候來了！
各部紛紛響應墨多的號召，擁立墨多為西嶸王，追隨墨多，迎頭痛擊大楚龍虎將軍武平釗十萬大軍，燒其糧草，斬敵過半。
那一仗，西嶸一雪多年恥辱，聲威震撼天下，就連北梁、東鄞都派出使者，前來朝賀交好，可這些，還不夠，他們要打到京都去，活捉大楚皇帝。
所有西嶸人都堅信，屬於他們的時代，回來了。
他們鬥志昂揚，集結精銳人馬，準備肆虐中原，其中西嶸王墨多，最驍勇善戰的弟弟托圖，率一萬鐵騎，作為先鋒軍打頭陣。
行至途中，他們遇到了一支人數不多，卻拿著奇怪武器的楚軍。
有識得此奇怪武器者，臉色大變，「那是專門專門砍馬腿的刀，他們在布砍材陣。」
在很長時間裡，『砍材陣』這個由第一代靖西王創立，並只有歷代靖西王能掌握的奇特陣法，一直是籠罩在每一個西嶸人頭上，厚厚的陰霾。
因為這個陣法，摧毀了西嶸的鐵騎優勢。
可靖西王已死，其子文弱不堪，哪裡還有砍材陣？
分明是故弄玄虛！
多年的憋屈和怨恨，瞬間化成了復仇的怒火，托圖一聲令下，西嶸先鋒鐵騎全力追擊，誓要將這支楚軍盡數殲滅。
天黑時，他們將楚軍追擊進一個山谷。
羊羔已無數可逃。
托圖仰天大笑，準備將這群人，剝皮抽筋，徹底打破西嶸人頭頂的陰霾。
可就在這時，山谷四周，亮起了火把。
無數楚軍，鬼魅一樣的冒出來，無數的火把，將山谷照得亮如白晝。
明亮的火光，將迎風而展的旗幟，照得清清楚楚，上面是一個讓西嶸人膽寒的、也是最不想看到的，一個大大的凌字。
旗幟旁邊，一個文弱青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托圖不愧是最勇猛的戰士，見此狀況，不僅沒有半點懼怕，反而熱血沸騰。
「拿箭來！讓老子射了他。」
有小兵很快應聲上前，呈上利箭。
托圖伸手接過，他抓住利箭的同時，一道青光從他脖頸閃過。
周圍的副將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看到主將大人的脖子，鮮血噴洒，頭顱不翼而飛，被那個不知哪裡竄出來的小兵，擰著跑的沒影兒了。
西嶸將士出離憤怒了。
可為主將大人報仇雪恨的激憤之情尚未展開，他們就看到旗幟下的文弱青年，單膝跪地，高聲說道：「恭喜王爺旗開得勝，萬軍之中斬殺敵首。」
文弱青年的前方，迎面走來一人，他一邊走，一邊扯掉身上小兵的裝束，露出金色軟甲和俊美冷漠一張臉，他用劍挑起托圖的頭顱，目光比劍光還森寒。
「犯我大楚者，殺！無！赦！」
那一仗，以西嶸王親弟弟托圖的人頭和一萬先鋒軍為祭，靖西王的威名，再一次響徹西境，凌亦晟這個名字，也成為了西嶸新的噩夢。
西嶸光復先祖偉業的美夢，就這樣被攔路打碎了。
像是多年前一樣，這只是一個開端，在接下來的兩年，他們被一點一點，趕出了西境，就連佔領的六座城池，也被楚人奪了回去。
墨多野心勃勃，如何能甘心？
最終勾結內應，集結了三萬主力軍，由最看重的大王子領軍，發動復仇之戰。
結果，全軍覆沒，只有大王子和其身邊幾個親衛，像喪家之犬，逃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