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疑心生鬼
第189章 疑心生鬼
房中，寧氏面色鐵青，氣得直掉淚。
「我這都是為了誰，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那孽障莫名其妙失蹤這麼多天，如今很可能還牽扯進了會要命的事情里，全家上下，竟然還護著她，我看他們都失心瘋了，那孽障回鄉下的這段日子，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啊？」
「是啊，這件事真是太邪門了。」李媽媽也十分想不通。
「有身份的人家，家中若有女孩兒失蹤，為了姑娘的閨譽著想，只敢悄悄的尋找，若是運氣好找到了，事情又無敗露，那姑娘家還有顏面見人。」
「若是找到了，但事情敗露了，為了家中其它女孩兒的閨譽，只能將敗了閨譽的姑娘，送到家廟或是莊子上，了此殘生。」
「可五小姐這個，人還沒影兒呢，她失蹤的事情，別說這十里八鄉了，就連京城裡，都滿天飛了，誰家不知道，這閨譽顯然是無可挽回了。」
「這個時候，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她們，竟然沒人想著該如何降低影響，免得帶來府中其它姑娘的名聲，影響姑娘們的親事和前程，反而一門子心思的，祈禱五小姐能回來，這哪是正常人家能幹出來的事情，倒像是那些不分是非，被人蠱惑的邪教徒。」
「可不就是被蠱惑了么？」
李媽媽的一通話，徹底說到了寧氏的心坎里，眼淚也不留了，她皺起眉頭，將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也都傾吐了出來。
「去年這丫頭剛入府時的情形，你是知道的，讓她寫篇字，像要她的命一樣，寧可罰跪思過堂，也不願意寫，怎麼忽然間，字寫得這麼好了？」
「還有琴藝，給她請的琴師，走的時候動作迅速得，像是慢一點，會命喪秦府一樣，也從來沒聽過那孽障談過琴，怎麼文會上，突然就能把宛如壓得顏面掃地？」
「夫人說的這些，也正是老奴心裡無比困惑的地方。」
李媽媽會心猛點頭，像是忌諱什麼，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老奴覺得，五小姐自從磕破了後腦勺醒來之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對，就是從她磕破腦袋醒來之後，眼睛里，就再也沒有我這個做母親的。」寧氏氣憤道：「雖是我當日失手，推了她，但，是那孽障先動手，想謀害婉兒，我不得已之下，才將她推開的，她就從此恨上了我。」
「你看她恨我恨得，連表面功夫都不做，送到京城的酥餅，還特意在信上寫明是孝敬她爹的，眼裡根本就沒有我，她也不想想，是誰懷胎十月，把她生下來的。」
說起這個，寧氏頓時氣得牙痒痒。
李媽媽見話題歪了，連忙拉回來。
「老奴還記得，懷五小姐的時候，常常吃不好也睡不好，吐得又厲害，後來月份大了，手腳都腫了，說是九死一生，才將五小姐帶來這個世上，也不為過，夫人為五小姐吃了那麼多苦，生恩比天大，母女血濃於水，五小姐怎麼能這樣對夫人呢？」
「磕破頭以前，雖然不如婉小姐孝順貼心，但是五小姐好歹，還是知道孝順二字如何寫的，夫人教導她，她也是聽的，對奴才，也是客氣的，偏偏醒來之後……」
李氏說道這裡，頓了一頓，神色猶猶豫豫的，像是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寧氏終於意會過來，臉色大變，驚跳而起，「你的意思，醒過來的，很可能根本不是五小姐，而是什麼孤魂野鬼，佔據了她的身體？」
這個念頭一旦生成，種種反常之處，也都解釋得通了。
李媽媽嚇得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夫人，你小聲點。」
她壓低聲音道：「府中從老夫人到底下的小姐們，全都向著五小姐，想來已經被附在五小姐身上的東西，給蠱惑了心智，如今這府中，只怕到處都是她的眼線。」
寧氏聽她這麼一說，感覺整個祖宅，到處鬼氣森森的。
嚇得臉色都白了，「那我們該怎麼辦？」
李媽媽摸出一封信，「來祖宅前，為了以防萬一，老奴自作主張，去都御史府求了一封信，如今，咱們可以憑藉這封信，先行回京，再做打算。」
於是，兩個時辰后，老夫人就接到了木槿的稟報，三夫人接到京中家信，說寧府老夫人病了，讓寧氏回娘家伺疾，將家信呈了上來。
老夫人一眼未看，連數佛珠的手都沒停頓一下，只說：「讓她去。」
早上才發落寧氏，中午寧府的信，就這麼及時的送來了，而且寧府老夫人，還病得如此湊巧，老夫人心中只有冷笑。
寧氏既然想回去，那就儘管回去好了，有本事，就在寧府住上一輩子。
很快，馬車備好了。
因為寧府老夫人喜愛秦婉，所以寧氏把秦婉也一併帶走。
就在一行人上了馬車，準備啟程時，忽然大道上傳來嘚嘚的馬蹄聲。
只見六個身穿禁軍服的侍衛，騎著高頭大馬，拱衛著兩輛馬車，賓士而來。
寧氏從車壁上開的小窗看到此景，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握著秦婉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很快，一行人來到秦府門前，侍衛們下馬。
第一輛馬車裡的人，也掀開車簾走出，霍然是太後身邊的大太監張公公。
寧氏感覺眼前一黑。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裡升起來。
張公公不會是來，宣讀要將秦府滿門抄斬的聖旨吧。
否則，無法解釋對方，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帶著凶神惡煞的禁軍。
就在寧氏滿心絕望，像抓著根救命稻草，死死抓著秦婉雙手之際，張公公走到第二輛馬車前，「五小姐，到您家了，請下車吧。」
馬車中，打牌打得投入的主僕三人，才反應過來。
因為路途無聊，秦姝便制了一副紙牌，教兩個丫環鬥地主，打發時間。
阿翡一上手，立刻喜歡上了這個簡單好玩的遊戲，宋電剛開始還一邊玩，一邊注意著外頭的動靜，連輸了幾把之後，也顧不得外頭了，斗得十分投入。
主僕三人收牌下車，阿翡一臉意猶未盡，將紙牌理得整整齊齊，揣進暗袋中，「小姐，改天有空，咱們接著玩。」
又瞅了瞅宋電，「不過下次，咱們找七小姐一起玩吧，翠花打得太爛了，運氣還奇差無比，每次我跟她一邊，都必輸無疑。」
宋電：「……」
明明是五小姐牌技太好，碾壓她們倆好不好？
一個連對三都要不起的人，竟然敢嫌棄她運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