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西洋醫術

  第86章 西洋醫術

  那日太醫院會診之後，人人面如土色，爭相說楊太醫乃是外傷聖手，若是世上有一個人能救八皇子，那便只可能是楊太醫，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八皇子的上感染惡化成這樣，多半已經沒救了，與其大家一起陪葬，不如楊太醫一個人陪葬。


  許是也深知這點，楊太醫認命的沒有反駁。


  所以，當凌亦晟去八皇子府看望楚青珩，找到楊太醫，將秦姝說的話告訴他時，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楊太醫用上了。


  沒想到第二天，八皇子的傷勢，居然勉強穩住了。


  雖然也沒有變得更好，但起碼惡化的速度變慢了，這帶來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楊太醫親自上門感謝秦姝，順便求教秦姝，問她還有沒有聽過其它土法子，能夠救八皇子的命，也是救他自己的命。


  一個年過半百、仗義執言幫過自己的老太醫，這樣求到自己跟前，秦姝於心不忍，徵得了祖母的同意后，將自己正在努力研製一味良藥的事情，透露給了楊太醫。


  不過為了規避風險，祖母還是讓楊太醫承諾，成功之前，不準向外透露半句，以免萬一研製失敗，引來大禍，因為沒有比給一個人希望，又讓其希望破滅，更打擊人的了，尤其這個人，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說不定，一怒之下，秦姝就得陪葬了。


  楊太醫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立下誓言，感恩涕零的離開了，他是個明白人，八皇子的傷，本是個死局，而秦姝並非醫者，她肯冒險一試，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這些天來，楊太醫一直銘記誓言，不漏半分口風。


  今晚，也是眼見著太后實在傷心，而距秦五姑娘說結果出來的時間，就快到了，所以，才一時失言了。


  他沒想到，太后傷心之下，還能如此敏銳。


  楊太醫一時間，不知作何回答。


  忽然白焰進來稟報：「靖西王和秦五姑娘來了。」


  太后尚在怔忪，楊太醫卻滿臉喜色，跳了起來，「太后，快請他們進來。」


  秦五姑娘親自過來，定是那種救命良藥，研製成功了。


  秦姝和凌亦晟，很快被請了進來，凌亦晟說：「還請太后讓殿中閑雜人等，通通出去。」


  太后最疼愛的，除了楚青珩，便是凌亦晟，這些天凌亦晟為了追查刺殺楚青珩、以及借她之手謀害之人，盡心儘力，如此狀況，許是查到了不得了的大事，太后哪有不應之理，當即揮退了其餘人。


  殿中只剩下四人。


  太后看了看外孫，又看了看秦姝，難道……幕後主使，竟跟秦姝有關？


  要不然，無法解釋她為何會突然過來，還是跟凌亦晟一同過來。


  沒等太后想得更多，凌亦晟稟道：「五姑娘手中的葯，興許可以救八皇子。」


  「你說什麼？」太后懷疑自己聽錯了，手不由自主的微微發抖起來。


  凌亦晟便從秦姝養父從西洋帶回來的那本醫書說起，將她這些天如何不辭辛勞，日夜監測，經過千辛萬苦，終於研製出了西洋醫書中所說的，能夠消炎殺菌的良藥。


  若是秦姝來說，太后定會覺得這是天方夜譚，畢竟她年紀太小了，還並非醫者，可凌亦晟來說，這說明，秦姝已取得了凌亦晟的信任，那這話，就有些分量了。


  楊太醫也道：「太后，此前用豬油調蜜蜂來敷貼，再用麻布包紮，勉強穩住八殿下傷勢的法子，正是五姑娘告訴微臣的。」


  床榻上的楚青珩，又抽搐起來，口中逸出痛苦聲。


  太后咬咬牙，看向秦姝：「你確定，你真的能救珩兒？」


  「若殿下對此味良藥不過敏，那就能救。」秦姝實話實說。


  太后又問：「你怎麼知道珩兒過不過敏？」


  秦姝說：「可以先做個皮試。」


  太后沉思起來，事到如今，她哪還不明白，楊太醫的希望，就是秦姝給他的。


  理智經驗告訴她，她不該相信一個十四歲的少女，更不該相信所謂的西洋醫書，大楚天朝上國，醫術領先四方蠻夷，大楚醫術都解決不了的病症，其它的，怎麼可能解決？


  可是情感上，卻十分的想相信，因為已經沒有其它辦法。


  最終情感佔了上風，「好，哀家准你試。」


  秦姝又說：「這種葯的使用方法，跟平常用藥不太一樣，臣女……」


  太后的理智和情感還在天人交戰，讓她滿心疲憊，乾脆快刀斬亂麻道：「既然哀家准你試，那就是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可以。」


  秦姝領命，當即擰起藥箱，來到床榻邊，用注射器取了少許，打在楚青珩的手上，靜待反應。


  旁邊的三人，都不無震驚的看著她。


  秦姝做事的時候，向來全神貫注，壓根兒沒注意到三人的異樣，絲毫不受影響，待時間差不多了，查看皮試，發現沒過敏反應，她不由露出點笑意。


  接著，她用注射器，取了適宜的青霉素，便去扒楚青珩的褲子。


  太后終於忍不住，顫抖出聲：「你到底……想做什麼？」


  凌亦晟則在第一時間，止住了秦姝的動作，擋在楚青珩和秦姝之間。


  只有楊太醫不愧是醫者，遲疑道：「五姑娘興許，是要把葯，直接打進八殿下的身體里。」說著他又提出疑惑：「可是，為什麼不直介面服呢？」


  因為青霉素不耐酸，會被胃酸破壞啊。


  秦姝很想直接甩出解釋，可是這樣的後果，絕對只會引來更多的疑問，她乾脆說：「太后，臣女以性命擔保，只有從殿下的臀部，將此味葯打進他的體內，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儘早讓殿下脫離苦海。」


  床榻上昏迷的楚青珩，適時的發出痛苦難耐的嗚咽聲。


  又見秦姝目光堅定，太后終於讓步。


  也罷，反正珩兒喜歡這丫頭，被喜歡的人看一下摸一下，也沒什麼，至於姑娘家的清譽，她如此不管不顧，也要醫好了珩兒，可見，這丫頭只怕對珩兒，也有好感呢。


  太后不由樂觀起來。


  如此，若珩兒真能好起來，那她就賜婚他們二人，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只有凌亦晟眉峰緊皺，「只有這種辦法？」


  他這樣清風朗月的人，眉頭一皺，讓秦姝的心，彷彿也跟著皺了起來，只願意摘星摘月亮，只要他開顏展眉。


  秦姝於是說：「或者，我把注射的要領告訴楊太醫，楊太醫來注射。」


  當即，把注射器塞進楊太醫手中，又把注射要點和注意事項，條理分明的交代清楚。


  楊太醫舉著注射器，手控制不住的發抖，臉皺成了苦瓜：「我、我真的可以嗎？」


  太后一看這樣子，立刻想換回秦姝。


  還沒等他開口，凌亦晟就輕推秦姝轉了個身，而後飛快的拿過注射器，放下床帳，扒了楚青珩的褲子，一針打了進去。


  片刻，床帳掀開，凌亦晟舉著空空的注射器出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