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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時隔八年,她又一次吻了江依

  第67章 時隔八年,她又一次吻了江依


    後來江依才知道, 葉觀山正在籌備自己的第一部電影。

    那年觀山二十五歲,之前一直走繼承家業的正統千金路線,不知為何突然跑來拍電影。


    江依問:“玩票?”


    觀山搖搖頭:“其實我很久以前就想當導演。”


    “那怎麽以前不當, 現在才突然跑來當?”


    “小丫頭問題還挺多。”觀山笑:“以前肩上有責任啊, 哪能隨著自己的性子來。”


    “現在沒了?”


    觀山笑著在她額頭上戳了戳, 把她帶回自己家,當江依在觀山房間,一邊啃蘋果、一邊翻她高中的武俠小說時, 一個看著挺沉默的小孩兒出現在門口。


    十七八歲的樣子, 穿著高中校服。


    兩人對視之間,去樓下倒果汁的觀山出現在房間門口, 笑道:“你們已經碰上麵啦。”


    她給江依介紹:“這才是葉家真正的千金, 葉行舟。”


    “至於我。”她放鬆的笑笑:“行舟被找回來了, 我終於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江依這才知道觀山是葉家的養女,本來姓白。


    她悄悄替觀山盯著葉行舟——不知葉行舟對觀山是什麽態度?不爽?妒忌?

    可她發現葉行舟在觀山麵前格外乖順,觀山笑著問:“江依是我為電影選出的女主角,漂亮麽?”


    葉行舟順著觀山的話說:“挺漂亮的。”


    可她隻看過江依一眼, 說話的時候全程看著觀山。


    觀山笑著拍拍她肩:“小孩兒品味不錯。”


    雖然葉行舟隻比江依小一歲, 但江依從小跟著舞團各地演出算半個社會人, 葉行舟則一直在學校, 感覺就比江依稚嫩不少。


    未出事之前她臉上還沒有那股陰鬱, 隻有一種同齡人中罕見的沉默。


    觀山悄悄告訴江依:“她兩歲時被照顧她的保姆偷著帶走了,十六歲才被葉家找回來, 養母一直怕她發現真相, 管她管得特別嚴, 養成了她這樣的性子。”


    又叫江依:“你多帶她玩玩兒。”


    江依點頭, 帶著這種“葉行舟需要照顧”的初印象, 偶爾帶她玩的時候,和觀山一起喊她“小孩兒”。


    她高二升高三的那個暑假,就和江依一起,跟在觀山屁股後麵混。


    那是一個炎夏,邶城罕見的悶熱,陣陣蟬鳴裏,她們三人窩在觀山開著冷氣的房間,觀山摳劇本,江依看武俠小說,葉行舟什麽也不幹的發呆。


    偶爾江依抬頭看觀山的時候,發現葉行舟也在偷偷看觀山。


    觀山摳劇本摳累了,舒展一下脖子,發現江依在看她,笑問:“看我幹嘛?”


    江依忍不住問:“為什麽找我演主角啊?我一點經驗都沒有,你那麽有錢,拍第一部電影找個女明星不好嗎?”

    觀山笑:“小丫頭,你以為我沒找過嗎?不對味啊。”


    詩雲“美人如玉劍如虹”,觀山的確跟很多女明星接觸過,都沒有她想要的青澀又鋒利之氣,直到她在小巷垃圾桶邊看到一身霓裳的江依,心想:就是她了。


    她問江依:“你的名字聽上去普通,以後你在演藝圈,就叫江冉歌怎麽樣?”


    江依點頭。


    後來事實證明,觀山的眼光沒錯,她成就了江依,江依也成就了她。


    等到一部《劍靈》拍完,江依和觀山已經混得很熟了。


    她確信自己從沒見過觀山那樣的人,溫柔,穩重,待人處世大氣而不失銳氣,有格外獨立的想法並能堅定的實現。


    觀山像江依人生中的一顆啟明星,值得她尊重並仰望,她喜歡在各種場合觀察觀山,又敏銳的發現還有另一束目光從她身旁射出。


    是葉行舟,卻又在每次被江依發現時,不自在的收回眼神。


    等《劍靈》上映以後,觀山跟她倆說:“我要去美國一段時間。”


    一年後她回來,帶著一個粉嫩小嬰兒,葉行舟抿唇。


    江依驚訝極了:“誰是孩子爸爸?”


    觀山溫和笑道:“我不知道。”


    即便她隻是葉家的養女,求親的人依然踏破門檻,她不勝其煩,直接去美國人工受孕,斷了所有人後路:“我已有女兒,人生很完整,不會結婚,以後專心電影事業。”


    她說到做到,很快開始籌備自己的第二部長片。

    她是那種對藝術有天生直覺的人,江依沒係統學過表演的人,但經她點化,好像魚目變珍珠。觀山也滿意,第二部的女主角還是欽定江依。

    她把寫了大半的劇本拿給江依看:“這次你演一個警探。”


    從爆炸的房間裏死而複生,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不知天使或魔鬼,亦或兩者的結合。


    江依有點沒把握:“我行嗎?”


    觀山笑:“把嗎字去了,你可是我找出來的,相信自己的可塑性,等你再大一點,我還有很多不同的角色給你演呢。”她衝江依眨眨眼:“比如台球廳的球妹。”


    江依點頭:“我會努力。”


    影片籌備開拍的時候江依二十一,葉行舟十九,正值大二暑假。


    在觀山安排人準備爆破場景的時候,江依問:“能把這活交給我麽?”


    “你?”


    “嗯,我想在演員這條路上走更遠,想跟你學導演的本事,就先從助理導演的活學起吧?”


    觀山點頭:“小丫頭還挺有遠見,好,交給你。”


    一直在旁沉默的葉行舟忽然說:“我幫冉歌吧。”


    那時她和觀山一起,都已改口叫江依“冉歌”。


    “你?”觀山拉拉她耳朵:“你不去律所實習,爸媽要生氣的。”


    “無所謂。”葉行舟低頭,長發擋住她發紅的耳朵。


    她好像總喜歡和觀山混在一起。


    好在她雖然任性,葉氏夫婦出於對她的虧欠還是選擇了忍耐,她就真的跑來跟江依一起籌備爆破現場的事。


    兩人選了家專業機構合作,試驗了好多次,效果越來越好。


    終於江依說:“我們叫觀山姐來看看吧?”


    葉行舟點頭。


    觀山被她倆帶到現場,笑道:“看看兩個小朋友的傑作。”


    那時她們三人的站位是,觀山和江依站得離房間更近,而葉行舟和工作人員一起離得更遠。


    沒有任何人會想到,當天一場隻需要做出視覺效果的試爆破,會讓現場變成一片火海。


    江依和觀山瞬間被火舌吞沒,葉行舟發瘋一樣朝這邊衝。


    她被其他工作人員拚命拉住,卻還是被垮塌的牆壁砸中腿,燃火的碎屑砸在她眉角。


    她眼睜睜看著觀山在最後一刻,把離門邊更近的江依推了出來,而自己被房梁砸中。


    江依那時幾近昏迷,卻仿若還能聽到葉行舟聲嘶力竭的喊聲:“不——!”


    是那家與她們合作的機構偽造資質。


    資本論說:“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就敢於冒絞首的危險;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就敢於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那家機構成功案例不少,忘乎所以到拋卻自己資質偽造這件事,瞞得夠嚴,敢來和葉家這樣的大族合作。


    他們自己也沒想到會真的出問題,牽涉人命,所有中高層接受審判,一律重刑。


    江依住了半年院,剛開始是治傷,後來是處理情緒問題。


    她整夜整夜睡不著,陷入愧悔和抑鬱,也是那段時間用的藥,成了葉行舟後來毀掉她的證據。


    出院後,江依聽到了一個傳聞——是葉行舟故意害死了觀山,怕穩重大氣的觀山會威脅她“葉氏繼承人”的地位。


    她找到葉行舟,把一條項鏈塞給她:“觀山家最後一刻從脖子拽下來塞我手裏的。”


    “你是她疼愛的妹妹,給你。”


    葉行舟盯著她:“你不懷疑是我害死了她?”


    這話剛一出口她就發現自己問得多餘。


    江依早已發現了她的秘密——她仰慕觀山,比看重自己更多,怎麽可能會出手害觀山?

    江依轉身的時候,被已變陰鬱的少女狠狠攥住手腕:“你去哪?”


    “你是我姐培養出來的,你的命是我姐用命換來的,你哪都不許去,必須留在葉家。”


    江依閉上眼。


    從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和葉行舟的人生緊緊綁在了一起。


    一場意外,讓觀山變為她們共同的囚籠,愧疚則成為腳腕上沉沉的鐐銬,拖著她們沉入永不見光的黑暗水底。


    葉行舟毫不猶豫把觀山的女兒朵朵養在自己身邊,從此隻穿一身密不透風的黑色紗衣,一瞬從一個寡言的少女,變成了一個不辨年紀的中年人。


    從前她對觀山的注目,盡數落在了江依身上。


    當她的陰鬱成為她和朵朵相處的阻礙,江依變成了她和朵朵之間的一座橋。


    等朵朵查出脊骨問題以後,江依就更離不開了。


    觀山去世以後,葉行舟也許想要填補她的空缺,成長得很快,畢業後三年,她已經成為了葉氏集團實際的掌舵人,葉氏夫婦因養女去世大受打擊,早早退休去了國外。


    而江依就在葉行舟日複一日的束縛裏,眼底再沒鮮活,像朵早早開敗的花。


    她去美國的原因是不想演葉行舟投資的劇。去美國之後的劇和電影,她知道自己演得很爛,她和生活之間早已隔了一層茫茫的霧,讓她再也體會不到真情實感,又怎麽還能演出真情實感。


    就像大家都不再能分辨葉行舟的年紀一樣,江依覺得她和葉行舟被關在同一個牢籠裏,以數倍於常人的速度飛快老去。


    她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


    直到後來,有個製片人決定把觀山去世前寫了三分之二的一個劇本,找編劇寫完後拍出來,就是後來的那部《撞擊》。


    江依收到消息後直接從美國飛了回來,找到那製片人:“我想演。”


    製片人話說得委婉,其實就是拒絕,因為觀山去世後,江依的頹喪樹立了她高嶺之花的形象,和《撞擊》裏充滿欲望又鮮活的沈桃太不一樣。


    可江依說:“我想演我也能演,觀山當年那個角色就是為我寫的。”


    觀山是她的伯樂,總能發掘出她不被常人看到的另一麵。


    江依把出演《撞擊》當作對觀山的一次告慰。


    不過觀山不在了,她不知別的導演還能不能啟發她演好這個角色,她找了一個環境與電影描述極相似的小鎮,去那兒體驗角色兩個月。


    她沒想過在那兒會遇到鬱溪。


    就像她沒想過一根枯死的柳條遇水還能活過來。


    江依想或許《撞擊》這部電影的麵世是一個契機,當告慰了觀山的在天之靈,或許她和葉行舟還有機會各自開始新的生活。


    但葉行舟顯然不這麽想。


    當江依開始跟葉行舟談她要離開,葉行舟一臉陰鬱的問:“你離開我以後,活得下去麽?”


    葉行舟在掌舵葉氏集團後,已漸漸像她身上的黑色紗衣和檀香,變得孤僻而狠戾,沉迷於冷冰冰的奢靡物質。她對江依的威脅說到做到,她的律所跟娛樂圈的很多公司牽連頗深,很清楚怎麽攔死江依的路。


    江依因精神崩潰而停不了藥的那些時候,葉行舟有照片也有視頻,網上一發,找一堆小朋友表示要追隨效仿,江依很快被判為劣*跡藝人,所有作品一刀切下架。


    江依沒覺得冤,她離開了邶城,專找像祝鎮那樣不通4G網的小鎮,沒人認識她,她開一家小酒館,幾個月後又離開。


    飄飄蕩蕩,寥寥落落。


    她沒想過再找鬱溪,她一直以為鬱溪已經跟舒星在一起了,心裏被往事罩上一層愧疚的陰雲,也讓她覺得自己不如明亮的舒星配得上鬱溪。


    鬱溪在她心裏變成天上的一輪月,遠遠的照耀,讓她知道死掉的一顆心還有活過來的可能。


    人生還殘存著這麽一點希望,也就夠了。


    在山城跟鬱溪的重逢完全是一個意外。


    ******

    江依的講述讓鬱溪頓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不辨喜怒。


    葉行舟則噙著陰寒的笑意問江依:“我們倆一起犯下那樣的大錯,你真以為你能一走了之?你怎麽對得起我姐……”


    “啪!”


    江依愣了愣,葉行舟仰麵摔在地上,瞧著鬱溪,滿眼的不置信。


    鬱溪跨坐到葉行舟身上,狠狠揪住她衣領,葉行舟被剛才的一耳光扇得發絲淩亂,露出罕見的狼狽。


    “你……敢打我?”


    她當說一不二的葉氏總裁已經太久,全然沒想鬱溪會用這樣原始而粗暴的方式對待她,頓時失了章法。


    在鬱溪揪住她衣領時,她本能伸手擋在臉前。


    鬱溪哂笑一聲,卻沒再打,而是一把拽下她頸間的項鏈。


    “你姐當時被濃煙嗆得說不出話,她把這條項鏈塞給江依,你猜她是想說什麽?”


    鏈墜嘩啦啦從鬱溪指間垂下,在病房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


    “雖然我恨你。”鬱溪盯著葉行舟腫起的側臉:“但我想,你姐要說的是,這不是你的錯。”


    “也不是江依的錯。”


    “她希望你們好好活下去。”


    葉行舟拚命掙紮,低吼:“你知道什麽?”


    鬱溪力氣比葉行舟大多了,牢牢製住不讓她動彈:“我就是知道。”


    江依望著鬱溪指間的鏈墜,被鑄成精巧的花瓣形狀,隨著垂落的重力微晃,像一片真正的花瓣在春風中飄搖,充滿靈動的生命力。


    江依忽而掩麵,眼淚自她指縫滴落。


    鬱溪放開在地上掙紮的葉行舟,走過去把江依的頭抱在懷裏:“不是你的錯。”


    “不管出事後,葉行舟這垃圾說了多少次是你們共同犯下的錯,但觀山知道那是一場意外,不是你或任何人的錯。”


    葉行舟摸到她的銀杖,喘息著從地上爬起來。


    “我會找江依。”鬱溪看著葉行舟說。


    “你剛才說不會有人像你一樣找她六年,你錯了,我會找她。”


    說到這裏她忽然可憐起葉行舟來,從小的顛沛讓葉行舟並不相信愛是一種正麵的情感,是比愧疚或者恨更強大的力量。


    “當年江依從祝鎮離開後,我在附近鎮上找了她很久,要不是後來以為她和你在一起,我會找她一輩子。”


    她捧起江依的臉:“我愛你,我從十七歲開始就愛你,到現在二十七歲了我還是愛你,你不要和葉行舟一樣蠢,她那種人,最後隻能落得孤獨無依的下場。”


    葉行舟叫:“江依。”


    “你確定要這樣嗎?”她一個人孤零零站著:“你到現在還沒明白,離開我後你隻能過怎樣的生活嗎?”


    她遙遙對江依伸出一隻手,像引誘:“你現在回來,我姐會原諒你的。”


    江依平靜的答:“你知道我不在意錢。觀山早已原諒我們,是你,不願原諒我也不願原諒自己。”


    “行舟,事情過去那麽久,該走出來了。”


    葉行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頓了許久,打了個電話:“把東西拿過來。”


    很快,葉行舟的司機出現在病房,把一個小小牛皮紙袋遞給葉行舟。


    葉行舟向江依的病床走過去,鬱溪擋在江依身前。


    葉行舟睨她一眼,把紙袋摔到鬱溪懷裏,話卻是對著江依說的:“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她帶著司機走了。


    鬱溪拿著紙袋猶豫一下,江依開口:“沒事的,給我吧。”


    她打開,把裏麵的東西倒出來,鬱溪盯著滿床的證件訝然。


    那是江依的身份證、護照、銀行卡,等等一係列。


    江依拿起身份證:“她到底還是觀山的妹妹。”


    “或許她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如果我堅持不跟她回去,她會還我自由。”


    她笑著把身份證遞到鬱溪麵前:“喏。”


    “怎麽?”


    “我們重新的、正式的認識一下。”


    鬱溪接過,低頭,身份證上是江依清麗的一張照片,旁邊的姓名一欄,清清楚楚寫著兩個字——“江依”。


    江依溫潤的聲音響起,帶著一點來不及散去的哀傷,仍似春風拂麵:“鬱溪你好,我叫江依,‘池上柳依依’的依。”


    原來她的本名就是“江依”。


    陰差陽錯之間,打一開始,她就是用最本真的自我在麵對鬱溪。


    邶城被奉為高嶺之花的大明星江冉歌,才是一場鏡花水月。


    鬱溪坐在床沿,與江依雙瞳相對:“我也給你講個故事。”


    “小時候,有次舅媽讓我上山采菌子,天突然開始下很大的雨,我從沒見過那樣的雨,好像有人一桶一桶把水從天上潑下來,我試著把手抬到自己麵前,就隻隔著一手臂的距離,卻連自己手指都看不清。”


    “你知道祝鎮那種山,本來就泛著潮氣,在這樣的大雨下,路滑得站都站不住,我背著竹簍往山下趕,摔了好幾跤,好不容易才回到舅媽家。”


    “舅舅舅媽和曹軒在家吃午飯,看我進屋,舅媽臉色不好的放下碗,過來就劈頭蓋臉衝我頭上猛打一下,喝問我:快下暴雨了你為什麽還出去?誰讓你把牛仔褲摔成這樣的?”


    “我從小都是撿軒弟的舊牛仔褲穿,舅媽生怕我把褲子摔爛了,要她出錢給我買新的。我一個人默默回房,檢查了下,發現牛仔褲沒爛,倒是我的膝蓋全磨破了,血淋淋的,到現在還留著一個疤。”


    她問江依:“你要看麽?”


    江依點頭。


    鬱溪今天穿便服,一條闊腿工裝褲,很利落的挽起褲腳,小腿細而長,支在床上,露出白皙的膝蓋。


    江依湊近了去看,的確在十多年後的今天,還能看到那淡淡的疤,像幅地圖。


    她伸手摸了摸:“還疼麽?”


    這話問得傻,鬱溪卻點點頭:“疼。”


    舅媽劈頭蓋臉的斥責,和摔得太慘的回憶一起,像傷口沒來得及挑出的沙礫一樣,長進血肉,現在想起來還隱隱作痛。


    江依微微俯身。


    她裹著鬱溪幫她拿的那件厚毛衣,毛茸茸的淺蔥綠,在淡到昏暗的燈光下,周身散著一圈光,像夕陽裏看上去過分溫柔的一株植物。


    她對著鬱溪膝蓋上的疤吻下去,柔軟的嘴唇流連,連溫潤的吐息都變為一種安撫,讓鬱溪心裏濕漉漉、毛茸茸的一片。


    “小孩兒,不是你的錯,你也不知道天會突然下大雨,那是意外。”


    一句柔軟的公道穿過經年的時光,鑽進當年不知所措的小小鬱溪心裏。


    她輕輕扶著江依的肩讓她起來,湊過去,吻上江依的唇。


    含著嘴唇喃喃:“江依,也不是你的錯,那是一場意外。”


    那是一個時隔太久的、真正的吻,

    從十八歲以後,鬱溪再沒吻過江依,她以為江依愛別人,所以隻願咬她,像隻被傷過的小獸一樣惡狠狠咬她。


    時隔八年,鬱溪上天入地,走過漫漫的人生路,帶著茫茫的恨意和不知歸處的愛意,終於等到真相水落石出。


    她帶著靈魂的皈依感,極盡溫柔的,再一次吻上了江依的唇。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兒童節快樂!為了歡度節日=v=,還有謝謝小天使們幫我推文,今晚,那個,要是你們都需要的話,加……加個更?(強自鎮定圍笑,手沒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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