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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那家酒館的老板娘很有味道

  第60章 那家酒館的老板娘很有味道


    孟辰辰沒想到她剛幫鬱溪收拾完宿舍半個多月, 又要來幫鬱溪收行李。


    她一邊收一邊瞪鬱溪:“邶城是隻刺蝟刺你屁股還是怎麽著?每次跑那麽快!”


    鬱溪笑笑不說話。


    那紙調令是她自己申請的。


    她的確覺得邶城這城市有毒一樣,一回來,往事洶湧, 鋪天蓋地。


    無論在英國在基地, 她覺得自己成長到多強大了, 一回來,還是潰不成軍。


    所以她狼狽的逃了。


    她看孟辰辰收完行李坐在那兒,真像來了點情緒, 走過去拍拍孟辰辰的頭:“我自己還剩兩瓶太空麵霜, 全送你行不行?”


    孟辰辰一張娃娃臉特顯小,鬱溪大二時她看起來像大二, 現在鬱溪已經很成熟了, 走出去也會被人說禦姐範兒了, 她看起來還像大二,鬱溪覺得有點好玩,跟逗小孩兒似的。


    孟辰辰悶悶的“嗯”一聲,眼尾都有點紅。


    鬱溪看出不對了, 坐到她對麵:“怎麽了你?我大二要去英國交換的時候, 也沒看你這麽難過。”


    孟辰辰搖頭:“不一樣, 你這一走, 又要閉關好幾年。”


    鬱溪:“這次不一樣, 項目還在前期研發階段,我們可以隨便進出基地, 你要是想我了, 可以來看我。”


    孟辰辰搖頭:“還是不一樣。”她忽然抬頭, 兔子一樣看鬱溪一樣:“我先聲明, 跟我家王娜感情甜蜜, 但我能抱你一下麽?”


    鬱溪一愣,其實她跟孟辰辰這麽多年姐們兒,很少幹這麽矯情的事兒。


    但她輕輕去抱住了孟辰辰,孟辰辰也輕輕回抱住她,趴她肩上就哭了:“我就是覺得,你看我們都在往三十歲走了,我,周齊,還有我學校那些同事,我們每個人都有妥協的時候,就你不,你不想跟舒星在一起,你就死活不跟舒星在一起……”


    鬱溪笑著拍她的背:“你這是崇拜我?”


    孟辰辰把鼻涕眼淚全蹭在鬱溪的風衣上:“我羨慕你,也可憐你。我覺得生活中有你這麽個人,讓我遠遠看著,就覺得人生還是有希望的,可你又是我最好的姐們兒,我又忍不住想,你以後得多難呐,嗚嗚嗚……”


    鬱溪輕拍她的背:“傻得很。”


    ******

    鬱溪去機場的時候,孟辰辰和王娜、周齊和龔曉都來送她了。


    孟辰辰後來知道了她跟舒星鬧那檔子事兒,還挺擔心她:“舒星不會真讓她們家給你使什麽絆子吧?”


    鬱溪笑著搖頭:“不會的,她們頂多就是在人事上讓我煩一煩,我調離了邶城,就更沒什麽了。”


    這也是她不愛待在邶城的原因之一,邶城總部的人事關係總要複雜一些。鬱溪隻想一心搞科研,無論曾待過四年的戈壁基地,還是這次即將赴任的山城基地,都遠離人煙,有種天高海闊的浩渺感。


    孟辰辰又開始擔心另一個問題:“聽說山城基地剛建,條件特不好,邊上就一小鎮,連4G網都不通,你能習慣麽?”


    鬱溪笑著安慰她:“條件再差,還能差過我老家祝鎮?不信你問周齊。”


    周齊很篤定的點頭:“這是真的。”


    兩人都不相信還能有比祝鎮更窮更落後的地方。


    告別的時間過得很快,鬱溪很快要過安檢了,周齊問鬱溪:“這次去待幾年?”


    鬱溪:“還不知道。”


    周齊看著鬱溪,瀟灑的風衣,利落的短發,一張白皙的臉輪廓分明,很有成熟的韻味了,唯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還像祝鎮的清溪,閃著清冽卻又滾燙的光。


    眾人的耳邊,是飛機起降的巨大轟鳴。


    周齊恍然想起,他十七歲時暗戀過許久的那個少女,帶著一臉倔的神情,斬釘截鐵說自己要造飛機。


    然而現在,她已經走得那麽遠了,比他所能想象的最遠還要遠,遠得通向茫茫宇宙。


    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真心實意的祝福:“祝你擁有一整片浩渺藍天,再不受任何束縛。”


    鬱溪笑笑,語氣有些驕傲也有些寥落:“藍天啊,那是我唯一擁有的東西了吧。”


    ******

    飛機像一隻擁有巨大雙翼的鳥,轟鳴著載著鬱溪降落西南領域。


    她背著雙肩包拖著行李箱,在機場等人來接。


    轉了兩趟車到附近的市裏,又換小巴往鎮裏走,最後鎮裏負責送她們去基地的人車還壞了,千方百計找了輛拖拉機,讓這趟旅程掛上了荒誕的調子。


    來接鬱溪的人特別不好意思:“鬱總工真不好意思,基地的車今天都去附近基站收集數據了,雖然基地剛建條件不好,但平時真不至於這樣!”


    鬱溪笑笑:“沒事。”


    有了祝鎮這一家鄉小鎮打底,她對生活條件的要求無限趨近於零。


    來接她的人拍著胸脯打包票:“很快我們基地建設完善了條件就好了!還能帶動附近經濟發展呢!”


    拖拉機突突突,到基地時已是深夜,接待員讓食堂給鬱溪煮了碗麵,還加了牛肉和荷包蛋。


    鬱溪:“謝謝。”


    折騰了一天,她真餓了,捧過碗吃得毫不客氣。


    接待員趁廚師去切明天要用的大蒜了,悄悄問鬱溪:“味道不怎麽樣吧?”


    鬱溪:“我覺得還可以。”


    接待員撇撇嘴:“那是鬱工你不挑食,我們都覺得這位大廚手藝不行,尤其下的麵不怎麽樣,不過你要喜歡吃麵的話,咱們基地附近那叫山城的小鎮裏,有家麵館,老板娘下清湯麵的手藝可是一絕。”


    見鬱溪不感興趣,接待員又用介紹當地特產的炫耀語氣:“而且那家麵館的老板娘很有味道,特別風情,風情萬種的!”


    鬱溪吃著麵笑笑。


    明明已經離開邶城了,心裏不知怎麽還是滑過一雙桃花眼。


    她想:再有風情,能風情過她十七歲就見識過的風景麽?


    ******

    上班一周,鬱溪每天做研究,算公式,中午去食堂,晚上回宿舍。無論在戈壁、邶城,或者來到這裏,她的日子過得好像沒什麽區別。


    但一個剛剛建起來的基地,條件無疑是匱乏的。對其他研究人員來說,日子就過得很苦了,沒什麽娛樂,除了窩在基地裏打遊戲,就隻能去附近的小鎮逛逛,喝碗酒、吃碗麵。


    因為鬱溪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不止一次聽人議論:“那老板娘長得漂亮,太漂亮了!”


    “什麽叫風情萬種?人家這就叫風情萬種!哎她真不是明星麽?”


    “不是吧,人家自己都說不是了。”


    一周後,鬱溪接到導師的電話:“新項目怎麽樣?”


    鬱溪:“和我們之前預計的差不多。”


    “我跟你說,不忙的時候多出去走走。”導師交代:“別跟在戈壁似的每天窩基地裏搞科研,山城雖然窮,但也山清水秀嘛,你不多出去走走,人生到最後……”


    鬱溪:“寂寞如雪。”


    導師:“嘿你個小丫頭片子!”


    鬱溪笑著把電話掛了。


    周六,鬱溪一個人算一組數據到傍晚,去食堂的時候,發現同事們都窩在一團開黑。


    她沒什麽玩遊戲的興趣,好像也不怎麽餓,大廚問她要不要來碗麵的時候她搖搖頭,一個人在桌邊坐下。


    鬧哄哄的開黑聲音變成遙遠的背景音,鬱溪一個人撐著下巴坐在桌邊,窗外的陽光灑進來,漾在白色反光的桌麵上,像徐徐蕩開的浪。


    窗外一輪殘陽如血。


    鬱溪心裏無端端生出一種寂寞的感覺,身邊人自有自的熱鬧,而她漂泊無依。她忽然想起剛過去不久的中秋節,一片落葉飄飄蕩蕩,落在她腳邊。


    在沒來由的一陣心慌中,鬱溪站起來走出食堂。


    除了食堂、宿舍、實驗室,天地之大,好像也沒地方可去,鬱溪想了想,決定遵從導師的教誨,去那個叫山城的小鎮走走。


    鬱溪來基地一星期以後,給基地配的車已經到位了,誰要去山城散心或買生活用品的話,用工作證借一輛開走就好。


    鬱溪用工作證借了一輛,往山城開去。


    路程很近,開車不到一小時,鬱溪開抵山城的時候,天算是剛剛完全擦黑。


    鬱溪漫步在山城蜿蜒曲折的街道上,覺得這裏跟祝鎮也像也不像。


    像的是,一樣不通4G網,一樣窮和落後,一樣入了夜、就透出令人心慌的安靜。不像的是,這裏的房子依山而建,不像祝鎮一樣低低矮矮,也不像祝鎮飄著臨溪的水汽,這裏飄蕩的,是山裏茫茫的霧。


    山城不大,鬱溪沒走多久,就看到了經常被同事說起的那家酒館。


    在一片依山而建的破敗小樓中,唯它隻有一層,反而格外醒目。


    招牌極簡,就簡單兩個字——“酒”·“麵”,中間打一個圓點,連店鋪名字都沒有。


    鬱溪攏著風衣站在門口,看店裏透出昏黃的光。


    店裏掛的應該是盞吊燈,因為這會兒起了一陣夜風,那光就在風中晃晃悠悠,搖擺不定的照在鬱溪臉上。


    山城入了夜就很冷,鬱溪被風吹得有點涼,雙手插著口袋走進去。


    一個女人在開放式廚房前忙碌,大波浪卷發格外濃密,水綠色的裙子,腰肢盈盈一握,單看背影,就有種成熟女人的韻味。


    女人聽到動靜,笑著轉頭:“歡迎光臨。”


    鬱溪一愣,扭頭就走。


    她覺得這件事荒唐到可笑——


    她千算萬算,無論如何沒想到她會在這裏重逢江依。


    無論江依燙著怎樣的卷發、化著怎樣的濃妝,看上去與曾經的大明星江冉歌模樣和氣質怎樣的迥異,她可以糊弄不通4G網的山城人,糊弄從小是學霸長大是死宅從不追星的科研人員,但她糊弄不了鬱溪。


    甚至從看到那細腰背影的一刻,鬱溪就已經認出江依了。


    其實冷靜下來想想,這事也不奇怪,江依在祝鎮就說過自己想找不通4G網的地方待著,現在全國這樣的地方還有多少?而鬱溪她們的基地,則要往開闊偏僻的腹地建,保證數據不受其他波段幹擾。


    兩個原因疊加,造就了兩人的偶遇。


    江依明顯也愣了一下,但很快臉上又恢複了風情萬種的笑。


    鬱溪扭頭走了兩步又轉回來,踏著短靴走到廚房前,她本來就比江依高一點,這會兒穿帶跟的短靴就更高,居高臨下睨著江依。


    開放式廚房帶點兒日式風格,一看就是多層板臨時搭的,幹幹淨淨一點油汙都沒有,整個店裏也沒什麽油味,牆上貼的手寫菜單表明這裏就三個選擇——清酒、花生、清湯麵。


    顯然喝酒為主,吃食為輔。


    江依明顯多是賣酒,偶爾才為老主顧下碗麵,站在廚房裏連圍裙都不用戴,與其說那是廚房不如說更像一個小吧台,擺滿了清酒瓶子和各種口味的花生。


    注意到鬱溪打量的目光,江依一手撐在吧台上,露出瑩白的一截手腕:“來點兒清酒和花生?”


    這種開在經濟落後地方的小店,生意顯然都不好,沒什麽本地人,基地的工作人員們今晚又都聚在食堂開黑,以至於這會兒江依的小店裏一個人都沒有,剛才江依背對著門口忙碌,也是在收拾準備打烊了。


    外麵的秋風越來越急,有點要下雨的意思。


    屋裏掛著一盞吊燈,昏黃黃的,光影被風吹得影影綽綽,江依的臉一會兒亮起來,一會兒暗下去。


    她嘴上塗著漆紅的口紅,身上昂貴而奢侈的香水味消失了,變成粗冽到帶點兒辣味的廉價玫瑰香水,很像她曾經在祝鎮用的那一款。


    鬱溪忽然低頭笑了一下。


    她馬上二十七歲了。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她以為自己走出了很遠很遠,卻被一款香水拉回了十年前。


    她他媽的整個人生,居然被困在一款香水裏。


    她抬頭笑看著江依,一邊嘴角勾著:“不要酒也不要花生,老板娘接其他類型的單麽?”


    江依歪頭看她:“什麽意思?”


    十年前祝鎮那個活色生香的女人回來了,不再是邶城那朵懨懨的鬱鬱的即將開敗的花。


    鬱溪又笑了下:“你說我他媽是什麽意思?”


    她直接拉開擋板走進去,吧台很小,連兩個人站著都顯得逼仄,隻能緊緊貼在一起,鬱溪走進來就能撇開香水味,聞到江依的一陣體香,混在夜晚帶著雨氣的風的味道裏,暖香撩人。


    鬱溪伸手攬住江依的腰,腰還是那麽細,一點多餘的贅肉都沒有,被鬱溪的臂彎縈繞,一用力,整個人就被鬱溪帶到吧台上坐著,背對門口。


    鬱溪擠到她雙膝之間。


    那雙清溪般眸子裏閃動的光,在昏黃的燈光下,在風雨的夜色中,說不清道不明,混合著躁動的□□、粗暴的狠戾、無措的卑怯。


    混合著鬱溪過往近十年的人生,那些落在江依身後追不上的步子。


    她頭發剪短了,不再像十七歲那樣紮著馬尾,剛才她抱江依上桌的動作太大,淩亂的散在她臉邊。


    江依忍不住伸手,想幫她把頭發理一理挽在耳後。


    纖細瑩白的手腕卻被鬱溪一把握住:“幹嘛?不用這麽溫情脈脈的。”


    她附到江依耳邊:“這次你又在體驗什麽角色?覺得事情過了好多年了,想重回娛樂圈了是吧?”攥江依手腕的手,越發用了狠勁:“你體驗角色期間無論怎麽撩,葉行舟都不管你的是吧?”


    江依很多年沒聽過葉行舟這個名字了,不由愣了一下。


    “葉行舟?”江依笑笑:“我早和葉行舟沒關係了。”


    “怎麽?你出事了,她到底還是不要你了?”鬱溪死死攥住她手腕,擠在她雙膝之間狠狠把她抵在桌上,一手伸進自己風衣口袋裏:“那這次體驗角色,是你自己的主意?”


    江依笑笑沒說話。


    鬱溪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手裏捏著一卷錢,江依看不清是幾百,估計連鬱溪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江依穿一條長袖水綠色的裙子,薄薄的料子包到領口,不像鬱溪十七歲在台球廳偶遇她的那一次,胸口是沒法塞錢的。


    鬱溪直接把江依的裙子撩起一半,入秋了,江依穿一條黑色薄薄的絲襪,襪筒一圈在白皙的大腿上勒出一圈淺淺的痕。


    鬱溪隻看了一眼就挪開眼神。


    江依腿一抖,鬱溪塞錢的指尖縮了一下,好像被江依柔嫩而灼熱的皮膚燙到,然而她又伸了過來,手指把襪筒邊緣拉開,把那一卷錢塞進去。


    “體驗角色是誰都行的話,是我行不行?”


    手指輕輕放開,襪筒邊緣的鬆緊彈在豐腴大腿上,輕微“啪”的一聲。


    鬱溪的心跟著那“啪”一聲顫了下,江依的輕笑聲傳來:“不行。”


    她從裙子口袋裏摸出根煙點了,打火機順手扔在吧台上,腳尖把鬱溪輕輕推開。


    “為什麽不行?”


    “你不是跟舒星在一起?還有。”江依笑笑:“我不跟小孩兒做這種事。”


    “我沒跟舒星在一起,我沒跟任何人在一起,不過這都跟你沒關係,我們不是談戀愛,隻是跟你體驗角色。”鬱溪一把狠狠摟住江依的纖腰,把煙從她指間抽出來扔地上踩熄,再次湊近:“我他媽二十六快二十七歲了,你不犯法。”


    被囿於名為江依這片沼澤的近十年人生,化作綿綿的恨,和一腔灼熱的憤怒,在鬱溪的體內岩漿般湧動。


    窗外的雨開始淅瀝瀝下起來了,卻根本澆不熄。


    鬱溪對著江依的脖子狠狠吻下去,她舌尖是江依耳後香水的澀味,江依裙子領一格一格的觸感,還有江依卷曲的發,縈繞在她舌尖,像十七歲那年縈繞在她心尖的藤蔓,困住她的整個人生。


    鬱溪狠狠吻著,呼吸潮濕而灼熱,熨著江依的耳後,那兒很快變得濕漉漉一片。


    手指摸到江依背上的拉鏈。


    江依被鬱溪箍著腰,動彈不得,一手扶著鬱溪的肩,一手撐在吧台上,清清淺淺的呼吸,變成喘息。


    鬱溪也一樣,兩人的呼吸,混合著窗外淅瀝瀝的雨聲。


    鬱溪吻得越重,江依反而覺得身體裏越空,像塊巨大的填不滿的沼澤,迫切需要注入些什麽。


    她攤開掌心,微微捧起鬱溪的側臉,唇湊過來,是即將吻上的角度,卻被鬱溪狠狠躲開:“你以為談戀愛啊?”


    她狠狠在江依下唇上咬了一口,像六年前所做的那樣。


    江依笑了聲,舌尖刮過口腔黏膜因傷口而微微鼓出的一塊,很微妙的歎一聲,閉上雙眼,卷曲的發尾蹭在肩頭。


    有那麽兩縷不聽話的,則蹭在鬱溪胸口,昭顯著兩人距離有多近。


    鬱溪心跳如雷,江依整個人都被發絲牽引著貼了過來。


    她幾乎著了這女人的道,卻突然猛扶一把江依的肩,生生扯出距離。


    江依恍惚間回頭。


    外麵雨下得這麽大,竟然還有人匆匆向這邊來了。


    鬱溪把江依從吧台上拽下來,帶著戾氣,擦一把自己嘴上黏的漆紅口紅。


    一堆人熙熙攘攘的湧進來:“老板娘,我們還怕你打烊了,下次可不可以把電話留給我們?”


    江依盡量穩住呼吸,鬱溪站在她旁邊,卻能看見她豐腴胸脯的微微起伏。


    江依笑著說:“我不用電話。”


    那一堆人湧進來站定了,才看到江依身邊的鬱溪,一愣:“鬱工,我們還以為你早就回宿舍去了。”


    鬱溪衝他們點點頭:“想說來鎮上吃個飯。”


    “我們也是,打遊戲打到現在,丁大廚睡了說什麽也不給我們煮麵,餓死了。”鬱溪的同事都是一群直腸子技術宅,嚷嚷著問:“老板娘,能不能來幾碗清湯麵?”


    鬱溪在江依旁邊站著低著頭,嘴抿著,舌頭輕輕舔過。


    口紅剛才應該沒擦幹淨,剩下一點黏在唇上,淡淡的劣質的甜。


    有人注意到:“鬱工你怎麽跑吧台裏麵去了?老板娘偏心,不能因為鬱工是美女就讓她進吧台啊。”


    江依笑一下偏偏頭:“我就偏心,怎麽不行嗎?”


    鬱溪飛快瞟江依一眼。


    她很想叫江依別說這種話,別這麽撩,還當她是以前十七歲那小孩兒麽?她早已不是了,她不吃江依這一套。


    但當著這麽多同事,她沒法說,默默掀開吧台擋板走出來,跟她的同事們站在一起。


    江依在點人頭,數他們要幾碗麵:“一、二、三……”點到鬱溪頭上就笑了:“小孩兒,你要麽?”


    同事們炸了:“怎麽叫鬱工小孩兒呢?鬱工可是我們單位著名禦姐,很有範兒的!”


    江依笑:“我多少歲她多少歲?她在我麵前怎麽不是小孩兒?”


    同事們:“老板娘真看不出來你多少歲,你到底多少歲?”


    江依又笑:“秘密。”


    同事們:“那你怎麽不叫我們小孩兒呢?我們也小。”


    江依笑得肩膀聳動起來:“你們是兔崽子。”她轉身去煮麵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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