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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想看你為我哭

  第54章 我想看你為我哭


    金小寧以前對江依無感, 看過一部《撞擊》後卻被江依圈了粉。


    她知道江依慣常一臉清冷,看什麽都淡淡的不在意,所以才被稱為娛樂圈的“高嶺之花”, 這會兒江依擋在鬱溪麵前, 卻秀眉緊蹙, 明顯生氣了。


    江依擰著眉問:“怎麽回事?”


    這話她是對著輔導員問的,她知道鬱溪討厭她,甚至恨她, 所以沒指望鬱溪會回答她。


    輔導員對這位突然闖進來的大明星驚訝了下, 理了理思緒才說:“昨晚鬱溪在宿舍跟同學打架,把同學按在地上打, 現在同學家長來學校, 要求鬱溪道歉, 這也是很正當的要求……”


    輔導員這麽說乍一聽很合理,但江依身後響起低低的一聲:“不是。”


    江依心裏一顫,轉頭。


    鬱溪站在她身後,低著頭, 仍能看到雙唇抿成一條倔強的線, 眼尾一道殷紅的血痕看得江依心一疼, 眼尾也透出一點點紅。


    就是那一點點紅, 藏著無限的不願露出的委屈, 隻有離她這麽近的江依才能看到。


    鬱溪低著頭說:“我沒欺負她,是她欺負我。”


    江依心裏一酸。


    祝鎮那些日子飛快的回來, 在腦子裏像一張張不斷倒回的日曆,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有點抖:“鬱溪, 別怕。“


    “我在這裏, 你什麽都別怕。”


    ******

    鬱溪對江依突然衝進來這事兒有點懵。


    她不知江依為什麽在這裏, 擋在她麵前,像隻護崽的母雞。


    明明個子比鬱溪還矮一點,鬱溪一低頭,就能看到她一條瑩白的發縫,像條溫柔的小溪。


    鬱溪不知怎的就鼻子一酸。


    昨晚金小寧把她撓傷時她沒想哭,今天輔導員逼她道歉時她也沒想哭,被金小寧她媽指著鼻子罵野種時她也沒想哭。


    就像十八歲生日那時,把啤酒瓶子往自己頭上,隻能感到溫熱的鮮血汩汩從頭上流下來,卻感覺不到疼。


    後來是江依匆匆趕來,把她護在懷裏、帶到醫院,她才知道疼。


    鬱溪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會撒嬌的人,她甚至不是一個會傾訴的人。


    可她看著江依瑩白的發縫,說了一句自己都想不到的話:“我沒欺負她,是她欺負我。”


    原來自己,從來不是不委屈的。


    隻是知道,自己的委屈從來沒人在意而已。


    這會兒,她聽到孟辰辰跑進來把所有真相講了一遍,聽到江依伸開雙臂擋在她麵前替她吵架。


    江依在罵那輔導員:“金小寧屁事都沒有,鬱溪眼角那麽長一條口子,誰被誰欺負不是很明顯嗎?你眼神不好的話我送你一副我代言的眼鏡啊!別在這兒耽誤祖國的花朵!”


    鬱溪有點想哭,又有點想笑。


    她明顯能看出孟辰辰和金小寧都有點懵——像江依這種娛樂圈“高嶺之花”,平時話少的說句“你好”都能被記者當金句,抑揚頓挫分析出背後的十層涵義來,誰聽她連珠炮一樣說過這麽多話?


    鬱溪想笑是因為,這時的江依又有點祝鎮時的樣子了。


    雖然她穿著奢侈的羊絨大衣,化著過分精致的妝,噴著鬱溪不喜歡的昂貴香水。


    但憤怒讓她鮮活,鮮活讓她真實。


    鬱溪站在江依身後,能看到江依的小半張側臉,漲出淡紅的血色,那點兒血色讓江依終於不再像一團霧,飄在天邊,抓都抓不住的。


    泡麵頭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了:“你是鬱溪什麽人要你來多管閑事?難道你是她家長?”


    江依冷笑一聲:“我是她資助人,她沒家長幫她出頭,我能不能算她家長?”


    這事兒她本來一輩子沒打算說,但眼看著鬱溪受欺負就管不了那麽多了。


    泡麵頭:“別以為你是明星我們普通老百姓就怕你!今天輔導員老師也在這做個見證,要是鬱溪不給我女兒道歉,這事就是過不去!”


    “你還普通老百姓?”江依睨一眼輔導員:“特級獎學金這事怎麽出的大家都清楚。你說我是明星,我也沒什麽別的能力欺負你,就有一點,我微博粉絲夠多,就把這事兒原原本本寫網上,讓網友們自己來評評誰對誰錯,行不行?”


    泡麵頭偃旗息鼓。


    金小寧:“媽!”


    泡麵頭:“你閉嘴!”


    金小寧年輕沒分寸,泡麵頭卻知道現在網絡威力,江依不帶任何傾向性把這事兒往網上一掛,金小寧立馬成為網絡坑爹又一人。


    泡麵頭一個眼神,輔導員上來打圓場:“哎呀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好同學,事情不至於鬧成這樣,算了算了。”


    “憑什麽算了?”這會兒江依冷靜下來,清冷孤傲眼若寒星,那顏值那氣質就很有震懾力:“今天要是金小寧不給鬱溪道歉,這事兒就過不去。”


    金小寧臉色變得很難看。


    江依向她走過去:“剛才聽辰辰說,你也是我粉絲?”


    金小寧看著江依那絕美的一張臉,也說不出不是,就聽江依冷笑一聲:“先把正直誠實這些幼兒園小孩兒都懂的詞學明白,再來當我粉絲。”


    她湊到金小寧耳邊,金小寧縮了一下,以為她要以明星身份說出什麽威脅的話來。


    沒想到江依壓低聲音說的是:“以後欺負我家小孩兒,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

    這事兒鬧大了,學生處秦林老師趕過來,聽說了特級獎學金這事變得很嚴肅,承諾學校一定會公正處理。


    江依帶著鬱溪和孟辰辰走出辦公室,孟辰辰的星星眼全程黏在江依身上。


    剛才覺得鬱溪A,現在覺得冉姐更颯。


    她作為一個直女,這會兒又想高喊“這位姐姐我也可以!”


    但鬱溪總有意無意擋著她看江依是怎麽回事?


    江依從辦公室出來就把帽子戴上了:“你們倆小孩兒餓了麽?”


    鬱溪馬上說:“辰辰不餓。”


    孟辰辰:“我……”


    鬱溪看孟辰辰一眼。


    孟辰辰:“……好吧我不餓。”


    “那你呢?”江依看向鬱溪:“小孩兒今天受委屈了,姐姐請你吃飯去?”


    鬱溪低著頭,踢著路麵不知哪冒出來的一塊小石子:“走吧。”


    ******

    兩人一起往校外走,江依戴著帽子低著頭,鬱溪特意帶她走平時最少人走的校門。


    走到門口江依問她:“想吃什麽?日料行麽?我讓小敏來接。”


    “可以。”鬱溪說:“但我請。”


    江依笑了:“怎麽可能讓你一個小孩兒……”


    “不讓我請的話我就不餓。”鬱溪說。


    她掛著雙肩包,挺倔的站一邊,等江依給小敏打電話。


    沒想到江依笑笑把手機收起來了:“你請的話,我想吃另一家行麽?”


    鬱溪沒想到江依把她帶到了學院街,七彎八拐,繞到了一家燒烤攤,就是上次孟辰辰帶鬱溪來吃過、鬱溪喝醉江依來接她的那家。


    燒烤攤藏得隱蔽,這會兒又還沒到夜宵時間,基本沒什麽人。


    江依挺隨意和鬱溪坐在木桌邊,戴著帽子打量四周,估計覺得有點新奇。


    鬱溪把菜單遞過去:“吃什麽?”


    江依:“你點吧。”


    鬱溪:“我點什麽你吃什麽?”


    不知江依那口罩下半含笑意的眼神,是不是默許。


    鬱溪在菜單上勾了幾個,江依連看都沒看,鬱溪就把菜單給老板了。


    等燒烤的時候來了一隻流浪貓,說是流浪貓也不準確,因為被燒烤攤老板喂得還挺肥,江依俯身擼它的頭,它就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蜷在江依腳邊。


    鬱溪盯著江依瑩白的指尖:“你瘦了。”


    江依擼貓不說話。


    鬱溪又說:“在祝鎮不是很能吃麽?”她猶記得在祝鎮見江依第一麵的驚豔,豐腴著活色生香。


    江依好氣又好笑似的,放過那貓頭轉向鬱溪,伸手把帽子往上抬了抬:“小孩兒,你說誰很能吃?”


    她微微往前俯著身,羊絨大衣敞開來一點點,露出裏麵的禮服,今天是淡淡的金色,像有最昂貴的香檳酒液在她身上流淌。


    鬱溪移開眼神。


    誠如舒星所說,江依的精致與燒烤攤格格不入。可她坐在這裏,擼貓看景,笑著跟鬱溪說話,一副很自在的樣子。


    江依是很矛盾的一個人。


    以至於鬱溪每次見江依,也帶著很矛盾的心情。


    欣喜又痛恨,親近又厭惡。


    她不自覺的想在江依麵前搖尾巴,連身下的木凳子都想靠江依更近一點,可一想到江依是被葉行舟包養,江依又變成她眼中的一根刺,刺得她眼前世界都模糊起來。


    江依被葉行舟包養,是為了錢麽?


    鬱溪深吸一口氣。


    她看著江依戴著帽子飄遠又飄回來,手裏多了一包棉球和碘伏。


    江依站在她麵前歎了口氣:“小孩兒,怎麽總是受傷呢?”


    棉球落在眼尾的傷口,那麽輕柔,像江依曾經的吻和擁抱,包圍著鬱溪。


    鬱溪眼睛酸脹,一定是因為碘伏太刺激的關係。


    她他媽的沒有錢。


    江依連一頓日料都不讓她請。


    她努力控製自己不吸鼻子,可江依仍然發現了她的異常:“小孩兒,很疼麽?”


    鬱溪抿著嘴,在心裏狂喊:疼得他媽的想死你知道麽?

    但她卻撇過臉,不讓江依看到她的任何情緒。


    江依猶豫一下,看上去想碰一下她的臉,可也許她滿臉寫著冷漠和拒絕,江依就把手收回去了。


    鬱溪微妙的往後縮了下身子:“燒烤來了。”


    江依就坐回自己的座位了。


    燒烤攤老板把一個鐵盤放她們麵前,腰間別著一部老年機很大聲放著深夜情感小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絲毫沒注意坐在他攤邊的是個大明星。


    老板走開以後,江依看著烤盤問鬱溪:“怎麽點這麽多辣的?不是不能吃辣?”


    烤盤上的半壁江山紅彤彤一片,按辣度等級區分至少是“變態辣”。


    鬱溪:“給你點的,你不是說我點什麽你吃什麽?”


    她一臉挑釁。


    可江依很包容的看著她,那樣柔和的眼神像初春的柳枝和落滿肩頭的桃花,讓鬱溪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江依笑著說:“好,你點什麽我吃什麽。”


    鬱溪咬住一點嘴角移開眼神:“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江依眨眨眼:“好的,小孩兒。”


    她拿起一串沾滿辣椒麵的香菇,鬱溪拿起一串沒撒辣椒麵的茄子。


    可鬱溪沒吃,她看著江依。


    江依把香菇從竹簽上叼下來,沒咬兩口嘴唇就腫了,辣椒麵讓她脫了口紅的唇反而更紅潤了點,沾一點在她唇角,隨著她的咀嚼簌簌往桌麵掉,讓她整個人終於有了生動的意味。


    江依辣的吸吸嗦嗦,拿手在嘴邊扇風:“好辣!”


    鬱溪看著她:“還吃麽?”


    江依的唇圈成一個有些可愛的圓:“吃啊。”


    鬱溪移開眼神。


    她慢悠悠啃手裏的雞翅,江依接連不斷吃了沾滿辣椒的牛肉,茄子,四季豆。


    她什麽都沒說,隻是桌上一壺涼茶消耗很快。


    老板這會兒還沒什麽生意,蹲在一邊台階上聽狗血小說,看著穿大衣那位的背影,低頭猛幹變態辣,揚聲叫了聲麵向他的鬱溪:“小妹,讓你朋友悠著點,小心胃疼!”


    鬱溪不知道江依胃好不好,可聽孟辰辰說明星的胃都不好,因為作息不規律。


    鬱溪問:“你不怕胃疼?”


    江依咬著一串小牛油笑:“這不是你給我點的嗎?”


    江依真被辣狠了,鬱溪看著那雙桃花眼裏沁出瑩潤的水光,自己的眼神變得又狠又疼。


    “是我點的。”她湊近江依壓低聲音:“你知道為什麽嗎?”


    江依笑著:“因為你吃不了辣想讓我替你嚐嚐?”


    “不是。”鬱溪又湊近一點,像是想把那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看得更清楚一點:“因為我想看你為我哭。”


    鬱溪說:“壞女人。”


    她語氣那麽狠,可雙眸在哽咽。


    江依的雙唇跟著心顫抖,辣椒麵被她猛吸一口進嗓子,嗆得她咳了半天,眼裏辣出來的那點水光咳出來,又被她纖白的指尖揉掉。


    “小孩兒。”江依低著頭聲音好像在笑:“這下你得逞了。”


    鬱溪低頭看著掉在桌上的辣椒麵,像什麽人粉碎的心,風一吹,挫骨揚灰。


    江依咳了半天,邊咳邊笑邊吸鼻子。


    最終,鬱溪還是伸手倒了一杯淡黃的涼茶,推到江依麵前。


    ******

    吃完燒烤,鬱溪結了賬,兩人沉默往巷口走。


    晚飯時間過去,夜宵時間沒到,七彎八拐的巷口,反而迎來最安靜的時候。


    江依雙手插在羊絨大衣口袋裏,裏麵就一件薄薄的晚禮服,還是冷,那冷是巷口一盞暗燈照不透的。嗓子眼裏灼燒的辣意帶來一陣疼,直往她心裏麵鑽。


    江依為了把那陣疼意忍過去,就抬眼望著巷口那盞燈。


    沒想到那盞燈那麽不經看,閃了兩閃,忽然就滅了,燈絲最後跳過一抹黃色亮光後,整個巷口陷入一片徹底的黑,今天陰天,連月光都沒有。


    巷口有一些沒來得及手收走的垃圾,遠遠的有貓在叫,巷子另一端靠近學校的地方有喧嘩人聲,但遠得像是另一個世界。


    巷口年久失修,水泥裂成一塊一塊,泥地露出來,坑窪不平的,江依踩著高跟鞋心裏一慌,差點就崴了腳。


    一隻纖瘦卻有力的手,握住了她手腕。


    江依站定:“謝謝。”


    她慢慢想把手腕抽出來,鬱溪手上沒鬆勁,反而攥得更緊了點。


    一時之間,巷口靜得出奇,眼睛還沒適應突如其的黑暗,眼前人變成一個模糊的影子,隻有身上的香味很熟悉。


    鬱溪開口:“你是不是為了錢?”


    江依:“喂……”


    她再一次想把手腕抽回來,可鬱溪用力攥著她,那力道像一個溺水的人攥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帶著一股決絕的狠勁。


    “問你。”鬱溪問:“你跟葉行舟在一起,是不是為了錢?”


    江依低低笑了一聲,那笑在黑暗裏聽上去有點兒淒涼。


    “小孩兒你太年輕了。”江依說:“你不知道錢是好東西。”


    “所以你就是為了錢?”鬱溪死死攥著她:“那你等我五年,就五年。”


    江依:“嗯?”


    她的迷茫讓她的聲音帶點兒脆弱,像一根柳條,撓在人心上。


    鬱溪:“我還有兩年畢業,我會進航天院,你知道科技人才現在是很吃香的,我會很有錢。”


    她攥著江依手腕:“三年之內,我會很有錢,我給你錢。”


    江依笑了一聲。


    黑暗中她的笑聲像她剛摸過的那隻貓,毛茸茸的。


    她問鬱溪:“我是一個有金主的、被人包養的人,你不恨我嗎?”


    鬱溪手上力度挺狠:“我恨你。”


    她把江依拉近,黑暗中兩人呼吸交疊,在雲間突然透出的月光下變得濕漉漉的:“可我也愛你。”


    月亮出來,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彼此就看得很清楚了。


    江依有些錯愕的笑了下:“你這個小孩兒……”


    “你想說什麽?”鬱溪的手指能觸到江依脈搏的跳動:“你想說我還小,不知道愛這個字意味著什麽?你以為我對你是迷戀,是上頭,可我他媽的就是愛你,我十八歲的時候就愛你,現在二十歲了恨你恨得要死,可我他媽的還是愛你。”


    “我愛了你兩年,我才二十歲,我的人生才有過多少個兩年?”


    “江依你聽清楚,我愛你,我給你錢。”鬱溪雙眸在月光下透著一點紅:“我隻有一個條件,離開葉行舟。”


    江依笑了,她摘下帽子,頭伸過來,額頭貼著鬱溪的額頭輕蹭了兩蹭。


    那溫柔的繾綣,像一種告別。


    然後她離開了鬱溪滾燙的肌膚,淡笑著搖頭:“不行。”


    鬱溪心裏一抽:“為什麽?”她把江依手腕攥得更緊,像要把那纖細手腕捏斷似的,生怕救命稻草從自己手中溜走。


    江依的笑容被月光照得有點淒涼:“我等不起。”


    鬱溪:“五年你為什麽等不起?”


    “不是五年的問題。”江依輕輕搖頭:“從十年前開始,我就等不起任何人了。”


    ******

    江依把鬱溪的手指,一根一根從自己手腕上剝開。


    兩人較勁似的,鬱溪手指死死蜷著,江依用力剝著。她剝開一根,就能看到鬱溪手指在她手腕上印出的一個深深指印,邊上一圈淤紅。


    後來一滴滴水,滴在江依手腕上,鬱溪本來以為下雨了,可後來她發現那是自己的眼淚。


    她低著頭,看著眼淚又從江依手腕上滑走:“你以為你力氣很大嗎?江依你他媽的以為自己力氣很大嗎?”


    江依力氣不大,可鬱溪哭起來手就在抖,她哽咽著說:“壞女人。”


    江依的手,終於很溫柔的落在鬱溪頭上:“嗯,我是壞女人,所以我可以為你哭,你不要為我哭。”


    鬱溪:“十年前到底什麽事啊?”


    江依:“那是我自己的事兒,你一個小孩兒管什麽呢?”


    鬱溪:“你不信我。”


    江依隻是笑。


    她抖得太厲害,從手指抖著,到肩膀抖著,最後整個人都抖起來,江依終於把她的手從自己手腕上剝開了。


    這時時不時回魂跳閃兩下的燈,忽然又亮了。


    鬱溪一瞬錯愕,江依已經攏著大衣向前走去。


    “喂。”鬱溪跑過去堵在她麵前:“我要出國了。”


    江依看著她。


    鬱溪語氣發狠:“你不答應我,我就不管你了,我的研究項目有進展了,從下學期開始直到大四,我還是可以去英國交換,畢業了我會留在英國賺大錢,可那些錢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她覺得自己近乎無賴的攔在江依麵前:“你這個壞女人,你會不會氣死?”


    可江依隻是很溫柔的笑看著她:“你走吧,出國去吧。”


    這時電燈啪啪啪的又跳起來,燈絲燒焦傳來一股糊味,最後“啪嗒”一聲燈又滅了。


    連同江依的後半句心聲,湮沒在黑暗裏——


    你自向藍天去,留我一人,腐爛在沼澤裏。


    ******

    江依回碧雲居的時候,朵朵在醫院沒回家,章阿姨已經睡了,整個屋子黑暗一片。


    跟剛剛黑暗的巷口好像。


    江依甩掉高跟鞋,靠在門上站了半晌,嗓子裏的辣味還在,連同心一抽一抽的疼,每一次跳動,都像把心從一塊粘性極大的板子上往下撕。


    她接連深吸兩口氣,才能勉強往裏麵走。


    黑暗中一個陰鬱的聲音響起:“你是不是去找鬱溪了?”


    作者有話說:


    小天使們520快樂!你們說這章算糖算刀??(她們好慘TAT,可她們好來電!><

    感謝在2022-05-19 16:19:37~2022-05-20 16:47: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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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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