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希望破滅
神農鼎一出現，作為崑崙鏡轉世之身，同時兼職軒轅劍主人的宇文拓，馬上就確定了自己並沒有弄錯目標，心中不自覺地一喜，只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忍不住眉頭一皺，看向了歐律比亞，「陳姑娘，請恕在下之言，這神農鼎的氣息，似乎有些奇怪？」
不怪宇文拓多想，神農鼎雖然在十大神器之中排名靠後，可是因著它的特殊功用，裡面滿是靈藥之氣，因此上面附著的靈氣應該是十分濃郁的，可是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神農鼎，靈氣卻十分淡薄，如果不是神器之間的特殊感應，他都忍不住要懷疑，自己面前的這個是假貨了！
「太師有所不知。」歐律比亞一邊和宇文拓解釋，臉色不期然地黯然下來，「這神農鼎，本來並非是這個樣子的。」
「那為何現在？」宇文拓連忙問道。
歐律比亞收拾了一下心情，勉強扯了扯嘴角，隨後便開始信口胡說，「以太師的見識，應該得知，這神農鼎，本來是拓跋部落的鎮族之寶，也是北魏的鎮國神器，只是在幾十年前，突然離奇失蹤，太師難道就不好奇，它是如何到了我的手中的？」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緣由不成？」歐律比亞說的這件事情，宇文拓當然是知道的，不僅僅知道，還下了大力氣去調查。
只是宇文拓一直以為那只是傳言，是拓跋人放出來混淆視聽的，之前他奉聖人之命，進攻拓跋遺民部落的時候，還曾經想過要把神農鼎搶到手，不想卻一無所獲，這才相信了。昨日接到神農鼎的消息，他也是將信將疑，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才想著登門拜訪，沒想到竟然真的被他給遇到了。
其實神農鼎的主人是誰，宇文拓並不關心，只要對方能夠幫助他封印天之痕就可以了。可是他沒想到神農鼎竟然出現如此變故，這才不得不上心。
歐律比亞解釋道，「太師應當知道，寶物有靈，神器更是如此。」見宇文拓點頭，才繼續道，「神農鼎受拓跋氏供奉多年，雖說拓跋氏並未使其認主，可也有一份香火情在，因此一直幫助拓跋氏鎮壓國運。」
「既然如此，那為何後來北魏會……？」宇文拓疑惑道。按照歐律比亞的說法，北魏顯然不應該那麼快就滅亡啊！
「太師聽我說完。」歐律比亞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先前說了，寶物有靈，神器更是能夠自己擇主，北魏末年，皇帝昏聵，吏治敗壞，先有爾朱榮，後有高歡，兩位權臣挾天子以令諸侯，百姓民不聊生，我雖然不了解那時候的情形，可也能夠推測出幾分，想必在神農鼎看來，這樣的主人，已經不值得它守護了，更何況它還沒有認主。」
「所以它放棄了北魏？」宇文拓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對於這種事情，他也不好評價，正在旁觀者的角度，神農鼎的選擇沒錯，可是站在在拓跋氏的角度，這無異於背叛。
不料，歐律比亞卻搖了搖頭，「太師怕是誤會了！神農鼎的確是放棄了，但它放棄的是北魏，而不是拓跋氏。」
「你的意思是……」宇文拓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其中的差別。
歐律比亞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如果中間沒有意外的話，神農鼎今時今日，應該還是在拓跋部落之中，受他們的供奉才對。」
「那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宇文拓問道。
歐律比亞道，「北魏的鎮國神器是神農鼎，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當一件神器放在你面前，宇文太師可以保證自己不會動心嗎？」
「這……很難！」宇文拓實話實說道，他已經大概猜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了，「是爾朱榮還是高歡？不對，爾朱榮那個時候並沒有到洛陽去，所以應該是高歡了？」
歐律比亞輕輕點頭，肯定了宇文拓的猜測，繼續胡說八道「高歡當日請來了諸多能人異士，想要令神農鼎強行認主，神農鼎自然不肯屈從，因此消耗了不少能量，勉強破開禁制離去，之後恰好落在了家師的隱居之地，我也不怕宇文太師笑話，當日家師的確是趁著神農鼎能量不足，無力反抗，才強行令它認了主。」
宇文拓搖了搖頭，在他看來，歐律比亞的師傅所做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值得詬病的，神器誰不想要？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想讓對方放棄，未免太強人所難。
只是按照對方的說法，神農鼎雖然曾經受創，可也不至於虛弱至此啊！宇文拓這麼想著，便將疑惑問出了口。
歐律比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方才無奈道，「這是因為當初受高歡邀請前去的人之中，混進了一個西方惡魔，對方渾水摸魚，險些破壞了神農鼎的核心陣法，家師遇到神農鼎的時候，這件神器差一點就要報廢了，否則他哪有那麼容易就讓神器認主成功？」
宇文拓當下便倒吸了一口涼氣，又驚又怒，「西方惡魔當真卑鄙！」要是神農鼎被毀了，那他就算是收集齊了其他的神器，又有什麼用處？！
歐律比亞又道，「好在對方並未完全得逞，家師對於煉器也有些研究，神器認主之後，他很快就發現神農鼎的陣法並沒有問題，只是陣紋被破壞了一小部分，不過儘管如此，家師也是耗費了畢生的心血，才將其修復。」
「令師高義，拓改日定當登門致謝。」宇文拓鄭重地說道。
歐律比亞搖了搖頭，「家師日前已經仙逝了。」
「抱歉。」宇文拓連忙道歉。
歐律比亞不在意地笑了笑，繼續說道，「神農鼎雖然被修復，但是之前積聚的靈藥之氣，卻是都消散了，為了答謝師傅的恩情，它會為我師門盡忠三代。方才我之所以相信太師的話，也是因為神農鼎的提示，想來這也是天意了。」
「原來如此。」宇文拓這才恍然大悟，他本來還在奇怪，對方為什麼那麼快就被說服了呢。
歐律比亞的嘴角不著痕迹地翹了翹。把黑鍋扣在高歡和西方惡魔的頭上，她可是一點壓力都沒有，一個已經死了，一個是宇文拓的死敵，他是不可能去求證的，這中間縱然是有一些疑點，可不管宇文拓心裏面怎麼懷疑她的說辭，也沒有辦法驗證，再說了，現在啟動失卻之陣，還需要她的幫助，他是不可能和她翻臉的。
果然宇文拓沒有深究，而是詢問道，「在下還要繼續巡查，若是姑娘方便，不如在下先派人將姑娘送往洛陽？」
歐律比亞無所謂地道，「那就有勞太師了。」
「姑娘客氣。」宇文拓這才放鬆下來，「客房已經安排好了，姑娘不如先去休息？」
歐律比亞卻認真地說道，「既然我已經答應了幫助太師，那麼自然要盡心儘力，我這裡有一些消息，希望對太師有所幫助，也希望太師能夠早做準備。」
宇文拓聞言馬上坐直了身體，「姑娘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歐律比亞說道，「據我所知，十大神器包括東皇鍾、軒轅劍、盤古斧、煉妖壺、昊天塔、伏羲琴、神農鼎、崆峒印、崑崙鏡、女媧石，而太師方才也說過了，想要確保神州大地無事，就必須要鍾劍斧壺塔開啟上古虛空之陣登上赤貫星，琴鼎印鏡石開啟失卻之陣，重生結界。沒錯吧？」
「的確如此。」宇文拓點了點頭，旋即疑惑問道，「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了！」歐律比亞搖頭嘆息道，「太師可知道，東皇鍾和昊天塔，已經不在此界了，太師即便是掘地三尺，恐怕也是找不到的。」
「什麼？！」宇文拓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這？！怎麼會？！」
歐律比亞苦笑著點了點頭，「據我所知，東皇鍾和昊天塔皆已成功化形，早在數百年前，就已前往山海界了。」
「姑娘如何得知？」宇文拓懷疑地問道。
歐律比亞抬頭看向宇文拓，「太師不覺得奇怪嗎？為何家師有能力修復神農鼎，即便只是陣紋出了問題，即便家師擅長煉器，但神農鼎可是神器啊！」
「你想說什麼？」宇文拓眉頭緊皺。
歐律比亞沒有再賣關子，直接給出了答案，「因為他曾經和兩位神器化身形成過很長一段時間，並且和對方成為了摯友，有幸聽對方講解過神器之奧秘，最後那兩位離開的時候，還是他親自送的行！」
宇文拓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哪怕是以他的心志堅毅，乍然聽聞這個噩耗，也有些承受不住了。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難不成真的是天要亡我神州大地嗎？」也不怪他如此失態，只要有辦法，那麼不管過程多麼艱難，希望多麼渺茫，哪怕是被千夫所指，他也能夠咬著牙走下去，可是現在，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豈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歐律比亞見狀嘴角微翹，又給這位太師大人加了一記重擊，「而且太師有沒有想過，就算是此次阻止了赤貫星的降臨，可這天之痕的出現，是有周期的，下一次它再出現了怎麼辦？不是每一次都會有太師這樣高風亮節的人出現的。」
宇文拓臉色一白，雙拳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