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只因為愛你
婁沉看著他始終垂著頭不敢看她,墨色頭髮披散在肩頭遮住他臉上的神色,卻遮不住他蔥白瑩潤的手指在撫摸鳳印時的指尖輕顫。
看他如此,再想想之前百官的神色與他那句「婁沉,我、我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婁沉那般聰明的人,至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她心底微微嘆了一聲氣,想著懷裡的傻糰子肯定被這件事折磨的好幾天沒睡好,不然也不至於她一溫柔的吻他,他便愧疚的哭了出來。
婁沉心底突然冒出一個壞心眼,伸手輕輕的扯著他的髮絲在掌心輕嗅,語氣有些悲傷的說道:「是在我離開這一年裡,喜歡上別人了嗎?」
沈暖一聽她誤會了,立馬搖頭否認,急的解釋道:「沒有沒有,暖寶只喜歡婁沉一個人,除了你,我誰也不喜歡。」
他轉身仰著頭痴痴的看著她,看著看著又紅了眼眶,嘴巴抿了抿,硬生生的忍住想委屈的對她撒嬌的衝動。他做錯了,沒什麼好委屈的。
「不是嗎?」婁沉看他又低下頭,便捧起他的臉,額頭抵額頭的問道:「鳳印都拿出來了,難道不是想要送給什麼人嗎?」
她拇指在他好看的唇形上細細撫過,也藉此動作堵住了他要張嘴解釋的話,她聲音有些低沉,又似嘆息,道:「暖寶長大了,變得像個真正的帝王那般無私了起來,好東西都不知道要留給我了……」說著眼神有意無意的從他手裡頭的鳳印上掃過。
沈暖被她按住嘴唇,急的嗚嗚直掉眼淚,一看她掃了眼鳳印,便立馬伸手把東西遞給她。婁沉鬆開拇指,垂眸靜靜的看著遞到面前的東西。
他這才猛的反應過來自己情急之下做了什麼,頓時覺得手裡捧著的那塊鳳印重如千斤,贅的他胳膊生疼,幾乎要抬不起手腕來。
「我、我、我……」他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我把鳳印給你不是想羞辱你的意思,只要你不生我的氣,玉璽也給你好不好,我給你,江山也給你,什麼都給你,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
沈暖覺得自己卑鄙自私極了,婁沉是那般高高在上心高氣傲之人,如同是那翱翔於九天之上在雲中自由自在穿梭的金龍,而他瞞著她的此舉如同於斬斷她的龍爪讓她永遠困在這方寸的池塘之中,她就是不說什麼,心底定然也是傷心的。
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一開始求太傅幫他寫假遺旨時的自信和穩重。他開始後悔起來,後悔自己沒跟她商量就把這事定下來了。
他有些無力的癱坐了下來,手垂了下去,誰知道在這時,婁沉卻伸手從下面捧住他的手。
熟悉的溫度的從手背上傳來的時候,沈暖心尖一顫,眼眶瞬間一熱,眼淚又落了下來,他緊緊咬著下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只有眼淚隨著他低頭的動作「啪嗒」一聲落在他捧在手心裡的鳳印上,綻出一朵晶瑩剔透的玉色水花,猶如曇花般,轉瞬即逝。
「這是不捨得嗎?」婁沉用拇指摩擦著他的手腕,含笑問道:「送出去的,還能再收回去嗎?我怎麼不記得你有那麼小氣了。」
他頓時明白了她話語中的意思,抽手探身便抱住面前跟他說笑的人,臉埋在她的頸窩中便放聲哭了出來。
沈暖手緊緊的抱著她的脖子,在她的中衣衣領上蹭眼淚鼻涕。
婁沉無奈的仰頭嘆息一聲,嘴邊無聲的勾起一抹笑意眼底溫柔一片。她一手握住鳳印,一手托住他的腰,說道:「別把鼻涕抹到我身上。」
「我沒有……」沈暖抽咽著用袖子抹了下眼淚,腫著雙核桃眼跪坐在她雙腿間看著她。
婁沉拿出帕子給他輕輕的擦去臉上的眼淚,說道:「怎麼越長大越愛哭了。」
他彷彿沒聽到她取笑的話一般,看著她手裡的鳳印,抿了抿嘴唇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我知道,」婁沉把話截了過去,笑著說道:「你是因為愛我,才這麼做的。」
沈暖臉一紅,低著頭揪著手指頭瓮聲瓮氣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該不告訴你的。這種事情,還是要你同意才行的。我當時,當時只是怕你不同意,才,才那樣做的。」
他又慌忙把玉璽拿了過來,遞給她,把她手裡的鳳印拿了過來,自己抱在懷裡,「我不是要你用鳳印管後宮的,這個給我,玉璽給你。」
婁沉低頭看著手裡的玉璽,再抬頭就對上一副巴巴看著她的眼睛,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睛清澈見底,她很清楚的可以看到他眼底的害怕擔憂。
「陛下這是打算以江山為聘嗎?」她笑的有些開朗舒心。
沈暖不知道這話要怎麼接她才不會生氣,他摳著鳳印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的神色,吭吭哧哧的說道:「其實我才是那個聘禮。就是不知道攝政王願不願意屈尊入、入贅。」
他怕從她臉上看到一絲的不願,低著頭不敢去看她的神色,怯怯的伸手去拉她摸著玉璽的手指,指尖輕顫,帶有一絲小心翼翼。
婁沉翻掌反握住他的手,在他抬頭時,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以陛下為聘,這麼豐厚的聘禮,臣自然願意入贅。願一生守護在陛下身旁。」
沈暖激動的心不停地撲通撲通亂跳,被她握住的手的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真、真的?」
「自然。」
「婁沉,你知道我多害怕你不願意嗎?」沈暖瞬間撞進她的懷裡,砸的她悶哼一聲,輕拍了下在她懷裡亂拱的小豬仔。
「以、以後我用鳳印,你用玉璽,」沈暖知道君后委屈了婁沉,自然不會再讓她處理後宮之事,試探性的問道:「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一起上朝,一起下朝好不好?」
婁沉輕嘆了一聲說道:「沈暖,我不在乎我是個什麼身份,這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攝政王也好,君后也罷,對我都一樣,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你也知道,我是婁家送給皇家的,即使尊貴如攝政王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因此我早已不在意背後的任何非議之聲,也不在意別人如何評價於我。」
她撫著他的後背,幽深的目光平靜無波的望著床上的帳頂,說道:「至於權力,我更是不在乎。我手中的這塊玉璽對我而言,還不如你以前送我的一塊糕點能讓我開心。我知道你把所有東西都給我不只是怕我生氣,還有想把所有好東西都送給我,只要你有的……」
「可是暖寶,我不需要呀,」她笑了,摸著頸窩裡的毛腦袋說道:「我要的不過是能陪在你身邊守護你而已。就算只做一個殿中省,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江山是沈氏的,守護它是你的責任。你不能因為我就不要它了,或者討厭它。沈家對我婁氏有恩,先帝對我婁沉有恩,而我接受攝政王之職是報恩,而願意守護在你身邊是因為我愛你,而不是因為別的。」
感覺到脖頸處又濕潤了,她輕嘆了一聲,無奈的笑道:「傻瓜,怎麼又哭了……」
「何況這後宮就我一人,你要這鳳印做什麼,難不成還想再納幾個貴侍給我管?」她從他手裡拿過鳳印,和玉璽一起放在床角里。
「不要!我只要你。」他嗚咽著不許她說納君侍的話。
婁沉將人從她懷裡拉了出來,伸手抹去他的眼淚,板著臉說道:「但是你做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沒和我商量,這一點讓我有些生氣。」
沈暖抽咽的動作一頓,有些無措的揪著手指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含著淚泡問她,「那、那要怎樣你才不生氣?」
「要這樣,」婁沉單手捧著他的後腦勺便把嘴唇印在了那張扁著的小嘴上,輕輕的啄了一下,稍微退開,看著他忽閃忽閃的長睫毛,心底痒痒的,便在他嘴角邊舔了一下,聲音低沉,說道:「今天讓我『吃飽』就行。」
說著又把兩人嘴巴的最後一絲縫隙封住,用舌尖去挑開他微張的嘴巴,鑽進去,品嘗美味般的用舌尖將他的兩排貝齒舔了一遍,癢的他拿舌尖頂自己的舌頭。她摟著他的腰將他帶進懷裡,伸手分開他的腿讓他跨坐在自己懷裡,勾著她的腰,將頂著她的舌尖勾起,兩條舌頭纏在一起玩起吮吸遊戲。
沈暖舌根被她吸的發麻,忍不住想要從她懷裡退開,他覺得她似乎要把自己舌頭吃掉一樣,腦海里頓時想起她說「讓我『吃飽』就行」時的眼神,就像一隻眼睛閃著幽幽綠光的惡狼看見面前有一根肉骨頭一般,恨不得馬上就將他拆骨入腹。
他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覺得自己明天早上定然是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