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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軟禁了。
“很抱歉,你不能出去,這是陸總的吩咐。”伊蓮娜語氣肅冷,公式化,對於漠穎,完全沒有了這陣子以來相處的親切與溫和。
漠穎不敢置信的瞪著她,先是愣了兩秒,緊接著兩簇火苗由眼底升起。
“他憑什麽不準我出去!”
伊蓮娜淡淡的望著她,無視她眼中的憤怒,隻說了幾個字:“請回房裏。”
一覺醒來,已是翌日中午十一點,睜開眼的那一刹那,她滿腦子裏都是昨晚的那張紙條。
下午一點,蘭園。
少風,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
漠穎秀氣的柳眉緊擰在一塊兒,不知為什麽,有種像是忘了什麽的感覺,但又想不起來。
“你讓開,我要出去。”
“沒有陸總的允許,我不能讓你離開這裏。”說著,便快一步的將房門關上。
等到漠穎反應過來,隻聽到伊蓮娜冷冷的衝守在門外的兩個保鏢用英語交代著什麽。
那個男人憑什麽阻止她去見少風!
怒火噌噌湧上心頭,烈焰在她眼底肆意燃燒,漠穎旋轉門把,然而這一回卻怎麽也打不開來,顯然是被人從外麵給鎖上了。
“開門,開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惱怒的她對著門板一陣猛敲狂喊。
然而根本沒有人理她。
終於,在鬧了一會兒之後,漠穎隻得停止嘶吼。
她氣呼呼的瞪著緊閉的房門,忽然腦部神經抽了抽,痛得她精致的五官緊緊的皺起,抱著發疼的腦袋在床邊坐了下來。
穎兒,我的小穎兒……
腦海深處,回響起少風柔情至極的呼喚。
漠穎覺得心髒一陣鈍痛。
穎兒,我在蘭園等你……
少風,少風……
那輕喚,如同溫暖的手掌,安撫著她作痛的神經,撫去了不少疼痛。待到眼前的事物漸漸清晰,漠穎盯著紋絲不動的門板,思考以來。
少風還在等著她,她必須做點什麽。
可是,她該怎麽出去?
門外有人看守著。
漠穎起身走到窗邊,窗戶並未加欄杆,要是從窗戶逃脫……看著就在樓下那波光粼粼的泳池,底下起碼有兩米的深度,再加上二樓本身的高度,一下子打散了剛升起的念頭。
別說她沒有勇氣跳下去,就是自己的肚子也不容許她跳下去。
漠穎又查看了浴室,等其他能夠逃出去的路線,但沒有任何一個辦法能夠讓她輕鬆逃離。
眼看著時間與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漠穎焦急的在房裏來回徘徊。
驀地,她瞥見放在茶幾底下的醫藥箱,想起,那應該是陸靖堂留下的。
她盯著一會兒,若有所思,眯了眯眼,然後拿起來,打開。
打開箱子的那一刹那,一股濃濃的藥味迎麵而來。
箱子分了三層,除了一些簡單處理傷口的工具,其餘便是藥。藥很多,一小罐一小罐,起碼有三十罐。
對於藥品,漠穎並不了解,而罐子上又全是英文,這直接難得讓她皺起了眉頭。但她不放棄,靠著記在腦子裏的幾個英文字母,一罐一罐的翻找著她要的東西。
找到了!
眼看著藥罐上那幾個英文,漠穎的雙眸頓時發亮了,她迅速的看了下說明,靠著那幾個還未還給英文老師的單詞確定,那就是自己找的藥。
但很快,另一個難題又浮了上來。
她要如何利用這瓶藥?
正當漠穎一籌莫展之時。
“扣扣扣。”敲門聲傳來:“漠穎,你在休息嗎?”
是婉約姐。
漠穎迅速的將醫藥箱合上放到原位,在她想著該將手中的藥罐藏哪之時,房門推開了。
“我幫你拿午餐過來。”木婉約端著托盤,豔麗絕美的臉蛋上滿是溫柔。
“謝謝。”漠穎僵硬的揚起唇角。
木婉約將托盤放在茶幾上。
“你睡了一夜,連早飯都沒吃,現在一定餓壞了吧?我讓靖堂煮了點粥,小菜,你嚐嚐,合不合口味。”
漠穎掃過托盤上的幾道綠油油,看上去爽口無比的小菜,還有一碗煮得一碗正好的白粥,滿眼驚喜:“這真的是靖堂哥做的嗎?他的手藝好好。”
她對丈夫的誇讚令木婉約無比驕傲,想要自己無所不能的丈夫,心口熱熱的。
“那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木婉約把工作做完便要起身離開。
漠穎一驚,連忙抓住她。
“婉約姐,陪我聊聊天好嗎?我一個人……有點吃不下。”
看著她柔弱的麵頰,這幾天來瘦得削尖了下巴,木婉約心疼不已:“好。”
“謝謝你,我去幫你倒杯水。”漠穎甜甜一笑,起身去往床頭。
漠穎倒了杯水,水盛在保溫壺中,有溫度。她猶豫了幾秒,一咬牙將藏在手心裏的藥罐拿出,倒了顆膠囊出來,拆開,將粉末溶於水中。
聽說,在外國人眼裏,亞洲女人都長得一樣。
婉約姐,對不起。
杯中的水不見了粉末,漠穎迅速的將那股愧疚強壓而下,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回到座位上。
她將水杯遞給木婉約。
“謝謝。”婉約接過,放到了一邊:“你快吃吧,吃完好休息會兒。”她關心著道。
“嗯。”漠穎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粥和小菜的味道不錯,縱然漠穎沒有什麽胃口,也還是吃了不少。她邊吃著邊與木婉約聊著天,不過大多數都是她發問,然後木婉約跟她講著。
漠穎注意著木婉約的舉動,見她咽口水的動作頻繁起來,順勢將她擱在一邊的水杯遞給她。
木婉約也不覺得奇怪,接過水就喝了好幾口。
又聊了一會兒天,碗裏的粥已經被漠穎吃掉了一半,木婉約手邊的水杯裏也被喝光了水。 “……雖然沒了子宮,不能再為他生兒育女,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我還有淩悅。說起來也氣,那小子老氣橫秋的,明明就很渴望我,卻又怕因為自己的存在惹我傷心。其實我早就不恨了,而且要恨
也該恨陸靖堂,那家夥讓我十五歲就有了淩悅……”
說著說著,木婉約的話語越來越輕,到最後,整個人軟軟的靠向漠穎,撲在了她的身上。
漠穎的心一驚,伸手到她鼻子,確定她的呼吸正常之後,這才舒了口氣。
“對不起,婉約姐。”她將她放倒在沙發上躺下,然後去鎖了房門,再回到沙發前,褪下她身上的衣物。 漠穎與木婉約的身高並無太大差距,她先用束縛帶綁住了自己的孕肚之後互換了兩人的衣物,從體型看上去也差不多,將同樣未經染過的黑發綁起來,漠穎對著鏡子又做了下整理,便與西進門時的木
婉約差不多。
漠穎回到茶幾前將吃過的餐碗放回托盤中,做了下心裏建設,又回頭看了一眼,拿了些錢跟手機,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漠穎就看到門口左右兩邊站得如同軍人般的保鏢,生怕被看出來,漠穎連忙低垂下頭。
心,提到了嗓子眼,耳朵裏隻剩下噗通噗通狂跳,緊張不安的心跳聲。
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腳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幸好,就如聽說的,東方人在外國人眼裏都長得一個樣,所以那兩個保安並未注意她。在她走出兩步之後,身後便響起了鎖門的聲響。
漠穎加緊步伐遠離那個房間,一直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之後,她懸著的心這才敢落下。但她並不敢鬆口氣,仍舊屏住呼吸,直到快步走下了樓梯。
偌大的別墅,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
漠穎隨手將餐盤往廚房流理台上一放,便轉身離去。
她急匆匆的走出別墅,也慶幸那個男人沒有再派更多的保安。
離開了別墅之後,她走到街道上,攔了輛車便直奔目的地。
蘭園。
星海島鮮為人知的景點,位於山林之間。
過去有一對喜愛蘭花的夫婦生活於此,精心培育出各種蘭花,後來,漫山遍野的便全是蘭花,每當嫣花盛開之時,滿山都是芬芳的香氣。
蘭園,這是一個令漠穎甜蜜而又痛苦的地方。
車窗外,一幕幕的風景閃過。同樣的,在漠穎的腦海裏,閃過過去的一幕幕。
他喜歡爬山,喜歡攝影,所以聽說有這麽一處可以遊玩又可以拍攝的地方,她便毫不猶豫的加入到了行程當中。
那天,她穿著粉紅色的T恤加白色的牛仔裙,他穿著粉藍色的T恤加白色的熱褲,是她爬山的前一日挑了兩個小時才挑到的情侶裝。一大早,就租了一輛摩托車趕往蘭園。
隻是,那天很不湊巧,下了雨,他們花了一個多小時才爬到蘭園,誰知蘭園卻沒開門。
她覺得自責,也很委屈。想要給他一個驚喜卻害得他空歡喜,自己還失手打碎了他的相機。
再過一日便是離別之日,一想到從此以後便是相忘於兩個國度,這一輩子再不會有任何交集,各種悲傷痛苦湧上心頭,她當場便淚落不止。
他心疼的安撫著她,明明也難過的聲音都在哽咽,卻還不斷的笑著安慰她。 “我會等你,不管你在哪,你永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小穎兒。”不會說情話的他,那是他說過最深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