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憋叨叨

  許清溪朦朦朧朧的從熟睡中醒來,半睜著眼睛瞥了一眼窗外,外面依舊是灰濛濛的一片,還沒有天亮。她放心的閉上了眼,打了個哈欠慵懶的翻了個身子繼續睡。


  半睡半醒之間,許清溪感覺溫暖的被子動了動,然後飛快的被人拖走。入秋的清晨很是涼爽,許清溪被人掀了被子,很快的就彈了起來,眼睛都沒睜開就往旁邊狠狠的扇了一把掌,沙啞的聲音滿含怒氣:「搶我被子,活膩歪了是吧。」說完像蛇一樣扭著身子,一把將身邊人身上的被子飛快的攬在懷裡,像卷麻花一樣把自己整個人包了進去,獨佔了整床被子。


  「嘶,粗魯。」睡在許清溪身邊的人影吸著氣,摸著被拍痛的手臂埋怨了一聲。然後有些冷的蜷了蜷身子,伸手去拽被許清溪卷著的被子,拽了好半天也拽不動這才放棄,在床頭櫃邊可憐兮兮的縮成一團,翻了翻身子,不滿的又埋怨了一聲:「自私。」


  「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大半夜叫人家去馬路上接你,又不肯去人家家裡。隨便找了一家酒店,就把人家拉進來□□了一頓,人家累的手指頭都動不了好不容易要睡著了,連被子都不給人家,明天人家肯定會著涼。」黑暗中,低沉沙啞的女聲小聲無辜的在許清溪耳邊碎碎念著,許清溪煩悶的把頭埋進被子里,皺著眉頭捂著耳朵繼續睡。


  「沒有被子蓋著就會著涼,著涼了就會生病,生病了就要請假,請假了就沒工資。沒工資就沒飯吃,也買不了包包和漂亮的高跟鞋,還有人家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蛋,餓壞了就變成黃臉婆了,變成黃臉婆那人家還不如死了算了。」身邊的人繼續碎碎念,聲音越來越委屈。


  許清溪卷著被子滾了滾,拚命的抱著腦袋捂著耳朵,離那噪音源遠了一點。


  「可我還那麼年輕,我不想死…」顫顫抖抖的聲音幽怨的飄進許清溪的耳朵里。許清溪如同獅子一般,在被窩裡低吼著醞釀情緒,一張漂亮的小臉蛋憋在被窩裡漲的通紅,她想睡覺,但是她更想爬起來,一拳打在那噪音源頭頂上,讓她安靜,讓她閉嘴。


  那低沉沙啞有些嗲嗲的女聲,突然又變得厚重起來,壓著嗓子哼唧著:「人自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人家不要像鴻毛,人家要像泰山一樣就算倒下也要震動整個世界。」說著似乎興起了,平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開始吟起了詩:「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許清溪:「……」


  「去死吧。」許清溪突然彈了起來,一腳把身邊那滾來滾去聲情並茂念著詩的人一腳踹下里床。只聽見噗咚一聲,房間終於安靜了下來,許清溪眼皮粘在一起,痴痴一笑,終於能安靜的睡覺了,然後撲倒在床上,幸福的抱著被子。


  房間靜悄悄的沒有聲響,許清溪蜷縮在柔軟的被窩裡,唇角帶著一絲輕笑,她就快要觸碰到周公向她伸出的手了。突然,耳邊穿來微弱的呼救聲:「救命,人家撞到了腦袋,人家好痛啊,人家要親親,人家要呼呼…」


  「啪嗒。」許清溪默默的睜開眼,爬起來打開了床頭的燈,一張白嫩嫩的漂亮臉蛋黑的就快要滴出墨水了一般。她緩緩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向床邊的地板,一個穿著睡衣長相清秀漂亮的長發女人正靜靜的躺在地上,枕著自己的手臂,翹著二郎腿,看向許清溪的表情惡劣而戲謔,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喲,終於捨得起來了啊,要不要躺我身邊來一起來吸收大地的靈氣。」


  「別躺在地板上了。」許清溪黑著臉,聲音卻莫名的輕柔。女人有些猶豫奇怪的挑了挑眉頭,抬起了腦袋:「咦,怎麼轉了性子一樣。」「石百合,地上涼靈氣也不足,不如你到地獄去吸你的靈氣吧。」許清溪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抬起腳一腳踩在了女人有些呆楞的臉上。


  此刻許清溪最後悔的事,就是那天和席師紫去夜店的時候,覺得石百合長的不錯跟她睡了一晚。從此,她就跟這個女人糾纏不清。本來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一夜情罷了,兩人在夜店互相看對了眼,親的欲身,許清溪就近把石百合帶回了家,纏纏綿綿了一夜之後,兩人各取所需,本來應該分道揚鑣,以後見了就當不認識就好了。


  誰知道石百合不知道抽什麼瘋,乘著她睡著了,竟然把她家一廚櫃的相框全部打包帶走了。這可等於抓住了許清溪的痛腳,這些照片燒了毀了都行,就是不能落到別人手裡,不然讓別人看到了,她就沒臉在h市待下去了。


  第二天起來的許清溪發現自己那放在隱蔽櫥櫃里的照片不見了之後,無異於遭了個晴天霹靂,她發瘋的在家裡轉圈圈的時候,石百合已經拎著麻袋裡的相片,唱著歌,開開心心的回自己家。


  雖然見過面睡過覺,但是許清溪並不知道石百合的聯繫方式,除了手機里有一張她喝醉時拍的兩人擁吻的照片,許清溪對石百合一無所知。h市那麼大,要找一個人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是個化濃妝連老媽都不認得的人,說不定石百合卸了妝堂而皇之的從許清溪身邊走過,她都認不出來。


  氣的跳腳的許清溪吃了個悶虧,偏偏又沒地方發泄,只能提心弔膽的祈禱石百合不會把那些照片外泄。頹唐了幾天之後,就在許清溪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時候,她偶爾在大街上看到了石百合。那個女人倒也是執著,大白天的也化著濃妝,穿著職業裝在街邊買發咖啡。


  許清溪雖然占著理,但是不敢聲張。石百合笑嘻嘻的看著炸毛炸的跟個公獅子一樣的許清溪,竟然深切誠懇的道了歉,不僅把照片全部歸還,甚至還給許清溪買了個鑽戒賠禮。


  許清溪開始不相信,覺得石百合一定是有什麼企圖,但是石百合天天黏黏糊糊的,用那大膽露骨的目光看著她,對她有求必應的,從不對她提什麼要求。許清溪猜不到了石百合的想法,又不放心,只能跟石百合你一來我一往的試探著。試探著試探著,兩人就時常試探到床上去。時間一長,兩人的關係從一夜情對象,打劫小賊,轉變到了長期炮|友。


  不過接觸的越深,越了解石百合,許清溪就發現這個人真的是個討厭的女人。特別是她的那張嘴,一到了晚上衣服一脫,就最喜歡碎碎念,就算你不想聽不想理她,她也能一個人在那叨叨半天。偏偏白天一穿上衣服,又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讓許清溪恨的牙根痒痒。


  比如現在。


  「你看到沒有,你的五個腳趾都印在人家臉上了。你居然下腳這麼狠,對著人家這張如花似玉的臉都下的去腳,要是人家破相了怎麼辦,人家靠臉吃飯的哎。賺不了錢怎麼辦,你養人家嗎………….」


  許清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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