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流氓
「喂，奶奶，嗯，沒事，我現在正休息呢，方便說話……你最近身體怎麼樣？肚子會不會還是老是痛？」
「嗯嗯，我在這邊好著呢，我們公司老闆可器重我了，上次還派我跟他一起出差，出差費可不少呢。」
「哈？我們老闆啊，我都跟你說他早結婚了，知道知道，我會注意保護自己的，哎呀奶奶你別老看那些沒營養的肥皂劇啦……哈，夠用夠用，你放心好好治病哈，我錢夠花……好了好了不講了，我老闆喊我了，再見昂~」
掛完電話，鄭滿滿看著atm機上顯示的yin行卡餘額嘆了口氣。
錢吶~我該上哪去找你呢……
傍晚，鄭滿滿準時到計程車公司接班。最近的打車軟體越來越多，鄭滿滿每天晚上接到的客人比以前要少得多，鄭滿滿除了晚上開車，白天還要再打兩份工，然而這樣卻還是支付不了奶奶高昂的治療費。所以說她哪來的錢再去還宋啟原啊！
鄭滿滿一邊開著車一邊琢磨著還有沒有辦法再多賺點錢。不知不覺她就開進了一段僻靜的路段，這邊晚上一般不會有什麼客人，所以鄭滿滿稍稍加了點速，突然窗玻璃前晃出一個人影，鄭滿滿嚇了一跳，忙按下剎車。
來人重重敲了她的車門，醉醺醺地喊了聲：「芝麻開門！」
鄭滿滿：「……」
她開了門鎖，車門被拉開，進來的是一個穿著亂糟糟的衣服、頭髮也很亂糟糟的中年男人，他手裡還握著酒瓶，一邊往嘴裡倒一邊指揮道：「開車，到……到那個輝星公寓。」
滿車的酒氣熏得鄭滿滿皺了皺鼻子，她忍著把人趕下車的衝動，拉下手剎，發動了車子。
輝星公寓在關外，離這裡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男人在車上倒完了一瓶酒，開始吼起了歌。鄭滿滿不是沒有載過醉漢，所以對這種行為已經見怪不怪。車子開到一個紅綠燈路口，鄭滿滿停下來等紅燈，此時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這裡又接近關外，路上基本沒有什麼車輛行人。鄭滿滿突然感到脖子後面一陣濡濕的感覺，瞬間激起了她一身雞皮疙瘩，她轉頭，看到男人正收回自己濕漉漉的手，上面亮晶晶的全是他的口水。
鄭滿滿被噁心得不行，她狠狠擦了擦脖子，一隻手摸向車抽屜，打算拿出自己用來防身的剪刀，然而剪刀還沒摸出來，男人已經起身扎進了副駕駛里，他壓住鄭滿滿的手：「小姐長得挺漂亮啊~要不要陪哥哥睡一晚？」
鄭滿滿：「睡你大爺！」
她掙扎著要解安全帶下車，然而男人搶先按住了她另一隻手，然後整個人往她身上倒過來：「來，給哥哥親一個嘛~」說著就要張嘴就往她臉上湊。鄭滿滿被他嘴裡的味道熏得隔夜飯都快要吐出來，她拚命推擠著他，男人被推得起了惱意，狠狠扯了她頭髮一把，鄭滿滿吃痛，往他臉上抽去。
誰知本該更加生氣的男人卻像突然磕了葯似的，滿臉通紅起來：「好，好，你越這樣哥哥越興奮~繼續~快繼續~」
「……」
鄭滿滿毫不猶豫又甩了他一巴掌，同時腳下用力想要踹開他。
「棒，真棒……」男人渾身激動得顫抖，他半支起身子，從褲袋裡摸出一打錢，灑在鄭滿滿身上：「來，把哥哥伺候高興了，這都是賞你的。」
鄭滿滿還在咬牙掙扎，男人又拿出一張卡，「啪」地一聲扔鄭滿滿臉上：「這卡里是十萬，陪哥哥一晚，它就是你的了……」
卡的邊角磕得鄭滿滿的鼻子生疼，她的上衣已經在掙扎的過程中滑下了肩膀，露出了黑色的內衣帶，男人看得直咽口水——「怎麼樣？十萬塊，買你一夜，夠了吧？」
鄭滿滿扭過腦袋，她的眼睛盯向那張卡，十萬……如果她有這麼多錢的話，就可以把奶奶轉移到更好的醫院，也不用為了欠的幾千塊每次在宋啟原面前低三下四，如果她有這十萬塊的話……
——————————————————————————————
《幸運的她》劇組拍攝片場，顧念嵐匆匆離開，鑽進等候在片場外的一輛黑色賓利內。
「等很久了嗎？」
「沒有。」宋啟原放輕聲音道，同時回頭看了一眼在後排座椅上睡著的小傢伙。
顧念嵐側過羅瑞瑞的身子，想讓他枕著自己的腿睡，誰知這一折騰小傢伙倒是揉著眼睛醒了，看到媽媽馬上興奮地撲進她懷裡。
顧念嵐摸了摸他的圓腦袋，然後對宋啟原道：「哥，不好意思啊，因為我明早臨時要出發去英國參加一個時裝秀，我又不放心留他一個人在這裡，所以只好大半夜地讓你把他送過來了。」
「沒事。」宋啟原沉吟了一下，問，「你這樣帶他出國沒關係嗎？萬一被記者拍到……」
「沒事啦，林姐到時會說瑞瑞是她的小侄子，反正瑞瑞平時和她比我還要親，穿幫不了。」
林姐是顧念嵐的經紀人，是除了家人以外唯一知道顧念嵐有個孩子的人。
瑞瑞在媽媽懷裡撒了會嬌，然後坐起來，從懷裡摸出一個可愛的卡通手機，那是顧念嵐買給他方便聯絡用的。瑞瑞點開通訊頁面，認真地在上面輸了一串號碼，然後把手機放到耳邊，「喂」了一聲。
「和誰講電話呢？」顧念嵐奇怪地問他。
瑞瑞煞有介事地把食指放到嘴邊，示意顧念嵐不要吵他講電話，然後繼續奶聲奶氣地對電話那頭說：「滿滿，我見到我媽媽啦。」
「明天我就要回去和媽媽一起住了，滿滿你知道我媽媽住在哪裡嗎？你什麼時候來找我玩吧好不好？」
顧念嵐拍宋啟原：「哥，羅瑞瑞最近是不是背著我偷偷交小女友了？」
正開著車的宋啟原聞言差點把車開進另一條道，他咳了咳，回道：「你可以把他的手機拿過來聽一聽。」
顧念嵐於是把羅瑞瑞的手機搶過來，放到耳邊，然而並沒有什麼小女友，手機里只是不斷重複著一段機械的女音：「您好，你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羅瑞瑞看到手機被搶走，很生氣：「媽媽你不要打擾我和滿滿姐姐講電話！」
「滿滿姐姐……滿滿是誰啊？」
見搶不回手機，羅瑞瑞氣呼呼地鼓起臉：「滿滿是我喜歡的人，長得可漂亮了，比媽媽漂亮多了！」
宋啟原又重重咳了兩聲，他有些頭疼地對顧念嵐解釋道：「他所說的人叫鄭滿滿，是前幾天瑞瑞在路上遇到的一個女孩子，估計當時瑞瑞跟她要電話她不願意給，所以給了他一個空號……」
聽到這裡顧念嵐有點幸災樂禍，她戳戳羅瑞瑞氣鼓鼓的小臉蛋，問宋啟原：「羅瑞瑞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喜歡她啊，那女孩子真長那麼漂亮？」
宋啟原想起那天鄭滿滿對著櫥窗臭美的樣子，眼底微微起了一縷笑意：「還好，就是可能……髮型戳中了瑞瑞的萌點。」
顧念嵐將手機還給羅瑞瑞，他又撥進那個空號，「嘰里呱啦」地對那邊講起話來。宋啟原過了一個路口停下，突然想到什麼，他在車抽屜里翻了翻，果然找到一張紙條。宋啟原將紙條遞給顧念嵐，道：「這上面應該有鄭滿滿的手機號碼，你以後讓瑞瑞打這個號碼吧。」
顧念嵐將紙條展開，看到裡面的內容，不禁「哈」地一聲笑開：「哥你不會是公司要破產了吧？居然會為了這幾千塊跟人要欠條？這鄭滿滿到底是誰啊？這麼特別。」
宋啟原神色淡淡：「沒什麼特別的，一個愛佔小便宜的普通女生罷了。」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這樣想的話還是不要讓瑞瑞和她接觸比較好，你把紙條扔了吧。」
「她欠你的錢你不要了？」
「一開始也沒真想跟她要。」
顧念嵐手裡拿著紙條，仔細觀察宋啟原的表情，見他是真對這張紙條毫不在意，不禁有些失望，唉，還以為鐵樹真開花了呢。
「我聽你們的形容倒覺得這女生蠻可愛的。」顧念嵐說著拿過羅瑞瑞的手機，往裡面輸了鄭滿滿的手機號碼，然後拍拍他的腦袋：「明天早上再打啊，這麼晚了別打擾人家。」
羅瑞瑞要是能聽話就不是羅瑞瑞了，他接過手機馬上迫不及待撥了過去，一會兒之後他生氣地瞪向顧念嵐：「媽媽你騙人，這裡面根本沒有滿滿的聲音！」
「廢話啊，這麼晚了人家當然睡了。」顧念嵐打了個呵欠，覺得自己也有點困了。
羅瑞瑞憋著小臉，繼續怒視她。顧念嵐頗無奈地拿過他手裡的手機，放到耳邊：「都跟你說她睡了，都沒接通怎麼會有聲音嘛。」
可是聽了幾秒她突然變了臉色，「哥……那個女孩子，好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