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陣宗,小人,意外(二合一大章)
身體失去控制這實在是一種讓人驚恐的體驗,第一次體會這種感覺的冷然然,卻在驚慌之中還有著無限的好奇。
自己沒有用心,身體卻自己行動的,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還真是有點神奇呢!」
冷然然靈動的眼珠子在悄悄地轉動,為了不讓四皇子發現,她眼珠子轉動的幅度相當小,不用說,除了體會這種身不由己的奇妙感覺外,她還悄悄打著自己的鬼主意。
硃砂點綴的眉心,彷彿也在此時散發著靈犀光華,她忽然嘴角翹起,彷彿一隻成功偷腥的小狐狸。
在他身前的四皇子,卻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她的小心思。
「儘管她的靈動儘管放在我之前的那個地方也是世所罕見,可終歸是太嫩了,翻不起什麼浪花。」
四皇子有這樣的自信,畢竟他可不是一般人。
兩人緩緩走到陣前,血祭幾個浮雲宗的弟子給這座傳送陣法增添了幾分異樣的誘惑,不再如浮雲宗那邊陣法那樣標準刻板。
「論陣法,確實是浮雲宗最強,就算是我前世遊歷其他大陸的見聞來看,縱然有些頂級宗門或者隱世家族的陣法頗有獨到之處,可是從整個修行體系來看,所有大陸的宗門加起來還是無出浮雲宗之右者。」
「不過,我的血道陣法也有獨到之處,光是從靈動上來說,可以說比浮雲宗的陣法還要強,畢竟人才是萬物之靈,縱使死去的人,也比死板的陣法要靈動的多。」
「可惜陣法之道實在太過浩瀚,窮我畢生之力,也無法讓血道陣法和浮雲陣法比肩,畢竟那可是一代代頂級天才日夜不眠設計出來的體系。」
啟動這個傳送陣法的過程中,四皇子在默默比較著自家陣法和浮雲宗陣法的優劣,縱使驕傲狂縱如他,也得在浮雲宗的體系面前低下頭。
只有見識過浮雲宗陣法精髓的人,才能體會到那種數千萬傳承中所積累下來的恢宏和不可褻瀆。
天下陣法,以浮雲宗為宗,不管其他各種派別的陣法有何獨到之處,都能從浮雲宗的陣法中找到影子。
每一個研究陣法的人都承認一個事實,「只要給浮雲宗時間,他們可以複製出天下任何一處陣法,浮雲宗的陣法,真是走到了凡人的極限。」
「那真是讓人絕望的體系啊,不過說起來也好笑,浮雲宗的代代研究陣法,將所有的東西都拋卻在陣法之後,卻是由於他們的老祖宗怕死而已,浮雲宗的護山大陣,那真是天下最頂級的烏龜殼,縱使冷峰來了,也得呼叫奈何吧。」
想到這裡,四皇子又笑了笑,浮雲宗也算是修行界之中的奇葩,老祖宗怕死,接下來的徒子徒孫中各個挺爭氣,將浮雲老祖的氣概學了八九成,尤其是怕死這一項上,甚至還有著青出於藍勝於藍之輩。
浮雲宗的烏龜殼是越修越壯觀,甚至有人戲言,「哪怕有一天南大陸毀了,浮雲宗也會安然無恙,數千萬年以來一直在加固宗門大陣,不惜耗盡資源研究陣法,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啊。」
而浮雲宗的烏龜殼,就保證了哪怕浮雲宗有些時候衰落了,仍然沒有人敢打他們主意,實在是打不死,打不破。說不定動手第二天人家浮雲宗就派人偷偷摸摸給攻打者的宗門大陣做了手腳。
擁有全大陸最多數量也是最高質量陣法師的浮雲宗,甚至都不需要派出什麼重要的人物,隨便出一個中層的陣法師,就夠好多宗門喝一壺的了,就是這麼牛逼,從來都不用解釋。
而這也是明明冷峰是南大陸公認的第一人,落月宗卻不是公認的第一宗的緣由。
不管落月宗多麼強勢,總有很多人認為浮雲宗才是第一,有人和這些人辯駁,往往會被一句話頂住,再也辯論不下去。
「有本事去打浮雲宗試試。」
這事倒是很多宗門做過,下場都是「滅宗,滅宗,滅宗。」無一例外的滅宗下場,鑄就了浮雲宗的赫赫威名。
「不過陳青那小子要是一直躲在浮雲宗的話,還真是不好辦呢。」
腦海中關於浮雲宗的念頭如雨落大地,數也數不清楚,卻遵循著某些規矩,在四皇子的腦海中條理分明。
也許世間真沒有什麼東西比念頭還快,所以四皇子回憶了如此多有關浮雲宗的事情的時候,外界也只不過過了短短一瞬。
而面前的陣法,也剛剛啟動完畢。
四皇子和冷然然率先踏入,後面跟著一群人魚貫而入,冷家和浮雲宗剩餘的人盡皆在內,倒不是他們欠著想要盡去,而是四皇子又控制了他們。
「關鍵時候炮灰可必不可少,好長時間沒有回來了,誰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呢。」
炮灰必不可少,這是四皇子最真切的想法。
進入瞬間,聞著有點熟悉的味道,四皇子眼中閃過緬懷,還有躊躇滿志的光彩。
「我將拿回我失去的一切,從這裡開始。」四皇子用任何人都聽不清的語調喃喃著。
他也並不是任何時候都張狂放肆,任何人心中擁有的柔軟,他也有。
……
在四皇子眾人踏入傳送陣另一段的瞬間,丹楓谷中的神秘老者舒爾睜開了雙眼。
他的雙眼炯炯有神,彷彿穿過了層巒疊嶂,看到了四皇子等人。
「是他。」
老者看著躊躇滿志的四皇子一眼,笑了笑,輕聲道:「唉,又是一場熱鬧。」
說罷,他又搖搖頭,道:「記性真是越來越不好了,我似乎記得有個小子闖入了那個神秘高地,嗯,對的,沒錯。」
察覺自己記憶沒錯,老者看著四皇子等人皺起了眉頭,他似乎認出了四皇子的真實身份,對他將要做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本來他不打算摻和,可是神秘高地離四皇子他們的目的地實在太近了,雙方冒然碰上,難保對方不給陳青好果子吃。
陳青身上可是凝聚著老者巨大的期望的,怎麼能讓計劃外的事情影響到他自己呢。
於是,老者瞪了正在他旁邊呼呼大睡的岩石怪一眼,岩石怪瞬間從夢中驚醒。
醒來的瞬間,他一躍而起,嘴裡迷糊著「好香的娃娃啊,別跑!」
他似乎夢見吃人肉了。
對於岩石怪那種自成體系的夢境,神秘老者別無他想,吃人就吃吧,人還吃人呢,更何況他這種怪物。
掉落在地上,岩石怪的涎水瞬間斷了線,他睜開了迷迷糊糊的小眼睛,一道兇殘的光芒從中射出,對於打攪到他好夢的人,他可不準備客氣。
兇殘的眼光直射到神秘老者身上,那點透露著血腥的兇殘在短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裡,化作了溫順和討好。
也不知道他是從何種嚴厲的考驗中,才學會了這種變臉絕技。
要知道,岩石怪可是石頭,而石頭成精的怪物,向來以「冥頑不靈,桀驁不馴」著稱,能夠將一個陰神期的怪物調教成這副小人模樣,對方還是大名鼎鼎的石頭類精怪,可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老者真不是一個良善之輩。
岩石怪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眼神討好著老者,心裡卻在忐忑著,「該死,剛才我夢到的東西到底有沒有說出來讓這混蛋聽到。」
這種忐忑當真是折磨人。
老者沒有說多餘的話,指著四皇子等人的落腳點,道:「去那裡,待會兒保護這個人」說罷,陳青的影像在虛空呈現。
「是他。」看到這個曾經將自己坑得很慘的人類,岩石怪又瞬間眯起了眼睛。
每當他想要算計人的時候,總是會眯起眼睛,這個習慣就算他每次算計之後都銘記於心發誓要改掉,卻怎麼也改不了。
這讓他對自己的身份很是不平,「憑什麼人類各個都是睜眼說瞎話的高手,好像每一個人都可以在不動聲色間算計人,與我們這些精怪相比,人類才是妖怪吧。」
對於如何算計陳青,岩石怪還沒有想好,卻忽然聽到了看著的一聲輕咳,瞬間他又有了從地上跳起來的衝動。顯然看著知道了他的打算,他那種死也改不掉的臭毛病又一次將他暴露在老者面前。
「可不敢讓這混蛋說出懲罰的話,既然被抓住了現形,還是趕緊認錯為妙,不然就會被這個混蛋折騰死。」
岩石怪這個時候早就忘記了身為陰神強者的尊嚴。
他以一種人類中的佞臣見了都會瞠目結舌的諂媚姿態趴到了老者面前,說到:「您放心,有我岩石怪,就一定有陳青,任何人想要傷害陳青,就從我的屍體上爬過去,有我就有陳青,有陳青就有我,陳青是天,陳青是地……」
那些比劉昊然之前還要肉麻的話短短片刻間從岩石怪的口中源源不斷地捯飭出來,這副猥瑣的小人樣,真是讓聞者驚悚,感慨世間還有如此賤的泥巴。
正當岩石怪說完飛鳥與天空,正想說魚和水的關係的時候,他聽到了呼呼的聲音,岩石怪偷偷地像上快速撇了一眼,看到老者又睡著了之後,他才像是一攤爛泥樣攤在了地上。
「可算是糊弄過去了,真不容易啊。」岩石怪感覺自己剛才像是進行了一把生死戰鬥,就算以往被陰神強者壓著打,好像都沒有剛才說一番話讓岩石怪累。
主要是心累。
岩石怪不敢大出息點響聲,靜悄悄地出走,「但願這混蛋能夠睡得長久點,最好忘記了剛才的囑託,老子才沒有興趣做一個保姆呢。」
雖然從來沒有混跡過人類世界,可是岩石怪還是知道保姆是什麼意思,說起來,他真是一個有知識,有志向的岩石怪,畢竟他終生的願望,就是在人肉遍地的人類世界,無所顧忌地大吃特吃,儘管不知道這個願望還有沒有實現的機會,可是夢想終歸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快要漫出房門的時候,岩石怪的耳邊傳來一聲噩耗,「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好好表現哦。」
岩石怪呆了片刻,瞬間感覺凄慘的命運正在暗無天日地朝著他砸下。
雖然老者的話鼓勵的意味很濃,岩石怪卻早已經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岩石怪了,要是他敢真當做這句話是耳旁風,而將自己之前的諂媚之言當做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的話,岩石怪甚至都不敢再想下去去。
猛地打了個哆嗦,岩石怪強行將一些可怕的記憶排出腦海,如同一隻被閹了的雞一樣虛弱無力地去「趕赴刑場」。
……
「你果然在這裡。」四皇子對著他面前不遠處的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說道。
雖然老者的出現讓四皇子最親近的跟班都啞口無言,四皇子確是一副早有預料的平靜。
「神神秘秘,絮絮叨叨,你們萬金山也對這裡感興趣?」四皇子依舊是平靜的口吻。
玉塵子卻是嚇了一跳,莫名道:「你知道?」
「皇族那麼多人還不夠你們折騰,來這做什麼啊?該不會是你的私自行動吧?是了,他們怎麼會對這裡感興趣。」四皇子自問自答,瞬間自己想清了一些事情的答案。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知道你有些來歷,不單單隻是萬金山的背景,可我不感興趣,只要你別叨擾我就行。」又思索了片刻,神秘無比的四皇子似乎對玉塵子真有些忌憚,能說出這種互不相干的話,可真是某種意義上的服軟了。
要知道,之前對於劉昊然,他可僅僅一個「滾」字應付。劉昊然可是浮雲宗在此地的代言人呢。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吧,這兩個人你別傷了性命,不然出去之後不好交代,你也不想被浮雲宗和落月宗追殺吧?」玉塵子卻是這樣說到。
四皇子玩味地看了冷然然和劉昊然一眼,略微沉吟,豪爽到:「這個人情我接下了。」
之所以答應得如此痛快,玉塵子的人情倒是在其次,關鍵是這兩人背後的兩個龐然大物實在不好惹,就算四皇子以前最巔峰的時候,也是對他們頗為忌憚的。
「真是麻煩,誰知道那兩個宗門裡到底藏著多少個老不死呢,尤其是浮雲宗,更是變態中的變態。」四皇子少有的心中產生了無奈的想法。
玉塵子滿意地點點頭,道:「告辭。」
就在他即將轉身離去的剎那,劉昊然突然化作了血霧,玉塵子和四皇子剎那間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