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鬧劇(二合一大章)
對於申長老的質疑,李耀彷彿絲毫沒有放到心上。
他漫不經心地看了申長老一眼,這種輕蔑的態度將申長老激得有些發火,甚至其他長老都意外於李耀的輕浮之時,李耀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關於近段時間的改革,我已經和大長老有過商議。」
說罷,李耀對著大長老點頭示意。而浮雲宗的大長老,這個在南大陸響噹噹的人物,也對著在坐的各位長老點頭示意,態度相當嚴肅。
兩個人的態度讓其他幾位長老意識到了接下來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發生,於是他們紛紛改變了之前的態度,早就成為人精的他們都知道,關於改革這件事,或許他們都將不能置身事外了。
等待在坐的眾位長老調整情緒,李耀繼續開口道:「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需要絕對保密,如果泄露到外界,那麼……」
說到這裡,李耀停頓了一下,故意看了申長老一眼,彷彿申長老就是那泄密之人一樣,將申長老的怒火又挑逗起來之後,李耀壓低聲音,以前所未有的凝重口氣道:「收拾泄密之人的就不是我們幾個人了,至於是哪些人,幾位長老應該都能想到,那些人到底能不能夠收拾的了我們,想必你們是沒有疑問的。」
說到最後,李耀的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這種光芒里包涵著喜和憂兩種情緒,還有著憧憬嚮往自己略微的厭煩,這真是複雜到難以言表。
而聽完李耀的話,作為九個人中底蘊最淺薄的申長老,甚至忍不住看了一下後山的方向。
這個時候,申長老被李耀挑逗起來的怒火都已經消失不見,反而在身上湧起無盡的寒意。
後山可是浮雲宗絕對的禁區,那裡生活著一些讓在坐所有人都不只能仰視的人物。
「子虛鼎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活著的神袛啊,到底是什麼事,想要保密居然需要讓他們震懾?」
這個時候,除了李耀和大長老之外,所有人都在心裡湧起無限的猜測。
之後,李耀再沒有言語,而是將話語權都給了大長老。
有些事情,還是由大長老說比較合適。
而此次會議,比以往延長了很多時間,對於會議的內容,所有長老都三緘其口,就算是這些長老們最疼愛的晚輩或者最受其寵愛的侍妾,都不能用任何辦法從九個長老中的得到關於這次會議詭異之處的一星半點消息。
而這次會議之後的結果,也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浮雲宗的環境似乎在悄悄的發生變化,至於其中的改變,卻是需要時間才能發掘。
當然,其中也是有著立竿見影的轉變,比如一直是保守派的最大代言人的申長老,在會議之後依然舉著保守派的大旗在吶喊,對於推行改革他依然在反對,可是申家在一些事情上的舉動,卻驟然收斂了好多。
當然,申家的事情沒有到一定地位,還是不容易知道的。
於是對於有些已經發生的,註定會影響大多數人命運的事情,大多數人卻是沒有辦法察覺,只有當事情到了質變的時候,才會驟然發現天變,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吧。
……
浮雲宗的事情暫且不表,在丹楓谷,因為劉昊然的自以為是,有些有趣的事情正在發生著。
當劉昊然洋洋得意於自己的計策的時候,冷然然對他的厭惡已經突破口天際。
可是想到自己心底的那件事情,冷然然硬是忍住了暴打劉昊然一頓的衝動。
冷然然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脾氣原來可以這麼好,也是第一次發現盡心去忍耐的時候,自己到底能夠「烏龜」到什麼程度。
對於這些「新發現」,冷然然只能在心裡苦笑。
這個時候,她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臉上凝聚出一絲笑容,結巴到:「感謝你的喜愛,受寵若驚,實在有些突然,可不可以在下次見面的時候再說這些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冷然然的臉上掛起一朵紅雲,對於劉昊然來說,這朵紅雲當然代表著羞澀了。
如果最了解冷然然的冷茜茜在場,一定會驚訝的發問,「是哪個混蛋把我家然然氣成這樣了。」
冷然然這個時候也是在心底發誓:「這次事情了結了,一定要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下次就讓你這個噁心的傢伙去死吧。不知道那個變態能不能聽出我話里的意思,現在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您還是趕緊離開吧,如果你識趣,下次見面我說不定還可以放過你一馬。」
冷然然的期待可真的不會實現了。
劉昊然當然能夠聽出她話里的意思,畢竟他是一個真正的世家子,而不是一個金玉其外的草包。
可聽清楚了又怎樣,他本來就不是真心在弄什麼「愛情」之類的東西,一切只是一個接近冷然然的借口罷了。
所以,理所當然地,劉昊然裝起了傻,他開口道:「呵呵,倒是我大意了,然然可能還不太了解我,真是唐突佳人,接下來我們就暫時呆在一起吧,多了解我一些,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說著讓自己都感覺肉麻噁心的話,劉昊然死皮爛臉地纏上了冷然然。
作為一個想要有所作為的家族子弟,關鍵時候面子之類的東西可是必須拋到九霄雲外的。
聰明的劉昊然知道,但凡能夠成就大事的人,不一定每個人都是萬里挑一的奇才,但一定每個人都是萬里挑一的厚臉皮。
「沒有足夠強大的心態,是成不了大人物的」,對於家族中長輩曾經說過的話,劉昊然一直深以為然。
劉昊然的話,算是徹底惹怒了冷然然,之前那麼多的話冷然然都忍了,唯獨這句話,冷然然感覺自己忍受不了。
連冷然然自己都奇怪自己哪裡來的這麼大怒火,在向劉昊然吼了一句「滾」之後,她才有著明白自己的怒火究竟著落在什麼地方。
只因為劉昊然想要跟著她。這不光深刻影響她接下來的計劃,還勾起了她內心深處的陰影。
因為她曾經也做過相同的事情,結果被徐明一言不發地廢了手下。
當時徐明對她的冷酷,她可真是記憶猶新。
也是那次,冷然然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會無限地遷就自己。
那也是冷然然從小到大唯一感受到生命威脅的一次,那次的經歷,說是她人生中的一件標誌事件也是沒有錯的。
徐明的冷酷果決,讓冷然然尤其難堪,所以,當冷然然自己站立到徐明曾經的位置的時候,她會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怒火,有多少是來自於內心的恐懼以及憤怒。
對於徐明,冷然然倒是沒有太多恨意的,反而有著欣賞他的果決冷酷已經捨生的忠誠,畢竟幾乎沒有人能夠在面對累冷家的時候還能保持對原主人的忠誠。
徐明顯然是一個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響噹噹漢子。
而對徐明的主人,那個叫做陳青的人,冷然然就相當厭惡了。
這種厭惡有著很多緣由,包括姐姐的事情在內,冷然然對陳青的怒火已經羈押很久了。
冷然然發現,自己儘管在對著劉昊然發火,但是心中怒氣朝向的源頭,卻是那個和自己糾纏了兩次,將自己弄得灰頭土臉,自己卻只看過他畫像的陳青。
冷然然突然的變臉,可真是驚呆了劉昊然。
他只能在心底感慨,女人真是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動物。除此以外,難道他還能將冷然然的反應歸結到自己預料不周上?
顯然是不可能的,作為大家族子弟,推卸責任的手斷,顯然是必不可少的,甚至在接近二十年的鍛煉中,已經成為了劉昊然的一種本能。
在被冷然然怒呸的時候,無所預料的劉昊然,當然會下意識地將責任泄給「女人是不可理喻的生物」這種有著萬金油的話。
將此次丹楓谷之行看得無比重要的劉昊然,顯然不會輕易情緒失控或者惱羞成怒的,他展示出了良好的修養,打算繼續胡攪蠻纏下去。
劉昊然道:「不要生氣,我不是要胡攪蠻纏,只是好不容易見你一次,剋制不住自己而已,我想我真是被你沖昏了頭腦。儘管我知道這個時候已經惹得你厭煩,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接近你,理智告訴我應該給你一些時間,可是我身上的熱情卻淹沒了我所有的理智,抱歉,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所以,請不要趕走我,接下來讓我們相處一段時間,我相信,你一定會發現我身上的優點,你一定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如此厭惡我,然然,就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連續不斷的肉麻話從劉昊然的嘴裡出來,這個時候,別說冷家人,連置身事外的某人都被驚到了。
冷然然瞪大了雙眼,看著若無其事,夸夸其談的劉昊然,都不知道自己此時到底是什麼心情。
如果陳青在此,一定會對她說,「是不是有種日了狗的感覺啊?」
冷然然漫無邊際地想著,如果哪一天自己也能像對方一樣面不改色地說著這些話,自己一定會得到父親讚揚的。
冷然然這個時候真是覺得自己就不該抱有僥倖心理跟眼前的賤人磨蹭,早學徐明那樣直截了當地收拾他,不管現在的情況如何,自己也不會平白有了被玷污的感覺吧。
這個時候,冷然然已經不打算跟對方對話了,她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天賦,或許是因為身體長不大的原因吧,她有著一種直面事物本質的直覺,那是最純粹的赤子之心才會擁有的東西。
以前在冷家她就做過很多當時看起來有著胡鬧可是事後卻被發現無比正確的事情,這才慢慢地讓冷家人在面對錯綜複雜的局勢的時候,總是會冒險採用她的意見。
她的直覺告訴她,對面的人在說謊。他只是想要跟著自己罷了,什麼愛慕之類的東西,都是假話。
這個時候,冷然然知道是該讓這場鬧劇停止的時候了。
「連帶著之前的憋屈,通通都還給你吧,可惡的賤人。」
冷然然在心裡的吶喊,實在不足以對外人道也,她對自家人發了暗號,準備對劉昊然採取強制措施。
儘管浮雲宗的人在不斷地向著劉昊然靠近,可是冷然然已經決定,為了剷除這個麻煩,她在所不惜。
「以我觀測,兩邊實力差不了多少,如果打起來,雙方很可能妥協,我就不信他們浮雲宗沒有任何任務,就是專門來和我們作對的,只要能夠讓他們有所忌憚,這場爭鬥就打不起來,畢竟剛剛進來,誰也不會在沒有任何收穫的時候就傾盡全力去動手吧?」
在決定對劉昊然動手的時候,冷然然的雙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短短的時間內,她居然完全化被動為主動,如果按照正常的猜測的話,她的主意說不定還真能成。
可是她也不能做飯完全的未卜先知,所以,事情的發展究竟能不能如她意,還真是未知呢。
冷然然決定動手的時候,劉昊然的話音也剛落,他當然沒有冷然然那麼敏銳的洞察力,不知道冷然然已經決定對自己動手,他這個時候,還在眼睜睜地看著冷然然,期待著對方的後續反應呢。
她從來沒有想過冷然然會殘暴到直接動手,「不宣而戰」應該不是冷然然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的手段。可憐的劉昊然還不知道徐明曾經留給她的陰影,不然他一定對冷然然嚴加防範。
就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刻,就在雙方即將進入火拚模式而劉昊然一無所知的時刻,兩人之外的另一組人出現了。
也就是前文所說的被劉昊然噁心到的局外人。
那組人的出場也格外別緻,是人還未到先聽到聲響。
一聲「哧」,其中包涵的輕蔑,讓冷然然和劉昊然都變了臉色。
那其中的侮辱和蔑視,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也只有身外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到那聲恥笑中的無限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