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換個檯子看演出
陳青和黃化龍一追一逃，兩人動作皆是迅捷無比，黃化龍所用輕功來自他原來師門的秘傳，而陳青所用輕功則是現學現賣，至於學習的地點，當然是之前的演武台。
陳青記得自己所學習的那位當家，外號叫「鶴王」，其並不是一個閑雲野鶴般的人物，而是一個江洋大盜，擅長偷竊採花，雖其屢屢做下大案，卻總能逍遙法外，其輕功的強大可見一般。
那位當家的輕功除了速度快之外，姿態還格外優美，不然之前他也不會在台上表演，要知道，僅僅只有他一人演練輕功。
因為演武台的場子實在太小了，演練輕功放在不懂行的人眼前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玄妙，一個很大的空間才是那些不華麗卻很樸實的輕功的表演舞台。
而鶴王輕功的優美，足以在任何場合演練，不會被任何眼光的人小看。
鶴乃是一種吉祥的生物，又被人當做長壽的象徵，同時因為其外形優美，體態優雅大方，又被人賦予了高潔的寓意，所以鶴可以說是代表了世間的一種美好。而那位當家被稱為鶴王，其輕功的優美洒脫就可見一般。
……
就像是在天空飛過一樣，每一次漫步，陳青腳下輕輕一點，單手握劍負於身後，同時另一隻手側后伸展在體側，像是鳥兒的翅膀一般，一躍數丈，空中的身姿就恍若白鶴在天空滑過，毫不費力，輕盈，高潔。
陳青格外享受這種腳下蜻蜓一點，身在空中翱翔的感覺。當身法使用的渾熟之後，當感覺自己像是傳說中的神仙之人一般，陳青心裡由衷地感慨，「這才是我此生應該追求的方向，生而為人，嚮往的應該是天空，而不是利益苟且。」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當身在空中，感受到風的靈動，陳青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學自燕當家的「狂風十三刀」，這也是一套來歷不明的招法，兼具風的靈動和狂烈，此時既然有風，那麼演練一下狂風刀法，則是應有之義，看著迎面衝來的小嘍啰，陳青暗道：「來的正好。」
風的靈動，風的撕裂性，風的狂烈，風的無孔不入，被陳青的刀法發揮得淋漓盡致，從小嘍啰身邊經過，小嘍啰眼中的靈光頓時一黯，陳青的劍自始至終被他單手背在身後，小嘍啰卻不知何時已經中劍。
回頭看了被震碎心脈的小嘍啰一眼，陳青繼續前進。
以劍當刀，使得倒還算暢快。當陳青從小嘍啰身邊經過的時候，借著風力的無孔不入，陳青瞬間揮劍，再施以風的狂烈和毀滅，靈動不可見的風頓時變成了風暴，只不過被陳青控制著在小嘍啰的體內爆發。
體會著狂風刀法的呼嘯，陳青將其和五季劍法相比較，單純從殺傷力上來說，兩者不相上下，甚至從殺敵效率上來說，狂風刀法還稍微佔據一點上風，不過兩者本質上有著不同。
陳慶心裡想到：「狂風刀法從創造出來開始，就只有一個目的，模仿風的特點，然後殺敵，所以這是一招專門為殺敵而創造的招式。而五季劍法中更多地包含了對於這個世界的理解和思考，其創造出來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憑藉劍法來展示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理解。
兩套武技各側重一個方面，一為養道，一為護道。卻也都是養中有護，護中有養。不過單純養道方面，還是五季劍法更上一層，畢竟五季劍法似乎能夠輕易為武者開啟後天之門，而狂風刀法卻還停留在殺敵護道之上。」
當狂風十三刀演練完畢，陳青身後又多了十幾具屍體，當真是殺出了一條血路。連續不斷地狂奔，又運功殺人，剛晉級後天的陳青有點吃不消了，何況之前還使用了一招有些妖異的「一劍降魔」。
這是一招陳青感覺自己可以憑之來殺傷任何自己所見過武者的招法，在普通武者手中能夠對後天武者造成傷害，而在後天武者手中，卻能夠對同等級武者造成碾壓式的屠殺，林老頭的下場就是明證，而且這招劍法詭異之處在於其僅僅能夠直面而上，如果想要躲避，所受傷害更大，這不是一招能夠躲避的劍法。
雖然有點吃不消，陳青卻不能放慢腳步，只有出了寨子，沒有被包圍的憂慮之後，才是陳青施展其他手段時刻。當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沖，殺，沖。
……
寨子中，四兄弟中的老大對身邊的手下吩咐道：「拖回去埋了，以後有人問起就說看到他出寨子了。」身邊手下紛紛應「諾」，看他們習以為常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要做出「欺上」之事的惶恐感，應該都是習以為常的老油子了。
老大喃喃道：「這個老頭似乎腦子有毛病，人家後天武者的戰鬥，他一個普通武者跟著瞎摻和什麼啊。像我們這些普通武者，就應該做做樣子就好了，哎，老二他們幾個這會兒應該到家收拾東西了吧，時機不好立即跑路，這樣才對嘛，瘋了才去追殺後天武者。不過他們從演武台上一躍而下奮不顧身的身態，倒是有我當年忽悠人送死的一股神韻，不過還得多練練……」
邊自言自語，邊雙手背後漫著老爺步，老大自戀地走在前邊，幾個手下跟在後邊，林老頭的屍體被隨便拖在最後，被打算胡亂找個地方埋了，反正山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埋人的地方，林老頭實在有點慘。
還沒跑多遠，聽到自家老大的話語，老五哭笑不得地返回來，趕緊拉住老大，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老大忽然神情大變，瞪著雙目對老五說道：「您在逗我？」
老五搖頭，神情變得嚴肅，不敢露出玩笑態度以防誤導老大。看到老五的神情，老大更鬱悶了，道：「這個老頭是後天武者？之所以那麼不堪是因為之前那個光頭太過強大？而你能夠毫髮無損地殺掉他是因為他太衰，連天魔解體之類的秘法都沒有？」
老五像是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老大忽然拍拍自己的額頭，道：「您可真行。」接著對周圍惶恐的下屬道：「還等什麼？在他身上划幾道。」說罷他自己率先動手，將林老頭劃得面目全非，幾個屬下頓時明白了自己老大的意思，是要讓把林老頭的屍體弄得讓人認不出來，接著隨便丟在寨中匪徒的屍體堆里，爭取時間。
老大知道自己弄錯了事情，以為老五殺的只是一個普通武者，現在知道了他身份，當然不敢像之前那樣大大咧咧地處理，將林老頭的屍體弄得誰都認不出來之後，老大拉著老五，對後面的小弟們招手，悄聲道：「風緊，扯呼。」卻是像陳青一樣，準備跑路了。對比其之前大大咧咧的樣子，甚是滑稽。
……
包廂中，四皇子目睹了林老頭被殺到老大處理林老頭屍體的全過程，他自語道：「這幾個兄弟倒是妙人，還有剛才那個率先出手刺殺的青年，我能隱隱感覺到他不簡單，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林伯，我們出去吧，去看看外面的好戲，不然陳青還真可能跑了。」
接著四皇子轉頭對剛進入包廂的燕當家道：「勞念燕當家的挂念了，孤倒是成了累贅，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林伯。」
當燕當家看到從黑暗處顯出身影的老人時，其恭敬道：「您老可是先天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