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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黃府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


  陳青醉熏熏地漫步在街頭,剛參加完應酬的他有點愁上心頭,嘴裡哼著「凡人歌」,思緒飄著老遠。


  轟隆隆的雷聲響徹耳旁,陳青抬頭往天上看去,倏而一道閃電當頭罩下,陳青的意識陷入了昏迷。在昏迷前的一刻,陳青醉得迷糊的大腦傻傻地想著:「究竟是先打雷還是先閃電?」


  ……


  「陳青,去把前院的花修剪一下。」一個頗具威嚴的聲音在清晨紛雜的大院中響起。緊跟著陳青的回答:「好嘞,這就來。」


  片刻時間,又有吆喝聲:「陳青,時間到了,趕緊給少爺遛馬去。」陳青標準的狗腿子般的回答再次響起:「來了,來了。」


  遛馬回來,沒有半刻悠閑,陳青又被指使著做各種各樣的事情。其中有木工藝,有石匠活兒,他還能做廚房裡的幫工,做掌勺的大廚,能上樹捉鳥,也能在課桌前教書。只要有困難,找陳青,這是「黃府」里人盡皆知的「秘訣」。


  陳青從早忙到晚,痛並快樂著。


  看著陳青如蝴蝶翩躚起舞般遊盪在黃府的角角落落,一個青衣小廝嫉妒地嘀咕道:「早晚累死他。」小廝旁邊一個丫鬟白了他一眼,道:「我看你巴不得像陳青一樣被累著吧,誰讓人家學什麼都是一遍就會,受到管家的青睞呢,聽說下個月陳青就會升到管事級別,成為咱們的頭兒呢。」


  小廝嘟嘟囔囔地嘀咕著什麼,最後卻嘆了口氣。丫鬟見他不說話了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在幹活之餘會偷偷摸摸地打量陳青幾眼,眼神中有著幾分艷羨與暗戀。


  ……


  夜深,明月高懸,月光清冷灑進陳青的房間。躺在床上,陳青不時揉一揉酸痛的肩膀大腿,眼中神光閃動,腦中思索著未來的計劃。往事一幕幕也不斷在腦中浮現。


  來到這個嶄新的世界已經十六年了,從娘胎里出來的第一個月,陳青肯定了自己穿越的事實。偶爾想起帶他來到這個世界的那道閃電,陳青有點莫名的煩躁。


  作為一個新世紀的青年,陳青也會上網看一些小說,對穿越這個橋段絕對不陌生,甚至作為資深老白,他可以隨口道出好幾種不同的穿越方式。


  「閃電穿越」作為幾種常見的穿越方式,陳青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生活,這是一個新時代青年良好的心理素質體現。


  既然穿越了,按照「常理」,一個「紅顏遍地走,小弟多如狗」的未來是可期的,在穿越的最初幾年,陳青非常堅信自己從無數小說中總結的經驗,一直在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同時期待著某天的到來,那就是小說中豬腳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幾天。


  在那幾天里,會有一個叫做「金手指」的東西降臨,要麼是一個隨身老爺爺,要麼是一篇神級功法,或者某個通天寶貝,總之豬腳會從此走上與眾不同的道路,讓一切看扁他的人知道什麼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鄰居家的黃毛丫頭都長成了豆蔻年華的少女,陳青預想中的金手指還沒有到來,也沒有受到什麼侮辱到自身尊嚴的傷害,從而激發自己的「不屈之光」覺醒什麼「天賦技能」。


  至於退婚之類的狗血時間根本沒有半點發生的預兆,反而陳青整天和鄰家少女膩在一起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什麼東西一學就會,這種天賦被陳青認為是穿越者的「標配」,如此強大的天賦被陳青從小到大肆意揮霍著,守著金飯碗,陳青卻在一直等待著自己的「金手指」。


  直到十五歲那年一夥盜匪洗劫了陳青所在的小鎮,當這一世的父母親人和鄰家少女在劫匪的刀下掙扎求生而不得的時候,血染的小鎮讓陳青醒悟,原來十幾年來自己一直把這重生一場的機緣當做了遊戲,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周圍的一切不是小說里冰冷冷的文字,他們都是鮮活的生命。


  這時「一學就會」的天賦發揮了作用,趁亂跨上一匹盜匪的馬,像是騎了好多年的悍匪一樣,陳青揚長而去,回眸時把這伙兒盜匪的容貌深深地記憶,仇一定會報。


  從小長大的地方被毀,陳青開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涯,輾轉流落到「黃府」,期望著晉陞為管家之後能夠被傳授武藝。


  靠著「過目不忘一學就會」的天賦,陳青學習著各種技能,像是炫耀般展現著自己的才幹,而陳青也在以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在晉陞,他相信在一年之內可以學到武藝,之後,當然是報仇。


  ……


  大清早,一聲尖叫把陳青從夢中吵醒,看著蒙蒙亮的天色,陳青沒有耽誤地快速穿衣下床跑向發出尖叫聲的那個地點,是黃府的大門口。


  一個丫鬟站在門口瑟瑟發抖,幾個站在旁邊的小廝同樣臉色蒼白,陳青走上前去,幾個下人慌忙讓開了一條小路讓他通過,雖然現在他們的身份一樣,但是陳青顯然隱隱高出他們一籌。


  入目所及之處,廚房買菜老黃的身體倒在血泊之中,喉嚨處有一個大大的口子,還在緩緩地流出鮮血,老黃眼睛睜得渾圓,當真是死不瞑目。在血泊前一步處,一行用鮮血寫就的大字不斷打擊著一伙人的心理。


  「出此門者死」,平淡的五個字,卻有血腥氣撲面而來,陳青下意識地倒退一步,臉色有點難看。毫無疑問,黃府惹上麻煩了,就是不知道這個麻煩是大是小。


  「讓開,讓開」,聽著管家的聲音,陳青他們慌忙讓開身子,黃府主人黃化龍在管家和夫人簇擁下走到門口,看著血泊中的老黃和門口留下的字跡,黃化龍臉色發沉,一言不發,現場的空氣凝重得讓人無法呼吸。


  還沒等到黃化龍做出什麼安排,又一聲尖叫從後院傳來,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黃化龍瞬間怒氣勃發,一種無形的氣場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壓得周圍除了管家和夫人之外的人趴在了地上。


  陳青駭然發覺這個世界上的武功比自己想象的要神奇的多。趴在地上不能動彈,陳青偷偷地用眼角餘光瞟向黃化龍,接著見鬼的一幕讓陳青差點直接蹦起來,還好剛才被黃化龍「霸氣」震懾,陳青一時也沒有力氣跳腳,總算沒能露出馬腳。


  卻是陳青看到黃化龍一步邁出,卻像飛起來一樣飄出幾丈遠,他快速飄向後院,空中還有著道道殘影,宛若陸地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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