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吃軟飯
……
「允兒小姐！」
「允兒小姐請接受一下我們的採訪好嗎？」
這些便裝人全然是聞風而來的橫店、文陽各路記者，一聽風吹草動，便一擁而上，不給藝人留幾分活路可走。
「趕緊走。」經紀人低喝道。
允兒自是不肯讓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記者逮到，忙回頭轉身便跑。
只是這一跑便不對，腳踝本就受了些許創傷，允兒轉身那當頭，腳踝處再承重。
允兒皺眉，還是往回走。
經紀人團隊幾人分開上前，擋住這一眾記者的去路。
「不好意思，允兒現在有重要事情，剛剛拍戲時受了點傷，現在有必要去醫院檢查，請諒解。」經紀人團隊中會中文的那位十足公關地說。
允兒離去，但有些步履蹣跚，步子相當不利索。
「需要幫忙嗎？」
允兒抬頭。
韓笙抵達門口處，還未找到張航鳴，只見不遠允兒一眾人遇見了麻煩。
這等情況，韓笙自是要上前去。
「有記者，」允兒往後望一眼，再查看腳踝的傷勢，道，「腳也崴了……」
「我背你吧。」韓笙說。
出於自己的薄麵皮，允兒自是出言婉拒：「算了，我自己可以走，不麻煩你。」
允兒喜歡倔強，自出生以來一直便是如此，從未改過些許。
韓笙無奈，允兒拒絕，他也不好多有什麼動作。
只是，那不遠處，經紀人團隊寡不敵眾，面對一眾幾近玩命的記者，他們在象徵性抵抗一盞茶功夫，便被全面突破防線。
「允兒小姐！請別走！幾個問題不會耗費你太多時間的！」
「允兒小姐，請問現在同前男友分手之後是否還是單身！」
允兒懊惱，雖說出道八年之久，但藝人對於這類記者皆是抱有不小的懼怕心理，算是條件反射式的情感。
韓笙不能放任這等情形不管，忙來到允兒身前，蹲下半個身位，說：「上來！」
允兒還猶豫幾分，回頭看一眼那群記者，他們如狼似虎、呲牙裂嘴，滿是醜惡的嘴臉。
允兒只得俯身，雙手搭在韓笙肩膀，緊貼他背上。
韓笙穩妥背起允兒，只覺身上不過匍匐了一節紙片、一打鵝絨，這並非讚美的言辭，真的是允兒過於消瘦了一些。
不過，韓笙心中除卻緊迫之外，便是悸動了。
允兒靠他有些近，呼吸而出的氣息彌繞他左耳，讓韓笙臉紅。
為了消除這等尷尬，韓笙急速奔起，不給那些記者分毫趕上的機會。
「允兒xi，真的該增點體重了。」一面奔走，韓笙一面關心道。
「我吃不胖，作為曾經的飯應該知道吧？」允兒趴在韓笙肩上說。
「沒有真的吃不胖的人，允兒xi，以後心事該稍一些。」韓笙說。
允兒沉默。
「抓緊了，那些記者腳上的功夫不賴，」韓笙手上抓緊允兒兩腿，說，「我得加速了。」
允兒不說話，默然，纖細雙手摟緊韓笙，頭埋於他肩處，髮絲隨風，觸碰韓笙面龐，香氣入鼻。
韓笙通身來勁，加速奔至明清宮苑正門等待巴士的地方。
蒼天有命，以前韓笙去學校的時候，光等待巴士的時間就夠他遲到寫檢討，今天卻不一樣，巴士給了足夠的面子，韓笙背允兒正趕到候車站台，它便在泊車。
「等等，等等。」
正要上車，允兒突然開口。
「怎麼了？」韓笙喘氣問。
「沒戴墨鏡帽子，要被人認出來。」允兒說。
「……」韓笙無奈，停腳步。
允兒從包包內掏出隨身而攜的墨鏡帽子，仔細戴上，整理儀容。
「好了，好了，上車。」允兒說。
韓笙忙背允兒上車去。
記者追不上來了，只得跑至路沿，氣喘吁吁，無奈唉聲嘆氣。
……
韓笙允兒上了車，韓笙問：「坐哪？」
「兩人的位置，別坐最後一排就行，」允兒說，又補充，「我坐裡面，別讓別人認出我。」
韓笙帶著腳踝受傷的允兒，往後走去，直到盡量人少的座位。
韓笙從兜內取出紙巾，細心幫允兒的座位擦拭去灰塵臟物，才讓允兒進去坐下。
兩人坐下，售票員也過來收車費。
「我們兩個……」
韓笙說，又低頭輕聲問允兒：「你打算往哪裡去？」
允兒思索片刻，說：「你去哪就去哪吧，我無所謂了。」
現在韓笙只能去張溪了，便對售票員說：「兩個去張溪。」
「一個五塊。」售票員說。
韓笙左右翻遍口袋，才是尷尬發現……沒錢了，他昨夜在網吧的通宵錢還是讓張航鳴付的。
允兒眼瞅著他的動作，也算髮現他的尷尬，只得從錢包取出剛來中國時兌換的軟妹幣遞於售票員。
售票員無語，心直口快，說：「小夥子，跟女朋友出來玩，沒有讓人家付錢的道理，做人不爽利啊你。」
韓笙聽見此言，低首，羞愧無臉見人。
售票員將錢找給允兒，又撕下車票塞韓笙懷中，便離開。
允兒湊到韓笙耳邊，問：「那個大媽，剛剛說了什麼？」
雖說允兒學了些中文，總歸算有些6，但對這種夾雜些許地方口音和方言的普通話還是理解不深，只能向韓笙作問。
「……」這讓韓笙何從開口，「說我吃軟飯。」
「哈哈，我猜到了。」允兒露出笑容說。
「這個不好笑。」韓笙有些臉紅說。
「怎麼能出門在外身上都不帶錢？」允兒笑問。
韓笙如實講：「昨天來橫店還你手機的時候，車費全花光了。」
「……」允兒無言以對，「如果昨天晚上那頓飯要你請客怎麼辦？」
「那我拿了手機就走了，不想丟人現眼。」韓笙說。
允兒輕笑，靠座椅上，找一個舒適些的位置，說：「不過，今天很感謝你，昨天晚上也是。」
韓笙說：「理所應當嘛，就算是別人我也是同樣一套做法而已。」
這話自然是做了假的，倘若是別的人，韓笙絕然沒那功夫去管這檔子閑事，還把張航鳴一人拋棄在明清宮苑。
公車開動，在路上有幾分顛簸，車身搖晃，讓人心煩。
允兒眼皮厚重起來，看著便是困頓的模樣。
「要睡覺嗎？」韓笙關心問。
允兒點點頭，說：「你身上，給我靠一下。」
韓笙望了允兒的眸瞳，心中不免有幾分顫抖，面上又紅通起來。
「可不可以嘛？」允兒嘟嘴，說，不滿韓笙不予答覆。
韓笙將肩膀移去允兒那頭。
允兒垂首，靠在韓笙肩膀，倚韓笙面龐邊上，閉目，舒適睡去。
唯獨留下韓笙，心一跳一跳，用餘光打量允兒青絲下的側臉，十足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