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校園
秦瓊琋輕輕拎起自娛自樂玩得興起的小蛇，撫摸著它平滑微涼的鱗片。
「你知道這個隔膜怎麼去掉嗎？」
「主人你收集到足夠的能量就行啊。」易縋嗪纏繞著秦瓊琋修長的手指，緩緩□□著，吐出猩紅的蛇信子，嘴中發出和他人形一樣的聲音來。
「收集能量？怎麼收集？」
秦瓊琋見此不覺驚奇，只淡淡提出疑問。
他也不奇怪易縋嗪為何會知道方法。就他猜測，易縋嗪最開始會追隨他，就是因為他的靈玉空間玉佩。但就算猜到了這些他也不會因此置氣，兩個人完全不認識的情況下，要說互相結交沒有一點利益牽扯的話實在不現實。
就像是他，會養小易也是因為小易看起來很精緻漂亮，一副很有靈氣的模樣，讓他見了不自覺便心情變好，出於心中升起的興趣和佔有美好事物的天性，他才會養下這第一個寵物。
而之後他以為自己很快會消逝的興趣沒有消失不說，反而還逐漸加深、進而轉換為喜愛的情感，讓他一直把小易養到了他人生的最後時段。
所以他相信小易也是這樣，就算一開始抱有的情感不純粹，經過多年的相處與陪伴，或多或少肯定是會產生感情的。
這一點，從他今天見到自己的表現也就能看出來了。
「類似於尊崇這種吧？」
易縋嗪歪了歪蛇頭，淺藍色的豎瞳泛著冰冷的機制光芒，秦瓊琋卻是絲毫不懼，還伸指輕輕點了點易縋嗪的腦袋。
易縋嗪依戀地用小腦袋蹭了蹭秦瓊琋的食指，吐著蛇信，「主人的玉佩是從醫學世家傳承下來的，空間里也都是藥材這些，那這種能量肯定也是因為醫師這個身份產生的。」
「所以尊崇是因為醫師能夠治病救人。」
秦瓊琋得出了結論，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喜歡醫學，卻不代表他喜歡治病救人。但是如果想要空間更多的藥材能為他所用，他卻需要通過治病救人來實現，如此一來也就陷入了死循環。
易縋嗪不是真的無人類思維的蛇，他有著人類的思想和情感，所以他也能感受到秦瓊琋的喜惡。
易縋嗪從秦瓊琋的手上遊離出去，跳入空中，在落地前再次變回了人形，單膝著地。
從地上站起，易縋嗪走近了秦瓊琋。
「主人不用為難，又不是只有治病救人能讓別人尊崇的，而且我也只是猜測而已，有可能是感激喜愛這些情緒。」
秦瓊琋點頭，認同了易縋嗪的觀點。轉而視線再次掃視過渾身□□的人，唇角慣有的淺笑都不見了。
「你在別人面前也都這樣不穿衣服的？」
「在別人面前我怎麼可能變身！」易縋嗪不屑地揚起下巴，眼神傲然。
平常讓他穿那些沒必要還束縛住他的衣服就夠難受的了，但為了好好扮演人類的角色，他都給足面子忍下了。可如果剛從赤條條的蛇身變成人，還得立刻再體驗束縛的感受穿衣，那也太折磨了。
秦瓊琋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同時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給易縋嗪上一課，「那如果變了呢？」
「……沒衣服的話，我不用穿吧？」易縋嗪憑藉自己的動物直覺，深知這個問題要好好回答，於是糾結著措辭道。
「那會避開嗎？」
易縋嗪沒說話，但他那中二不羈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笑話！除了主人外的愚蠢凡人哪有資格讓他避開！
讀懂了易縋嗪的眼神，秦瓊琋搖了搖頭，「你一個蛇妖就算不能變點衣服出來，要想避開絕對是不難的吧？」
「……能變。」易縋嗪聲音有些弱。
「記住了。」秦瓊琋拾起地上的古裝，一件件給易縋嗪慢慢套了起來，「以後變身後有衣服要立刻穿起來，沒衣服就變出一套穿起來。」
秦瓊琋有種養兒子的錯覺，無奈至極。卻也知道易縋嗪始終不是人類，沒人教他知羞恥不說，身為一條蛇的時候也根本不需要穿衣服。
看出易縋嗪的不樂意，秦瓊琋又補充道，「除非你在深山野林，不然只要出現在人類社會就都得穿衣服，這是作為人類生存的規則之一。你想和我一起在這個時代生活下去，就得遵循這些規則。」
聽到秦瓊琋的後半句話，易縋嗪連忙點頭，手上配合著秦瓊琋給他穿衣服的動作，「好，我記住了！」
「第二件事，我和你說過的。」秦瓊琋微微低頭，手指靈活地給易縋嗪束好束腰，眼眸低垂，眼睫在眼底打了淡淡的一層柔和陰影，「那就是不要叫我主人，至少是人的樣子的時候不要。」
「……哦。」易縋嗪有些不樂意地應聲，他還以為秦瓊琋一開始不讓他叫主人是因為他認不出自己，誰知道現在認出來了還是這樣。
叫秦瓊琋主人，可是能證明他的獨有地位的，還能宣布領土權，但既然秦瓊琋吩咐了，他就肯定會遵照。
「嗯，乖。」
秦瓊琋拍了拍易縋嗪的肩膀，接著把他的外袍理順，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出去吃午飯。」
話落，兩人已經回到了他的住房。
也是同一時刻，易縋嗪的手機鈴聲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易縋嗪皺了皺眉，接通。
聲線冷凝，「又怎麼了？」
察覺到易縋嗪的漠然，秦瓊琋饒有興味地看向好似變了個人般的他。
「請問易先生何時到達天傳？我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住房。」
秦瓊琋耳尖地聽到天傳兩個字，這正是他們學校名字的縮名——天華傳媒學院。
「我不去了。」易縋嗪淡淡回答，淺藍色的眼眸沉靜如冰。
「不來了？！」對面的聲音明顯提高，甚至微微破了音，只是對方很快又強自鎮定下來，輕咳幾聲又道，「請問是不來天傳參加面試選拔了，還是不在天傳入住呢？」
易縋嗪有些不耐煩地道，「都不去。」
「什、什麼？！」
聽到對方刺耳的驚叫，易縋嗪不等對方繼續說話，便把手機拿開耳邊，掛了電話。
秦瓊琋挑了挑眉梢，「你去天傳面試？」
「是啊，我買了《逍遙》的版權，裡面有個角色形象和主——你一樣。我因為一直找不到你，就想拍出和你相像的角色來回憶一下。但是現在你就在我面前，我也不需要再拍這個了。」
秦瓊琋聞言怔了怔，恍然想起什麼，「等等……你現在的名字是？」
「易縋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