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沉睡的少女
經過一天的磨合，《獵妖記》第二天的拍攝明顯順利了許多。
蘇雨格因為前一天的「放縱」，額上起了一顆大痘，嗓子也有些不舒服，化妝師塗了厚厚一層遮瑕才蓋住那個痘痘。反觀陸齊，明明吃了更多的辣，可是皮膚依舊細嫩，好的讓人嫉妒。
酒量不好的蘇雨格醒在了自己的房間，關於昨天的事情都斷了片。他總覺得自己喝醉了可能會說什麼不該說的話，試探去問陸齊，陸齊卻說他喝醉了很安靜。蘇雨格試圖從陸齊臉上看出破綻，可是對方卻是一臉的真誠。
要麼是陸齊演技太好，要麼是自己卻是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蘇雨格這麼想著，也就不再糾結這些。據說拉進關係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起吃頓飯，蘇雨格覺得這句話還真是有些道理。
只不過一頓飯的距離，他跟陸齊之間明顯默契了許多。見識過昨天的ng模式的眾人，再看今天哥倆好的兩人，總覺得世界變化太快，他們看不明白。
中間休息的時候，蘇雨格還拉著陸齊對台詞。大概走了一遍，兩人就各玩各的了。蘇雨格刷著微博，心下一動跑去關注了陸齊。見陸齊還在吃零食不由催促他趕緊上微博回關。陸齊隨手點了關注，剛想退出界面，就看到了一條熱門話題——
#沉睡的少女#
【女兒忽然沉睡不醒】我市常先生髮博求助，言及女兒失去意識，去醫院檢查也查不出原因，只能依靠輸入營養液維持生命。據悉，常先生女兒並不是第一個無端陷入沉睡少女。近日，我市發生多起少女「沉睡」案，有專家表示，可能是機體腦死亡表現。詳情請戳.……
蘇雨格刷著微博，一眼就看見了alan歌迷見面會正處在頭條位置。蘇雨格心下煩躁，剛想很陸齊聊個天，就見陸齊肅了一張臉，撥了電話往外走。電話接通后，陸齊上來就急匆匆將這件蹊蹺的事情同白澤複述了一遍。白澤頓了頓，就對陸齊說，雲箏的大學同學也陷入了沉睡。
可巧接下來幾天沒有陸齊的戲，當天下午陸齊就坐上了飛往東城的飛機。當陸齊拖著行李箱敲響雲箏家的門時，她剛給金蛋洗完草莓泡泡浴的澡。見陸齊帶了行李來，雲箏不覺有些詫異，但還是先讓他進了門。
陸齊坐在沙發邊，兩手交叉放在膝上，視線有意無意撇向白澤懷裡的蛋：「還有十天，這個小傢伙的暫居證就到期了吧？」
金蛋躺在白澤懷裡裝死，並不搭理陸齊。白澤安撫性的撫摸了那顆蛋，抬頭對著陸齊輕描淡寫道：「即便是暫居證到期了，小金也是合法成精的。」
潛台詞就是無論如何不能吃了。
陸齊撓撓頭髮，接過雲箏倒給他的果汁喝了一口，訕訕笑道：「我現在沒有想吃它啦，就是關心一下嘛，畢竟我們也算有緣分。」
白澤微笑，不置可否，挑眉問道陸齊，過來有什麼事情。陸齊喝完果汁，禮貌問雲箏能否續杯，見雲箏把那一大瓶果汁都放在了他那裡，陸齊說了謝謝，然後才說明了來意。
唐朝時也曾出現少女沉睡案，大批妙齡少女待嫁之日忽然失去魂靈，變成了「活死人」。陸齊下了戲，馬不停蹄回去整理了一下唐朝時待嫁少女沉睡事件資料，晚上一得空就跑了過來。
雲箏聞言忙上前，坐到了陸齊對面，忍不住問道：「陸先生，你還記得唐朝時的事嗎？」
陸齊點頭，視線飄向前方，像是陷入某種回憶，喃喃說道：「食物廣袤的唐朝，我自然是不會忘記了。我記得作為當時的小吏，我有幸參加過韋大人的『燒尾宴』。宴會之上有吳興連帶鮓，有逡巡醬，有金鈴炙、光明蝦炙.……食材地道，味道鮮美，只要吃過一次，就再也忘不了……」
「咳咳.……」雲箏清清嗓子，打斷了陸齊的食物回憶錄，將話題又引到重點，「那關於唐朝少女的沉睡案，你還有印象嗎？」
陸齊靜靜看著雲箏，抿抿嘴唇說：「我只對吃的有印象。」見她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陸齊又趕緊補充道，「我的意識是，雖然我對案子沒什麼印象，但是我對食物有很特別的感覺。天下美味的食材很多，但是少女乾淨的靈魂，可是很多妖物垂涎的美味兒呢。」
是妖怪，垂涎的美味兒？
陸齊把話送到，就安靜坐在一邊喝著果汁。不過一會兒功夫，那桶兩升裝的飲料就見了底。
「如果只是因為這些信息，陸齊你打個電話多來就好，應該不必特地過來說吧。」白澤瞄了一眼注意力明顯往廚房那邊飄的陸齊，笑著開口問道。
陸齊收回視線轉過頭，有些不好意思看看雲箏，又看看白澤，手撫上了自己的肚子：「白澤兄果然明鑒。其實我這次過來，除了想跟你們分享線索，還帶著一個不情之請。」陸齊說到這裡，彎眉笑了笑，兩隻黑亮的眼睛水汪汪，看上去有點可憐，「我的工資吃光了，所以吃飯成了難事。直播公會的工資也要月底才來，為了不被餓死，我只能過來尋求一點人道救助。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偉大友誼，也請你們相信我，等我發了工資，第一時間就還你們。」
彷彿看出了雲箏的疑惑，陸齊很貼心很主動的跟她解釋了開來：「我賺錢是不少，這個月尤其多。但是光房貸、車貸就用去了許多，然後物業、水電、天然氣，每月也是不小的開支。尤其是現在馬上要進秋天，我的胃口比著夏天不知要好上好多倍，吃著吃著，就發現錢沒了.……」
「你住的房子，還用還貸？」
陸齊搖頭解釋否認道：「不，不是舊房子啦。是我在新苑地產那邊買了套兩層的別墅，帶花園帶車庫還有游泳池，感覺特棒.……」
雲箏點頭：「嗯，估計價格也很棒。」
「誰說不是呢！」陸齊伸手給她比了個一，然後搖搖頭，道，「早知道現在是這個價，幾百年前我就該過來開發一下。再不濟，三十年前房價還沒起來的時候我就該把四環外的地買一半啊。」
「買一半？你有那麼多錢嗎？」白澤一針見血指出了陸齊「吃光族」的屬性，跟著又問他，「照你那個吃天吃地的屬性，能存出來買別墅的首付？」
「當然.……不能。」陸齊蔫蔫承認了，緊接著又說道，「不過我妖品好，有人願意借我錢，讓我分期還就行？」
捕捉到其中的某個字眼，白澤饒有興味勾起唇角：「人類？」
陸齊不覺有他，興沖沖跟他們說道：「是啊，人類。他借給我七百萬，還說我可以分期還，不要利息。白澤兄，你說，人類是不是最可愛的生物？」
首付七百萬，陸齊自己只出了十萬？他的別墅要一千萬，也就是說往後漫長的時光中，陸齊不僅要還那三百萬的房貸，還要還一個人類的七百萬！按照他所說的還款速度，沒有個七十年是還不完了。
白澤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目光複雜看著陸齊，良久才說道：「陸齊，關係再好，也不要承人類的情，要是以後還不完，會很麻煩。」
陸齊並不把白澤的話放在心裡，只是看著雲箏對白澤使了個眼色：「那你吃住還在雲箏家裡呢，照你這麼說，豈不是也欠了雲箏的情？」
「這不一樣。」白澤語聲溫和，對他笑笑，「我跟雲箏，年歲還長。」
陸齊似懂非懂，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只是點點道：「你的意思我大概懂得，我不會欠人類的東西。反正還有時間，在他死之前，我總會還上的。」
***
陸齊吃了兩盒並不太好吃的飛機餐，此時已經是飢腸轆轆。
雲箏本想給他去做點飯來，白澤卻說不是外人，陸齊可以自己動手的。能被收留，陸齊已經很滿足了，自然不好意思再麻煩雲箏忙活。他把行李放進了客房，換上居家服就一頭竄進了廚房。
冰箱里的食物種類算不上多，陸齊一邊想著明天向白澤借點錢去採購食材一邊從冰箱里拿了豬肘子出來。瞧見冷凍層還有幾個玉米，陸齊略一思索，從裡面拿了兩根出來。
處在網路另一端的粉絲看了眼時間有些懵逼——
嗚了個娃：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老公你才開直播，這樣真的好嗎？
i魚翅：豬肘子配玉米？這是個什麼組合？感覺好像黑暗料理○|￣|_
人間有味是清歡：左手秋葵蔬菜脆，右手衛龍麵食品，來啊，互相傷害啊！
……
陸齊將豬肘子洗凈，放到沸水裡略去了血水順便切了塊。然後把洗凈了的玉米也切了段。淋油入鍋，等到油八分熱的時候就將豬肘子放進去翻炒，然後加了玉米進去。散了糖、鹽調味，又用老抽裹了色，這才加水進去燉。
陸齊本來用小火慢燉，見豬肘熟的差不多了，又用大火收汁入味，加了一點味精進去，跟著盛了出來。
玉米金黃可口，豬肘皮酥肉爛，晶亮的湯汁泛著香氣，讓人看著就胃口大開。陸齊在一片「放毒」的指責聲中心滿意足的吃掉了這盤深夜的金色玉米肘。
陸齊同粉絲道了再見，收拾好餐具摸著仍舊空虛的肚子去了自己的客房。一進門，陸齊就發現了不對——
床上那個鼓得高高的，藏在被子底下圓滾滾的，不是金蛋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