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累了
“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說？”李舒放下筷子，看著艾琛道。
“沒有。”艾琛搖了搖頭。她抬眼看著李舒，就看到他那無比認真的眼睛。
“其實我有話要對你說。”李舒有些為難。
“你說吧。”艾琛放下筷子，準備傾聽。
LE和IS的合作很有可能在下一個季度終止，雖然IS研發的抗癌藥物療效不錯，但是銷量確實比普通藥物更少。如果不停止生產，那麽LE集團就是在做慈善。對於一個企業來說，不能盈利反而會虧損的行為，無疑等同於自殺。
“關於IS生物科研公司的？”艾琛過來的時候辦公室裏隻有麥麥在，她已經和她透露了一些風聲。雖然是麥琳被指派參加會議，但麥麥也還是知道一些的。
李舒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他沉著地看著艾琛此時平靜無波的麵孔，忽然嘴角上揚，他伸手將她摟進懷中。艾琛順從地依靠著他的肩膀，她輕聲細語道：“我懂，你怕我不支持你對不對？”她抬起頭來看著他。
李舒沉聲道：“嗯。我是怕你會顧及嶽父的想法，怕你又和我鬧矛盾。艾琛我本來不想和你說這些，可我想我們之間最好沒有秘密。”
艾琛垂著眼眸，她反手握住他放在她肩頭的寬厚的手掌。李舒沉重的呼吸和強有力的心跳聲她都聽到了，從他走進辦公室她回身望著他時，她就在他英俊的眉目裏看到了憂愁。他會為難，會猶豫，一定也是為了她吧！她忽然有些感動的。
“我也不想我們之間有秘密，李舒我太任性了，好多事情都由著自己的心。”艾琛抬起頭看著他，“可是愛你這件事情是真的，希望你好這件事情也是真的。為了你有些時候我就由不得我自己了。可是……”可是她虧欠艾家太多太多，她這輩子還不清了。
李舒放開了摟著她肩膀的手，隻是認真地看著她，“我不能為了你而改變所有股東們一致的決定。”
艾琛的目光依舊平靜。她緩緩站了起來，大步走到落地窗前。她該怎麽辦？麥麥給她看的資料，她看過了。她明白做出這樣的決定，出於商業利益的考慮，李舒並沒有做錯什麽。
隻是這個時候，如果她開口說，她支持他的任何決定。那麽他真的就要放棄與IS生物科研公司的合作嗎？那麽父親會很傷心吧，她從來沒有為艾家做過什麽貢獻，一直都在惹事生非，這一次難道要她眼睜睜看著父親傷心失望嗎？
“艾琛！”李舒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後，他就這麽擁抱著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間，“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沒有了威脅你的籌碼，你還願意留在我身邊嗎？你說過你愛我！”李舒沉聲問道。他嘴角微微一沉，他真害怕她會說不。
“不！”艾琛冷靜地說道，再說下去聲音便不可抑止地顫抖了起來，“我……我……”她當然願意和他在一起。
也許之前爺爺去世的時候她是因為他的威脅才妥協了，那麽現在她的妥協隻是因為放不下他而已，她不希望他會傷心失望。
“不要離開漠城好嗎？不要任性好嗎？我是真心對你的，明莉莉的事情……我會給你解釋。”
艾琛痛苦不已，她已經泣不成聲。最後勉強控製住激動的情緒，她才哽咽道：“不用了，李舒。如果你執意要終止和IS的合作，那麽就什麽都不用再解釋了。”
李舒的身體僵硬了，他將她樓得更緊，不讓她掙脫他的擁抱。艾琛再沒有辦法，隻能停止掙紮。
“你理智一點聽我說好嗎？公司裏的事情關係到很多人，你知道明光製藥要養活多少人嗎？如果明光被IS拖累，會造成多少人的損失你知道嗎！”李舒嚴肅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的世界太狹隘了，我不是聖人。”艾琛悲哀地呐喊道“我隻在乎近在眼前的一切。李舒你明不明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忘記霍華德的啊！總有一天我也能夠忘了你，而你也一樣會忘記我的。”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艾琛你清醒地看著我，你能再說一遍嗎！”李舒簡直怒不可遏，他那麽幸苦才等到她示愛，而她竟然說她會忘了他！
“我累了，不想再說了。”艾琛心如死灰。她的思緒是有些混亂。她滿心歡喜地過來看他，想要等他一起吃晚餐的。
她甚至在知道他下午會議的議程時，還認真地給他熱了飯菜。她其實不希望聽到他提起公司裏的事情，她想要和他開開心心在一起哪怕隻有這一天都好。可他們在一起似乎隻是會爭吵，隻懂得互相折磨而已。而她也是真的覺得累了。
李舒不再說話，可他也沒放開她。過了很久很久，李舒才說：“可是我離不開你了，我離不開，你明不明白。”
艾琛拚命搖頭，她忽然推開了李舒。她轉過身來背貼著落地玻璃窗。艾琛抬起頭來看著李舒，她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不明白！李舒我不明白！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你為什麽不能體諒我的心情和立場。你要做的決定損害了我父親的利益，你還想聽我說什麽呢？你讓我舉雙手讚成嗎！”
“可你說了你愛我，你愛我難道就不能為我做出讓步與犧牲嗎？”李舒冷靜地望著艾琛道。
“你還要我做出怎樣的讓步與犧牲，李舒你就是個混蛋！你什麽都不明白！”艾琛靠著落地玻璃窗緩緩滑坐了下去，她摟著自己的身體，渾身打著顫。
“我想要離開漠城，因為我整夜整夜都夢到七年來一直糾纏著我的噩夢。可我為了你，為了不讓明莉莉傷害你，才處處維護你不希望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她抬起頭來看著李舒，目光哀怨無比。她很傻對不對，所以他才會那麽平靜地望著她哭泣的樣子。
“明莉莉她不是真心愛你的，你知不知道……她……她……”艾琛說不下去了隻能繼續哭泣。
李舒站在那裏看著渾身顫抖的艾琛，到了這一刻他才發現，她的真心。他用了多麽卑鄙的手段逼著她交出了真心。而她為了保護他，為了讓他不受到傷害，才那麽義無反顧地對他說她愛他。
到了這一刻，李舒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愛上這個女人。因為她的真誠，因為她……不！也許愛一個人真的是不需要理由的，隻因為這個女人，這個站在他麵前的女人，是他深愛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