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見得血仇似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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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伴很給力,今天應該還有一章)
當李傕軍抵達長安時,匈奴兵的劫掠還在繼續。
抬眼望去,還有升騰未滅的青煙,耳中所聞,盡是大力破門的撞擊與驚惶無力的哀嚎。
李傕抓著韁繩的雙手,青筋暴起。身後的六千步卒大都是在長安征召的士兵,見得此情此景如何能不又驚又怒。
“將軍,城中不知有幾多賊人,若貿然進城,恐……”
李傕麵色慘白,他的妻子家人全在城中,而回頭看去,這些士兵也大都是在城中有所牽掛的,當下搖搖頭,輕聲道:
“此時不進城,恐怕我便成了孤家寡人。全軍聽令!”
身後兵馬齊齊一振,等待著李傕的命令。
“進城,殺!”
出離的憤怒使人們忘記了怒吼,隻是無聲的緊握著手中兵器自東城門而入。在不斷傳來的喧囂中顯得詭異安靜而驚悚。
賈詡心中長歎,董承與楊奉的異動早就被他察覺,之所以未曾阻攔,乃是存的坐收漁人之利的心思。可現在,人算不如天算。也許是自己派去通知郭汜的士兵晚了一步吧。
誰能想到環環相扣的計劃隻是被一莫名嫉妒心作祟的女人給毀了呢。
敵人正在破壞自己的家園,正在搶奪自己的財物,淩辱自己的婦女。如此血海深仇,還需要戰前動員來鼓勵士氣嗎?
不,他們已經按捺不住要將那些雜碎殺個一幹二淨!
匈奴兵乃是自長安西門進城。劫掠與禍害也是從西門而起,所以東城區隻有少許馬快心思活躍的匈奴兵在肆虐。
一眼看去,家家戶戶大門緊閉,不想也知門後堆積了無數重物,足以使得想要以馬撞破或者用腳踹開的匈奴兵成為不折不扣的蠢貨。
六千人進城不是一蹴而就的小事,縱使輕裝而來,這麽大的目標也被那十幾正用彎刀瘋狂劈砍木門的匈奴人發現。
“是漢家兵馬!快去稟報廚生大人!”
常年馬背生涯使得匈奴兵技術精湛來去如風,可現在他們因為一心劫掠而紛紛下馬破門,如何能夠迅速離去。
“殺!”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先得入城的李傕軍齊齊呐喊,揮舞著戈矛發起衝擊。
“散開!去西城通知廚生大人!”
以十數失了戰馬的騎兵與數千怒火衝天的步卒交戰,無疑送命,小隊長模樣的匈奴人瞬間命令手下散開,而自己則扯過弓箭瞄向李傕,希望一箭射殺李傕阻他一阻。
“畜生,納命來!”
李傕可不是富態的張魯,這等正麵的箭矢如何射的中他,一槍格開箭枝,李傕馬快已是轉眼到了那小隊長麵前。大槍揮下,將那躲避不及的匈奴兵戳死馬下。
然而隻他一人如何阻的住十數一心逃散的匈奴兵,看都不看掛在李傕槍尖的隊長屍體,十數人翻身上馬,轉眼便逃得沒了蹤影。
“與我追!此在城內,匈奴狗無法發起衝鋒,絕不是我軍對手!”
……
西城處,廚生直愣愣的盯著眼前女子。
膚如凝脂,腮凝新荔。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一襲鵝黃輕衫,三千青絲成髻高挽,雖未施粉黛,但肌膚勝新雪,雙眼有千情。沉默溫柔,觀之可親。
草原上如何有這般傾城絕色的女子,廚生雙眼瞪得滾圓,呆呆看著,一股邪欲油然而生,但轉瞬清醒。
“如此絕色,正可獻給左賢王大人換來一世富貴!”
廚生雖打定主意拿她換取功名富貴,但越是仔細看她,越覺得心中癢癢難耐。當下走了過去,繞她而行,問道:
“你是何家姑娘?竟有這般姿色。”
他這距離極近,女子厭惡的一縮身子,隻覺聞到對方陣陣的臭味。自是不肯開口理他。
廚生卻不覺羞愧,女子能聞到他的臭味,他當然也能聞到對方身上撲麵而來的馨香,當下不自覺的深吸一口,陶醉般喃喃道:
“美,太美了。”
言罷,一雙手忍不住便要伸過去估摸女子臉龐。
“呸!”
這等輕薄,如何能忍。女子往後一躲,一口啐了過去。
二人距離極近,這一口直接啐在臉上,廚生麵色一變,就要揮刀殺了她,但想到還要以她為升官發財的墊腳石,便忍了下來,反而伸出舌頭舔個幹淨。
身旁還有數百匈奴兵也是愣愣看著,看到自家大人唾麵自舔的舉動,非不覺惡心,反而恨不得以身相替,嚐嚐滋味。
女子心中發苦。新嫁的丈夫早早身亡,膝下無有子女,便回了老家黯然神傷。而後卻不想父親在洛陽被王允所害,自己心痛之下大病不起。直至前些時日方有好轉,便帶著侍女家丁前來祭拜,卻不想天降橫禍,方離了洛陽來長安散心,便遇上匈奴兵禍亂,自己慘被擒下,一眾家丁婢女.……
“廚生大人!東門……東門進來了許多漢家兵!”
突有一匈奴兵倉皇而至,連滾帶爬跑到廚生麵前。正是此前逃來通知的東城兵。
廚生一驚,但他手下尚有五千餘騎,如何會不戰而逃,當下問道:
“漢家兵馬?有多少人,可曾看清?”
那匈奴兵逃命尚來不及,哪來有膽仔細觀察李傕軍的兵馬多少,當下猶豫道:
“敵人來勢洶洶,未曾看清。但應有兩千之眾!”
不過兩千人。廚生頓時放心,朗聲笑道:
“兒郎們,漢狗不識好歹敢來打擾我們好事,速速上馬隨我去西城屠個幹淨!”
一夜劫掠,使得廚生五千騎四散城內,現在敵軍突至,隻能先四處召集兵馬。但廚生心中不慌,他的手下,乃是左賢王親點的帳下精銳,個個弓馬嫻熟,武藝精湛。而常年為禍邊境的他,自然知曉漢軍的戰鬥力有多低劣不堪,何況此刻己方人數還占了優勢。
一方怒火滔滔,恨不得生啖血肉;一方精兵強將,卻存了輕視之心。孰勝孰敗,尚且難說。
李傕軍一行如飛,很快便到了破敗不堪的西城。
觸目驚心。有那士兵見到了被毀的自家房屋,哀嚎一聲便要前去查看。
“匈奴狗就在前方,我等須得小心應對!人死不得複生,待我等殺了賊眾,再來拜祭!”
李傕雖同樣心憂自己家人,但大戰將至,豈是分心之時。
話音剛落,嗒嗒的馬蹄聲自前方傳來,李傕心中憤恨,定眼看去,正是收攏了三千部下的廚生。
“不好,漢軍何止兩千!”李傕不是張魯,廚生更不是那小兵,一眼看去,盡是黑壓壓漢家士兵,如何隻有兩千之數。
“畜生,死來!”
六千步卒雙眼皆紅,齊聲呐喊,在李傕帶領之下,發起衝鋒!
“這漢家人如何知曉我的名姓?”廚生納悶,但眼見李傕軍衝鋒過來,心中卻是一喜,喝道: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