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你全吃了?
第583章 你全吃了?
阮小梨走了,賀燼呆了。
寒江在外頭喊了半天,大概是因為裝聾作啞的事很心虛,他沒敢和往常一樣坦然自在的推門進來,在確定真的沒人應答之後,他做賊似的推開了一條小小的門縫:“爺?”
小書房裏仍舊毫無動靜,他抻長了脖子往裏頭看了一眼,卻隨即就愣住了,猛地一推門大步走了過來:“爺,是不是發熱了?”
他麵露懊惱:“上午奴才就不該讓您那麽急匆匆的出門,一定是一冷一熱的著了涼了了……”
他說著探手去摸賀燼的額頭,卻不等碰到就被對方抓住了手腕。
賀燼低頭咳了一聲,臉頰和耳朵仍舊是紅的,精神卻很好,隻是嗓子有些啞:“沒事,你忙你的去吧。”
寒江哪裏敢走:“奴才這就去請太醫,您先歇一歇,別再忙了。”
賀燼臉色稍微嚴肅了一些:“都說了沒事……就是有些上火,對,上火,不用太醫,下去吧。”
見他說的認真,寒江心裏的緊張稍微退了些,眼底仍舊帶著幾分狐疑:“好端端地怎麽上火了?”
他想起剛才在門外聽見的賀燼的吼聲,心裏一咯噔:“您該不會是和夫人她……”
賀燼臉上的血色又濃了一些,嘴唇不自覺抿了抿,總覺的剛才那柔軟的觸感還在。
他彈了彈手指,有點想去碰一下嘴唇,但他很冷靜地克製住了:“和她沒關係……”
他正要替阮小梨開脫,冷不丁想起了阮小梨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渾身一個激靈,腦子裏旖旎的念頭頓時沒了。
她說,冬宴她也要來。
這不行,絕對不行。
他能硬著頭皮哄騙阮小梨,可不能真的當著她的麵去輕薄人家的姑娘,這可不是溪蘭苑的人,他幾句話就能安排一生。
冬宴那天,出現在這裏的可都是大家閨秀,世家嫡女,真要碰了誰,他又不肯娶,那可就是死仇了。
“冬宴那天把人手全都調出來,正門後門角門都看嚴實了,絕對不能讓她進來!”
寒江想著他剛才那句上火,沒敢再問,連忙答應了一聲:“是,奴才這就去安排。”
他說著就要走,卻又被賀燼喊住。
他想著阮小梨三番兩次進來的事,對寒江越發不放心,加重語氣道:“這次冬宴,許大人也會來拜訪,絕對絕對不能出岔子,明白嗎?”
寒江心裏一凜,原來那點小九九頓時散了,他用力一點頭:“奴才明白了。”
他轉身就走,卻前腳出了門,後腳就又回來了。
賀燼抬眼看過去,透過門洞就見他朝正廳的桌子走了過去,桌子上麵正放著一個十分眼熟的紙包。
“等等。”
他開口,眼睛眯了起來:“手裏拿得什麽?”
寒江晃了晃那紙包:“這個?夫人說您不肯吃,買都買了也不能扔了,就賞給奴才了。”
他說著就將紙包揣進了懷裏:“剛好彩雀也喜歡這些,奴才帶回去給她吃。”
他又行了個禮:“奴才這就去安排守衛。”
他轉身要走,可兩道極具壓迫力的視線卻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他,盯得他膽戰心驚的,連邁步都不太敢了。
這是怎麽了?
他滿心茫然,往周遭環顧了一圈,這才察覺到是賀燼正在盯著他看,他心裏一動,將揣進懷裏的紙包又拿了出來,輕輕晃了晃。
賀燼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過去。
寒江忍不住想笑,可身為奴才,還是要維護主子的威嚴的,所以他艱難地克製住了,隻是抓著紙包的手不自覺用了點力,隨即自言自語似的開了口:“說起來,彩雀這兩天好像也有些上火,是不是不能吃這些東西……”
話音剛落下,賀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帶著點迫不及待:“是不太好。”
話音落下,他大約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急切,掩飾性的咳了一聲才又開口:“讓廚房給她燉一些清淡的湯水吧,這些東西就別吃了。”
寒江嘴角抽了抽,扭開頭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勉強維持住了冷靜:“爺說的是,那這包點心……”
“彩雀嘴饞,帶回去說不定會偷吃,還是放在這裏吧。”
說的一本正經的,隻聽這語氣,誰都不會多想什麽。
寒江配合的點點頭:“爺說的對,那奴才回頭再來取。”
話音落下,他連忙轉身走了,動作頗有些急切,因為他很擔心自己下一瞬就憋不住笑出來。
可賀燼一無所覺,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了個透徹,他隻是按捺著自己,等外頭的腳步聲徹底不見了,才站起來朝正廳的圓桌走了過去。
下人都知道他喜靜,沒有吩咐的時候輕易不會露麵,眼下偌大一間屋子,除了守在門口的小廝,再看不見旁人。
他心裏稍微鬆了口氣,動作十分迅速的將紙包拿起來揣進了懷裏,然後若無其事的再次回了小書房。
不多時,晚飯的時辰到了,寒江還在忙碌,所以是青木伺候著用的,雖然他也算細致妥帖,可卻沒派上用場,因為賀燼隻喝了一碗湯就不肯再用了。
青木有心勸他兩句,但賀燼起身就朝小書房走了過去,仿佛是事情太多,忙的沒了胃口。
他不敢在這檔口去惹他心煩,隻能歎了口氣,收拾了一下碗筷準備撤下去,身後卻傳來了腳步聲,他回頭看了一眼,正是寒江。
他心裏一喜,連忙快走幾步迎了上去:“師父,您回來的正好,快去勸勸爺,就是再忙也得用飯啊,隻喝一碗湯怎麽成?”
寒江掃了一眼桌子,果然飯菜都沒有動過的痕跡。
他想起剛才賀燼鄭重的囑咐他這次冬宴不能出岔子的事情來,心裏一緊,莫非會很亂?
他示意青木先出去,自己則小心的敲了敲小書房的門:“爺,奴才寒江,來複命。”
“進來。”
寒江這才推門進去,賀燼果然還在忙,他笑起來:“爺,歇歇吧。”
賀燼瞥他一眼:“辦妥了?這次可不許再出岔子。”
寒江連連點頭:“您放心,這次夫人就是長了翅膀也絕對飛不進來。”
賀燼捏著毛筆的動作微微一頓,半晌才情緒複雜的應了一聲,隨即便再次低頭忙碌起來。
寒江小聲開口:“爺,聽說晚上沒用多少東西……要不讓小廚房備上宵夜?”
賀燼動作又是一頓,咽喉微微滾動了一下,隨即他搖了搖頭:“不必了,不餓。”
寒江麵露愁苦:“那要不您再吃點?就一碗湯怎麽成?”
賀燼眼底閃過一絲尷尬,他側頭咳了一聲:“我不餓。”
寒江不肯走,眉頭也仍舊皺著,顯然還在想怎麽勸他。
賀燼越發不自在,他調整了一下臉色,讓自己看起來威嚴一些,正要說一句退下,可一張嘴,一聲飽嗝卻先湧了出來。
賀燼:“……”
寒江一懵:“您這一碗湯就撐著了?”
他滿臉不可思議,目光掃過廢紙簍子時,卻瞧見了一張眼熟的油紙,不久前,那裏頭還包著滿滿一包棗花酥。
一個荒謬的念頭瞬間蹦了出來,他不可思議的看向賀燼:“爺,您把那麽大一包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