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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是個人渣

  第298章 是個人渣


    賀燼被貶的這些日子,雖然被薑國人為難,可除了賀炎那個蠢貨其餘朝臣卻都沒有動靜,顯然還是顧忌賀燼的身份的。


    可今天陳敬如卻如此囂張,他背後的靠山,那位明公子,到底是什麽來頭?

    阮小梨一遍遍回憶青藤給自己的那本簿子,卻什麽蛛絲馬跡都沒發現,到底是誰?


    她吩咐秀水去查查這個陳敬如,看看他最近和誰接觸過,對方卻遲遲沒來回複,直到天色暗淡,彩雀進來,將屋子裏的燈燭都點亮也沒見到人影。


    阮小梨歎了口氣,剛要站起來,眼前卻忽然一黑,她一愣,身體本能地一僵,下意識想去把匕首,可隨即便察覺到了那雙捂著自己眼睛的手很粗糙。


    是賀燼。


    她心裏一鬆,剛要說話,對方卻先自己鬆開了。


    “抱歉,我沒想嚇你。”


    賀燼開了口,在她麵前蹲了下來,將手裏的紙包遞到她跟前晃了晃:“棗花糕。”


    阮小梨伸手想去接,卻碰到了賀燼的手,以往她總是迫不及待的要鬆開,這次卻有些無法動彈,她摸著賀燼有些發燙的手,心口莫名沉悶。


    其實賀燼越倒黴,她越該高興才對,可……


    “不喜歡?”賀燼愣了愣,他似乎誤會了什麽,將手裏的紙包丟在了一旁,原本還算輕快的語氣沉凝了下去,“抱歉,我還沒弄明白你的口味。”


    阮小梨搖搖頭:“沒,喜歡的。”


    她看著賀燼,目光不自覺落在他胸膛上,他已經又換了衣裳,檀香的香氣比以往要濃鬱許多,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先入為主的原因,她竟然仍舊覺得鼻翼間帶著血腥氣。


    “你……”


    她想問問賀燼的傷怎麽樣,話到嘴邊卻又有些說不出口。


    賀燼卻已經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胸口:“今天也去了?”


    阮小梨沒想瞞他,畢竟自己出去坐的是侯府的馬車,他若是想知道,一問就能知道。


    賀燼抬手解開衣裳:“那給我上點藥吧,剛才沒來得及處理。”


    阮小梨點點頭,先前遠遠看著就覺得陳敬如下手狠毒,眼下靠的這麽近去看,就覺得更觸目驚心,先前後背的杖責是瘀傷,雖然也流了血,可畢竟還是隔著一層皮膚的。


    可眼下賀燼的胸膛,卻頗有些讓人無從下手的感覺,仿佛即便是上了藥也會被血衝掉,她不自覺想到了很久以前賀燼小腹被刺傷的時候,那時候也是流血流的很厲害:“……這麽厲害,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


    賀燼搖搖頭:“看著嚇人,其實就是皮肉傷,大夫來了也隻是開些無關痛癢的藥,我也沒功夫喝。”


    他開了小櫃子,取了一個小瓷瓶塞進阮小梨手裏:“有勞你了。”


    “我該做的……那個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賀燼沉默了下去,這讓阮小梨有些意外,她以為賀燼吃了這麽大的虧,會想著法子報複回去的。


    可他現在卻沒說話。


    她仰頭看過去,本想看看他現在是什麽表情,可一抬眼卻發現賀燼正看著自己。


    “怎麽了?我手重了?”


    賀燼搖搖頭:“沒有……陳敬如這個人,雖然心黑手辣,可不是沒腦子的,他今天敢來挑釁,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在查出來之前,不太好動他。”


    阮小梨手一頓,賀燼這是猜到了?他知道陳敬如身後有人……那會不會能查到明公子是誰?

    可她不能問,隻好點點頭,繼續給賀燼上藥,可剛才撲上去的藥粉卻已經不見了,她隻好重新再上一遍,賀燼靠在床榻上閉上了眼睛,久久沒再吭聲,安靜的阮小梨都以為他睡著了。


    直到她再次上完藥,用白布將他的傷口包紮好,抬起頭來才發現賀燼臉色白的厲害,嘴唇也被咬出了牙印,他很疼。


    阮小梨手一顫,小瓷瓶險些摔在地上:“賀燼?!”


    賀燼睜開眼睛,輕輕的嗯了一聲,阮小梨鬆了口氣,她還以為賀燼疼昏過去了。


    “沒事就歇著吧。”


    賀燼看了眼天色:“今天難得回來的早,我去給母親請個安。”


    這副樣子還去?可人家母子間的事兒阮小梨又不能攔著,隻好點點頭:“路上小心點。”


    賀燼笑了笑,轉身出了門,等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裏,阮小梨才垂下眼睛,卻一眼就看見了自己滿手的血,都是賀燼的。


    賀燼現在不能動陳敬如,那明天那個人還會不會去找賀燼的麻煩?不過賀燼去找長公主了,說不定就是要求救……


    她不該操心這些的,反正賀燼隻要還存著娶她的念頭就好,旁的,管他做什麽?

    她歎了口氣,秀水送了一摞紙進來:“姑娘,查到了一些陳敬如的事,但是沒找出線索來,那個明公子不知道是誰。”


    這在阮小梨意料之中,若是秀水能那麽輕易就查到人,賀燼也就不必委屈自己,留著陳敬如了。


    她接過秀水手裏的紙張一頁頁的看過去。


    乾瑞七年夏,陳家死契奴仆七歲幼女投湖而死,遍體鞭傷,慘不忍睹。


    乾瑞七年冬,購入九歲女童,次月無,遍尋無果,乃至深井,得尋,失血而死。


    …………


    乾瑞九年春,眾公子與陳家山林狩獵,現大坑,坑內三屍具為幼童,草席裹屍,不辨容貌。


    …………


    阮小梨將紙張狠狠拍在桌子上,氣的渾身發抖:“禽獸!”


    秀水沒開口,她先前查到的時候也是氣的厲害,可這樣的人,做了這樣的事,卻仍舊還在朝廷做官。


    “姑娘,你別生氣了,這種事不是沒人知道,可他害的都是自家的死契奴才,還都有罪名,旁人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說什麽。”


    阮小梨說不出話來,她想管,可管不了,而能管的人,卻並不願意去做。


    她難過的歎了口氣,秀水語氣卻忽然急促了起來:“姑娘,來人了。”


    那些紙張來不及再燒,隻能匆忙塞進秀水手裏,不多時賀燼果然進來了。


    阮小梨調整了一下臉色,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來:“這麽快?”


    “母親要休息了。”


    賀燼目光掃過秀水,落在她手裏的紙張上,阮小梨心髒不自覺提了起來,唯恐賀燼問一句那是什麽。


    可直到她給秀水遞了眼色,直到秀水退出了屋子,賀燼都沒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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