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好久不見
傅風白還未接話,唐少初忽的上前,一腳將那小哥踹倒在地,繼而掐著腰破口大罵:“你們敢為難我朋友,活的不耐煩了嗎?”
對方從地上爬起來,一抹嘴角的血,已是惱紅了臉:“你算是哪根蔥啊,真給自己長臉,來人,給我打!”
“來啊,打就打!”唐少初擼起袖子躍躍欲試,剛剛叫囂了一聲,就被一保鏢迎頭來了一拳,他在原地轉了個圈,似乎蒙了,摸了一會兒,才扶著傅風白站定。
對方立刻又是一拳襲來,這一下,沒有落到唐少初的身上,傅風白伸手擋住了。
但見傅風白一個用力,聽得哢嚓一聲,保鏢立時大叫起來。
“白爺,您真的要與我們萬老板結了這個梁子嗎?”小哥見保鏢落敗,微微皺眉。
“先禮後兵,是你們要結梁子。”傅風白說著,緩緩挽起袖口,做了打架的準備。
“嗬,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都給我上。”
“喂,你們就不能一個一個來啊,講不講道理啊……”唐少初大叫。
“能講道理的話,還用的著打架嗎?”小哥一揮手,身後之人立刻全都擁了上來。
傅風白一個掃堂腿,將他們略微驅散,許是因了傅風白的氣場,眾人不敢斷定他的實力,當下沒有人真正的動手。
卻忽然,唐少初抓住了方才打他的那個保鏢,氣惱非常按在地上就開打起來,這一下,一群人再次一擁而上,拳打腳踢與痛呼之聲不覺於耳,聽不出是誰的拳腳落在誰的身上,也看不到是誰受傷是誰在痛呼。
蘇蓁蓁絞著衣襟,心急如焚,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到花園旁,搬起一個花盆就朝著自己的頭上砸了過來。
這麽一個壯舉,讓忙的熱火朝天的人群全都向她看來。
與此同時,陸虹霓暗暗點點頭,趁著眾人的目光都被轉移,偷偷摸摸的向外走去,她要去搬救兵。
這邊傅風白怔了怔,他知道蘇蓁蓁的目的,他有片刻的遲疑,此時若是蘇月梧出現,或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然而他心中為這樣的利用方式感到不恥。
遲疑之中,但見蘇蓁蓁在花壇旁邊晃悠了幾下,倒在地上。
傅風白連忙上前來攬住她,餘下唐少初繼續在原地……挨揍。
女孩睜開眼睛,久違這個世間,第一眼看到的,是近在遲尺的傅風白,兩個人都有片刻的失神。
須臾之後,她從傅風白的懷裏躲閃開來,環顧眼前情景,呆立了半晌,她如今不能知道蘇蓁蓁所做的事情了,那麽這個時候這個場景,她應該要幹什麽?
“叫我出來打架?”就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到當下情景,卻也不難猜測出來。
“若是你願意,幫我上去找找傾心。”此時沒空多解釋,人反正已經出來了,傅風白一把將她推到身後,往那高樓一指:“她在裏麵。”
蘇月梧抬眼,嘴角緩緩勾起:“這麽長時間,該完事早就完事了。”
“你……”傅風白惡狠狠的盯著她,還要說些什麽,卻見對方已經大步向那高樓走去了。
他又叫住了她。
“還有事?”蘇月梧回眸,眼裏是波瀾不驚的清冷。
“你……自己也要小心。”
對方的眼眸微閃了閃,卻是冷笑一聲,回頭擺擺手:“反正我的任務就是打架。”
“喂!”傅風白想要辯解,他想說他沒有打算叫她出來的,更加不會覺得隻有遇到事情才會想要她出來。
然而話至嘴邊,他又止住,微微抿了一下嘴。
幹嘛要跟她解釋呢!
許久不見了,連個招呼都不打,說一句好久不見有那麽難嗎?
還有,這麽長時間不出來,是不是在躲著他?
明明以前還能從她眼裏看到一些神韻,如今為何隻剩下清冷?
耳邊不斷傳來唐少初的痛呼,這些話都來不及問,傅風白快步上前,提起一個保鏢,一把將人甩出老遠。
反正來日方長,那些問題,等她出來再問好了。
蘇月梧緩慢往前走,好半天,也沒有聽到那個“喂”後麵的話語,她懶得回頭,在走到門邊的時候,又略微駐足,還是沒有聽到接下來的話語,於是她推開了門,進入之後,白色大門從她身後自動的緩緩闔上。
這是一個極盡奢華的樓宇,每一寸牆壁與地板都恨不得用金子包裹與鑲嵌,蘇月梧默默的搖搖頭,她想起在一間小房子裏麵一麵做工,一麵讀書的歲月,這裏麵隨便一件物品,都可以叫她那些年不用辛苦。
當然,這沒有什麽公平與不公平的,有人錦衣玉食,就有人水生火熱,錦衣玉食之人也沒有義務去解救水深火熱之人。
樓宇裏房間眾多,一間一間的找大概要找到第二天了,她徘徊了幾步,隱隱聽得有人說話,急忙隱藏在暗處觀察,不一會兒,見到幾名保鏢走了過來。
她本想抓住一個來問,然而還未及出手,聽得這幾人的對話,讓她不由一震。
“老板叫咱們都過去,這算是福利嗎?”說話之人語氣裏帶著一絲壞笑。
“不好說啊,我這心裏還打鼓呢,那丫頭來曆也不算小啊,好像還是學生,她能與咱們老板有多大仇啊?”
“我說,你們管這麽多幹什麽啊?”第三個人的聲音:“這是老板交代咱們去的,出了事情有老板,怕什麽,我跟你說,那丫頭模樣不錯,可不要便宜了小何那個家夥,我都有點等不及了,咱們快走!”
“走走走……”
接下來是一陣腳步聲,蘇月梧有些出神,她能想象到傅傾心將要遭受怎樣的折磨,隻是那保鏢的一句話,讓她的心不住顫抖。
保鏢說,一個還在上學的丫頭,能有多大仇多大怨。
她不敢去細想,恍惚的搖搖頭,抬腳跟隨在那些保鏢的身後。
保鏢拐了幾個彎,一直走到走廊盡頭,在門上一輕三重的敲擊了四下,有人從裏麵開了門。
開門的功夫,尖叫聲從裏麵傳來,充斥在蘇月梧的耳朵,那苦苦哀求與不斷痛罵的哭聲,正是傅傾心發出的。
頃刻之後,門被關上,再傳不出聲音,哭聲也在她的耳邊戛然而止,蘇月梧握緊拳頭快步上前,也一輕三重的扣著門。
沒過多會兒,門又緩緩打開,伴隨著小何不耐煩的聲音,他的衣服淩亂,外麵臨時批了一件風衣,微眯著眼睛慵懶道:“怎麽還有人啊,人太多了這小丫頭要死……”
話還沒有說完,腰部忽的吃痛,他還沒有來得及尖叫,剛剛看清來人的臉,麵上又即刻挨上了一拳。
他被打昏在地,蘇月梧一腳跨進去,眼前又是一道門,這是一個套間,那哭喊聲從內間傳出來,她略一沉思,一把扯過小何的風衣,快步走了進去。
內間裏麵的景象讓她愕然頭皮發麻,傅傾心小小的身軀被五六人按住,身上隨處可見淤青。
她連忙上前去,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花瓶便要砸過去。
然而就在這個瞬間,她忽然頓住了,麵上是不可思議的震驚神色。
她看著牆上,好半天挪不動腳步,那牆上掛著一副字帖,是臨摹的王羲之《蘭亭序》。
床上的響起猛烈的尖叫,她陡然回頭,傅傾心已經完全被壓倒,她不斷的叫,慌亂無助的眼神落了過來。
忽的,傅傾心瞳孔放大,拚命的向她伸出手:“救我!救我!”
蘇月梧也望著她,卻不動。
傅傾心還在朝著她大叫:“救我!求求你……”
她的身形有些恍惚,幾乎沒有站穩,怔怔的看著那個無助的人,過了一會兒,其上已經換了一個人,女孩子不再叫了,隻是用悲哀的眼神看著她。
蘇月梧握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一甩風衣,將床上的人拖了下來,拿起花瓶奮力的朝他砸了過去。
正在興頭上的保鏢霎時間滿臉是血,其他人大驚,才發現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的早就不是小何了。
“又來了一個美人兒,哈哈!”保鏢們沒把她看在眼裏,也不問她是如何進來的,說話間都衝了上來,這些保鏢們的確是經過了訓練的,不算廢物,蘇月梧與他們打鬥的很是吃力。
一番拳腳較量之後,那些保鏢們祭出了刀,勝券在握虎視眈眈的望著蘇月梧。
又是一番打鬥。
蘇月梧的手臂與被刺中,她不再與他們周旋,一把拉過傅傾心,撿起風衣包住她,背起來就往外跑。
身後的人自然是窮追不舍,她的手臂在滴血,神思也有些恍惚,身後負重腳力比不上其他人,不一會兒就在一樓的大廳被追趕上了。
這些經過訓練的保鏢們最優的戰鬥習慣,就是在打架之前絕不廢話。
有多少話是不能等到把人打敗之後再說的?
於是當他們追趕上蘇月梧之後,二話不說,握著刀子直接從背後就捅了過來。
左右都有人,蘇月梧根本就無處閃躲,然而傅傾心還在她的背後,這一刀下去,一定會落在她的身上,蘇月梧不做多想,便在對方刺入的瞬間,陡然轉身。
那一刀,生生刺入她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