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奸商
原有的市場發生了深刻變革,自然要開始尋找新的平衡點,固有的模式一旦被打破,方方面面的調整也就隨之而來,在這之前,產生些混亂是在所難免。
所以維護完之後的幾天,遊戲里的生意根本就沒法進行,物價亂的讓人膛目結舌,同樣的一種東西,買賣雙方都是閉著眼瞎喊,這個100萬賣,那個5萬才收,價格上能差出幾十倍,一切都在推倒重建的價值體系,令人人都有種無所適從的茫然感……
這是個正常現象,人與人之間見識的長短,正是在這種事情上才能體現。
經過了起初的驚喜,醒過味來的玩家越來越多,在最短的時間馬上就能達成價格共識的,水產品是首當其衝,誠實的說,這真是坑苦了一批人。
心理預期這種東西,形成了以後就根本不考慮現實,所以投機市場的資本大鱷,先打的總是心理戰。
聖水價格應聲而落,昨日還繁花似錦,今時就落雪成泥,世事的變幻莫測,總讓人感覺力不從心,那些囤積居奇的,這回那眼淚是真掉下來了.……
官網的維護公告一發出來,當天就有人喊出了700萬一瓶的聖水拋售價,維護結束之後的幾天,價格更是一降再降,眼瞅著離400萬已經沒有多遠,短短三五日,價格落差接近一倍,市場的風譎雲詭讓人不由得扼腕而嘆。
總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當真是十年河東轉河西吶……
當初那些聖水買的早的,也叫做打落了門牙往肚子里咽,明碼標價公平買賣,此一時彼一時,怪只怪自己沒能沉住氣,那一個一個的心裡都在滴血,臉上卻硬擠著也要笑容滿面。
哥沒事,堅強著呢,雖然那會兒聖水貴,但別的東西也貴呀,所以都是一回事,哥不算賠,挺得住!
如果非得自己安慰自己的話,這話說得通,新聞聯播里都在說,宏觀經濟牽一髮而動全身,遊戲發生這麼大的變動,受影響的當然不光是聖水,裝備,材料,礦石甚至月卡,幾乎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重新定價。
內掛彷彿是神話里的饕餮巨獸,永不滿足的吞噬著遊戲里的財富,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無數的黃錢都化作裊裊青煙,這個過程稍微一長,就不可避免的出現一個問題:大家手裡面都缺錢,那就意味著消費能力的下降,材料裝備源源不斷的產出,賣給誰去?
市場交易量萎縮,商品的供給明顯大於需求,在這個前提下,降價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於是,原先動輒數百萬大鳥大鐵,直接打了個對摺,玩家們珍藏的各種書籍開始拋售,其他的升級打造材料的價格,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下滑,
每一個人都漸漸的明白了一個事實——對內掛的需求是長期而穩定的,也就是說燒錢的現象會一直持續下去,東西跌成這個鬼樣子,怎麼弄來黃錢就很是個問題。
所以,解決了掛力跟聖水,新的煩惱又擺在了每個人面前……
這幾天,班浩傑一直都挺忙,遊戲里商品大減價,九載風塵搖身一變,成為了非常罕見的採購商,他買的東西挺特殊,具有很強的針對性,正所謂人棄我取,整天泡在遊戲裡面扯著嗓子吆喝:
「收書啦收書啦,只要各學科高級終極,濕書不要,小學中學的不要,價高了不要,有的帶價M啊!」
三個不要還得帶價密,這完全是一副赤裸裸惡狠狠,毫不掩飾的趁火打劫相,可人窮志短,大家還真咬不住這牙。
誠實的說,吃過書的玩家的真是不多,能混到小學畢了業的,都可以叫做高材生,高終級書籍,原來都是玩家們壓箱底的珍藏,內掛這麼一整,快成爛大街的貨色了。
日後水產品的趨勢誰都明白,雖然沒個準譜,也感覺這東西不能再留,反正放手裡一時半會也用不到,碰上那拿出錢來收的,能賣多少還是賣了再說,漁村地圖又少不了,既然來日方長,那就且顧眼前吧。
於是群眾的巨大力量就再次得到體現,工作室九個賬號的知識程度,非常迅速的得到了進一步提升,雖然因此耗費了近億的遊戲幣,但班浩傑咧著嘴,笑的一點也不節約。
錢嘛,就是拿來花的,好鋼就得用到刀刃上,會投入才能有產出,更何況,八個服的有錢人都算上,真找不出個能跟九載風塵比富裕的。
俗話說錢是人的膽,假如這個說法成立,那班浩傑真的是無所畏懼,要說別的可能沒多少,來一句遭人罵的話——窮的當真的是光剩下錢了。
一千多瓶聖水,二百多張月卡,五個月來雜七雜八的各種收益堆積到一起,鋪地上完全可以叫成海,直接能把森林給淹了。
總的數量有多少,其實班浩傑也說不清,這些財富分散在十幾個賬號上,根本就沒有仔細清點,忘了是誰說過句特淡然的話——達到了一定數額之後,財富代表的也只是個數字。
必須得承認,如果不是真有錢的人,吹不出這麼讓人想撞牆的牛B,滿大街那沒品的不應該叫土豪,跟人一比,叫做土鱉才更合適。
不知道我有多少錢,沒數過,太累!
這話讓誰聽見了,也難免有種心灰意冷人生無趣的感覺,好在班浩傑從沒那麼說,他只是那麼做而已。
九載風塵家大業大,光是這一個號上的現金,就已經超過了70億,本來就吃喝不愁花銷不盡,三個打工仔還每天撅著屁股帶來新的收入。
五個月的艱苦鋪墊,眾兄弟日夜不分的艱苦打拚,取得的所有收穫,全部從更新公告發出的那一刻開始升值,
現有的黃錢被不停的消耗,後遺症從各個方面開始展現,在諸多商品價格一一調整的氛圍里,月卡恆定不變的700萬售價,也終於開始鬆動。
非常冷靜的,班浩傑默默觀察著這一切,彷彿一隻編完網的蜘蛛,正耐心的等待著獵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