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赤魂並沒有就這麼放過維特，伸出的左手中一個和鮮血一樣鮮艷無比的赤色火焰不斷的凝聚、變大著。
仿若沒有看到艾米皺緊的眉頭，赤魂已經全然的什麼都不顧及了，現在充斥於她心裡的情緒只有憤怒和憎恨，以及想要毀滅一切的心情。
背叛，拋棄，捨棄……
她一次次的經歷著這些讓人無法承受的痛苦，從來都不說，之前赤炎他們出現的時候，她完全可以殺了他們，來發泄。
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做。
不去報復不代表不會痛，不說出來不代表可以接受一切，這樣的絕望……到了現在她已經受夠了，她永遠是被排斥在外的存在，永永遠遠不會有愛她的、在乎她的人，她本以為這一次遇到了艾米，一切可以變得不一樣。
沒想到——她還是無法逃脫那些宿命，明明她並非那位，明明是完整的存在——也始終是無法反抗命運給她的枷鎖。
想到這裡，赤魂笑了笑。
沒等她嘲諷維特幾句話，局勢瞬間逆轉！
「唔——」幾乎難以支撐站著的力量，赤魂手中的力量無聲無息的消失，再也無法凝聚起來。她捂住像是被燃燒一樣的心臟——也就是神器通常用來固定意識的核，一時間痛得無法呼吸，無法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單膝跪倒在地，赤魂咬緊了牙關，望向走過來的艾米，質問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艾米已經徹底的冷靜了下來，從她知道無法拯救赤魂轉而將她給捨棄的那刻，她和眼前的這個女孩已經形同陌路——不，是死敵才對。
徑直抱起了已經疼得沒有了知覺的少年，聽著他不住的呢喃著：「艾米……快逃……不要管我……」
艾米將他的頭給靠在肩膀上，柔聲道：「已經沒事了，維特，好好休息吧。」
猶如強弩之末的少年露出了安心的笑顏，在最終重要的人的懷中沉沉睡去。
打量著被她強制啟動的摧毀系統給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女孩，艾米語氣淡淡：「不想繼續被折磨的話，你可以選擇馬上離開容器。對你來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艾米的話讓赤魂略顯吃驚：「你——居然知道？」
「是啊，我知道。」艾米將目光緩緩給移至女孩手腕上的咒文上，露出了苦笑，「你說得沒錯，都對，我沒有反駁的理由。」
「你是赤魂，卻又不是她。」
赤魂冷哼一聲：「怎麼，一直粘著你的小鬼受了重傷，已經震驚到神經錯亂了嗎？」
「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赤魂。」頓了頓，艾米忽然道，「或者說，應該稱呼你為最後一位毀滅神？」
瞳孔驟然收縮，赤魂說不出一句話，比起身上的疼痛，艾米的話給她的衝擊要更加大一點。
艾米抿唇，沒有把話繼續給說下去。
她想，她要感激那個叫做凱瑟的棕發青年。在赤魂和維特兩人打得相當激烈，擔心維特情況的她總是忍不住去看系統面板上的讀條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凱瑟說是為了報恩，可以告訴她一件事。而這件事，原本是被皇室給掩埋起來的。
艾米問他：「為什麼要告訴我？不怕皇室找你麻煩？」
凱瑟輕輕笑了笑，豎起一根食指，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我說過了，那邊的那個少年，唔……他剛剛救了陷入危機的我，我告訴你這件事是為了感激他。你和他是一起的，而且看起來遇上了不小的麻煩，那我告訴你也是一樣的。」
而後，艾米就聽到凱瑟說起了過往的傳說。
曾經有一個神明，因為厭倦了世界就想要將之給破壞掉，為了阻止他這種瘋狂的做法，無法干預世界的神明通過神諭的形式，將封印毀滅之神的方法告訴了人類。
艾米問道：「後來呢？」
「後來？」凱瑟笑著搖了搖頭，「自然是將他給成功封印了。」
「不過——」想了想，青年嘆了口氣道，「完成封印的時候，他有一道靈魂被分裂了出來，不知去向。」
艾米露出了困惑的神色，這和她現在的處境有什麼關聯？
「那一道靈魂自封為王，創造了一代神器一族。」說到這，凱瑟瞥了眼微微瞪大眼睛的女性，點頭道，「看起來你已經明白了。沒錯，這個王就是那邊在打鬥的赤魂本尊。只是，她是那位毀滅之神靈魂的一部分，延續了那份心愿也不是很難理解。得知了她的願望和打算，就算和人類不合，神器們也沒有一個願意追隨她。」
再然後，某個夜裡，赤魂被她所創造的種族給重創，死裡逃生的她進入了沉睡，等待再一次醒來后的復仇。
「但是等她真的醒來的那天，她忘記了一切。」凱瑟略帶嘲諷道，「很諷刺不是嗎？為了要毀滅一切而進入休眠，醒來后反而前塵往事盡數遺忘，還成為了人類的守護者。」
艾米不明白赤魂為什麼要毀滅世界，就像正常人無法理解瘋子的想法，這是一個道理。可就算這樣，她似乎也能夠明白——被最相信的人背叛甚至差點被殺死時候的心情。
其實，那種感覺和她現在的不是很像？赤魂不是她所創造的，但她現在的身體確是她用系統打造而成的。她是創造者，而她的造物卻反而傷害她。
許久，赤魂都回不過神，她所隱藏的這些事情，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曾經敵對的赤炎一族。也正是這樣，那個時候她並未被對方給認出來——她就是一代神器的王，創造了他們王國的女王赤魂。
可是這個秘密，現在卻被艾米給得知了。
「離開吧，赤魂。」艾米面帶悲傷，「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實是不想傷害你的。」
這是一個糟糕的選擇題，選擇了維特就要拋棄赤魂，反之亦然。而她的選擇說不上多麼好，只是依照本心而做出了判斷。
「哈哈哈哈哈——」赤魂狂笑不止，眼神一瞬不瞬的死盯著艾米，沉聲道，「下次再見，我必將毀滅帶給世人，母親大人！」
伴隨著「咔嚓」一聲，恢復成了武器模樣的雙槍碎成了粉末。
【赤魂銷毀完成！】